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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曾經,然後我的現在(3)

    我坐在加護病房的門口坐椅,等待著探病時間到來,也不知道剛剛哪來的衝動,想立刻衝來陪陪幼琳,卻沒想到加護病房還有所謂的門禁,我搔了搔頭,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八點半,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能去看看幼琳了。

    已經等她四個半小時了,但...擔心幼琳的心依然不變,擔心著她如果知道我沒陪在她身邊,她會難過,擔心著她如果沒看到我過得好不好,她會傷心,擔心著她自己再離開之前無法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她會懊惱,所以.....我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也越來越頻繁,我的心裡就愈來愈緊張,我拿起了手機,按了接通鍵,急促的聲音充滿擔心,話筒那頭傳來聲音,是媽媽。

    我讓媽放心下來,並請她幫我跟學校請假,就匆匆的掛斷了手機,時間就快要到了。

    我確信我感覺等待這十分鐘,我過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直到護士說可以進去了,我呼出一口氣,緩緩的邁開步伐走進門,也走向她,還是一如往常的,她沒有任何改變,一樣的倦容。

    我走到她身旁坐下,她的眼角依然泛著淚光,依然。

    「幼琳,今天我生日,趕快起來幫我唱生日歌,趕快。」我叫著她,眼淚又在我臉龐大肆宣洩。

    「還有啊,我看到卡片了,還等著妳幫我拆禮物呢。」我吸了吸鼻子,擦掉她眼角的淚光,觸碰著她臉龐。

    「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一直,但妳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到現在才發現,沒有妳,我的身邊就少了歡笑的聲音,我的心也少了個重要的位子,妳能不能不要走?」我緊握著她的手,靠著她的床沿一直哭,一直哭。

    「兩年後的約定,我們要一起去遵守的啊,妳怎麼可以這樣?     過兩天是妳的生日,妳得趕快醒來,好讓我們出去玩,現在我學乖了,我會乖乖不挑食,學習跟人相處,所以妳快點醒來好不好?」我繼續的哭著,也發現幼琳眼角的淚光流了下來。

    「妳聽的到嗎?如果妳聽的到,那妳得把它記下來,把我的話記起來,永遠都不可以忘記。」我說,明知道她根本不會聽到,但我還是要說。

    「我的人生是因為妳而精彩的,我的笑容、我的溫柔、我的認真、我的真誠、還有我的內心都是為了妳,我很清楚,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很清楚我必須堅強,可是我不要是現在,妳走了,我便什麼都沒了,便什麼都沒了。」我幾乎是用吼的,不去顧忌護士的眼光,我只想告訴她我很難受,期待奇蹟,期待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奇蹟。

    我哭了好久好久,似是哭到睡著了,在夢裡我感覺到有人撫摸著我的頭髮,也牽起我的手輕輕拍打著,並且我還聽到。

    「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   ,祝妳生日快......樂,憶婷,祝妳生日快樂,也希望妳兩年後,能帶著妳我的難過一起幫我說,希望妳能一直快樂下去,連同我的,快樂下去,下輩子,我不願只當妳的朋友,我希望下輩子,我能做妳一輩子的家人,我知道妳一定會很難過,但我還是必須要走,時間到了,緣分盡了,所以妳得撐住,妳一定可以的。」

    我緩緩的睜開眼,病床上的她,已不復存在。

    「她是在妳睡夢中過世的。」旁邊的聲音輕輕跟我說著。

    「恩。」我淡淡的回應著,也輕輕的撫著雪白的病床,心好冷....

    「媽,等幼琳的事情都辦完,我們搬家好嗎?」我閉上眼淡淡的說,媽停頓了很久,才給我回應。

    「好。」

-

    十二月十三日,幼琳的媽媽選擇在幼琳的生日送走她。

    我緩緩的走向前,想跟她說一句話,我跟他們要了支麥克風,就怕幼琳聽不到。

    「幼琳,妳過得還好吧?這幾天,妳教會了我好多好多,我答應妳,我會一直好好的過下去,一直得過下去,還有我還記得今天是妳的生日,卡片、禮物我都還來不及準備真是抱歉,不過我有一段話還沒跟妳說,還有一段我來不及跟妳說的話,請你繼續聽下去好嗎?」我擦掉臉龐的淚痕,清了一下喉嚨,並且給了幼琳一個很大很大的笑容。

    「幼琳,這十三年來的感情我會一直保留著,雖然我們才過了短短的十三年,但是對我來說這已經過得非常久了,謝謝妳帶給我的每一個快樂,謝謝妳送給我的每一樣禮物,謝謝妳每一次都會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妳每一次生日都會替我唱生日歌,幼琳,我還欠妳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我現在要將她還給你,永久保存。」我聽到身旁的每一個人的啜泣聲,但我只專注看著照片裡...她的笑顏,幼琳,妳要一直給我無比的勇氣喔。

    「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我哽咽了下才道。

    「幼琳,我會一直愛著妳,並且下輩子,我們一定會是很親很親的家人,請原諒現在的我,還不能接受妳離開後的傷痛,但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我會完完整整的來看妳,用完完整整的心來看妳......」我說完,將麥克風還給幼琳媽媽,我看見幼琳媽媽邊哭邊對我笑,並給我一個擁抱,她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然後我又開始哭了。

    「憶婷,我代替幼琳跟妳說聲謝謝妳,並且她還要我跟妳說......

我也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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