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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亂的心

我望向窗外的景,

藍色的天,

白的雲,

⋯⋯   青樹紅花......

一切一切都變得很模糊,

只因一匹白色的薄莎,

隔住了本來的容貌,

隔住了多愁的情,

隔住了......

嚮往的心。

          筆記本上黑黑的一大片,刪掉了新寫的故事,刪掉了虛假的內容。或許我應該停下來了,既然不是那一塊布,又為何勉強自己?只是過了三秒鐘,我又開始想著重新來過,這一回一定是更精彩的,超讚的!   於是我又開始寫了......

          我大概花了大半生重重覆覆地寫這沒完沒了的小說,沒有一個故事能寫得完,也沒有一個故事能讓自己自豪地大聲呼叫自己的名字。生活裡的各種原因,感情裡的跌蕩,都讓我無法堅持下去。忽然,我靈光一閃,不如就申請一個FACEBOOK帳號,看看自己到底還能寫下多少?又會荒廢多少?

            這一回我不為文章打上標題,純粹就是寫,寫寫寫寫到天昏地暗!噢!對了,還沒介紹我自己喔。我的筆名是天時,為什麼要叫天時呢?因為我總是等著有兩個伴兒叫地利跟人和,就好像金傭裡頭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才熱鬧,如果只是王重陽唱獨腳戲就沒看頭了。至於真名嘛......真名待到出了名,發了財再說罷。

「你超勢利眼的!」綠杯子不屑的說。

「我不想丟人現眼嘛......唉,怎麼水都給喝光了?」我苦笑。

「喝」這個字真的很難打,結果我把鍵盤上的鍵都配對了一遍,幹!

          我是天時,標準的雙魚男,很喜歡東拼西湊的把雙魚男特質拿到手上給自己作比較,準得不得了!每次比較完畢都會有一種無名的自豪感。

「嗯嗯,雙魚座是最好的!」小豚尖叫著。小豚是我女朋友的藍色鯨魚公仔,不知為什麼我女朋友會叫它作豚豚......它跟我隔了一個汪洋,但一提雙魚我就是會想到它。

「可是,拜託......你是哺乳類的好不好?」我身同感受。

          雙魚座的人很浪漫的,真的麼?我想最多的是淒美而已。尤其是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總不可能想到好東西,比如說在屏幕上看到晴天娃娃,我就不其然會想......

「晴天娃娃,你怎麼總是沒頭沒腦的對著我笑呢?」我托腮。

「我在笑你不會笑。」晴天娃娃咧嘴。

「我不就是正在笑了麼?」我瞪眼。

「這是在奸笑。」晴天娃娃還是在咧嘴。

「那......我是不是笑得非常非常的奸?」我學著他咧起嘴來。

「是的,主人。」他似乎很不爽,因為我剛才輕輕的彈他的頭。

          不經意的便是一個春秋了,從春天出國到現在,迎接著在澳洲的第一個秋天。半年間我想過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可是最大的問題是時間式,是現在式還是過去式?還有將來式?不過現在通通都不緊要了,反正我就是主角,我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是現在也好,過去或是將來也好,我就是起點,將來是終點,而將來的現在又是起點了,而將來的過去......

「對不起,他的腦袋裝滿了垃圾。」晴天娃娃又再討厭地咧嘴。

          唉,那是哲學,晴天娃娃是管天氣的,絕對的哲學白痴,腦殘!於是,我把自己困在小房間,開始寫一段一段既真實又充滿了虛構的文字,我不敢說自己在寫小說,太丟人現眼了。

「嘖,脆弱的雙魚小屁孩!」空無半點水的綠杯子又再吐糟。

「你再吵我把你的肚子倒滿水再喝光,連續三次!」我跟它抬槓上了。

「那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嘛,笨蛋!」綠杯子無所畏懼。

          左手啃著昨天吃剩的比薩,右手慢慢的打字,就這樣度過了周五的早晨。大學生的幸福生活於我而言是遙不可及的,吃吃玩玩的年代早已過去,現代的大學生,半工讀才是王道!所以下午三點鐘又要去上班了。一提起上班我就頭痛,特刻薄的,本來說人在異鄉,自己人幫幫自己人,互相拉拔一下日子就過去了,可是在外國的中國人......跟廣大的中國老板一樣,有失國體。我實在很明白為什麼中國千年以來士農工商的排名如此之根深柢固。士者有仁,農工有義,商卻只有利。作為員工,我一個人在做4個人的工作,拿到的工資卻是半個人的薪酬。而最諷刺的是,我出國卻為了捨歷史而讀商科專業,只想著未來從商入政的仕途。

          我工作的地方是個小餐館,裡裡外外最多不過五個員工,其中兩人是老板,一個是師父只顧炒餐,還剩一個就是老板親戚,可想而知,真正的員工就只有我一個,這樣的工算最難打的了,最辛苦的,最噁心的,都我一人做,然後少不了他們的指指點點,而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每一出錯我便必然是捱罵那一個。要不是這工是小姨介紹去的,我早把他們的碗碟打個稀爛,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雙魚之怨怒。

          又說到雙魚座了,嘻嘻,常識中的雙魚是溫柔的,能犧牲奉獻的,可是這是以雙魚感覺良好的時期而論,如果你得罪了雙魚,可以保證的是,地獄一般的結果。

「我還真期待你爆發暴走呢。」我的弟弟在背後偷看,他也很不滿那家老板,因為我們周六還要幫他們去做清潔工。

可是我很介意別人偷看正在寫文的自己,很不自在。

「滾邊去,打你的電玩。」我毫不容氣。

「打   你   的   電   玩。」他中邪了。

          我弟弟跟我是兩個極端的人,我是溫柔浪漫而窮兇極惡的雙魚,可他根本就是精神分裂或是人格分裂的雙子。可能是前生的宿怨,今生我只能跟他抬槓,永無和解。

          返回那餐館,哼哼,一小時才9元澳元,外國人的餐館都20元,9元根本是黑市價,而我就是很地道的中國黑工了。可悲的是,我是從香港來的啊!一個從國際大都市來到你澳國小鎮做黑工,可想而知現今的香港沉淪到何種地步,靠賣地和樓花賺回來的表面繁華,正在燃燒盡香港兩代人的一生打拚成果。也罷,這個問題,當然是有待偉大的我去解決了,閃邊去吧!曾蔭權。

          那就是我的理想了.......想方設法地要從政,讓這個小地區因為我而有所改變,用文化和精神去改善這個充滿物質罪惡的社會。歲月是不等人的,我也只好捨棄最愛的歷史而去讀商業了。

「我的犧牲會有回報的!」我設法讓自己相信。

「真熱血!」樹熊躲在筆袋裡偷望我。

「是喔,捨我其誰呢?」我微笑。

雨下個不停......

我把疲累的身軀安放在一個大水筒之上,看著一大一小的蟋蟀偷偷的跳進了廚房。

「大門外有蟋蟀,迴響也如同幻覺。」我開始入夢。

          看著看著,我忽覺蟋蟀跟小強沒多大分別,一樣的噁心,只是蟋蟀不會爬牆,危險度降低,可是當它跳起的時候卻一樣嚇人,因為它們都是亂跳的,有一回有一隻就跳到我腳底下去,其實它不跳反而會生還的,善哀......

「啊Roy,去把玻璃擦乾淨。」又是那一把惡魔的聲音侵入了我的夢。

「媽的,剛把油鑊爐灶通通洗刷乾淨,好不容易剛坐下又要被招呼」我手間最長的手指仿佛在暗自搖曳。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瞟那斯一眼,幹!正在看報紙。那斯是老板的表妹,快三十了,還是找不到工作只好跟他表哥打工。

「活該!」我的心在叫嚷。

          聽說她是讀教育的,想當個老師。很明顯的是,就她那種臭脾氣跟喜怒無常,動輒就是破口大罵,她做的成老師的話那我也當上國家主席了,哼哼。

「向上擦,向下擦,身上老泥全盡挖,臭到一條條魚兒全自殺,不忘泥鰍湯中饌。」我故意慢條斯理地在玻璃上一道一道的擦,直擦到玻璃上絲毫不見我擦過的痕跡。

「啊Roy,擦完沒有?」她又來了!

「怎麼啦?」我很有耐性。

「擦完去把碗洗了。」披著老板架子的員工。

「喔。」我回應。

「不要喔!快點擦。」她皺眉。

「知道啦!」我不耐煩了。

其實我懷疑她天生就是皺著眉的......唉,可憐的女人。

「忍吧,忍到一天當他們以為我不會轉工而有所依賴地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我做的時候,我就等最繁忙的季節辭工!哈哈,復仇萬歲!」我想著他們手忙腳亂並悔不當初的模樣,讓我自我興奮了足足三分鐘。

「啊Roy!」她又叫了,諷刺的是老板也在埸,卻不說一句話。

「怎樣啦?」我極度有風度地忍住了不說個「又」字。

「我跟你說過幾多遍,把雞肉裝好放到冰房。」她的聲量已經掩蓋了電視,而我的耳膜聽到的是.......翁翁的蒼蠅。

「我等下就放回去啦,剛才雞肉還熱,要放涼了才放進去嘛。」我肯定她沒有叫過我把雞放回去。

「什麼等下,現在放去!」她瞪眼。

「忍吧,忍到一天當他們以為我不會轉工而有所依賴地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我做的時候,我就等最繁忙的季節辭工!哈哈,復仇萬歲......」自我催眠。

最後一籃雞肉放好了在冰櫃,負責炒菜的師父走進來了。

「櫃子下有海苔餅,自己拿去吃。」他悄聲說。

「不用了,謝謝。」我難為情地說。

「傻小子來的,這樣被欺負,不會轉個法子吃窮他們喔?」他說。

「對喔!我應該把我應該有的不管是不是福利的東西都給他們吃個精光。」我心想。

          由於餐館都包一餐飯,而老板要我自己吃自己煮,很好!從那一刻起,我每次都拿滿滿的,最貴的時菜和叉燒,還要用豆瓣和豆醬,甜醬一大堆的混在一起,看那一鍋血流成河的,很是滋味。

「你不覺得把所有醬混在一起的味道很噁心的嗎?」晴天娃娃咧嘴。

「是呢!應該學我只吃樹葉。」樹熊躲在角落。

「灰色的小不點,難道說你的一生有開過口麼?」我側目。

我不經意的又伏死在案上,結束這疲勞的一天。

註:   啊Roy只為了方便工作而隨便改的名字,不是真名喔。那些樹熊什麼的只是很小很小的布娃娃,並不是真實的動物喔.........而且........原來樹熊的叫聲很惹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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