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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家1

陳漫被吵雜的聲音吵醒,那聲音霹霹啪啪的響成一片,一直在他耳邊響個不停,好像電波的雜訊一樣直接穿透他的腦子,讓他不得不掙扎著醒過來,他得趕快調整一下感知訊號模式,不然真的會被這些雜訊吵死…

陳漫這一動,只覺得全身疼痛,尤其是臉上,整個左邊臉頰彷彿被火燒過似的,一陣陣的抽痛著,他的嘴裡被一些液體脹滿,好像含著什麼柔軟的東西一樣,但卻充滿了血腥氣息,當他才感覺到氣息,就發現鼻端聞到一股腐敗惡臭,那味道讓他說不出的厭惡,但他知道,那是遙遠過去才有的感覺,他已經非常久沒有真正接收到這種感知訊息,到底是搞什麼鬼?自己的資料怎麼會錯亂到這種地步啊?

他試著放出感知去收集目前的資料,但他的感知空空如也,一點都無法調動,他試著掙扎,卻發現自己好像身在棉花堆中,四處都不著力,他試了各種方法,最後一不小心居然睜開眼睛,這個動作把他自己嚇了一跳,眼睛?他一點都不敢多想,自從練成了新人類的感知模式進入智腦後,他越來越少關注到自己的肉體,更別說他的肉體已經在核戰下消亡,只靠著濃郁的精神感知還存留在智腦中。

陳漫他是一個「新人類」,是宇宙時代公司訓練出來的人類菁英,全世界千餘新人類中之一。只可惜他的榮耀之路還沒開始,就毀滅在人類瀰漫全球的核子戰爭中,以肉體的角度上來說,他已經死了,當核子戰爭爆發的時候,他正用純感知模式在智腦中活動,靠著依附著宇宙時代公司強大的地下主機系統勉強維持著意念不散,雖然他的肉體在核爆下毀滅了,但他卻還「活著」,以正常人的眼光來看,或許會認為他是一個在智腦上活動的「幽靈」吧。

和他在一起變成幽靈的同事原本有數百個,都是宇宙時代公司的新人類職員,宇宙時代公司是一個劃時代的公司,它不僅提供最先進的技術,也提供最不可思議的產品,像睡眠學習機、全方位醫療儀等等超乎時代眼光的科技產品,他們也協助世界的各大勢力訓練人員,把他們的菁英培養成為新人類,靠著這些獨一無二的絕活,宇宙時代公司成為核戰前最令人稱道的跨國企業,它的菁英成員當然也都是擁有超凡感知的新人類。

但即使是這樣不凡的企業也敵不過核戰的爆發,在核戰之前,陳漫正在這家公司中擔任美術工作,兩年的職業生涯讓他從美術一步步升職到美術指導,成為新人類之後,公司也提供他更多的訓練機會,他一面繼續接受新人類的訓練,一面參與「宇宙時代」這個網絡遊戲的開發。

  「宇宙時代」這個遊戲是睡眠學習機技術的延伸,它能讓人用三倍的時間在睡眠時進入虛擬的遊戲世界中,體驗另一種生活模式和角色扮演的樂趣,這個遊戲以人類跨入宇宙開發作為背景,演繹人類可能遭遇的各種挑戰和敵人模式,本來是作為人類正式進入宇宙開發的一個準備,希望能透過遊戲讓年輕一代的人類都學習到宇宙環境下的知識和技能,但一切都被核戰打斷,這個遊戲直到核戰結束後五十年才正式上線,當然,那時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了。

核戰後的世界瀰漫著輻射污染,地面已經沒辦法居住了,所有倖存的人類分別在一座座巨大的地下都市中居住,由每座都市的城市智腦統一管理。陳漫他們與外界的智腦網絡取得連接後,試圖把「宇宙時代」這個遊戲變成全球城市智腦提供的免費娛樂,他們成功了,但這個連線行動卻也讓殘存的宇宙時代公司整個覆滅,大量的天魔順著連線侵入宇宙時代公司的地下機房,搶著吞噬陳漫他們這些殘存在智腦中的幽靈,陳漫跟著同事們倉皇逃出了宇宙時代公司的主機,在世界各都市的智腦中躲藏,陳漫在江南市的城市智腦躲了四百年,跟他一起逃出來的同事一一被天魔捕捉吞噬,膽小怯懦的他在「宇宙時代」這個遊戲中偽裝成NPC,甚至在同事的幫助下把自己的感知分裂成兩份,靠著謹小慎微的性格和種種精巧的偽裝,他渡過了漫長的四百年。

直到他終於訓練出一個新人類,這個名叫徐光的強者終於把他救了出來,不只擊敗了天魔,還帶著他回到宇宙時代公司的地下總部,當他終於在感知競技場見到自己的老闆袁劍,袁劍卻大怒的把他罵了一頓,然後陳漫便失去意識,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搞不清楚狀況的陳漫貪婪地睜大眼睛,但他什麼也看不到,四周一團烏黑,只有上方傳來一線光亮,那光亮那麼細微,根本不夠讓他看清什麼,但已經足夠吸引他去追尋了,他奮力掙扎,努力把手朝向那光亮伸去,手?他已經不想驚訝了,他的手顯然碰觸到什麼硬物,他奮力一抓一拉,他的身體頓時移動了一小段距離,他這個動作,讓他全身痛得幾乎要暈去,但還好,他總算撐住了,他絲毫不敢放鬆抓住的物體,直覺的伸出另一隻手,也想要去抓住那東西,沒想到那手卻「碰」的一聲,撞在上方的什麼東西上,這一撞雖然很痛,但陳漫卻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看見了更多的亮光,他這麼一撞,頭上的東西往上震動了一下,透入的光亮就多了一些,吵雜的聲音也更大一些,甚至還有一股冰涼的氣息滲了進來。

他發現上方可以推動,便用手去推它,陳漫掙扎著推了一段時間後,那頂蓋被他推開一道拳頭寬的細縫,他雙腳用力,努力地踩著一切能碰到的物體,不管那些物體是柔軟還是堅硬,那些物體顯然被他這一陣亂踩破壞了,冒出更多惡臭腐壞的氣息,但陳漫沒心思管那個,他掙扎的用頭和手頂開那個頂蓋,不斷踩踏著,讓自己從那細縫中鑽出,大量冰冷的水淋上他的頭,讓他更加清醒,他的感覺回來了,手腳並用的從那蓋中鑽出,外面一片昏暗,一盞路燈從上方散放著光芒,他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方形的大容器上喘著氣,呼吸著那混合著冰冷和惡臭的氣息,雨水從他的頭頂瓢潑而下,冰冷刺骨卻振奮精神。他抬頭仰望,漆黑的夜空正下著大雨,旁邊建築物垂下的雨簾水幕,沖刷著他存身的大容器頂蓋,發出了巨大的噪音,這裡是…他這是到了哪裡?

他又一陣掙扎,終於爬出了那容器,但卻一個不小心,從容器上滑了下來,他整個人重重的跌落翻倒在地上,他全身上下無處不痛,手腳也都有擦傷,但他的心情卻很好,躺在堅硬的地面上,感覺真是好啊,雖然這地面上都是積水,反正他已經濕透了,也不在乎多一點水。

陳漫在大雨下躺了一陣,貪婪地呼吸著已經不怎麼臭的空氣,他現在知道,剛剛自己困在一個垃圾收集箱中,裡面裝滿了大垃圾袋,雖然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到裡面,但至少現在是逃出來了。

陳漫躺了一陣之後,思考能力慢慢的恢復,他知道躺在這裡不是辦法,便掙扎著爬了起來,他張開嘴吐出了一直含在口中的東西,只見一大堆凝結的血塊和血水噴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口腔受了傷,流了這麼多血之後,血塊凝結了起來,血也大概已經止了,這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他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努力走向發出光亮的地方。

陳漫走到一條街道邊,他忍不住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一大堆的人,男的女的,穿著各種花花綠綠的衣服,打著傘在路邊急急忙忙的穿行著,看到這一幕,陳漫幾乎叫了出來,他兩腳一軟,攤坐在路邊的階梯上,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忙碌的人潮,明亮的燈光,黑夜的天空,兩旁的商店和霓虹燈,疾行在空中的懸浮車,這是什麼世界?這是他熟悉的世界!在那該死的核戰還沒來臨之前,人類卑微而又自滿的世界。

那雨就這樣一直下著,陳漫渾身滴著水地坐在巷口一家商店前的階梯上,拼命的想了很久,他只記得自己回到總部見到了兄弟們,卻被老闆一陣痛罵,然後就出現在這裡了…老闆說些什麼呢?他好像說:「記得這一切,該死的懦夫,把一切苦難都給我記起來,把前輩的期望和祝福都揹起來,就算你怕得發抖,也得給我抖著上戰場和敵人拼命!去吧!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不然,你就給我死在地獄裡吧!」

是的!陳漫記起來了,老闆對他太失望了,他的怯懦和畏縮,讓老闆發怒了,他不敢像前輩一樣奮力拼搏,只是一直躲在前輩和…徐光的背後,老闆…把他丟進了…地獄?只是這地獄,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眼熟到讓他很想流淚?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驚恐地喊道:「哥?你怎麼在這裡?」

陳漫覺得這個聲音很熟,他抬起頭來,看到一張已經幾百年沒再見過了可愛臉龐,那是陳芷,他那個一天到晚搶他東西的妹妹,她有著一張清秀潔白的小臉,翹鼻子大眼睛,只是在這個時候,陳漫連她的細雀斑都覺得可愛極了,他很高興地喊道:「小芷!」,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和難聽,他咳了咳,清了清喉嚨,把滿口的血腥味吞下,又重新高興地喊了妹妹的名字,這時,他一點都不討厭這個從小掠奪他一切的妹妹,只要能看到她,他恨不得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奉獻給這個美麗的小公主。

陳芷訝異地看著眼前全身濕透的男生,他穿著學校的校服,胸口都是點點濕透暈開的血跡,臉色蒼白鼻青臉腫的,但眼中卻射出非常欣喜的神情,她看了又看,發現那確實是她的哥哥陳漫,那個一天到晚和她吵架的哥哥,全世界最討厭她的哥哥,此刻卻高興地看著她,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

「哥!你怎麼這樣?又被欺負了嗎?」陳芷把陳漫扶了起來,一旁跟在她後面的一個女學生嫌惡地掩鼻道:「小芷,這是你哥啊?怎麼這麼臭?」

陳漫被妹妹一扶,便順勢站了起來,他休息了這麼久,多少恢復了一點體力,只是心中紛亂,一時不知道該往何處去,現在看到妹妹,頓時想起他還有一個家,他笑道:「沒事,小事一樁,哥看到你很高興,你現在要去哪裡?」他心情好了,思路也流暢了,聲音也恢復正常了。

「今天星期二,我去練琴…」陳芷懷疑地看著眼前的哥哥,她從來沒見過哥哥對她這麼好,每次哥哥見到她都要擺出臭臉,連話都不跟她說,要不是確定眼前的人真是哥哥,她真難想像有這麼一天她會聽到哥哥這麼溫柔的跟她說話。

「練琴...喔,好啊…練琴好…」陳漫腦子開動,看妹妹的樣子,應該還不到九年級,她一直練琴到高中畢業,直到考上音樂學院,可惜當年核戰就爆發了…他看了看妹妹的樣子,估計現在應該還在核戰前幾年,究竟是幾年,自己應該可以有辦法查到,他忍不住疑惑地想:「這裡是地獄嗎?」

陳芷看他心神不屬,便問道:「你受傷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去什麼醫院?這只是小傷而已…」陳漫笑道,在歷經了恐怖的核戰災難又在宇宙時代中歷練幾百年之後,連肉體都失去過的陳漫已經不在意這種肉體上的小傷了,再嚴重的傷他都見過。

「那你要回家嗎?」陳芷又問道,她後面的女同學拉著她小聲地道:「小芷,時間快到了,遲到了老師會生氣…」

「回家?」陳漫想了想,笑道:「現在家裡應該沒人吧,回去做什麼?你的鋼琴課不是一小時嗎?我等你一起回去吧!」,其實陳漫根本搞不清楚自已在哪裡,也想不起該怎麼回家,與其花時間瞎摸,還不如靠妹妹帶他回家,一切順理成章。

陳芷覺得今天的哥哥真是怪透了,居然還要等自己一起回家,不過她的時間不多了,只好道:「好吧,鋼琴教室對面有一家娛樂廳,你在那邊等我吧!」

陳漫一聽見有娛樂廳,頓時來了精神,他連聲道好,就跟著妹妹一路走去,走了一段路後,東張西望的陳漫終於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在地鐵站的出口附近,其實也是自己學校的側門附近,剛剛他醒來的小巷隔壁,就是他就讀的南京一中了,他的記憶慢慢回來,連醒來前的事情都記了起來,今天剛又被狼組堵上了,他們要跟他收一百元的保護費,陳漫一打開錢包,大狼就把他的錢包裡剩下的五張紅色鈔票搶走了,陳漫跟他講了道理,他就用拳頭告訴陳漫什麼才是規矩,陳漫覺得今天狼組似乎心情欠佳,出手有點沒節制,他們狠狠地打了他一頓,看他傷勢頗重,可能是有點覺得怕了,便把他推進垃圾收集箱跑了。

陳漫也不太在乎,這樣的事情,從小到大,沒有八十次也有一百次了,全世界都知道他老子有錢,而他又是個軟蛋,不來找他取錢,難道真的去偷去搶嗎?

陳漫跟著妹妹漫步走了幾分鐘,心情越來越好,他甚至還試著吹起口哨來,發現自己還記得幾首兒歌,感覺簡直樂翻了。

他們走到了一排大樓底下停了下來,陳芷看到同學嫌惡的眼光,忍不住低聲對陳漫道:「別吹了,難聽死了…」

「喔…我們到了嗎?娛樂廳在哪?」陳漫快樂地道

「那裡…」小芷伸手一指,對街的一家娛樂廳的招牌正閃動著

「好…給我些錢…」陳漫對妹妹伸出手

「早上媽媽不是才…喔…你又…唉…」小芷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打開錢包取了一百元給陳漫道:「這樣絕對夠了…千萬別又…唉…好吧,等一下我們一起回家,別亂跑。」

和小芷揮手道別後,陳漫覺得妹妹對他其實還真不錯,自己渾身溼淋淋臭兮兮的,一點都沒有哥哥的樣子,在她同學面前這麼丟她的臉,她還是沒有生氣,他看著妹妹離去的背影,覺得心裡很感動,在前世…就當做是前世吧,他一直認為妹妹搶了他的一切,看來可能根本是自己的錯。

他沒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他早就成熟了,兒時的一些糾結情緒現在早已經消散,反而加倍的體會到妹妹的好,不過,這使他心情更好,他雖然全身刺痛,但情緒卻高昂無比。

陳漫大步跨過下雨的街道,樂呵呵地進了娛樂廳,他交了錢,找了個位置躺下,一大堆的娛樂項目單就顯現在他的視覺介面了,看著五顏六色的項目,還有些限時打折的服務和廣告,他也不挑付費的項目,只是用視線和意念點選了免費的新聞,本日新聞的畫面一在他眼前打開,他馬上就找到了日期,宇元208年四月十一日,他算了算,今年他應該是高三,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上輩子靠著他老爸的運作,他毫無懸念地上了藝術大學美術系,念了三年大學,就被宇宙時代公司特招,再過兩年,核戰爆發,碰的一聲,一切化為灰燼。

算了算,距離那悲哀的一天,他還有五年的時間,一個軟蛋,五年的時間能做些什麼呢?老闆為什麼讓他回來?他的任務又是什麼?陳漫躺在座位上,盯著眼前自動播放的新聞畫面發呆,室內的冷氣讓渾身濕透的他感覺冰冷,但他卻毫不在意,多年的苦難讓他很容易忽略這些負面感覺,一則一則的新聞從他眼前流過,他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碰」的一大聲傳來,幾個高中模樣的學生從他們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滿口髒話的怒罵著,陳漫透過視覺介面的影像,發現那幾個身影有點熟,那幾個學生搖搖晃晃的走向出口,似乎正要離開,其中一個突然叫道:「小漫,他媽的,你還有錢逍遙?」

他對著陳漫走了過來,一把將陳漫從座位中拉了起來,罵道:「看到我,應該知道該做什麼了吧?」

陳漫看著他,楞了一陣子才想起來,這不是狼組的三狼嗎?他轉頭一看,果然,狼組的七匹狼都在呢,他們顯然又把錢輸光了,每個人都一臉不爽的樣子。

陳漫笑道:「怎麼啦?輸光啦?可是我現在也沒錢了~」

「混帳,沒錢能到這裡來?你當我白痴啊?」三狼把他丟回座位,俯下身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把錢交出來就沒事,知道嗎?」

「可是我真的沒錢…」

「啪」的一聲,三狼打了他一記耳光,讓他受傷的臉頰更加刺痛,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又滲出血來,他感受到一股血腥味。那三狼怒道:「給臉不要臉嗎?」,他又舉起手來,正要打第二記耳光,只聽一聲尖叫,陳芷從外面跑了進來,她胸前抱著一個晶體匣,跑向陳漫,一面尖聲叫道:「不可以…你不可以打人!」

「喔~」眾狼們都拉長聲音笑了起來,三狼笑得更大聲,他囂張地笑道:「這誰啊?不就是軟蛋妹嗎?我不可以打人?」他學著陳芷尖銳的聲音喊道,頓時引發了一陣哄笑。旁邊的五狼淫笑著去拉陳芷,陳芷被他這一拉,尖叫了一聲,她用力一掙,手臂是掙脫了,但抱在胸前的匣子卻掉落在地上,裡面的記憶水晶散落了一地。

陳漫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他從躺椅上一扭身跳起來,一把把三狼推開,大聲道:「沒聽見嗎?她說你不能打人!」

三狼被他推了一把,笑聲頓時停止,他不屑地看著陳漫道:「閉上你的嘴,我讓你說話了嗎?竟然敢推我?」他一揮手,又要打陳漫耳光,陳漫的頭一偏,閃過了三狼的手掌,開玩笑,雖然陳漫始終沒有真的上過戰場,但也不是沒受訓過,現在的身體雖然沒什麼力氣,卻也不是三狼這種都市小屁孩可以碰到的,他剛剛挨了一下,也知道了三狼的程度,那實在沒什麼好怕的。

三狼揮了個空,更加生氣了,他覺得自己失了面子,連一個廢物都搞不定,他感覺到老大不滿的眼光在他背後盯著,感覺自己被兄弟們輕視,他怒從心起,一拳向陳漫揮出,卻被陳漫抓住,陳漫搖頭道:「她說你不能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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