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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兒

      「叔叔,你是神仙嗎?」

      「叔叔,求求你,給點吃的吧!」

     

      在一處熱鬧的市集,幾個贓兮兮的小叫化子圍著一個作道袍打扮的青年。

      那人其實年紀不大,或許是這身打扮讓他顯老了,才被叫作叔叔的。

      他長得俊俏,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雖少了幾分莊重的威嚴,卻另有一番仙家出塵的氣質。也難怪這幾個孩子不敢靠近他,只能眼巴巴的盯著他。

      要是不小心碰髒了這漂亮的衣服,神仙叔叔可是要生氣的!

      而那俊逸的男子卻也毫不在意,用自己的袖子給這幾個孩子擦了擦臉,拿出幾個碎銀,交給了貌似為首的那個孩子。

      「拿去吧,孩子,別餓著了。你們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去買些吃的,分給你的同伴們。」

      男子轉身正欲離去,發現在幾米外處,一個年紀約是七、八來歲的孩子,同樣一身的破爛,卻未加入適才那幫小乞丐的行列,只是遠遠地、冷冷地看著。

      冷冷,冷冷。

      男子一笑,向一旁小販買了兩個包子,朝那孩子走去。

      「吃吧,不要客氣。」

      孩子搖搖頭。

      「真的不吃?好香的呢,還熱呼呼的。」男子撥開了肉包子,作勢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小孩說話的同時,還向後退了一步。

      這小子,戒心還真強。男子苦笑兩聲。

      看著這個孩子臉上那與他年齡並不相符的平靜與深沉,他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或許……這孩子,很適合修道?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男子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又問:「小朋友,你……想不想修道?修道就是變成神仙,然後可以咻咻咻地在天上飛來飛去,而且還有很多很多漂亮的神仙姊姊……」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像個神棍,但你教他如何和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孩子解釋修道?

      再說了,誰會相信一個修士會隨便在路邊收人?

      要知道,每次那幾個名門正派下山收徒時,可是怎樣的盛況,那可是幾千個人磕破了頭都擠不進去的窄門!

      進了這些門派,代表著什麼?代表了光耀門楣、代表了無上的權勢,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成為傳說中的仙人,那可是有著舉手頭足間拔山劈岳、挾山超海的本領啊!

      「道?」小孩輕聲地說,語似詢問,又似自語。

      男子沒有出聲,靜靜地等著他。

      「好。」半晌,小孩才開口。

      好,簡短的一字,堅定不移。

      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名字叫蕭文翔,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林小平。」林小平說完,頓了一下,遲疑地問道:「師尊……?」

      蕭文翔連忙擺手說道:「你應當叫我師兄才是,一會我帶你上山,求師父收你為徒。」

      「為什麼?」林小平歪著頭問。

      蕭文翔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於是含糊地說了句「冥冥自有天道」之類的話。

      林小平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也不知他是真懂還是假懂。

      「小平,你的父母呢?」這當然是要問的,總不可能不打個招呼就把人家的孩子帶走吧!

      林小平淡淡地說道:「沒爹,沒娘。」

      雖然他已經極力掩飾,但他一張小臉上的表情還是稍稍一動,聲音也顯得不自然。

      蕭文翔暗罵自己粗心,有爹媽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個乞兒!不經意的話戳到了這孩子的痛處,他心底閃過一絲愧意;另一方面又覺得慶幸,畢竟,少了親情的牽掛,在修道的過程中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走吧,隨我來,我帶你回雲嵐宗。」蕭文翔嘆了口氣,帶著林小平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看好了,小師弟!」蕭文翔笑道,低聲唸過一段咒語。

      「出!」一道青芒自他背脊處竄出,林小平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是一柄通體碧綠的長劍,垂直浮在半空中。

      林小平畢竟是孩童心性,見到這般異象,看得那是一個目瞪口呆,一會兒看看這柄劍,一會兒又轉頭看看蕭文翔。

      蕭文翔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修士修練到一定境界,便能把法寶煉入體內,不但攜帶方便,還可以與自己更加心意相通。

      至於靈氣太強的法寶,因為難以駕馭,所以無法煉入體內,只能隨身佩帶。不過這種法寶十分稀少,或許百年也難得一見,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雲嵐宗的鎮派之劍──滅道劍。

      此外,殺氣太重的法寶,除了邪教中人外,幾乎不會有人拿來煉體,避免心志遭到侵蝕。

      蕭文翔隨手喚來飛劍,踏上飛劍,劍身一沉,隨即恢復原來的高度。

      「上來吧。」

      林小平指著飛劍,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沒問題麼?」

      蕭文翔看他這副擔心受怕的樣子,不由微笑,伸出一隻手把他拽了上來。

      林小平本以為他會因為平衡不穩摔落,沒想到這劍上傳來一股吸力,使他牢牢踩在劍上。

      「起!」二人連同飛劍拔地而起,成為一道青光,射入環繞群巒的雲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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