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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車上的對話

「長生不老」的秘密說起來,從遙遠的古代開始,許多有權勢已經爬到頂端的人,都希望可以找到和擁有這個秘密,或許人在擁有了一切美好事物後,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吧。

在我們所知的歷史中,從秦始皇開始就有人對於追尋永生抱持強大的慾望,而從中也可以發現其實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逃離這種對於死亡的恐懼和對永生的追尋。

要不然保養品就不會在任何的年代都是熱門的商品,而養身的概念也是從遠古就留傳下來了,尤其是在這個世界上越快樂和擁有越多的人,對於離開這世界就會越不捨。

換句話說,如果給一個不愛這世界上一切所有事物的人「長生不老的永生力量」,或許對他而言,只是一種痛苦,而不是一種幸福。

西方吸血鬼的概念或許最早的起源就是這樣吧,雖然吸血鬼擁有著讓人類羨慕的永生力量,但你可以發現在許多傳說和故事中,吸血鬼反而把這種力量視為一種咒詛。

而了解這其中的秘密是好還是壞?或許見仁見智吧,至少對目前贊助我們這個活動資金的中國有權勢人士而言,可能就認為永生的力量對他來說是美好的,而他則對死亡感到恐懼。

我則沒有想太多,覺得什麼「長生不老」不但太虛幻又太不現實,我只要在這次的行動中平平安安地活下來,拿到我該有的報酬就好了,什麼長生不老的秘密,就讓他們自己去找、去研究吧。

但我隨即就想到一件很可怕,在我內心也非常擔憂的事情,就是如果我們在這個春秋戰國的古墓裡面死掉的話呢?有錢如果沒命花,有什麼用?

想到這個問題,我覺得我似乎應該馬上把這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提出來才行。

於是我提起了勇氣,打斷賈伺靈的話,說道:「等等,你說這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古墓,有什麼根據?而且要是這真的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古墓,肯定凶險萬分,你們有進去過嗎?進去有幾分把握出的來?即使你們提出的報酬很高,但我可不想有錢沒有命花,你們就不怕我們害怕不想去了?」

吳道聽到我說的這話,臉上的表情感覺非常不悅,一邊從他的右邊口袋後方突然拿出一隻槍出來對著我,一邊說道:「要是我們自己就可以搞定,還找你們兩個外人過來做什麼,你真以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嗎?告訴你,你想要臨陣脫逃,從你坐上這車的開始,就不是你自己可以決定的,你要就好好的配合我們,事成後拿你的錢,要不就是還沒有進古墓,不用等意外發生,就讓我先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而且事後肯定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

我看著他手上拿的那把槍好像是中國QSZ   92式9mm手槍,是中國近年來研制成功的武器,現已交由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澳門部隊使用。該槍通過各種嚴酷環境試驗,堪稱手槍中的佼佼者。

我一看這場面,覺得不太對勁。

媽阿!居然還拿出了槍,雖然說有槍在台灣是犯法的,不過想一想也覺得要去古墓這麼危險的地方,如果沒有一點準備,不帶槍也很不安全,看來他們真的是有備而來。但說實在的,那時也很佩服自己面對槍指著自己,還能思考這麼多有的沒有的。

賈伺靈看了看現在的況狀,似乎為了緩和氣氛,要吳道把槍放下,接著對他說道:「其實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吳道你已經是老手了,當然不害怕,不過偶爾也要替新手想一想。」

賈伺靈跟吳道說完話後,又接著對我說道:「而你的疑問,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有關這古墓的秘密,從我的祖先自宋代來台灣後就留傳下了,並由我們歷代的族長保守這個秘密,也只有族長有權利知道古墓通道入口的位置,而我就是我們這族這一代的族長,原本族訓是要求這個祕密絕對不能對外界透露,所以才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流傳開來,我的祖先似乎認為這裡面的秘密最好永遠不要被世人知道比較好,而我為了我自己,終於到我這一代違背了族訓,我開始想要探索裡面的秘密,於是我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希望得到資源來探索這個古墓。

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古墓從春秋戰國時代以來,並非無人進去過,不過就連我的祖先也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故,也走到了一半就出來了,這之中可能因為他們發生什麼事故或者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讓他們覺得這個秘密永遠不要被世人知道比較好。

不過他們當初會進去的原因之一,是因為聽當地的原住民說有地方有著他們先祖、先靈們流傳下來『長生不老』的秘密,於是我的祖先開始有了興趣,我的祖先利用些方法跟原住民探聽消息,之後知道古墓入口大約的位置後,瞞著這些原住民偷偷進去的,不過那些原住民可能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對於正確的位置也不知情,我的祖先還是用自己的方法找出來的。」

聽到這裡,我心裡對於目前情況已經有個大約的了解了,就是因為我眼前的這位賈兄,這個古墓的秘密才會到現代才又被人知悉。

但我心中還是有些疑問,我一口氣也不喘地接著問出自己心內的許多疑惑:「你說是為了自己?難不成你得了什麼絕症?你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阿,怎麼能當上族長?還有你為什麼想要知道這秘密?難不成你也想要長生不老?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位置了,感覺你們自己也可以進去古墓阿,為什麼還需要找我們?」

賈伺靈聽完我的這些疑問後,帶著一種堅定不疑的神情,對我說道:「我對『長生不老』並沒有興趣,我也沒有得絕症,更不是為了快要死掉的親人,所以你不用再往這個方面想。

說起來你們可能會覺得有點玄,我只是為了一個從小就一直重複不斷夢到的『夢』,想找出夢中的解答而已,而我知道這個夢裡的答案就在這個祕密之中,至於夢的內容,我認為你們現在沒有必要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過如果這次我們可以成功的出來,我可以告訴你們夢中的內容。

至於我為什麼能當上族長,是因為我們這族要當上族長要靠的是能力和實力,而不是年紀。

為什麼要找你們進古墓這個問題,其實原因相當的複雜,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雖然知道那古墓的大概位置,但畢竟那個位置相當隱密,而且已經年代久遠,很久都沒有人進去過了,我其實並不是相當有把握可以找到它。

而且聽說原住民攀山越嶺的功夫很是了得,加上我最近看完『魏德聖』導演的電影『賽德克˙巴萊』,更認為找原住民加入團隊是不錯的選擇,至於更細節的原因,我想我現在不需要多說,等你們進去古墓自然會明瞭。」

我聽完他說的話後只覺得冷汗直出,因為我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個完全靠感覺行動的人,要不然就是一個對自己很有自信的人。

而且他又是基於什麼原因,對於他的「夢」這麼的執著,這也很讓人玩味和不解,不過在還沒有聽過他夢中內容的情形下,我也不方便對此加以批評論述。

至於他對我的評價這麼高,我倒是很心虛,我媽媽雖然是原住民,但我可是大學後就在台北讀書的學生而已啊。

從上車到現在,坐在我身邊很久都沒有說話的鄭書豪,聽到這裡,倒是按捺不住開始發問了,說道:「你剛剛說的,有一個地方我倒是很不解,你說你的祖先在宋代就來到台灣,但從我對於歷史的認知,應該是荷蘭人才是第一個過來台灣的非本島的外來人阿?而且荷蘭人他們來的時間點應該是在明末清初附近,這麼說起來你的祖先還比荷蘭人還早來到台灣了。你看起來也是黃皮膚的,你的祖先應該來的地方也不會太遠吧?而且你的祖先,到台灣怎麼不是在我們古代上認知比較安全的西部定居,而是跑到了東部?」

賈伺靈聽完鄭書豪問的問題後,嘴角撇了撇,微微地笑了一笑,說道:「荷蘭人是歷史上我們現在所認知的第一個來到台灣的外來政權,但並非是第一個人啊。台灣是一座海島,不是封閉的,誰想來就可以來,什麼時候有這種限制說一定要是誰,在什麼時間點才能來呢?你被你所知道的歷史給侷限住了。

至於我的祖先是在宋代基於某種原因而從中國過來台灣的。你問我,為什麼我的祖先到台灣是來到東部,而不是我們所認知比較安全的西部定居。我提出一個對於現在你所認知的歷史比較不同的說法給你參考,在荷蘭人來台灣之前更早期的台灣,台灣的經濟和商業以及政治重心,很可能不是在西部,而是在東部喔。

據說經考古發現,早期西部的原住民聚落有著許多只有在台灣東部才有出產的玉和石器所做出來的器具和武器以及日常用品,經由商業貿易才來到西部的聚落。而且西部的原住民在古代比較溫和,而是山地和東部的原住民部落比較強悍,在歷史上通常強悍的那一方很有可能才是一個地區的統治者。

而且誰規定台灣只能跟比較靠近自己土地的國家交易呢?別忘了,東部所面對的海洋是太平洋,附近有很多的島嶼,也都可以跟台灣的早期住民做貿易交流阿。依照這樣的邏輯來說的話,可想而知很有可能,古代台灣的『花蓮』的地位是現在台灣的『台北』的地位也說不定。

不知道這種說法,對你有沒有衝擊,你滿意我的回答嗎?」

說完,賈伺靈嘴角又輕微地笑了笑。

的確,他所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我們對於古代歷史的誤解,往往是因為用現在的角度和想法去理解他們,因此才造成了誤解,我們要真正了解一段歷史,應該要回到那段歷史的時代背景,才能夠有深入的了解,我們常常被自己的認知和自以為給侷限住了許多的可能性。

賈伺靈接著又指著我,對著我說:「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名字叫『趙無極』,是吧?」

我點了點頭。

賈伺靈繼續說道:「你的爺爺是從西元1949年才來台灣的外省人,省籍在山西,你母親的家族背景則是台灣本地泰雅族的原住民。以後可以叫你『小極』就好了嗎?比較方便溝通,你們以後也可以叫我『小靈』。」

賈伺靈繼續又說道:「我想說的是,你對你的名字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我此時對於他問的問題其實聽的是一頭霧水,我對自己名字的看法?

不過吳道的反應倒是比我快,說道:「我知道,你的名字跟中國很有名的現代畫家,同名同姓阿。『趙無極』——現在他的畫價在中國經濟崛起後,說誇張點可是可以比美西方畢卡索畫作的價格阿。你們還剛好都是學藝術的哩。」

我這時才恍然大悟,台灣人可能對這個名字比較陌生,但我自己是學藝術的,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於是聽完吳道說的話後也點了點頭。

沒料到賈伺靈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說這個,看來你自己可能還不清楚,你的姓氏其實算是相當的特別阿,在宋代的百家姓中『趙』可是排名第一的姓氏喔,宋代的第一個皇帝宋太祖可是姓趙阿,叫做『趙匡胤』,說不定你是宋代皇室的後代呢。」

我聽完他的話後傻了,這我可從來沒有想過啊,應該說我根本不知道我有可能是宋氏皇室的後代,我回去後是不是該跟我爸要祖譜翻開來看看?

不過,讓我比較在意的是小靈他剛剛說,他的祖先是在宋代從中國來到台灣的,會不會他其實是在暗示我,我的祖先跟他的祖先有著某種特別的關係或者聯繫?

鄭書豪卻在此時又難得地說話了,他道:「這也未必吧,姓趙的人這麼多,難道說姓趙的就都是宋代皇室的後代?那照這個邏輯來說,我也有可能是鄭成功的後代囉?」

我想了一想,這麼說起來也有道理,可能是剛好同姓而已吧。

賈伺靈聽完鄭書豪說的話後,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那這個話題就到這裡打住吧,的確做這些猜測也沒有意義,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趁現在有機會問,就都問清楚吧。」

其實,說到這裡,大部分該理解和該知道的大致上都明瞭了,但我想到的確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還不知道,於是我就開口問道:「那個古墓確切的位置到底大概在花蓮的哪裡呢?」

賈伺靈向我們簡短地說了三個字:「太魯閣」

我和鄭書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的,異口同聲驚訝地說道:「太魯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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