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專家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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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這個人當我們的候選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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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她去媚登峰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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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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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凸肚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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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資料，好個貼心的助選員，把凸肚臍三個字給特別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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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肚臍是凸肚臍，可是他很有行政經驗，曾經在自治市擔任過治安部成員，破獲數十起案件，又促進宿舍工程建設。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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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說還有什麼，只要凸肚臍就踢出名單。我有沒有告訴你說，要選那種身材好看的候選人，露哪裡都可以露，有健美的胸肌，就算發生傳染病戴口罩一樣又帥又酷，讓人不自覺的昏倒在電視螢幕前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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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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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那麼白痴好不好，給我這些候選人名單，什麼凸肚臍的，瘦得像是吸毒的，還有這個長得像殺豬的，還說是歷屆模擬考試第一名，這個誰會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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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候選人資料往桌上丟，惡狠狠的瞪了那個白痴助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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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怎麼會選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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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真是不可教，她還是不了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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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傢伙上了學校電台的零二零四脫褲開講都一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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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給我看這種沒營養的節目，給我回去好好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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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可以不用升了，妳就到畢業都給我當黨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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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非常的痛恨校園電視台「零二零四脫褲開講」這個節目，該死的節目把我演成蕃茄，害我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幕僚都私底下叫我蕃茄，我也不能動手通通開除他們，這是政治現實所使然，總要用幾個看起來明明很討厭而且什麼都不會的人來穩定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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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非常的煩，為什麼我要處理這麼多無聊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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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選上了學生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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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生會長的事情又比別的學校多得太多，我們武功中學是個高度自治的學校，以學生會為中心，下面分成六個自治市，代表每一個年級，另外還有完整的學生自治體系，學生法庭以及學生議會，掌握住學校所有的權力，學生的學費、改建校舍、聘請教師，想得到的學校行政事務，都掌握在學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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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校園，全國至少有十所左右，通稱為「自治校園」，是在十八歲以前，強化學生理解民主政府，鼓勵公共事務發展的學校，由於長期的國內政治紛亂，所以教育單位決定制定這個體系，讓某部份學生從小就學習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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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個小型的中央政府。和任何的民主政府相同，定期舉辦各種改選的活動，也有長期運作的黨派，像我們的「自治主義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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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討厭的反對黨在旁邊碎碎唸，其中某個礙眼至極的黨，就是「民主政府黨」。它特別礙眼的緣故，是因為它的黨主席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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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許不該說得太多。看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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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昨天下午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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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是我們的姿盈會長呀。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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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就是民主政府黨的黨主席，一個男的，叫做涂治平，到到地地的男人，講起話來卻像三姑六婆那樣，愛把聲音抬個老高，而且瑣碎和囉唆不已，這點從我認識他以來完全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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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霉在議會門口碰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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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也覺得頭痛風濕痛神經痛的，原來是妳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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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是該取出口罩戴上，以免染上你的廢言病呀，聽說你們不同意通過宿舍廁所整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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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擺出極高雅的姿勢，就差手上沒拈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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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大人，您可就錯了。誰叫您把廁所整建案跟制服改造案一起拿去表決？這樣可不行，制服改造案我們是說什麼也不會讓它通過的。這代表著校內廣大族群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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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廣大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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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起自己的裙擺，優雅的跟治平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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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校規要規定制服裙子的規格一定要在膝蓋上面十公分？哪屆像你這種沙文主義豬通過的案子？現在好不容易要修法了，你們就不會配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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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覺得裙子不會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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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校園環境部長不小心說出了這句話，被我暗暗肘擊打穿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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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真是不清楚，短裙是男人的浪漫，倒是您是不是因為大腿比人家粗了三吋，所以要把裙子改長來遮個醜？不行喔，為了自己和少數大腿粗點兒的女孩的利益，制服這種東西要符合多數人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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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說起讓人冒火想拿議事夾砸昏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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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拿夾子丟他的衝動，保持形象的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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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某人跟我分手以後，到現在還交不到女朋友，連個誹聞都沒有，是因為長得太醜呢？還是講話都沒品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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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挑細選，仔細採買，至少這次我會先注意大腿尺吋，免得踩到地雷腳趾頭痛上三天，到時候就後悔莫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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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人感動，下次再選輸的話，你就不要來我的黨部門口跪著求我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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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那個時候會不會是黨主席，我還不知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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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傢伙鬥嘴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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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盈姿盈，妳好歹注意朝野和諧，那種話要是給校刊報出來，妳就準備丟臉丟到校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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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副主席小音在旁邊提醒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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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席小音有可愛的大眼睛，而且常常綁著兩邊的馬尾，長得挺嬌小的，身高又比普通的女孩來得矮，大概只有蘿莉控才會想追她吧，我知道她本來的樣子，其實小音是個可怕的政治學怪物，也是我的神秘助手，據說在某些情況下才會發動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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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每年耶誕節情人節，不知真相的蠢蛋總是想追她，她收到的卡片和巧克力都要黨部幫忙分擔，比我這個「前」美少女來得多太多了，我就是因為在高一的時候跟治平在一起，快速死會的結果，讓我的身價大跌了五倍，自從升上高二成了外界所說的「蕃茄學生會長」之後，身價更是大跌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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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現在身價沒有剩下多少，我認為問題都是出在「零二零四脫褲開講」把我給醜化了，什麼嘛，我是有個比較圓的臉沒錯，頭髮的頂端也有點翹，但是根本一點也不像蕃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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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小音的造型就是請個夢幻大眼妹來演，我的造型就是愛之味鮮採蕃茄？討厭的該死的沒有水準的學校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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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盈，妳有沒有在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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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啦有啦。」我揮揮手﹕「該死的制服案，小音，妳下次想辦法幫我動員讓他們過，看看能不能聯絡第三大黨麵包共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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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共和黨一定會拿便當價格調降來配合案子，便當價格已經不能再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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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呀呀，為什麼沒有人為全校利益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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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制服好像也是姿盈妳的利益，因為妳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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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妳是想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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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每次碰到你你都髒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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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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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都要幫你變身才能去晚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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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制服髒兮兮，戴著厚厚眼鏡，頭髮因為實驗室的爆炸而搞得滿頭灰白，再加上兩眼無神看起來好像是沒睡飽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個流浪漢，不用講女生會打退堂鼓，一般人看到大概也會趕緊掩鼻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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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我的現任男友，也是「教育與科學委員會」的主席，李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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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是蠻帥的，長得有點像是初中生，卻女孩兒的漂亮眼睛，還有外國美少年的棕色短髮，只是這些要素，現在你們都看不出來！我必須把他帶到宿舍強迫他沖個澡，然後換上像樣的衣服才會變得人模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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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呀，科學研究很重要。為了學校的未來！」輔國熱血的握著拳﹕「妳知道嗎？我又在實驗室裡頭做出了新的『校園教育改造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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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校園教育改造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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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知道我怎麼認識輔國的，聽到改造計畫應該都會滿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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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某次晚會上認識輔國的，那次晚會的氣氛殺氣騰騰，我們學生會的人被老師們組成的利益團體罵得滿頭包，原因是因為國一學弟妹的自治市實行「少年數學改造計畫」，導致大多數人數學都考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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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畫怎麼會有問題呢？所有的人數學程度都精進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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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當時搔了搔頭，推推他厚重的眼鏡，擺出「科學無法解釋」的表情。就在那個時候，我偷偷的瞄了他，發現他的眼睛其實是很漂亮的，只是要在張大眼睛裝做無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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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國一的學生算四則運算和看時鐘幾點幾分，他們當然都考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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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根據統計數字，四班的王小明還是考了二十分。」輔國拉拉衣領，上面滾下一堆灰塵，頭髮也滾下超多雪花，接著滿地都是﹕「李大明考了二十五分。陳中明考了三十分……學生的成績呈現等差級數分佈，符合科學的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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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特別拿那些不知道數字長什麼樣的學生成績數據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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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數學改造計畫是我從實驗室裡面用酒精燈烤出來的新時代教育計劃，應該不會錯到哪裡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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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終於，終於露出了一點慚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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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大眼睛！只差沒有像少女漫畫的帥哥那樣發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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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其實長得還不錯嘛，我私底下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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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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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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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利益團體代表問話，我才趕緊正襟危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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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用這種人來更動我們教師的教學計劃，是不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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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不會呀，應該因為他現在比較醜的關係，等到我來把他打扮打扮，會帥好幾倍，到時候你們就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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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妳有沒有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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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沒有，教師代表中就你最會嘮叨，我還是來好好研究如何製造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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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呀，這樣其實也不錯，大家都考一百分的話，我們以後數學課就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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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頭兒偷偷的碰了一下那個發言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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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師你到底知不知道情況？學生的教育是我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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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跳起來罵那個老頭兒，老頭兒趕緊抱著頭縮到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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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別這麼激動，我們班的王小明因為這個新的教育方案才有二十分，你難道不知道要給學生信心的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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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師！你就只會寵學生！該不會妳偷偷的暗戀王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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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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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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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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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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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校內教育晚會就開得亂七八糟，形成杯子和盤子加上小蛋糕亂飛的情況，我趁亂拿著麥克風宣布散會，然後衝到人群之間，拉著輔國逃出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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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有練過的，哼，學生議會便當亂飛的時候，我都可以拉著幕僚們從後門偷偷溜出場撤退，就憑你們這些代表，怎麼能攔住本小姐的去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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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太嫩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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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人群之中拉出輔國。輔國的頭上還沾著蛋糕，看來在混亂中被砸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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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了嗎？」我拿起手帕幫他把頭上的蛋糕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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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是，蕃茄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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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蕃茄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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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緊手帕，可惡！要不是剛好給我發現鑽石的原石，我早就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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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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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努力擺出溫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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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把我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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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受到很多無謂的攻擊。替你覺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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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帕擦著輔國頭上的灰塵，真慶幸我有準備三條手帕可以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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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輕輕的擦拭，輔國頭上深棕色的髮色逐漸展露出來.，在路燈下發著光芒，感動的美少年短髮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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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琢磨鑽石真是辛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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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越來越不懂了，我明明上通天文，下通地理，還得了全國科展的獎項耶，我用我覺得好的制度有什麼不對？我沒有辦法再做下去了。我要不要請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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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只知道天文和地理所以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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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他的眼鏡，換了第四條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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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我們的幕僚，還有我和學生們都很支持你，在我這位會長的眼中，你只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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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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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突然打了個大呵欠，他看起來昨晚睡得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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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又閉起來了，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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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暗暗盤算著，勝負就取決在這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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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的樣子不夠帥，還有沒有像樣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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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交不到女朋友，而且也不帥，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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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按著頭，把他手上的灰塵又給按到頭髮上去，害我剛剛的努力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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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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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把上面的灰塵通通給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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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當你的女朋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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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輔國相處的過程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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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就把他帶回家，親自幫他設計造型，我本來想參考「世界上一百個最帥的科學家」手冊，後來發現根本沒有這種書的存在，所有研究科學的偉大人物都長得十分的抱歉，只好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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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命令他去洗澡，然後把他的衣服通通換掉，換上我衣櫃中留下的西裝，說實在我對男裝沒有什麼概念，都是多嘴的治平教給我的基本觀念，治平是那種懂得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男人，除了對我以外，談吐都風雅得要命，他躍上反對黨主席的位置，我也不覺得有何稀奇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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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治平除了這點好以外，似乎在其它方面都挺平庸，包括體貼這件事，可以說是完全做不到，他忙於各式各樣的活動而把我丟在一邊，偏偏我和他的行程總是撞期，好不容易空出個時間可以和他出門，他卻總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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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我自己也有點問題，因為我也總是有事，在我們兩個都一直有事的情況下，最後當然是走上分手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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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的分手，不只這樣的原因而已，還有更關鍵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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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說起來的話，是理念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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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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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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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想著治平的事情的時候，輔國已經完成了我交代給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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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個鑽石終於給我發掘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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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面前的李輔國，成了比原來可愛三倍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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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指導之下，輔國取下眼鏡，以免蓋過那對漂亮的眼睛，他的頭髮本來就有點長，亂成一團，我拿起隨身攜帶的梳子，幫他梳得整整齊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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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幫他打好領帶。輔國並不會打領帶，也是我早就料到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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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的褲子還稍微皺了些，不，不只皺，簡直就是老媽用的菜瓜布，我不善於保存衣物，我每次都把衣服啪啦啪啦的塞進櫃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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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褲子實在太長了，得要修短，他跟該死的治平完全不同，是屬於可愛型的男生，這些都是技術性的問題，等到我的手夠巧的時候再來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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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有面鏡子，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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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滿意我改造過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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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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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不敢相信的看著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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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只是會罵人和指示人的那個學生會長，我也是造型設計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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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不醜，只是沒人幫你打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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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一點也不像是科學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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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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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沒把正在喝的茶給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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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就不會感謝嗎？我想了好久才幫你設計好造型的呢，你難道要當科學怪人被關在鐘樓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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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點錯？科學怪人不是被關在鐘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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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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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不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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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像蕃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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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突然吐出那句不知死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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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用那個鬼電視節目的綽號叫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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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高的舉起桌上的講義夾，準備敲下去的時候，輔國的手突然伸起來，摸了我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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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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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呀？為什麼突然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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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嫩的手哦，像小男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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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生氣的時候臉好紅，好像可愛的聖女蕃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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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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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自己的臉變得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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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並不像電視上所說的那個大蕃茄呀，妳的樣子比它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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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給了我一個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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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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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得我的臉紅得越來越像蕃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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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的開始，奇妙的相遇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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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個時候起，輔國就採用了我給他的新造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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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並沒有，輔國還是老樣子，常穿著髒兮兮的實驗衣在學校的科學教室裡，每次在晚會之前，我都得把他抓出來「變身」，成為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參加晚上的黨內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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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輔國忙於他的實驗就把我丟在一邊哦，我需要他陪我的時候，他可以把他正在忙的工作和計劃都先擱置跑來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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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事情為優先，超越他的其它興趣以及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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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找遍全校，也很難找到這樣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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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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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才剛剛「變身」的輔國，今天晚上我們還得趕去參加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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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他用那對大眼睛看著我﹕「領帶又沒綁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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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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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袖口沒有弄好？還是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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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照了照鏡子，臉上充滿了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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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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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繞到他身後，然後雙手從背後伸過來，輕輕的幫他拉上褲子前面的拉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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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輔國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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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偷偷在想別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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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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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是直的呢？剛剛有點拉不上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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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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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發誓你沒有想別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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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看到妳才這樣的嘛，害我忘了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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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無辜的表情，我又再次被他給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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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會，除了亂糟糟之外，我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可以形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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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黨內會議，國三自治市市長詠蘋為什麼沒有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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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跟男朋友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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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攤了攤手，滿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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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換男人？被偷拍做成光碟還沒有得到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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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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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因為光碟所以她的民意支持度高達百分之七十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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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學生議會代表李華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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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出國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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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考察？怎麼每次開會都碰巧出國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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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出國考察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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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訴我他在國外生了小孩又買了五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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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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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又攤了攤手，再度滿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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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開除這種人黨籍，不，連學籍都得開除掉，怎麼把那些外面臭政客的壞習慣通通學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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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了新的茶水，輔國坐在我的旁邊，跟我緊緊的靠著，男孩身上的青春氣息加上茶香，這才是適合開會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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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管那些人，民意會唾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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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還是會選上，在座者心裡都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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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們要討論的是高二自治市市長候選人選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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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說邊捏捏輔國的肩膀，像是在捏很大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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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自治市市長因為民主政府黨之前選出的笨蛋黑了自治市的公款，吃東西沒擦乾淨，被抓個正著，被學生法院判貪汙丟官，我們這次推出的人選，要強調清廉，正直，自治市的市民已經厭惡了貪汙，就算是貪汙也不要笨到被學生法院判到，有人有問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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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問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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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的眼光掃視全場，所有的人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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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要像我家輔國那樣清廉喔。而且還要像他一樣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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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好像只有正太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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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在旁邊說了找死的話，被我暗示性的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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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問題，很好，這就是黨內晚會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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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小音已經做好了拍手的姿勢，可能會反對的兩位學生議會會員，一個也在現場跟他男朋友親熱，長期沉迷男色的她，看來是不太可能舉手反對，另一個在會場上讀國文，大概是因為明天剛好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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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沒？我的科學計算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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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對我露出笑容，他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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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科學計算，你都偷偷叫別人的國文老師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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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抓著輔國的肩膀不放，在上面用手指輕輕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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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蕃茄妳偷偷叫我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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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反過來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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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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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表決了啦，你們還在灑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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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低聲的說，她也在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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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男朋友幾點來接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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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要去夜遊，我得先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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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那麼急著表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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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像你們那樣在黨內會議灑糖水？為什麼這種不浪漫的事情你們幹得出來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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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家都沒有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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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示意輔國去壓住快要抓狂的小音，小音的意見和本次會議完全無關，更何況我從來不打算訂出禁止攜帶男女朋友參加黨內會議的無意義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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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準備提名一年六班的黃新國擔任本黨的自治市市長候選人，同意的請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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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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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響起一片鼓掌聲。全體同意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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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今天的晚會就宣布散會！明天起開始召開二次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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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整場的黨員馬上做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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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說「開完會就跑去夜遊的就開除黨籍」，大概本黨就只會剩下三個人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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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內會議結束後，我拉著輔國去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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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拉我來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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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懂當政治人物的藝術，你看政治人物在電視上面都要不斷的改變自己的穿著，才算有氣質和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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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輔國的肩膀，開始教他偉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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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鞋帶，口罩這些配件，都要比別人多樣，冬天要穿得比別人厚，夏天要穿得又酷又辣，出門就算只離上班地點十五公尺，也得記得把用公款偷買的大型轎車開出去。這些都是基本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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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衣服是無聊的事情。好像只有比較醜，比較老，和身材比較差的女生才需要衣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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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多說沒有用的話！叫你選件像樣的衣服就給我好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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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一下輔國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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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貨公司二樓有些奇奇怪怪的休閒服，沒有半件看起來像是適合會議穿的，我好不容易在別的區域找到像樣的衣服，卻發現輔國正在研究旁邊的消火栓，讓我非常想拿起消火栓從他頭頂上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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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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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想抓起消火栓的衝動，溫柔的拉了拉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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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看…...這個是乾粉？是不是有點過期了沒有換？這樣失火的話要從哪邊逃出去才安全呢？這棟房屋的結構看起來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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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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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失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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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把頭抬起來，還是用裝傻的表情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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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這件衣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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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問我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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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什麼事情都問你媽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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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穿了奇怪的衣服回去的話，會被媽媽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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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輔國最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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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的老媽，我只見過一次，而且還不是以他女朋友的名義去見面的，是以「很好的女性友人」，據說他老媽堅持輔國的女朋友要她蓋章同意欽點才算數，而她現在不容許輔國交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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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輔國卻還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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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媽知道他是個科學狂，所以他晚回來可以以「做實驗」為由，我可以拉他去外面「做實驗」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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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這些東西就不同了。它們很難毫無破綻的通過輔國老媽這道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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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符合我媽的口味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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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說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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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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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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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說完像是閃電般的衝到百貨公司的櫃子之間，不到幾秒鐘，抓了幾件衣服在手上，自行開始進行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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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妳見識我老媽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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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土黃色的長褲，加上深綠色的長袖櫬杉配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活像草裡頭的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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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配色叫做『田野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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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大便嘛，什麼綠意，我要是用黨內預算去買這種衣服肯定會遭到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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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把土黃色長褲給換成紅色的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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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配色叫做『紅花綠葉』，也是老媽最喜歡的聖誕紅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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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草地上發生兇殺案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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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配色的話，我老媽就會以為是她幫我買過這套衣服但是她忘記了。就不會問東問西啦！怎麼樣，我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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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要浪費黨內經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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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的把輔國給拖出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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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要跟輔國長長久久的話，遲早有天要跟他老媽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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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很清楚，何時該採取行動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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