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的我感到非常尷尬，我不想在大家開懷的時候，突然爆出一記悶雷彈，將氣氛給搞砸。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有一樣的感覺，就是在大家嘻嘻哈哈說笑時，就因為自己的一則冷笑話，氣氛頓時從沸點降到冰點，然後會看到一張張或無奈或不解或暈倒的臉孔望著你，彷彿你是團體中的突兀份子。我現在就是這感覺，還升級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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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得不習慣，自己在團體中已是這麼突兀，但起碼，我還在團體，只是苦了別人。記得國中時，我懷抱著重生的心情，希望能交到好朋友。初時真的有的，我又感覺到一群女生在我耳旁嘰喳，拉著我一道去洗手間，去福利社，去一切女生喜歡結伴同行的地方，不過一段時間後就變樣了。比方說，踏進教室時，她們討論的話題中斷，又或者，上課時她們傳的紙條不會再經由自己，也還有，她們說著同遊的趣事，卻發現自己不在同遊之列裡。什麼時候自己已不是團體的一份子，要到後期才知道，女生排擠的手法比男生含蓄，你可以裝糊塗或者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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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芝儀一塊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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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無聊吔，而且每次出去，她總是追問幾點要回家，我們才出來一個小時而已，她竟然就已經想著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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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間毫不忌諱的聊天，是我自認好朋友的那群女生，她們顯然不知道我正在廁所。我只得耐心等著她們離開，然後強迫自己聽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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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她真的很無趣，明星歌手她沒有一個知道，最近有哪些好看的電影，問她也是一問三不知。每次我們在聊什麼，她都插不上話，而且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耐心跟她解釋一遍，真的很累，她根本只會讀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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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找她了，她去的話會很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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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邊說邊嘻嘻哈哈的走了，隔了幾秒，我才從廁所間走出來。我選擇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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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雅惠，我是蠻意外的，當然這不是說她有多特別，就跟一般女生一樣，只是，她好像不認為我很無趣，總喜歡跑來跟我攀談。在我自認很正經的說話時，常會引來她一陣大笑，好似當我是個出土的古人，剛開始幾次，我有些不高興她這副嘲笑我的舉動，後來發現，她每回都笑得很真切，並不帶著一點嘲弄，我才釋懷。據她的說法是，我這個人太新鮮，太寶了，她沒看過像我這麼好玩的人。我想，她大概將我當成勇闖叢林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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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第一次有人說我好玩，不由得讓我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我想跟她做一輩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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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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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的話讓我立即回神，我聽話喝了幾口，「你不用在這裡陪我，去跟他們玩，我一會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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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不差這點時間。」啟泰笑了笑，逕自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剛剛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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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對不起，難不成他總喜歡攬別人的錯道歉？就像小學時，明明不是他欺負我，結果第一個向我道歉的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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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太掃興，我不該這麼大驚小怪，就喝點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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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該道歉啦，我應該早點跟他們說妳不會游泳，他們就不會玩得這麼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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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玩本來就要盡興，現在他們一定覺得很無聊，說到底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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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噗嗤一聲笑了，「現在我們要互相道歉來道歉去嗎？」我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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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沒再說話，找話題向來不是我的強項，所以，我好感動能認識一個天生話多的雅惠。她彌補我體內的孱弱基因。但看啟泰到現在還沒下水，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馬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吧，去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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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麼急啦。」啟泰拉了我的手，害我不由得失重又坐回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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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事了，剛剛嗆的水也喝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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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大笑幾聲，「那要不要去租個游泳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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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垮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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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妳的安全著想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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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帶游泳圈，那我不如去旁邊玩沙。」說著，我的手指已輕輕在沙灘上畫起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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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那麼寶。」啟泰扶著額頭，笑得肩膀不停抽動，好一會兒才將我玩沙的手指撥開，「不要畫圈圈啦。那副樣子很好笑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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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次聽到有人說我寶了，難道我的搞笑基因終於要綻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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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妳不要游泳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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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生都不想要游泳圈的吧。」我忍不住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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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愣了一下，無聲笑著，肩膀又抖個不停。我剛剛那句話有哪裡奇怪嗎？「妳真好玩。好，既然不要游泳圈，不如我教妳游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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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聽到他說的後半句，只聽到他提的那句妳真好玩就眼亮了，「我很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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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覺得自己不好玩嗎？我倒覺得妳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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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有趣還是以前……」沒問完，我已經住口了，這問題問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蠢。啟泰盯著我一會，淺淺笑了，不過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站了起來順道拉我一把，「走吧，今天最起碼一定要教妳怎麼成功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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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當自己溺死了比較快？」我們邊說邊往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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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聽誰說的？」啟泰差點噴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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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中的體育老師。」說著，我不禁模仿當初那名女老師罵我的話來，「我怎麼漂都漂不起來，好像徹底打擊了她的教學信心，有一次她實在受不了，當著全班同學罵我說，『吳芝儀，妳是油桶啊，只要下水就沉下去，妳把自己當死屍就會浮起來了！』後來我發現，我不是油桶，我是灌了水泥的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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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張大了嘴，不一會，他搖頭大笑：「你們學校的體育老師說話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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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人很好，我們都蠻喜歡她，只是那時有點被我逼急了，好歹她還勉強讓我的體育分數及格呢。」我輕輕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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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大概是沒找到方法，我想，妳可能憋氣時間不夠久。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不管是油桶還是水泥桶，我今天一定會讓妳變成氣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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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還是沒變成氣桶，最大的原因，就是啟泰也不是一個好老師，教了一陣子，我們根本只顧著玩水。加上有雅惠他們在一旁搗亂，哪還有定性認真上課。不過和文琪他們班幾次聯誼比起來，我頭一回玩得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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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就是補習日，兩個月的假期，除了那次去海邊，生活全奉獻給補習班了。升上高二，明顯的我的補習有了成果，成績躍進不少名，我從來都知道自己只屬於死讀書那一流，想得到豐碩的果實，就得趁早準備。於是，我的社交活動歸零，偶而只和雅惠及文琪去逛逛街，這讓一向素有『活動大使』美名的文琪有點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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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過文靜一個多月的雅惠也有點按捺不住，趁著午休，文琪來我們班聊天時，忍不住抱怨了，「文琪，妳什麼時候要再辦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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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活動？太遲了啦。有新鮮可口的小學妹進來，誰還記得妳們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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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那群臭男生這麼快就見異思遷囉！」雅惠敲了敲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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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不覺得，等考上大學再玩會比較安心嗎？」一貫的，我盯著課本，一邊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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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一向聒噪的她們難得安靜。其實這不過是無聊的我只會做的一件事，就是掃興。我很嚮往大學生活，總覺得那是人生中面臨聯考的最後一個終點，之後要不要再進修全看自己。我不是十八般武藝的人，如果讀書是我唯一會做的事，那麼我沒藉口去推託。沉悶的讀書日子若是能換來大學多采多姿的歲月，我願意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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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文琪忽然拍拍我，指著窗外，「芝儀，是妳小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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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望過去，啟泰正與一個女生有說有笑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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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三的學姊，我都忘了跟妳說，他們最近好像走很近。我常常看那個學姊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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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學姊幹嘛來我們這一棟？」雅惠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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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不是說了，是來找啟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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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儀，妳不管管喔。」雅惠敲敲我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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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跟誰走得近關我什麼事啊。」我白了一眼大驚小怪的雅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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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去海邊，明明看你們玩得很開心啊。如果不是對妳有意思，幹嘛要這麼照顧妳，一會兒怕妳有危險，一會兒怕妳口渴，再不然老是問妳會不會熱，有沒有哪不舒服，就算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喜歡妳。如果喜新厭舊看上剛入學的小學妹就算了，可是沒想到是學姊吔，搞不好他根本想腳踏兩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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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惠真是越說越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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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樣可不行，晚點我幫妳問！」喜歡一頭熱的文琪聽了雅惠的分析，忍不住也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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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不要無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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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邊之後，他還有沒有打電話給妳？」雅惠還是不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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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只是認識而已，妳們會不會想太遠？還有什麼喜不喜歡的，根本八字都沒一撇。文琪，妳不要無聊去問他有的沒的，他跟學姊感情好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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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鄭重表明自己的立場，隨後只專注在課本上面，文琪和雅惠也不再針對這件事繼續討論。只是，為什麼我會有點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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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間諜基因的文琪顯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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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不五時就把自己刺探來的消息通報給我和雅惠知道。據說有人見過他們在短短的椰林大道，肩併著肩嘻嘻哈哈的走過，也有人看過，他們在學生餐廳交頭接耳的聊天，要不然就是文琪親眼目睹，學姊特地買了飲料親自來班上拿給啟泰；雅惠抱著胸，氣嘟嘟的邊聽邊罵。而我，即使眼睛盯著課本，可是卻把這些事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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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者，據文琪表示，他們班上的男生每回見學姊來，總愛一旁鼓譟他倆是一對，而啟泰總是笑著，沒說一句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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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啟泰在校內算是個風頭很健的人物。我早該知道，只是我太遲鈍而已，校內舉辦的比賽，他幾乎都會參加，大多都有得名，我在佈告欄看了不只一次出現啟泰的大名。那次籃球聯賽，啟泰的英姿可能更迷倒不少女生，以文琪知名的交遊廣闊，就有不少女生向她打聽過啟泰。我為什麼卻不覺得啟泰有什麼特別，也許存留在我印象裡的，依舊還是他小學時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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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有點了解自己為什麼感到不開心，他的突出，間接帶起了我的自卑。我唯一會做的只有讀書，而這一點，啟泰也不可能輸給我，他可是在資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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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儀，妳一點都不緊張嗎？」發現我的無動於衷，雅惠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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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想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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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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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洋洋的將課本翻過下一頁，沒將雅惠的話當一回事，心中卻在嘀咕，啟泰什麼都贏過我，我跟他根本就不該在同一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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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儀，外找。」班上同學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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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時往外一瞧，呵，說曹操，曹操就到。雅惠臉色很難看的隨我一道過去。至於文琪，她明顯是想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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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課的課本我忘了帶了，妳能不能借給我？文琪，妳也在這啊。」啟泰笑咪咪的，似乎沒察覺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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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正打算回頭拿課本，雅惠已經叉腰，「你隔壁這麼多班都沒人可以借給你，要你跑來這麼遠借課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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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我不能來這裡借嗎？」啟泰僵著笑容，完全不懂雅惠為什麼這麼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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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你要的課本，記得用完馬上還給我。」飛快的將課本取來，我得趕緊將快要爆發的雅惠給帶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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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次一百！」雅惠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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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是怎麼了？」啟泰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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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快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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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趕快把這個多事的人趕走，雅惠這好打不平的個性恐怕就要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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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還沒說完，星期天我們要去打保齡球，妳們要不要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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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聽到又有活動可去，文琪一馬當先就想答應，沒想到雅惠一把拉下文琪那興高采烈揮舞的雙手，一張臉冷得不行，「幹嘛忽然找我們，我想想，是不是你學姊沒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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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微微笑著，用著有些正經的語氣，「學姊也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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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非去不可了！你定好時間地點就讓文琪跟我們說。」雅惠也很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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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完全插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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