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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事如夢

     

     

     

     

     

     

     

     

     

      蔚藍色的天空,在這寒冷的冬季時節,很奇異顯得一塵不染,晶瑩透明。朵朵霞雲照映在清澈的湖泊中,看起來很是突兀,但卻是美麗無暇。

     

      這是一座位於綠化區的幽靜茶館,也是葉初生前時常來的地方。

     

      為什麼要說生前?

     

      畢竟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能活著,也不過是半人半妖。

     

      葉初看著裝潢未變依舊古色古香的茶館,她笑了笑。

     

      這裡依然沒改變啊......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入內時是充滿茶香氣息的舒適感,或是入口清香舒心的茶香味,擺飾優雅猶如置身在古時的茶館。

     

      就連在裡面服務的人,也從未換過。

     

      依舊是熟悉的面孔,那多年未變的店主,還有和藹親切的伯伯跟婆婆。或許,唯一改變的,就只有她吧。

     

      一個已經死去,但是又浩劫重生的妖怪。

     

      葉初黯然的掛起冷冷的笑容,那雙眼已經不再是從前明亮而溫暖的眼睛,只餘看破世事的嘲笑和冷意。

     

      優雅的拿起一杯有些涼透的茶,她輕輕啜飲,只覺得舌尖的味蕾和流入喉嚨的是一陣陣說不清的苦澀。

     

      變了,倒出的茶,在空氣中過了太久,而降溫逐漸變得不再清香甘甜,剩下的,就是澀然而難以入口的苦茶。

     

      她坐在自己以前最喜愛的位置,單間的涼亭別院,上頭佈滿了零碎的桂花。

     

      桂花啊......依舊是那樣的美,不管自己是何時來,在這裡的桂花,都似乎沒有變過,還是那麼的素雅,那樣的大方,那麼的充滿生機,叫人無論怎樣都很難離開目光。特別是它那濃郁的素雅幽香,即使是喝著茶,也熏的人都要為這桂花的香氣而醉了。

     

      一陣清風吹過,齊齊落下了幾片花瓣,有的落在了葉初那美麗而黑緞瀉地的直髮上,彷彿飄進了一片瀑布的黑海中。

     

      有的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也為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黑衣洋裝做出了別樣的裝飾。

     

      就恍若是從遙遠的畫裡走出的雪娃娃般,她的容貌隨著時間的流動,已經是越發的精緻絕倫,整張臉除了那一對看起來溫柔的眉毛與瞳孔,其餘露出身體的部分,幾乎都是雪白而無暇,她這一身黑衣,更是襯托出了她一身的冰肌雪膚。

     

      現在的她,已經了好些年沒認真看過自己的模樣了,因為無論她怎麼看,這張臉,都是陌生而美麗的教她感到絕望。

     

      她已經不認識自己了,這張臉是誰?

     

      她常常會對著鏡子裡的臉、水中的倒影不斷自問著。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不是、不是我......這個人......」

     

      到底是誰?

     

      她直到現在,都還不能明白,活著的是自己,還是別人。

     

      雖然外人看到的她,是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這張臉,但是真正的她,又到了哪裡去?

     

      看著外頭的一片花海般的飄落,她卻全然沒有放鬆的感覺。

     

      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她站起身來,正準備離開時,卻在不遠處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已經是她再也觸手不及的家人......

      ※            ※          ※

     

      「那涼亭位子的小姐,已經準備離開了,請兩位茶客稍等,我們等等收拾好了,你們就能入內品茶了。」和藹的伯伯說著,一邊不忘跟那兩人閒聊著。

     

      「伯伯,沒關係,不急的,我們能等,您也別忙了,對吧?彥軍?。」身後的女孩充滿朝氣的聲音,帶著溫暖笑意徐徐的回道。

     

      「嗯,小蕾說的對,我們等人家走了,再去就行了,伯伯也不用特意接待我們了。」冷靜內斂的聲音,來自於一名長相俊秀的男人,他的眼神溫柔沉靜,氣質沉穩給人的感覺一向都是舒服的。

     

      「這怎麼行,你們這兩個孩子,都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啊......哪一次你們來我沒留老位子給你們,這次碰巧有一位仙女小姐來喝茶,指名要那個涼亭,茶伯我看她順眼,才讓她去的,只是這時間她也要離開了,你們碰巧來了,我好收拾招待你們。」茶伯笑瞇瞇的說道。

     

      男人與女孩相對看,對於茶伯會稱讚對方而感到詫異。

     

      「仙女小姐?茶伯我沒聽錯吧?這種時代哪來的仙女小姐啊......漂亮就漂亮,還用的著說仙女嗎?」女孩困惑著一張嬌俏的小臉,語氣盡是不信。

     

      「小丫頭,妳這是懷疑茶伯了?茶伯我活了這把年紀,甚麼漂亮年輕的女人沒少見過,但是茶伯敢拿老命來說,那小姐啊,活像就是我收藏的古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

     

      「真的有這樣的人嗎?茶伯你可別騙我哦。」女孩搖著頭,怎麼也不相信,但是卻感到詫異,畢竟能被茶伯稱讚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男人淡淡的笑著,對於茶伯的話,他一向都是抱持著尊重與相信。

     

      只是對於漂亮的女人,他都是處於默然的。

     

      畢竟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道永遠也揮散不去的身影,雖然她不美麗,但是她卻有著一顆溫柔而善良解人意的心。

     

      一想到這,男人的眼神黯然下來。

     

      她,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年,從那個男人結婚登報的那一天,她也跟著毫無消息,彷彿人間蒸發般。

     

      無論自己怎麼發狂的尋找,調人去調查搜尋,怎麼也毫無收穫。

     

      其實,他的心裡頭一直有著不敢去面對的疙瘩。

     

      那最壞的結果,將會是他無法接受的疼痛,他了解她,知道她不是意尋短見的女人。

     

      但是長久的等待,卻讓他感到焦急和絕望。

     

      「軍哥哥、軍哥哥?」

     

      「......嗯?」楚彥軍回神過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從剛剛你就再走神呢!」女孩不解的看著失神的男人,一瞬間像是也想到甚麼,突然也沉默不語。

     

      「說真的,軍哥哥,初姐姐她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回來找我們,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她答應過小蕾不會丟下我的......我好想她。」女孩說著,那雙可愛的眼頓時有了淚水,眼神中一片悲傷。

     

      「小蕾。」楚彥君皺著眉頭,「妳跟小初是最要好得的姊妹,妳應該很清楚,她是最信首承諾的人不是嗎?」

     

      女孩鳴咽著點頭,「但是、但是她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我好想她。」

     

      「她會回來的,我們得相信她,別哭了,把眼淚擦一擦吧。」

     

      「是啊,小丫頭,妳這樣子要是初丫頭見了,也會難受的,還是擦乾淨吧......不然她回來了,可是會怪老頭我沒這料好妳。」

     

      隨著他們的對話,行走間,前頭的一抹身影走來,黑色洋裝的女子快速的走過,三人還未看仔細,鼻間卻是聞到了那擦肩而過的桂花香。

     

      楚彥君看著那纖瘦卻有著寒冰氣息的身影,突然間有種熟悉的感覺,禁不住脫口叫住了對方。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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