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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家門口,拍一拍胸膛上由汗水曬乾而成的鹽巴及風塵,雙眼有些空洞。夕陽的橘紅光線照著他,把他的身影拉成長長黑橘色的影子,他在背包裡掏抓想找到家門的鑰匙,找了三、四回了,卻仍然呆站在門外。不得已,他敲了敲門,他知道裡頭有人,卻還是問:「有人在嗎?能不能幫我開個門?」他沙啞的嗓音對著鐵門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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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門那頭傳來了疾步的聲響,一名有些年紀的女子打開了門。「你回來啦,我正在做飯沒聽到你回來的聲音。怎麼?鑰匙呢?」女子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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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見了,明明是放在我的背包裏頭,奇怪。」他快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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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家門他看見他那穿著時髦的兒子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椅上,他看了看他的兒子,兩眼的盯著電視看都不看爸爸一眼,他正想對兒子諷刺一番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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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快去吃飯吧!在等著你呢。」兒子說著,一手整理著自己的領子,然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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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我本想先去洗個澡。」他低喃著,然後脫下灰色的西裝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櫃裡頭。他又再拍了拍胸前白白的髒汙,一整天的忙碌奔坡讓他名貴藍色的襯衫看起來跟勞工穿的沒兩樣,他覺得累了今天,脫下鞋子後他話也沒說就往二樓去了,他還是決定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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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下一身的髒衣服,緩緩的走向浴室。年近五十的他,說是壯年卻又不知怎麼得像個退休的老人,也許是因為工作上的操勞,他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常常動沒兩三下就氣喘吁吁,他深深的吸一口氣,轉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清水洗乾淨他的一身髒汙。他對著鏡子,摸一摸自己下巴上的鬍鬚渣,明天再去找人幫我剃吧!他心裡想著,刷了個牙後,他又慢慢走到樓下的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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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想說叫你先去洗個澡,你就一聲不響的走上去了。」有些年紀的女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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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說妳剛剛在做飯這那麼吵,說了妳也聽不清楚,我就先上樓囉。」他回答著,一手拿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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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快吃吧,都要涼了。」女子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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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全是他的最愛,他隨便的加了幾道菜放到他手裡的大碗中,再裝了一些飯,就往客廳走去。到了客廳,他看見他的兒子手裡拿著遙控器,翹著腳在看著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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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飯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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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在吃吧,我還不餓。」他兒子正眼也沒看一眼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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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飯菜就要涼了,你媽沒叫你吃飯嗎?」他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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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兒子放下手裡的搖控器,從那高級的皮椅上跳了起來。「先別轉台啊!我等等要看個東西。」他把遙控器放在他的位置上,然後走向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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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正播著一段外國流行樂曲,他當然是聽不懂在唱些什麼,但還是覺得曲子不錯聽,所以也就兩眼瞪直得看著。不一會兒他的兒子端著一碗飯菜走了回來,砰的一聲又坐在他那張精緻的單人皮椅上,他兒子看了一眼父親,接著又把視線回到電視畫面上。他感到腰有些痠痛,於是他捧著飯碗半癱在一張長長的藤製沙發椅上,這是他最愛的椅子,有著美麗的編織圖騰,手工的彈簧,是一張要價不斐的沙發椅,他暗自覺得這麼久沒坐這張椅子而上頭卻沒有一絲灰塵,真得要謝謝他的妻子,他沒在多想下去。吃飽飯後他走向飯廳,看見他的妻子蹲在地上找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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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找什麼?」他問,然後走向洗碗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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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在弄著地上的污漬,你小心別踩著。」女子背對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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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的二樓玄關的燈沒有亮,於是他走向開關處想把燈打開,他先按了左上角的開關,結果是飯廳的燈熄了,他急忙在打開,然後又換了右下角的開關,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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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ㄟ,那個二樓玄關的燈是哪個按鈕啊?」他不耐煩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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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上角那個,你看一下是不是燈泡壞了,剛剛還有亮的,我們家又沒在關那個燈。」女子背對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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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新的燈泡放哪?」他又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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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櫃子中間那格。」女子迅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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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櫃子?」他看了看飯廳的四周,他看不出第三個是哪個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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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左手邊數過去第二個。」女子說,她在洗碗槽那洗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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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下腰,還是有些痠痛,他心想最近真該好好休息了,然後拿了個新燈泡走到二樓玄關換燈泡。他又在走下樓把舊的燈泡放在桌上,然後一聲不響的走去樓上,他到了三樓他自己的書房裡,這裡不僅是他的書房,也是他的臥室,也只有在要洗澡的時候他才會到二樓去,不然平時要是他在家,他都窩在這裡頭,他坐在他那黑色的旋轉椅上,看了看他書房的四周,還是一塵不染,他笑了一聲,然後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他突然地想到她兒子就坐在客廳,他妻子對這個家是這麼的照顧,還有自己窩在書房,這團突然而來的回想並沒有在他腦中留下多深的印象,因為過了五分鐘後他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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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兒子在客廳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也是在三樓,也恰巧對著父親的書房,他走進房間把門關上,然後脫下淺綠色的襯衫,走進他自己的浴室,他也突然地想到上一次見到父親時說了什麼,想不起來,於是他也沒再多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洗過澡後,他穿得非常的輕鬆,坐在電腦前面,傳了封訊息給他的女友,開始了他晚上的電腦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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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坐在客廳的電視前面,沒開電視,而是在看四周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整理好,她在檢查四周後,關上了燈也走回二樓她的房裡,她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書本,她每晚都會在睡前讀點書,然後再聽些歌,接著洗好澡就睡了,因為這個家很少像今天一樣熱鬧,三個人都在家裡頭,平時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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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疲憊的父親,沉默寡言的兒子,還有一位守著家的母親,三個人似乎是家人,卻好像少了些什麼,是不是愛,早在三個人之間,失了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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