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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白鴨風雲

序章    白鴨風雲

      炎炎酷暑,烈日當頭的四川,一條翠花柳綠深胡同裡,一貴介公子坐在一窗邊小几上,由醉月樓頭往下觀刑,下邊正要午時行刑。

      這位公子穿著藍色綢衫,瘦削的臉,眼神凌厲,對著一旁年紀稍大的老人家道:「遐齡,你祖上從龍入關,立下無數功勞,而遐齡又替皇阿瑪鎮守一方,是我大清的柱石,你兒子該是你的命根,我本不應奪情,可你兒子在我這歷練歷練豈不更好?再怎麼說,我又沒叫你跟我結黨,只是讓你兒子伺候我嘛,能伺候皇子不也是他的際遇?」

      那老人跪在地上,一副國字臉,方方正正的,頭髮花白,穿著二品頂戴、

雙眼花翎,身上穿著正式朝服,依照著奏對格局回應著青年:「遮,亮工能跟著四爺,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漢臣的福氣,亮工,還不過來跪下。」年羹堯才不情不願的拉起袍角,跪了下來:「見過四爺。」

      「罷了,起喀吧。」四爺慵懶的言道。

      「遮。」這次年羹堯很快就站了起來,比他的父親更快的站了起來,年羹堯身材威武雄壯,烏黑的髮辮使他顯得年輕飛揚,但眼神深沈,看不透他的想法。

      「請四爺恕罪,這孩子有點傲氣,也有些不知規矩。」年遐齡有點慚愧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皇四子愛新覺羅胤禎,自幼喜讀佛典,號圓明居士,生性簡約,此時康熙皇帝任命胤禎來到四川之地,宣慰地方大臣,也是出外歷練。不想在這小小客棧,成就了與年羹堯的一段君臣之緣。

      胤禎用眼角瞄了年羹堯一眼,便繼續往下看,不再理會。須臾,便又用手中摺扇一指:「甘肅學政高恆已有六十高齡,那下方受刑者竟是如此年輕?這是怎麼回事?」只見下方刑場,一人跪在地上受縛,背上插著一木牌,上頭寫著「罪囚高恆」。

      不待年遐齡回報,年羹堯便在旁哧笑不已。胤禎不待發作,年遐齡已大聲喝斥:「放肆!你怎敢如此無禮?」年羹堯冷聲道:「我笑四爺如此不通人事,不如回北京待著,莫叫下人們知道四爺是如此的不知民生。」胤禎臉色微變:「這是何意?」

      年羹堯長袖一指下方:「宰白鴨。」年遐齡卻急急忙忙的大喝:「閉嘴!」想來甘肅學政與四川巡撫素來沆瀣一氣,這次同僚因貪污被判斬刑,這宰白鴨之情由如何能不知?這案子是他經手的,卻假做不知,如若揭發,那便禍及家門,這次不及與亮工說分明,而今果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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