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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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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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菱很不淑女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也很不淑女的咬牙低咒。「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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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菱是著涼嗎？」洛小漩眨著骨溜溜的烏黑眼兒，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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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似乎是有人在背後罵我……」季小菱蹙了蹙眉，有點無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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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時份，正好是大多數學生的午飯時間，故學校大堂開始越來越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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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某四位女士的裝扮過於華美，像是準備參加舞會或是高級宴會那些，故此輕而易舉地吸引其他學生的目光，有些好奇心比較強的甚至駐足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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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會，她們便成為了焦點所在，即使她們什麼都沒做，只是往大堂的出口走去。既然歐陽欣欣曾成為校園大姊大自然曾經一度成為眾人焦點，自然不當是一回事，依舊一派傲然的走著，而向來愛在眾人面前裝可愛的洛小漩更加不會當是一回事，她遇見相識的朋友們還主動揮手說嗨呢。至於比較文靜的吳美麗，她向來跟洛小漩形影不離，所以早就習慣了注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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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女中，唯一感到不自在的人就只有連談個戀愛都要搞地下情的季小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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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眾人的目光底下，季小菱感到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拉洛小漩的藕臂，壓低聲浪道：「小漩，不如我們走快一點──妳不是說來接我們的人快來到，我們走快一點，別要人家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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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小菱，妳不用擔心這個啦，快到約定地點了──」洛小漩沒好氣的道，無力的攤攤手，覺得季小菱的焦慮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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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季小菱欲開口再說些什麼，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出說什麼才對，唯有強抑著不安，保持鎮定跟著大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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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不安感追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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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那名為「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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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又聽見自己怯懦的聲音。「小漩，我想我們還是加快腳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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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剛落，季小菱便聽見有人喚自己，那是男生的聲音。「小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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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覺循聲看去，幾乎是回頭那一瞬間，她便後悔了，尤其是在她聽見對方交頭接耳的聲音……那直教她雞皮疙瘩掉個一地的交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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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菱！我都說我沒認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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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怎可能是小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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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小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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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就在下一秒，四位女士被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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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的，皆因好奇心過盛的人有太多，而想關心季小菱這身裝扮的人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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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之不幸地，她的擔憂成真了，果然是……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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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四女各自努力想法子突破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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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殺出重圍的是洛小漩──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洛小漩原是想轉頭看看其他人能否逃出生天，不過卻被遠處那輛車門像鷹拍動羽翼般往上移的黑色寶馬驕車深深吸引住，不由自主地往新奇有趣的代步工具奔去，完全忘記了同伴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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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充滿流線型的黑色嬌車出現在校園並不是啥新鮮事，比較特別的是那輛嬌車並不是停泊在停車場或是職員專用停泊區，而是大剌剌的停泊在校園大堂外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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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亮的皮鞋著地，步出車廂的是一名高大挺拔的俊帥男子。俊帥男子五官俊挺深邃如刀鑿般，一頭俐落的短髮野性美十足，配上那張冷峻粗獷的臉龐，充分張揚他身上那股桀驁不羈味兒，單單是那張菲薄的唇一個不馴的勾動，就足以蠱惑人心，吸引眾人的目光，成為焦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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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令原是擁有六尺傲人身高的他看起來更是高頎，線條俐落的鍛面外套突顯他寬闊的肩膊和緊窄的腰身，如此斯文優雅的紳士裝扮穿在他身上卻矛盾的散發出儼如黑豹般的懾人氣息，有著難以言喻的侵略性，既危險又讓人耐不住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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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倚著黑亮的車身，俊帥男子凝著一張臉，雙臂環胸，不耐煩的等著某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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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會，一名長相甜美可愛的女生朝自己走來。女生方來到他跟前便展開一抹燦笑，態度輕挑的跟他打招呼。「嗨嗨，帥哥──你是來接我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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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可人的漂亮女生，承天傲連一點好臉色都不願給，凝著一張俊臉，冷睨著該名女生，冷漠的開腔：「妳是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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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漩表情無辜的搖搖首、揮揮手。「不是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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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否認，銳利的眸光連片刻都不願停留，直接落在洛小漩身後的冷絕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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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觸到對方不友善的睥視，冷絕女生條件反射的回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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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電光火石之後，是夾帶挑釁的否認。「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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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不耐的眸光便落在走在最後的吳美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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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觸及對方冷厲的目光便嚇得後退一步，吳美麗便一面慌張的猛揮手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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闃黑的眼危險的半瞇，承天傲口吻不耐地詢問：「那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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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似乎不習慣穿高跟鞋，是會走得慢些──」洛小漩聳聳肩，不負責任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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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那名要接送的人遲遲未見人影，自女友提出分手後就脾氣暴躁兼且耐性欠奉的承天傲更加不耐煩，煩躁的開腔：「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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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邊嚕──」洛小漩纖手一指，直指向那抹幾乎要被人群淹沒的白色背影。「穿白色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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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指，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承天傲邁開腳步，包裹在黑色褲管下的修長兩腿往那抹被人群牢牢包圍的白色倩影走去。他沒細看對方身上穿的是什麼，擠進人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擒過對方的細腕，連眼梢都不看對方一眼就轉身拉著對方走出洶湧而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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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該死的新郎叫我來接妳──」匆匆交代自己會唐突出手抓著對方的原委，承天傲既不管對方腳上穿的是細跟高跟鞋，也不管對方腿的長度和自己相差多少，就這樣硬拉著對方往外走，更遑論說理會對方能否追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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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菱方覺得對方的嗓音有點耳熟，一股有點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蠻力襲向她的細腕，她還未來得及細想那種熟悉感是打從哪裡來的，就被逼順著那股力度轉身，腳步狼瘡的追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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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抹朦朧的高大背影，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來了，不過走得吃力狼狽的她壓根兒沒心情去探究那份熟悉感，皆因雙腳的疼痛感過份清晰，幾近奪去她的全盤思緒。她不是沒穿過高跟的鞋子，不過都是厚跟，而且那些都是長靴，多走幾遍便能取得平衡，可像這種細跟高跟鞋，她要慢慢走才不會失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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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拉著她落跑的男生只是快步走，而不是用跑的，可他人高腿長，一步等同她三步，她根本追不上他的步伐，她不是沒試著加快腳程追上他，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雙腳真是該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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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很感激他帶她殺出重圍，可她的腳真是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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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請問你可不可以走慢些──我追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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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方落，頎長的男軀猛然剎停腳步，基於太突然之故，她一時收制不及，一頭撞上對方寬厚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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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撫著整齊瀏海下泛痛的額，季小菱暗暗吃痛，怎麼她這麼倒楣的？先是忘了恬恬的婚禮，後是被同學們當成是稀有的珍品圍觀，剛剛是腳痛，現下連頭也痛了……還真是有夠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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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那抹挺拔的黑影如堵高牆般矗立在原地，完全沒有動的意思，季小菱滿腹疑雲，不過基於不認識對方，故她運使對待陌生人時的輕柔口吻，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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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問題即將在水唇成形，細腕倏忽一緊，五隻抓緊她的長指加重了手勁，把她握得更緊。看著那隻白皙的大手，感受著那股不容拒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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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熟悉感一下子清晰過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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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聽見自己有點飄搖的嗓音。「承、承……天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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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承天傲吧？」她複問，呢喃般的聲音仿如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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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寒涼的風拂至，帶動凝滯的空氣，稍為驅散了於彼此間流動的窘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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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仍能聽見自己說話的嗓音，她甚至會以為時間戛止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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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過了一世紀之久，對方終於鬆開了箝制放她的手自由，她稍稍閃神有點反應不及，然穿著燙得筆直的西裝的六尺身軀有所動作，緩慢地轉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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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吸口氣，她瞇著眼，帶著幾分緊張等對方轉向自己，等著那張臉面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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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瞥見對方的臉的一刻，呼吸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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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疑問持續自腦際冒出，險些撐破她那顆小小的腦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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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嗎？會是他嗎？她猜忖著、挾帶著幾絲陌名期待的緊張著，而原已瞇起的雙目瞇得更緊，欲看清對方的臉容，但卻基於她多日睡眠不足以致眼力較平日更加強差人意的關係，所看到的影像沒清晰上多少，故她絲毫沒察覺到對方在乍見自己那一刻，那張臉像是踩了狗屎般難看，那雙細長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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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清的人多數心清，故她隱約地嗅到空氣中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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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下意將殺氣解讀成不悅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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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她認錯人嗎？ 眼前這個人……不是他嗎？不是承天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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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她睡眠不足所衍生出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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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罷，她稍為舒了口氣，但莫名的失落感卻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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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承天傲的話，那在這個時候他就會彎下身，故意把整張臉湊過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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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下佇立在她面前的男生既沒彎身，也沒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面朝向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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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瞇眼，任由那張模糊的臉容更加朦朧，任由心上的落寞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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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她剛在瞎猜什麼？對方怎可能是他？哪會這麼巧合？他怎會就是接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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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的感知周遭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季小菱連忙道歉企圖掩飾尷尬，她嗓音微顫帶怯，態度謙恭：「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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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原是嚴酷的俊容閃過一抹極為深刻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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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錯愕過後是更是嚴峻的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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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視力不濟的她自然沒瞥見這個，滿腦子只想著要怎樣驅散渾身的不自在，同時間，後方傳來喧嘩聲，打破了驟然變得緊窒的氣氛，她下意轉身察看，便迎上那數十道疑似是觀看珍禽異獸的目光，並赫然發現方才好不容易才擺脫得了的人群呈半圓重重包圍在她後方。水嫩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下，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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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菱像是變成另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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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菱今天真是教人眼前為之一亮，是出席宴會舞會那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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譏笑她也罷，竟然還提出極之離譜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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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斃咧，小菱今天真是超級漂亮，和我拍張照留個紀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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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聞言，她怔忡在原地，不過很快便恢復過來，在她正打算開口婉拒對方突如其來的「邀請」時，提出要求的男生已站在她身旁，伸臂搭過她的右肩……還向著對面的手機鏡頭比了個V字勝利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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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這麼省躍，縱然她心裡不太願意，但還是勉為其難待在原處，向著那個疑似是鏡頭的東西露出比殭屍還要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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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一、二──」該名男生還未數到三，右臂便被一度強大且有點熟悉的蠻力扯去，季小菱反應未及，被逼順著那股力度轉了個圈，待她意識到發生何事時，雙腿已離開地面，整個人已被人打橫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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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抓著什麼，結果抓住了長形的布料，那是……銀灰色的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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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驚恐的往上看去，結果她對上了一張冷峻如石雕的俊美臉龐，那張她從來都不會感到陌生的男性臉容，也聽見那把蘊藏著慍怒的熟悉男音。「妳沒認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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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她說不出話來，唯能張著眼兒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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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她的人並不是其他人……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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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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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震，身子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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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抱著他的男軀開始動起來，邁開了修長勁瘦的兩腿，大步流星的往停泊在大堂外那團黑色物體……不，黑色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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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香皂味擦過鼻翼，溫熱的男性體溫自他身上傳來，逐點逐滴的滲入她的骨血之中，稍稍烘暖了泛涼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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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皂味，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擁抱……曾經熟悉的一切都出現在這一刻，這一切一切均在無言中透露著眼前這個人既不是幻象，也不是她的幻覺，而是……她曾經熟悉的真實存在，曾經讓她妄想得到永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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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由來的，原是繃得極緊的肌肉得以放鬆下來，深睇了那線條冷峻的輪廓一眼，縱然她明知這是不對的，縱然明知……可她還是伸手抓著那燙得筆直的白襯衫衣料，稍挪動身子，讓自己靠得他更近，她甚至把頭挨著他結實的胸膛，親近那教人眷戀不已的溫度，並像個安靜的孩童待在他溫暖的胸懷裡，聆聽著他帶慍的質問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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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不會拒絕那傢伙嗎──」承天傲繃著一整張臉，語帶酸味的出言挖苦，像是要將長久以來抑壓下來的怨念全數遷怒到她的身上去，而已被怒火蒙蔽了雙眼的他壓根兒沒發現她深埋在眼眸裡的情緒，也沒察覺到她主動挨近的原由，只是單純的認為她怕摔下來才主動靠近。「妳不是很會拒絕我嗎？怎麼現下不會拒絕那傢伙？還是妳根本不打算拒絕，是我多管閒事壞了妳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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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咄咄逼人、持續欺壓她的壓迫感弄得她心裡很不舒坦，非常非常不舒坦……但並不是因為他詞峰尖銳，而是因為他的忿怒、他的譏諷讓她誤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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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吃醋。也讓她誤以為……他仍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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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眸垂睫，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原來睡眠不足所帶來的後遺症還不是一般的多……原來……其實還有多少個原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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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心裡最清楚不過，什麼睡眠不足、精神不好那些通通都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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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底，她心裡深處還是期望……他還喜歡自己，他還在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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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提出分手後，縱然她在面對朋輩時都矢口否認，可她心裡明白，她很希望他會跑來找她，跑來跟她說是她誤會了，他還是在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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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期望卻一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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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下之所以會生氣，大概是因為他是負責接送的人，可她卻一再耽誤時間，不是走得慢，就是惹來一班同學堵路吧……他會突然抱她並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時間緊迫，他逼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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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這樣而已，沒有其他了……只不過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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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驀然一頓，她聽見風中那把顯得有點柔弱的女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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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明明屬於她，明明應該很熟悉，卻驟然變得陌生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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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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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承天傲冷瞟了她一眼，那張較過往嚴酷的俊臉沒有一絲柔化跡象，不只臉冷、眼神冷，就連說話的嗓音也是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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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冷循著空氣竄入她的心坎，教她不住在他的懷中瑟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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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抑下在體內四處亂竄的寒意所帶來的不適感，她暗吸口冰涼的空氣，鼓足勇氣開口：「你這樣子抱著我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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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把話說完便自行陷入沉思，完全沒察覺到那俱高大的六尺男軀在乍聽見她話的那一瞬全身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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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是有了別人，還是單純的厭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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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要是因此耽誤他的行情，她可是會很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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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連他也認同她的話，他幾乎在下一刻就把她放回地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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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方著地的一瞬，洶湧的落寞自腳底升起，漲滿她的胸腔，也順道消除掉她僅存一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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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陣陣陰風撲面而來，毫不猶豫地奪走她的體溫，她抖著身子任由身上的冰冷導入心臟，任由身心一併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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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快要被負面情緒所淹沒之際，一襲溫暖襲上她光裸的肩背，眸光下意往下，一件泛溫的黑色西裝外套不知何時披在她的身上去，那件外套很長，比她的裙子還要長，幾乎可以遮住她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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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她微訝的抬眼，結果迎上了一雙添了些許溫度的深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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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交投了好一會，線條優美的薄唇輕啟，用著有點冷冰冰的語調，溢出關心的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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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冷的話就多穿件外套。」說話時，他體貼地拉妥那件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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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由來的，一股暖意注入心間，烘暖了原已凍結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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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下眼睫，她抓著西裝外套兩邊的鈕釦位置，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貼服在她的兩肩，感受著那股不再屬於她的溫暖流遍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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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也應該要開口說些什麼，無論是答謝，抑或是什麼亦好，怎樣說她都應該說些什麼回應對方，可唇張開了，聲音卻卡在喉間，未能如願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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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正為此發愁，一條長臂隔著西裝外套環過她的後背，她方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來著，另一條長臂已托高她的後膝，不久前才踏著實地的雙腳再次離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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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抱起她，還是用那種公主式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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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溫暖的胸懷、那扎實的懷抱教她幾乎忘卻了他們已分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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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著那令人心安的皂味，她放棄克制自身亟欲壓抑的情感和蠢動，癱軟在他的懷中，放縱自己享受他的溫柔，貪戀著他身上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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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一直，直到他們快要到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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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深睇了那有型的下顎一眼，她才輕扯他的領帶，輕聲喚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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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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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了？」他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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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呼吸，將那教她眷戀不已的氣味納入肺葉裡，她待紊亂的心緒調整好後，才平淡地開口提醒：「我們已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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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靜默過後，她聽見在寒風中顯得有點悲涼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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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不用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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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聽見彷彿能融化在風中的嗓音。「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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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了。知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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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知道，那句話不是說給他聽，而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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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分手了，她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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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該因為他一時的親暱舉動而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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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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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和事都意想不到，有很多人和事都脫離他的掌控……自她提出分手以後，他就有這種覺悟了。或許應該這樣說，他不曾掌控任何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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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都是他自以為是，自以為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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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想過她就是那位他打算連同祖宗十八代一同問候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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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曾經有這樣的臆測，可他始終不敢下判斷，終究不住再三質疑自己向來敏銳的觀察力。也許，他的自信、他的自傲早已被她過於明顯的躲避行徑磨清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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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提出分手那天起，她封鎖了他，不論是即時通、MSN、XANGA，總之所有她有使用的網絡渠道都無一倖免，而她的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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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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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打不通，種種跡象都在無言中透露她在隔離他，拒絕讓他有機會走進她的世界、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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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現得夠明白，不是鬧脾氣，不是在開他玩笑……這是沉默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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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拒絕比言語還要決絕，比她的背叛還要……能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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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想過入侵她的電腦查看那個姦夫是誰，也曾想過去她上課的地方堵人，更曾想過去她的住處逮人──然後不顧一切抱她回家，把她囚禁在他的地方，要她眼裡永遠只能有他，要她再一次成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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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心裡有了別人，就算她不願意也好，他也要讓她成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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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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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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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可玉石俱焚，把她徹底撕碎弄壞，也不要將她交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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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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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想法在腦海浮動，驅使他進一步行動，可十指在鍵盤上滯留許久，才有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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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他合上了手提電腦，把它丟到床的一角去，撈抱過那隻顏色娘得要命的花茶犬倒臥在床上，任由絕望籠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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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他用心疼著的女孩。他不應該這樣做，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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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闔上雙目，他把臉半埋在柔軟的床，放任各式各樣不該有的報復想法淹沒他的思緒，放任腦中的她把他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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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堆色狼手中救走她之後，由於她就在他懷內，所以他很容易就察覺到她的靠近，也隱約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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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喜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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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全身的血液在奔騰，原先好不容易才壓抑下去的那種近乎毀滅式的獨佔欲再次浮現，並以驚人的速度掌控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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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不該有的蠢動連同難得復燃的信心再一次被她的話所擊潰，被她用那種淡描輕風的口吻說出來的話所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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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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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絕的言詞、平淡的嗓音在他耳邊反覆播放，再三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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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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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可他卻悲哀的發現自個兒的眸光始終膠在那個就算不說話也能精神折磨他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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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就站在他身旁，她穿著一襲白色抹胸連身裙，及至大腿一半的裙子上有著大小不一的同色印花，腰上的部份由多而密、歪歪斜斜的橫皺褶所構成，近著左胸處有著一朵同樣是皺褶而成的大花朵作點綴。烏黑的長髮盤成蓬亂的髮髻，一朵拳頭般大的粉色花朵髮飾精緻地插在右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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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肩背的緊身設計、有點凌亂的髮髻配上她向來有點淡薄的表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著如波斯貓般傲慢慵懶的味兒，舉手投足間流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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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很漂亮，也很吸引人。不過，已經與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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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相？承天傲，你都不望鏡頭是什麼意思？」硬拉他和她當佈景版拍照的老哥查看了上一張拍的照片後，便跑來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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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所有人都往他這邊看，包括他的大嫂，自然也包括站在他身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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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經過妝點後顯得精緻漂亮的娃娃臉，看著那雙開始有意躲避他視線的眼睛，他淡然地感受著胸口挨了記悶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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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聽見自己的嗓音，很平淡，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平淡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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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看見妳的臉，麻煩妳遠離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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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看到了，看到了她臉上那揉合了震驚及傷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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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由來的，他嚐到了復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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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便被內疚感取而代之，不過並不是因為被其他無關痛癢的人圍攻，而是因為……她紅著眼眶瞅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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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胸口挨了另一記悶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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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很過份──」姊妹甲不由得雙手掩唇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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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璿雖然貴為被告的兄長，可沒偏幫親弟，一把揪過承天傲的衣領出言責備，充分表現出「幫理不幫親」這種美德，平日常掛在唇上的笑意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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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究竟是哪根神經不對勁？給點紳士風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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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恩怨，不關事的給我閉嘴──」身為原告的承天傲拒絕抗辯，只是拍開了自家老哥的手，冷聲開腔，深眸始終緊鎖著那張大受打擊的娃娃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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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傲看似一番毫無悔意的言論成功得罪在場所有目擊證人，成功引來更多方才只敢竊竊私語而不敢當面指責的人大開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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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漩也有衝動加入責罵行列為好友抱打不平，可那位被責罵那方的臉很黑，身上有股陌名肅殺之氣，感覺很可怕，所以她馬上打消這個念頭，轉而安撫受害人，還貼心的運用小手幫受害人搧風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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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菱冷靜、冷靜──不要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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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哭──」季小菱不加思索地駁回，縱然嗓音故意壓低為中低音，但還是難掩其中的沙啞，而那雙有點濕潤的倔強眸子依然瞪著那張有點朦朧的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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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妳的眼睛很紅……」洛小漩囁嚅地道，說時，小手忙不迭賣力搧著風，盼能藉此讓泛紅的地方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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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假眼睫扎到眼而已──」季小菱回答得極快，幾近不用思考似的，聽得洛小漩險些信以為真，可跟記憶比對一下卻赫然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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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眼睫？欣欣姐好似沒幫小菱貼假眼睫……洛小漩扭頭用眼神詢問擺出一副「等著看好戲」模樣的歐陽欣欣，只見歐陽欣欣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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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姐沒有貼……那即是說是小菱撒謊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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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漩還未來得及驚訝，受害人已傲然仰首迎戰，沉著嗓反擊過去，縱然嗓音夾有些少不顯著的哽咽，但應有的氣勢絕對沒缺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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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非常的對不起，我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礙到承先生你的眼了──我會自動自覺『滾』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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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下狠話，季小菱便旋身擠出人群堆，而人群也識相的分成兩邊，不消一會，出現了摩西分紅海的景況，開出了一條道路好讓受害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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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抹嬌小無助的身影倔強的背向自己準備離去，承天傲下意伸手拉她，可置在身側的手方挪高半寸，便緊握成拳返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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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經滿面擔憂的新娘子時，季小菱把有點沙嘎的嗓音再壓低一度，匆匆交代去向，便冒著會扭到的危險踩著細跟高跟鞋快步往女洗手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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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恬恬，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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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走上幾步，便不小心扭到腳了，在她快要摔個狗吃屎之際，一條長臂及時伸出托住了她的肩際，阻止了她的跌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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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肩前那燙得筆直的西裝外套長袖，剎那間，她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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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她有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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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一切都在對方開口說話那刻，毀於一旦、半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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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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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煦確認季小菱站穩了，便紳士地收回手，並向某兩道彷能刺穿自己的狠辣眸光投以一記帶點無奈的溫文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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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黑色的西裝袖口……可是嗓音卻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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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在想什麼？又在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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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一句關心，讓她察覺到自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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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一句關心，險些能逼出那快要奪眶而出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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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深知自己再待下去很不妙，季小菱沒理會及時扶自己的人是誰，匆匆道謝後，便咬牙忍著自腳踝不斷傳來的痛感，強逼自己踩著正常的步伐往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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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季小菱已走遠，洛小漩才如夢初醒，連忙拉著歐陽欣欣追隨在後。「小菱，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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