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雄已經是一個無父無母準備等死的孤兒,小小捲曲無助的軟弱身軀,癱軟在乾枯柴堆上面,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流淚關心,最好的情況是是拖到泥土裡掩埋了,化成一堆白骨消失在歷史的洪流裡,掀不起一滴小水滴,在無止靜的絕望中,他的耳邊聽見胡南鼓勵的聲音:「我一定要救活你,小奴才,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准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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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雄微弱的睜開雙眼,看見胡南獨自走到柴房內,蹲在他身邊,握住他無力的小手掌大聲的鼓勵說:「妳娘雖然不在了,但是你有我,我們是好朋友,我會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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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死了吧!我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小奴才。」張雄心痛的哭起來虛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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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救活你,你知道,我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我知道白沙鎮上有一家有名的西館醫,那裡的醫生一定能夠救活你,我要你活著。」胡南蹲下來轉身,要揹起無力的張雄,嚇壞了偷跟上前,站在一旁的奶娘唐嫂,沒想到她竟然會偷了鎖匙開了柴房大門,連忙阻止尖聲大叫:「不可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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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奴才不值的妳對我這麼好。」張雄繼續全身無力的哭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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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你是好朋友,所以我一定要救活你,我揹你去西醫館,求醫生救你一命。」胡南個性頑固的不顧旁人眼光,堅持揹著張雄走出柴房,讓他感動的眼淚流不停,內心偷偷發誓:「如果小奴才能夠活下來。這一輩子一定要為小姐而活,永遠做妳身邊的小奴才,如果有違背誓言,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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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唐嫂緊急派下人把胡老爺子叫了過來,他被自己女兒的義氣感動,於是派人用馬車將張雄送到鎮上的同銘堂西醫館醫治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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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整昏迷三天三夜才清醒。黑暗中總是聽見胡南鼓勵的話語,指引他走向光明的大路,別朝黑暗走去。當他躺在醫館白色的病床上,恢復意識,第一眼就看見胡南親切的笑臉,她又送他一個紅色紙風車做禮物,他高興的將風車抱在懷裡又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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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活過來了,你怎麼又哭了,你是一個男孩子哩!」胡南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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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動嘛!感動當然要哭。」張雄哭得更厲害,鼻涕不停抽流出來大聲叫嚷:「我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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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爺同情張雄才十歲就喪母變成孤兒,收容他正式住在胡府做工人。胡南要去私塾讀書,再三懇求胡老爺讓張雄讀書受教育,最後他被允許,每星期留在私塾讀書兩天,當私塾清潔打掃工人工作三天,賺取基本的生活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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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領了第一份工作薪水,就跑到在白沙鎮市集大街上,買了許多的七彩紙張,摺疊做了好多七彩小風車,費盡心思的把它們掛在後院大門外,綠草小山坡的大樹上,每天有空閒就蹲在草地上等待風來,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微風輕吹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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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正在清涼亭練習書法的胡南,帶她去看黃昏的金色天空下,綠色草原山坡上,插了三十多支隨風旋轉的風車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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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雄雙眼認真的凝視著身旁胡南驚喜感動,雙手捧著臉龐高興的臉孔和表情,內心也快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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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讓妳快樂,我願意為妳做任何事情。」張雄認真的說:「就算妳將來長大了要嫁人,我還要留在妳身邊,做一個供妳差譴的小奴才,妳說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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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南不答話,笑容燦爛蹦蹦跳跳拿起一支風車吹著氣讓它旋轉,獨自朝草原上奔跑過去。張雄在後面跟著跑不停追問:「妳讓我永遠跟著做妳的小奴才好嗎?妳回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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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南看見草坡附近的一塊果園,種了幾棵結實壘壘的梨子樹,跑了過去。胡南做手勢要張雄爬上樹採水果,他害怕的拼命搖頭拒絕,胡南就像小猴子似的,身手矯健二話不說爬上樹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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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別玩了,妳受傷跌下來,小奴才十條狗命也賠不起,我很怕啊!」張雄雙手合掌,身體害怕發抖的說:「求求妳!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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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樹是我的專長,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胡南摘了好多梨子,塞入衣服口袋中,回頭看見張雄害怕的眼神,覺得好笑,連續丟了兩顆梨子給他,他接不住還讓梨子打中鼻頭,往後摔倒跌倒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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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一個男孩子,怎麼這麼沒有出息,連個小梨子也接不住,難怪大家都要欺負你。」胡南爬下樹,伸出手將張雄拉站起來埋怨道:「你在我們胡府裡面有我照顧,保護你,將來我出嫁了,你該怎麼辦,你要學著勇敢堅強起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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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雄低頭不停傻笑,用手指抓抓頭皮笑容尷尬的說:「我知道小姐對小奴才的好,但是,我覺得妳兇巴巴,又野蠻,哪個男孩子敢娶一個,像猴子一樣會爬樹的女孩子,妳一定嫁不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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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少瞧不起我,我爹說我可是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在等著我長大呢!從小訂妥的親事。」胡南得意的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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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啦!如果妳嫁不出去,還有我,我是妳的小奴才,我會永遠陪在妳身邊伺候妳,我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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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雄將水梨子用衣服擦乾淨,遞到胡南面前給她,眼神誠懇凝視著胡南說:「小奴才現在雖然很軟弱無能,為了要保護妳,我會努力讓自己變的強壯勇敢。哪怕妳將來有一天變醜變老了,我都要照顧妳一輩子,就算妳嫁了人,我也要保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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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才,你對我真好。」胡南心裡感動的說,將咬了一口的梨子換了乾淨的一面給張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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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小姐對我好,所以我要對妳更好。」張雄低頭咬了一口梨子,傻笑不停,然後抬頭和胡南睜大眼睛對望,倆人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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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雄用手指突然摸到鼻孔流出的鮮血,雙腿發軟往後昏倒在草地上,嚇的胡南趕緊蹲下來,用手掌輕拍他的臉頰緊張大叫:「小奴才!別嚇我!」她看見張雄憋著笑的臉,氣的揮動小拳頭打他的肚子幾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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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徐管家駕著一輛馬車,載著收租轉回家的胡老爺,奔馳在通往胡府的黃泥土小路上,看見胡南和張雄倆個人坐在草地上,沒有男女界線的互相打鬧玩樂,搖頭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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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別啊!這情形如果讓小姐未來的夫家,瞧見了可怎麼得了,就算他曾經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也不可以縱容下去。」徐管家搖著頭,點醒坐在馬車車廂內,陷入沉思的胡老爺往窗外瞧過去。「老爺,如果你不反對,這個小奴才可以交給我處理,我知道他是孤兒,我會好好的善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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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管家害死阿寶的真相沒有人去調查,雖然逃過被審判的命運,但是只要見到張雄就感覺良心不安,害怕他長大之後會找他報仇,所以將他趕快攆出胡府,早就是他內心的盤算,眼看胡南張雄感情越來越好,他心裡也急了,多次在胡老爺挑動是非,內心覺得要趕快攆走張雄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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