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薛老闆打算如何？」丁無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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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他太有經驗了，這麼千里迢迢的找他過來，不就是要弄個人嗎？這回事他從前也沒少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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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面無表情，低聲道：「夏侯有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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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未說完，丁無音便接著問：「是江北宋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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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宋家與江南薛家以滄浪江為界，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兩家雖都是大戶，卻鮮少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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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那個宋溫。」看起來，江湖上知悉夏侯跟宋家關係的人著實不少，這樣倒好。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很難追查的。「在下已有一個計謀，就是只憑我薛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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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本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凡做什麼事，便一點餘地也不留，讓人連一絲絲捲土重來的機會都沒有。他要整治夏侯，既然不知他的出身背景，那就要從他的好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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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把話說完，只是定定的看著丁無音，期望著他把話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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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無音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自古不都是這樣的嗎？他要自己能辦，又何必另外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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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無音毫不掩飾的大笑。「原來江南薛家在自己地頭上也有辦不到的事情，我這可真是大開眼界了。薛老闆你們薛家該不會是只紙老虎吧？要在我們西關，這種事情只要一個山寨就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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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眼角一跳，緊緊的抽了幾下，隱忍住心中的不快，他只淺淺的彎了彎嘴角，咬緊了牙之後又鬆開，和緩的道：「跟丁兄在關外的名聲一比，江南薛家，那有什麼好掛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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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丁無音這牛皮是吹的太大了，但他卻不能在此時戳破丁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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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薛洋太會隱藏情緒，又或是丁無音壓根就看不懂別人的臉色，丁無音竟道：「你這話說的公道，我可不客氣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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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理所當然的讓薛洋想笑，卻又覺得不能笑，他只能端起酒杯，掩飾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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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薛老闆把計畫說出來，咱們商量商量，便是我丁無音辦不到，手下自然也有人能替你辦，這回事一點也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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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心裡大樂，等了許久，終於讓他等到丁無音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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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就算事跡敗露，江湖上也沒人會查到他江南薛家的身上，眾人只道是這西關外的大盜懷恨報復。他薛洋仍可端出一副和善的、無辜受害的地主，甚至還能出來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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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的眼神悄悄地打量眼前的丁無音，實在忍不住輕輕的訕笑，就這樣的粗莽漢子，竟然也能在西關打下一片天？看來薛家該把勢力拓展到西關去了，那裡可沒什麼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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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闆，說啊，在想些什麼？」丁無音見到薛洋晃神，出聲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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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兄手下是否有擅使暗器的？」薛洋緩緩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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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江上的霧氣更濃，涼意沁骨，沈老頭隨著秋風晃著身軀，嘴裡不住哼著小調。船艙裡的對話，他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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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天涼，喝點酒暖身體。」一個小男孩從船尾走來，手上托著木盤，上頭還擱著一個酒壺跟一個杯子。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走的不太穩的樣子。船身一晃，連人帶盤就要撲倒在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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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兒，你怎麼出來了？」沈老頭站起，在沈笑跌到甲板上之前，一手托起了他的小小身子，也接著那壺酒。「穿的這樣單薄。」沈老頭脫下身上的背心蓋在他身上，「暫且穿著吧，你要受風了，明日可有得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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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爹。」稚嫩的嗓音，聽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幼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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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進船艙裡去吧。」沈老頭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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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艘船只有一個船艙，但實在沈笑身子骨太差，入夜一吹風就受寒，沈老頭只得把船尾勉強在弄個小小的避風處給沈笑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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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兒進去了。」沈笑一向都是個聽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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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腳步輕點，別讓客人聽見了，吵著人家。」沈老頭不停的催促著他，生怕他多待一刻就要惹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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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還來不及說話，船艙裡的兩人已經走了出來，見到沈老頭腳邊還有個幼童，兩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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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船上竟然還有一個孩子，而他們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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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皺起了眉心，而丁無音卻已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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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一跨，一掌直往沈笑的天靈蓋拍下，沈老頭一見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丁無音竟對一個孩子出手，一點也不留餘地，這一下又快又猛，直取沈笑性命。不容得他多加思考，沈老頭揮起船槳，長年搖槳練出的臂力竟讓他後發先至，打開了丁無音的掌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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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爺饒命，老頭子替小兒給各位磕頭了！」沈老頭一面說著這句話，一面急奔到沈笑身邊，壓著他的後頸，讓他跪在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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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不是聾子。」薛洋低聲的道。臉上有一絲懊惱，他不該如此輕忽大意，原以為聾啞聾啞，自然想這老頭是又聾又啞，怎知這自以為是，險些害他們陷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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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沈老頭揪著沈笑的後領，「笑兒，你也給各位大爺磕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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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又急又慌，卻一絲一毫也無法打動薛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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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聚氣在掌中，正要向沈老頭的心窩擊去，卻見他抓著沈笑，反身一跳噗通一聲，自行投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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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薛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渡船人哪有不會泅水的道理，這下跳進江裡，是活的機會比死的機會大的多了！那個瞬間薛洋吹響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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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眨眼的時間，這船上又無聲無息的多了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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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黑衣，連臉面都蒙在黑布之下，只留下一雙如鷹的銳利眼眸，在黑夜中特別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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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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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人搜尋江中，我要見到那渡船人，死活不論。」薛洋的聲音依然那般平淡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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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話音未落，那黑衣男子又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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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闆，這人是誰？那一身輕功可俊的很啊。」丁無音看著早已經消失的背影，讚賞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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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天冷，薛洋卻展開了手中的扇子，在自己的胸口前搧了兩下，笑了卻像是沒笑的模樣。「那是我家總管，也就是腳程快了一些，不足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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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無音哼了一聲，「你們江南人都這般陰陽怪氣，好就好，又說什麼不足為提，老子平生也只見過兩三人有他那般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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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笑了出聲，輕輕淺淺，卻像沒有任何情緒。「該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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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走了。」丁無音笑的猥瑣，「該去青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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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了一樁大事，他渾身的精力都渴望著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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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兔：從書展回來，今天仍舊沒什麼心情上班（每天都沒心情上班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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