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歡迎會(全)

歡迎會

灰濛濛的天空,潮溼混濁的空氣,林立的高樓大廈,熟悉到不行的景象,台北我回來了。一出機場,不可能來接機的人─武,穿著雅痞風格藍色系西裝。

「唷,上車。主任急著見你們呢。」拉開超頂級七人座房車車門。

「你,怎麼會來。還穿成這樣?」萬年T恤牛仔褲的他,有正式的衣服啊。

「上班,請叫我山下武老師,科目:日本文學,請多多選修。」  

老師?不會吧!他有教師資格嗎?咦!雙馬尾認識武嗎?武跟雙馬尾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喂,醒醒,到囉。」

「哦……我睡著了,對不起。」

零晨被挖起來做魔術特訓,在飛機上觀察雙馬尾的臉色,真的讓我身心俱疲。

主任漏漏長   (台語發音)的說著,讓我頭痛。

我只聽到關鍵的同班二字。

「什麼,同班!」

「不要開玩笑,她不是新生嗎?」

教務主任推著粗框眼鏡說:「鳳紫晶同學,擁有哈佛大學學士證書,課業上沒問題。」

「這是在理事長跟北白川楓至同學些討後的結果。」

「那鳳紫晶同學就拜託你了。」

什麼會長你……出賣我。

武摟著我跟雙馬尾說:「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有哈佛大學學士證書幹嘛還來唸高中啊,真是沒事找事做啊。

「沒事的話,我想先離開。」雙馬尾對武說完,獨自離去。

我抓著想轉身逃跑武的衣角說:「請好好交代一下,舅舅。」

「想問的回去再問,老師我可是很忙的。」撿起行李塞了過來,就這樣把我趕出教務處。

「嘟嘟嘟」

時間真是剛好啊─竟的來電。

「說是什麼回事?為什麼安排晶跟我們同班?」

「詳情我也不了,參與會議的只有會長跟副會啊,會長只說:『會長命令。』就這樣。」

「是嘛,那兩隻……」

「放心啦,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

「對了,回來時記得買蔥跟牛奶,家裡沒了。」

「是是是,我要掛了。」

話題從那開始變的,這像是新婚夫妻的對話,真噁。

「節……快……給我血……」咦,疑似從行李包傳來的呼喊聲。

竟準備四天份換洗衣物的包,足足可以裝三十公斤。當然是為了他自己所準備的,塞滿各式各樣限定辛辣零食、泡麵、電玩以及大量作為伴手禮的溫泉饅頭禮盒。哦,外加副會訂作的十三套限量三蘿女僕裝。

這些傢伙,害我在大街上丟臉。

「布樂,原來你在這啊。」

原來魔族也需要老實搭飛機啊,不是用空間轉移啊。

「血……快……」

「布樂」

拿出備用小刀,畫開左手大拇指,鮮血抹在貓頭鷹嘴上。

「咳咳,好辣,你是故意的吧!」啥?好辣?

超激辛鱈魚子味洋芋片。原來如此。

「這是竟的。」話說原來血可以解辣啊,那上次……還我一張福澤諭吉。

「你沒事了吧。」

布樂沒有回答,直勾勾盯著剛翻出來的溫泉饅頭。

「這不行,我買金×給你,請你忍耐點。」

布樂一聽到金×,血紅雙瞳發出閃閃星光。

「歡迎光臨」

進到大型超級市場,布樂以光速消失,我想應該是跑到零食區,總是先到生鮮部拿蔥跟牛奶,免得竟囉嗦。

牛奶……牛奶,他只喝這牌子的吧,明明有乳糖不耐症的說,還為了想長高猛喝。一百八還不滿足嗎?真是的。

「肉!蘭,你看好多肉。」

「我可以買嗎?可以買嗎?可以買吧。」

好厲害,滿車都是肉。是那麼愛吃嗎?不會噁心?

不過那兩人真夠顯眼的。黑長髮黑瞳,長相俊美,大吼大叫的抱著滿滿冷凍肉片。靜靜站在一旁,金色及肩半長髮碧綠色瞳孔,纖瘦身型。就像是從漫畫走出來的。是模特兒吧。不好,看的太明顯了,視線,被發現了。快離開。

「這給你。」金髮碧眼美型男把蔥放進推車。

蔥?怎麼會?正想抬頭尋問時。

「你……」咦?那兩人呢?

搜尋了整層販賣部後,聽到熟悉的輕蔑聲。

「愚昧的人類,發什麼愣?快來。」被布樂強行拉至巧克力專門櫃,搜括大量不同口味的朱古立。

「停手了,再買下去,我可付不起了。」跩著正想繼續掃貨的死鴨子,往收銀台前進。

結束瘋狂購物後,背著三十公斤,提著兩大購物袋,踏著沉重步伐回家。

「辛苦啦,袋子給我。」

一轉開門,那位教日文的先生出現在我家公寓。

武搶過購物袋,往廚房走去。

武嘲諷笑說:「哈哈,你口味變囉,喜歡上巧克力了嗎?」

這……算了,以後這情況很多。

「對啦,不行嘛。」

「沒有,很好,多吃點。可以降低你的暴躁。」你這傢伙,不是我易怒,是你使我發怒。

「你應該要說清楚了吧。」

我拉開行李,分類著紀念品。

「你想問什麼呢?就職?還是晶晶?」武別有所指的問說。

「先說你怎麼認識她。」

「你可比我早認識,不是嗎?對她,要有所保留喔。」

「開飯,給我過來。今天可是下了重本,全都給我吃乾抹淨。」竟打斷我們對話,揮舞著鍋鏟。

「好了,話題結束。吃飯吃飯。」切,給他逃掉了。

「吃乾抹淨,不是這樣用的。」武輕拍竟額頭說。

六人座餐桌全擺滿是怎樣,三個人那吃的完啊。

「竟,東西我大致分好,放在客廳,等等自己整理。」

「謝啦,武等下挑自己喜歡的。」竟示意坐下,得意的說。

看著桌上菜餚,不知道該從那下手。只要武出現在家裡,竟都會失心瘋的準備。選了一道看起來較安全的糖醋排骨。

「咳咳咳,水,給我水。」

「不錯,竟手藝越來越厲害囉。」武大口大口吃著。

這兩位的味覺只要辣就好吃。竟煮的不論多像食譜圖片,都不能相信。

「我要吃泡麵。」我站起,在竟的戰利品中選了包裝上沒辛辣二字的札幌拉麵。

「還是不合你胃口啊。」竟煩惱說著。

當然不合胃口,這是挑戰我的耐辣極限。我可不想得胃潰瘍。

「不用管他,我會解決的。」武從廚房拿出七味粉、胡椒粉、辣椒油等調味品。等泡麵時,桌上已經被染成紅色。看了就胃痛。

「那個,我回房吃。」

離開餐桌,拿著金×跟作為晚餐的泡麵回房。

「布樂,別躲了。」晃了晃金×,我說。

「愚昧的人類,其他貢品勒?」我就知道這招有用。

「你啊,每天這樣吃,我真的會破產。現在起,每天只能吃一樣。」藏在竟房裡,應該OK。

「喂,你明天會跟去學校嗎?」

「當然,主人下令,要我貼身保護你。」有嗎?你都在鬧失蹤。

「你要藏那裡?」聖石那麼大,很難找。

「書包。」咦!不會吧,一整天很悶吧。

「一整天嗎?你沒有隱形或變小之類方案嗎?」

「愚昧的人類,隱形你不也看不到。」說的也對。

「變小,可以。」

碰……

死鴨子說完,熟悉的特殊音效。變身成橡皮擦大小的布樂舔著金×。

「就這樣,可以鑽進制服外套口袋。」穿上會長設計白薔薇制服,拉開口袋。

「明天你就待在這,不過還是要小心。」

「對了,今天餵過你血了吧,還要嗎?」

死鴨子飛出,開心抱著第二粒金×。變小後,胃的大小沒變嗎?

「磅!」轟然巨響。

「你這自閉男,出來吃水果。」武用力甩開房門。

嚇死我,好在死鴨子變小隻了,我也剛好擋住牠。「敲門,你不會敲門嗎?」

「你房間……有味道……」武疑惑地觀察。

「什麼嘛,走吧走吧。」推著武出去,我帶上房門。

武不死心地問:「你房裡有養什麼嗎?」

「沒啊,可能是食物腐敗,四天前的。」

「是嗎?」武懷疑地看我。

為什麼?為什麼?飯後水果也是滿滿一桌呢?

「這給你們,隨身攜帶,洗澡也不要取下。」

武拿出兩個,青黑二色蛇鱗紋交纏手環。在光線照射下,黑紋裡有金光閃爍,青紋裡有銀光閃爍。「好了,很晚了。明天不要遲到啊。」武又特意摸了手環後,才離去。啊……明天啊……雙馬尾啊!

地點:聖石高中     時間:十一點三十二分

微風吹拂過女孩細柔髮絲。

雙馬尾以轉學生,進入三年二班。整個上午,雙馬尾散發著『靠近者死』的氣場。維持著托下巴,看窗外的姿勢,結束了上午的課。

「節,走囉。」

白薔薇會供應早、午餐。當然是北白川企業提供。

「今天不去,下午會議幫我跟晶請假。」

不知道那根筋不對,總覺得無法放她一個人。我拉著雙馬尾纖細手臂離開教室。

「我說你啊,不要板張臭臉。」

不以為意的甩開我的手,雙馬尾說:「沒關係,習慣了。」

真是的,如果是這樣,就不要擺出一副寂寞表情。

「反正,我先帶你逛校園吧。櫻院以外的地方熟嗎?」

布樂從口袋飛出,停在雙馬尾肩上。死鴨子真的很黏她。

「櫻院、白薔薇,還有三年級的星院。」雙馬尾對我秀出三根手指。

「大致說明下,聖石主要分五區。以白薔薇為中心,各年級學院依序是芽院、根院、星院。教職員區則是葵院。」

其實聖石挺大的,剛進來時我也常分不清,常跑錯學級區呢。

在通往葵院時……

「櫻院還有其他人吧?」

「你是指我這種魔族嘛。」

雙馬尾銳利的眼神,讓我愣了一下。我並沒多想,只是單純想了解她為什麼要從櫻院調出來。或許今天她的孤獨感太過強烈,才讓我不得不想陪著她。

「扭曲別人好意,很好玩嗎?」

「是你們擅自闖進我的生活,那就給我做好應有的角色。」

游走在設定不明的角色上,我都不知道要再如何相處下去了。

「我想更了解你。」

雙馬尾用奇怪眼神瞧了我一下,接著全程低頭不語。

這尷尬氣氛是怎樣,一時火大說了一連串,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在教室門口,雙馬尾打破沉默問:「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不然我幹嘛生氣。再說有個魔族朋友不是很酷嘛。」

如果沒看錯,雙馬尾像是眼泛淚光地說:「那我們當朋友吧。」

我想無法丟下她的原因是她跟自己一樣吧。

對雙馬尾告白,不對是正式當了朋友。那怎麼想都像是告白的台詞吧。

誒……不過想改變,對雙馬尾是好事吧。

「節,今天正太要幫大家特訓。你要去嗎?」

咦!看來雙馬尾事件的打擊真的很大,連平常隱藏的正太都……

竟故意靠在耳旁說:「下午你跟那女的去哪了?你不會喜歡她吧,我可不會承認喔。」

「不要開這種低俗玩笑。再說她都是白薔薇了,態度該轉換了吧。」

「……」竟不語看著我。

「你說的是沒錯,但一時要大家接納她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本身態度也有問題吧。你最近跟她太接近,讓你忘了迎新活動的事了嗎?」

「這……會長都同意了。那件事一直放在心上,自然會疏遠她吧。總之我不要求大家馬上跟她親近,至少會上活動讓她參加。」

竟瞪大雙眼看我,沒有回話。

四周安靜強壓著彼此聲音。

人有時會無意間說出讓人討厭在意的話,但想解釋想道歉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窗口正太揮著波板糖喜孜孜地說:「竟,集合囉。」正太查覺到我們之間不和諧氣氛。「呃……你們……」竟摀住正太的嘴,飛快離開。

誒……糟透了。

剛才那氣氛是吵架吧。煩死了,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道歉,應該是我要先道歉吧,這次真的是我口氣太衝了。

只剩下我的教室,感覺好空虛啊。「愚昧的人類……」

布樂從口袋飛出停在我頭上說:「你不用這樣啊,我們跟你們本來就不同。」

為什麼連布樂都說這種話,是我太過一廂情願嗎?拉開椅背我說:「不同也無所謂。」

窗外天空好藍。布樂在桌上默默享用著今天份的貢品。我在等待竟特訓結束的期間,在腦中編織著無數種道歉方式。

教室門突破唰一聲拉開「你還沒回去啊。」出現的不是竟,而是雙馬尾。一看見是雙馬尾布樂丟下吃到一半的貢品飛至她耳邊,用我所不知道的語言交談。

「跟我來。」雙馬尾突然拉著我衝出教室。

「等等,我在等人啦。」

「閉嘴。」這太強迫人了吧,而且我還沒想好怎麼道歉。

狂奔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轉過數不盡的樓梯、轉角。,當我在懷疑星院到底有多大時,雙馬尾停下腳步,放開抓住我的手,推開像是頂樓的安全門,我不知不覺被帶到……

「這裡是?」

整個聖石在腳下,輕輕的風,淡淡花香,好舒服。

雙馬尾翻過圍籬,坐在窗台回頭說:「櫻院頂樓。」

「咦?星院、櫻院有相通嗎?」櫻院不是獨棟嗎?

「哈哈,有魔族朋友不錯吧。」

「是啊,不錯呢。」

一位人類,兩位魔族生物在太陽西斜的頂樓上,凝望遠方。

竟,是竟,從白薔薇走出。

「好啦,差不多該走了。登……」

雙馬尾一彈指,我身旁浮出一道跟教室拉門一模一樣的大門。

「快去吧。」雙馬尾示意我轉開把手。

布樂從雙馬尾肩上飛回口袋。拉開門走進,是個全黑通道,前方飄來紫色星茫指引著方向,隨著距離縮短,四周亮度逐漸增強,越來越強強到無法睜眼。再次睜開,三年二班教室門出現,而我站在長廊上。

唰──教室門拉開,竟在眼前。

咦?這太突然了,我要說什麼?剛剛想說的是?

竟把書包扔了過來,用嚴肅口氣說:「我道歉,我不應該抱持有色眼光看待晶,但要給我時間。」            

「那個……剛剛我口氣也太衝了。我也不應該強迫你接受我的說法,只不過一股腦就……」這傢伙太狡猾了,連道歉也要跟我搶。        

「好啦,那都沒事啦。晚上吃大餐、吃大餐。」竟笑笑地趴在我肩膀上。

「好好好,金額限定二百。」

啊!真是一場鬧劇。回復到平常相處模式,打打鬧鬧地回到家。一到家,竟迅速上網搜尋餐廳。稍做休息後,往竟所選的韓式吃到飽餐廳移動。

「吃到飽,只要一五九,很划算吧。好像是新店促銷。」

這傢伙也太嗜辣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一路上總覺得好冷。

真的好冷,還越來越冷,嘴唇開始顫抖。

「竟,你不覺得……」竟回過頭,看起來就是一副沒事模樣。

「怎麼了?」竟問說。

「蛤?沒事。」只我感覺到寒冷嗎?

冷冽的感覺越來越重,全身都在發抖。這樣下去,走不到餐廳。

「竟,你先去。我去買點東西。」用盡所剩力氣,全力跑開。節……竟的叫喊聲漸漸變小,我跑到附近的小公園,縮坐在長椅上。「終於,愚昧的人類……」布樂從口袋飛出,帥氣地變成黃金獵犬成犬大小。

「這……是什麼回事?」

像是某種儀式般,布樂在我身旁四旋飛翔周盤。說也奇怪,那種刺骨寒冷感逐漸暫緩。

「碰……上來。」布樂停止盤旋,熟悉音效。身形變成超巨大,單邊翅膀至少有十五公尺長。

「快,牠追來了。」布樂用巨喙叼起我往空中飛。

「哇哇哇……」

牠?是那隻白子青蛙嗎?不,正確說是由一團巨大白煙所組成的青蛙。

「咦咦咦……布樂牠……」

到達公園的白子青蛙身上升起縷縷白煙,幻化成一隻巨大白蝶振翅飛起,緊追在我們後方。

「切!」布樂高速俯衝,「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變形了。

布樂把我放置在某一廢棄建築物後,往白巨蝶飛去。雙方你來我往地不停轉換方位。

「有興趣?」

啊!害我差點從高樓墜落的雙馬尾從後方現身。魔族都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嗎?這會讓我心臟衰弱的。

「觀摩。」雙馬尾說完,以她為中心,地板呈放射線撕毀掀起。石材地磚像是緞帶般柔軟,把我們一層一層緊緊圍住。

「蹭蹭蹭……」某種機器運轉聲,光亮燃起。

大紅半圓形天花板上巨形豪華水晶燈、大量漂浮銀色光球提供著光源,超高畫質實境屏幕前雙馬尾優雅地坐在騰空木質搖椅上。

「坐吧,登。」

雙馬尾彈指,另一純白木質搖椅從天花板緩緩降下。乘坐後,整個空間都在上升。半圓形擴大成完整的圓。木椅調整到呈一百八十度,照視線看,我們在戰場上空俯視著。

這會掉下去,會掉下去!我死命地緊緊抓住扶手。咦?沒有掉下去,背後有股暗力吸著,這違反地心引力的舒適。

「鬼妖,由人類貪念堆積。專吞食有力量之人來成長進化。」從螢幕傳出生硬解說男聲。

「現場模式。」咒文圖像字幕,雙馬尾貼心地翻譯。

「牠很強嗎?為什麼布樂不敢攻擊?」從剛剛我就覺得奇怪,死鴨子一直躲避攻擊,並完全沒有想出手的感覺。

雙馬尾緊盯著白巨蝶說:「很弱,但麻煩。必須找到核心,摘除。不然攻擊力量會被反噬,會不斷漲大。」

螢幕畫面中白巨蝶不停開合雙翅,一陣一陣帶有混濁黃色氣體朝布樂襲去。布樂高速轉移著奇異角度避開後,頓時布樂像是發現什麼直撲白巨蝶。張開巨喙,射出火炎彈擊落觸角。觸角,灼黑粉末伴隨著白巨蝶痛苦鳴叫剝落。聲音終止,白巨蝶縮小、縮小成飽和白色實體籃球,布樂巨翅一扇,拋物線吞進肚中。

「布樂這樣沒問題嗎?」死鴨子是不會分可食跟不可食嗎?不要什麼都往嘴裡送。

雙馬尾笑說:「很快就會消化的。」

「核心,是在觸角吧?」突然情勢劇轉,是因為發現核心了吧。

「嗯,這東西會不斷化形,核心藏的位置不定。一定要一擊斃命才行。登!

雙馬尾清脆彈指,光亮順滅。重新回到陸地上。

「呸呸呸,好難吃。」布樂變回正常大小停在雙馬尾肩上。

好臭,空氣中含有硫磺嗆鼻味,「咳咳咳……」我掩鼻眼淚不停湧出。

「唉呦,護光不夠。」雙馬尾說完。布樂四周盤旋,紅色光圈在身旁點點亮起。

嗆鼻臭味不知道是適應還是星光的原因慢慢消失。

咦?我好像忘了什麼。

「嘟嘟嘟……」啊!我想起來了。是竟!

「你是去哪?大哥,都一個小時了。」

「嗯,快到了。掛囉。」

「喂……喂喂喂……節……」

手機,掛掉。

「布樂,這是哪?」一路狂飛,現在正確方位是?

死鴨子不負責任地回答:「不知道。」是你帶我來的吧,怎麼可以說不知道「那……現在……?」

布樂跟雙馬尾又用特殊語言交談著。

雙馬尾問說:「你想到哪?」

到哪?家裡?餐聽?不對,我不知道地址那……「距離竟二十步。」這答案可以吧,魔族應該做的到吧。

「碰!」熟悉音效聲,地板上有一剛好可以站一人大小的黑影。

布樂縮小飛至口袋說:「愚昧的人類,走了。」

「謝……謝……」轉回頭,尋找雙馬尾身影道謝。她又像鬼一樣消失了。

是通道?不是下水道吧。用腳刺探性踩了踩,好像是階梯。探頭往裡看,真的是階梯啊。是一條向下延伸的銀色階梯。全身進入後,每踏下一階,就會撒落像是被血染般鮮紅花瓣。不知道走了多久,視線越變越小,最後剩下黑暗。我停下了腳步。

「你有看到嗎?」

「那男的好帥,不知道有沒有女友?」

「哈哈哈,你真哈陽光男啊。」

「要要電話?」

「不要啦,好害羞。」

這裡……座式馬桶、隔間,女生廁所?不是吧!

雙馬尾……被你整慘了。

被發現一定會被當作變態!啊……怎麼辦啊?

「嘟嘟嘟」手機!遭了。

「討厭,有人。磅!」

竟,感謝你。

「一、二……九……十七……二十。」偷偷摸摸走出女廁,坐到竟旁。還真是不多不少的二十步啊。

「節,你幹嘛。對面很空。」竟用筷子指向對面空位。「抱歉,我在計算。」拉開椅背,坐下。「你從哪進來的?」竟的位置可以全覽入口。

「剛被擋到了,哈哈哈……」決不能說、死都不行說我從女廁來的。

「快點餐!限時三小時。辣炒年糕不錯吃!」竟手邊堆著四、五疊碗盤,殘留著紅色液體。

「呃,我點海鮮煎餅。」這應該不辣吧。

鬼妖事件,再次證明一定要準時餵血。

    地點:聖石高中     時間:早上八點三十分

現在不用看竟,我也知道他非常不爽。原因是十五分鐘前……

雙馬尾倚靠聖石大門說:「節,你來囉。我等好久。」

「嗯,早。」一大早就被雙馬尾堵。無視竟,雙馬尾強拉我緊貼著。可能是那場不算吵架的吵架,竟竟然沒開口,默默走在我倆身後,保持著微妙距離。

終於,教室到了。雙馬尾開心拉開。

「刷──Surprise!」

這……這是三年二班吧。抬頭再次確認班級牌。告訴我白薔薇所有人為啥在這。

「好啦,往會議廳前進!讓我們大肆慶祝,鳳紫晶委員長歡迎會。」會長一身寶藍長洋裝,活脫脫是隻美人魚,興奮地說。

副會、魔女刻意地圍在晶的身旁。

「竟,這什麼回事?」歡迎會?不會是我……

「算是開端吧。」

竟,帥氣。

白薔薇會議廳,二層樓建築物。地下室是標準規格游泳池、一樓是一百坪宴會大廳、二樓則是保齡球館。啊!僅管來過無數次,都覺得這誇張的大。

「歡迎光臨。」門旁,整齊畫一的兩排侍者。  

會長家的管家米耶魯沙啞地說:「竟少爺、節少爺,二位請跟我來。」

「米爺,您太客氣了。我們不是什麼少爺啦。」讓年近六十的爺爺喊自己少爺,會折壽的。

被帶領到小型包廂,桌上放有兩套掛有名牌的西裝套。「換吧。」竟拿了自己那套走向更衣室。咦?是新的白薔薇制服。之前剛入會時,被制服質感著實嚇到。那整個就是高級訂製服嘛。由於太過在意,私底下問了副會價錢,『十萬』這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後來每月乾洗費增加了不少。

新制服,以米白為基調。西裝外套有隱藏金色繡邊,胸口有黑色的薔薇徽章,搭配上黑領帶、鐵灰長褲。

「奇怪?」這是制服嗎?為什麼竟跟我的不一樣。「會長說大家都相同,太無趣了。」   因為無趣,就換新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扣扣……米爺帶頭領路往最大宴會廳。

一推開宴會廳──教室?

不同以往閃瞎眼的風格,宴會廳被裝飾成小學教室。

舞台是小學常見石造司令台,前方則是有一大排課桌倚。薔薇型吊燈被日光燈管及老舊風扇取代。昂貴羊毛地毯卸除,鋪上橡木地板。牆面掛上有著粉筆字和奇怪塗鴉的大型黑板。大片落地窗敞開……

米爺站在司令台上說:「請按照名牌入坐。」

「竟?」啊勒?郎勒?

四張課桌椅為一組,五組分散在排列整齊長排課桌椅旁。我跟竟、雙馬尾、魔女的名牌一組,在長排課桌椅的最前端。桌上皆放著一本印刷精美的手冊。

「唰唰唰……轟轟轟……」遮光設備啟動,會場順間伸手不見五指。

某種電源啟動聲,哇!是星像儀。

獵戶座、金牛座、雙子座,冬天星座照映在天花板、地板、桌面,彷彿至身星際當中。

「登登登……」音樂串場聲。

竟名牌真人作為主持人,生澀還有點口吃的說:「大、大……大家好。」從口袋掏出一張A4講稿。「浪奔、浪流……」這、這不是上海灘嗎?

(*歌詞引用於:上海灘     原唱:葉麗儀     詞:顧嘉輝     曲:黃霑)

「讓我們歡迎今年最新流行,硬漢時尚的代表,二年級委員長:朱里安同學。」

哦!原來那一大排課桌倚是伸展台。

「亮眼的黃,正是男人的浪漫。」正太在伸展台上擺出各種展現肌肉的姿勢。

不對、不對,正太你真的誤會了。螢光黃短褲加上黃色圓點啾啾,跟硬漢扯不上邊啊。

「接著是用正規學生服來表現清新氣質,一年級委員長的白佳邑同學。」

符合她的風格。中規中矩的英式學院風,灰色系格子百褶裙,領帶、薔薇徽章都是一般會員的鐵灰色。魔女踏正步地走完後,背景音樂突兀切換成:年輕不要留白。

(*原唱:城市少女     詞:陳婷     曲:陳美威)

「讓我們熱烈歡迎,白薔薇最可愛的女僕副會長。」

正常白上衣,下半身卻是縫滿鐵灰色立體薔薇花的短裙再配上同款髮帶。副會做出不合人體工學的時尚動作。

「參蘿親自設計,銀灰色般少女易碎的心。」

原來我從日本背回來的是這東西啊。

「白薔薇的指標,偉大的北白川楓至會長。」

白色斜肩拖地長洋裝,群擺尾端鑲上粉色水鑽突顯印染的巨大粉紅色薔薇。

「粉紅色的雍容華貴托出會長女神般的溫柔。」

呃……我想這些台詞是本人寫的吧。

會長以轉圈圈方式走入後台。

「今天壓軸的主角──櫻院委員長:鳳紫晶同學。」

「叉燒包、誰愛吃剛出籠的叉燒包……」這些配樂到底是誰選的?

(*歌詞引用於:叉燒包     原唱:徐小鳳     詞:艾雯)

雙馬尾一身白色雪紡娃娃裝,脖頸繫上一朵紅色蕾絲薔薇。本身氣質就高雅的她,現在就更像是某歐洲皇室王女。

「很好,拍手!」

「啪……碰……」彩帶飛舞,司令台後方大量彩色氣球升空。

咦?拉炮?大家那來的拉炮?

燈光亮起,模特兒在司令台上謝幕。

隨手翻開桌上手冊,這是會長個人寫真照嘛。原來會長每一套都訂作了。

最後封底寫著:「聽到很好,拍手時,麻煩請使用抽屜中的彩帶拉炮並歡呼。」

對不起!會長,來不及了。

結束精彩服裝秀後,會場後方不知何時被放置一大型遊樂器材──波浪形單槓。

不是用來玩耍,而是用來標示食物供應區。呼應主題,手工漢堡上插著小旗子、蛋包飯上有Love   &   Peace蕃茄醬字樣、古早味彈珠汽水、麥芽糖餅、雞蛋糕……

像是小學生營養午餐般的畫面。

「竟,這是……」無敵鐵金鋼的中式炒飯。

「哈哈,很酷吧!還有三十二種樣式可選。」

竟指向一台掛著卡通炒飯招牌的販賣機。

慣例地澆上一罐辣油。

「歡迎會很成功喔。」

「這樣大家跟晶的隔閡少了不少。」我示意竟看向雙馬尾。

雙馬尾周遭氣圍在改變。聊天嬉戲如此這般自然融洽。

竟臉紅地低頭吃著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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