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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危機*大修

花以陌自然是聽不見曲慕凡心底的話,一張清麗的面容掛著發乎內心深處真真切切的微笑。他見曲慕凡神色淡漠,體諒著他身子不舒服,反而軟言軟語的勸道:「凡兒,你的藥還沒喝呢。」

曲慕凡斂去那充滿譏誚的目光,揚手就把那碗藥一口喝盡,口腔的苦澀讓他緊緊蹙眉,一口咽入了咽喉讓他連呼吸或者說肺腑都同樣漲滿著那份苦澀,早就分不清是藥中的苦味,還是內心隱隱作痛的苦楚。

花以陌見著曲慕凡眼眶盈盈的淚光,手忙腳亂的從衣襟裡掏出一條手帕來,他蹲成與曲慕凡一樣的高度,輕手輕腳的給他拭淚:「藥很苦是不是?我去找塊糖給你含著好不好?」花以陌這個時候才惱怒著自己剛才的貪吃,如果他沒有把冰糖葫蘆吃光,就有現成的糖可以餵凡兒吃,好壓一壓那藥裡的苦味。

手帕裡的馨香漫入曲慕凡的呼吸裡,緩了那份苦澀,他搖搖頭:「我不吃糖,這樣就好。」

往常讓他吃糖他嫌甜膩,現在就算有糖擺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吃。他想起剛才的冰糖葫蘆那紅豔豔的糖衣猶如鶴頂紅一樣,讓他本能地趨向安樂之處,想要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撕咬著那圓滾滾的鮮豔糖衣,想像脆生生的糖在他的嘴裡喀喀作響著,那樣的甜膩進了肚子好像突然掉進了個無底洞,嘴裡的甜味反而讓接下來的藥苦上加苦。

曲慕凡茫茫然的想起了飲鴆止渴這句話。

曲慕凡交待安逸找掌櫃的結帳,他拎著那沒有開封的豬腳要往曲家去。小小的身軀拉著長長影子,孤寂的晃著吊在手裡的那包豬腳,兩隻腳像陷入了流砂當中,他只好拔起左腳再拔起右腳,舉步維艱的走著。

花以陌看著曲慕凡小小的身影心裡突然喀噹了一下,像有什麼東西被敲破一樣,有一股決堤而出的情感讓他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拉住曲慕凡的小手。

他們剛出客棧,就遇上往客棧裡吃飯的曲劍星一夥人,如果只有曲劍星一個人,曲慕凡必然拂袖而去;若是一夥人的話,這麼做卻不恰當。曲慕凡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對著曲劍星頷首,曲劍星回禮似的微微一笑,更多的目光定在曲慕凡身後的花以陌上面。

花以陌看著曲劍星眉開眼笑地,想必有很多的話要說,這一點讓曲慕凡非常地不高興,他不高興就要教所有的人都不高興,他拉了他跟花以陌交握的手,眼裡還帶著剛剛那幾絲落寞,蹙起眉來說道:「小花,我剛剛喝了藥,胃難受。」

曲慕凡硬是擠出閃閃的淚光來,心裡立刻把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句話劃掉,對於拆散花以陌跟曲劍星一事,他心裡只剩下快意,沒有半絲的愧疚。

反正他本來就是病秧子一個,三不五時病一下也沒什麼好奇怪,這麼好的藉口不用白不用,去他娘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爺疼了十年的老婆,憑什麼叫爺空手讓人?想都別想,作夢去吧!

花以陌嘆了口氣,眼裡蕩樣著不捨:「凡兒,我背你。」二話不說蹲了下來,背對著曲慕凡。

「小花,我自己走。」裝病被媳婦背那多蠢啊,他才不要。

正在他們拖拖拉拉磨唧時,眼前像是突然間被放了煙火一樣,一股白煙迅速地把他們淹沒,直到他們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花以陌的警覺心重,在白煙漫漫之前抓住了曲慕凡的手以防失散。正當花以陌想著這白煙是幻境還是實境時,周圍充斥著害怕的哭泣跟憤怒的吶喊還有瘋狂的尖叫,他頓時想起了他們位於客棧的前方,大街上人聲濎沸之處。

方步入客棧的曲劍星見狀,抽出了腰際的劍來,輕輕以劍揮了個圓弧做了一個起劍式,劍光掃過之處頓時清明了起來。從剛才的尖叫吶喊裡,曲劍星知道這只是一片白霧籠罩而已並沒有阻斷聲音功效,他試著叫喚:「小花兒,你們在哪裡?」

曲慕凡與曲劍星齟齬已深,聽見他叫花以陌小花兒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提劍找曲劍星單挑。頃刻間他壓下了憤怒想了想,與其放曲劍星攪和進來,不如就他跟花以陌聯手把這妖獸收拾掉,遂放出四方柱來捕捉了放白煙的妖獸。

突然間四根柱子橫空出世,落下之時天地變色,重重的撞擊著地面而後又穿地而過直直下墜,吸走了做亂的妖獸跟曲慕凡、花以陌兩人,頓時大街煙消雲散,剛才那陣白霧好像作了夢似的。

街上眾人已經開始求神拜佛說著菩薩保佑阿彌陀佛亂叫一通,所有神明彷彿都要從眾人的嘴巴走上一遭,給他們叨念叨念才能令他們安心。

曲劍星看著四方柱落下便知道是曲慕凡出了手,這東西最早是曲家老祖先曲清流之物,吸盡天地間的靈氣跟日月精華而形成了一個能夠切割空間的功效,四柱所圍之物隨物主心念轉移,切割的空間自然不會憑空而來,那劃出的空間直入地下,最後落入曲家的地宮之中。

地宮,四方柱中。

花以陌剛從靈山狩獵下來,僅管吃飽喝足,他的神經依然繃得很緊,隨時可以準備赴戰。他念了一串咒文,沒多久咒文在曲慕凡的身邊成為一個包圍著他的防護罩,咒文鑲嵌其外,金光閃閃地流轉,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高等的防護罩。

曲慕凡看著防護罩氣個半死。讓你保護我,誰讓你看不起爺,他敲著防護罩:「小花,快放開我。」

這個高等的防護罩跟施咒的人息息相關,不過在曲慕凡看來,除了拖累施咒者本身之外沒有什麼特殊功效,原因無外乎這防護罩承受的攻擊只要高於施咒者的能力,被破除的一刻,施咒者同樣會被重創而無法抵消。

曲慕凡想要掙脫防護罩,卻又不敢強行從內部破壞,只能使勁的敲,別看曲慕凡白白嫩嫩的雙手,攤開之後遍布著練劍的繭,他從小就是曲家家主的人選,無論射箭還是劍術他從來都沒有落下過,他心急之下敲得用力,把施咒的花以陌震得七昏八素。

「凡兒,你剛剛說胃痛是不是騙我?」花以陌一陣昏眩之後黑著臉問他。

「......。」曲慕凡暗惱著剛才裝病的真不是時候,欲蓋彌彰的微笑著:「我好多了,快放開我吧。」

「好多了嗎?那就乖乖待著,不要亂動。」花以陌沒去懷疑曲慕凡的胃痛怎麼好得那麼的快,上一秒胃痛,下一秒痊癒,基本上曲慕凡會笑得這麼敷衍絕對有貓膩,只是現實的狀況不適合他分心多想,花以陌閉氣凝神地抽出劍來,雙手持劍備戰。

突然間一條毛絨絨的白色尾巴緊緊往花以陌的脖子圍繞,他在尾巴緊緊箍住之前他舉劍切斷前段白絨絨的尾巴,引來一聲聲凄厲的嬰兒哭聲,哭聲刺得他耳膜隱隱作痛。

趁亂另一條白絨絨的尾巴重重地甩在花以陌的腹部,他被順勢甩了出去。斷了其中一尾的九尾妖狐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曲慕凡所在的防護罩。他咬得用力,卡嗤卡嗤的作響著,像是小狗咬著骨頭的聲音,一聲聲硬脆的碎裂聲作響著。

曲慕凡看著花以陌的狀況暗自著急,咬緊牙關思索著該怎麼辦。他不敢強行掙破防護罩,那樣會給花以陌造成慘痛的傷害。片刻後,他默默的念出咒文包圍在花以陌設下的防護罩外咒文一層接著一層的包裹,直到看不到防護罩內的曲慕凡為止,他沒有停下設防護罩的咒文,接著下來的防護罩框在了九尾妖狐之外同樣一層接著一層細細地包裹,後面這個包裹九尾妖狐的防護罩靈活的彷彿有彈性一般,像牛筋一樣可以放鬆可以勒緊。

曲慕凡加固了自己部份的防護罩同時不斷地勒緊九尾妖狐,痛得九尾妖狐一聲一聲哀號著,它使盡力氣用外圍防護罩的彈性把自己跟曲慕凡彈向天空去。

孰不知這自做聰明的方法在曲慕凡看來根本是雕蟲小技,他立刻施了一個變輕的咒語,配合著剛才的彈力彈得更高更遠,直到他覺得差不多了,他開始讓防護罩變重變硬,這次換成從天空朝地面直直落下,到了地面前一秒他才看準時機把他跟九尾妖狐捆綁一起的防護罩解開,重力把九尾妖狐的身體摔碎,血濺著滿地。

撞擊的重力除了對九尾妖狐造成致命的一擊外,曲慕凡同樣沒有逃過一劫。若是照往常花以陌不給他添堵的情況下,他早就宰了這隻九尾妖狐,而不是逼自己分心出來鞏固花以陌設下的那個如同破衫爛布搖搖欲墜的兩光防護罩。

從上升到下墜不過是數秒間的事情,曲慕凡當然想過掙扎那兩光防護罩,只有這樣他才能毫髮無傷的落地,可是花以陌的下場讓他膽戰心驚,重力的衝擊再加上防護罩破裂的反噬,花以陌還有命活嗎?

曲慕凡今天才讓花以陌的朝秦暮楚狠狠地傷了一遍,他有想過,不如就不管花以陌了,反正是他自作虐不可活,他這麼想著,突然間心裡堵著一道牆逼得他要失心瘋了!

十年前那個小小的花以陌在他的腦海裡冒了出來,笑容燦爛的折了桃花給他,跟他說:「凡兒,你來當我的媳婦好不好?」

最後,曲慕凡自嘲的笑著,他的心裡終究有花以陌,生死交關之間他硬著頭皮帶著九尾妖狐往地面撞去。

地面濺滿了九尾妖狐的血,它最後的咆哮震動天地山河,隨之落地的還有那紅通通鮮艷刺眼的防護罩,血在防護罩裡流轉。

那血不是九尾妖狐的,那必然是曲慕凡重傷吐出來的血。

當花以陌哭著解除防護罩時,曲慕凡設的防護罩跟著解除,那血隨著防護罩的解開向外溢出,最後他倒在九尾妖狐的屍首上,把妖狐僅剩的白色皮毛同樣用鮮血染紅。

重傷昏迷的曲慕凡,嘴邊帶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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