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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

回二    真相,不願面對

      突然,我看的到了。  

      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身上沒有任何傷、臉上也沒有布,而旁邊也沒有任何人。  

      我帶著不安、害怕,在這個地方,慢慢地走著。  

      然後,我突然聽到了車子的聲音,分別從左右兩邊過來。而一聽到車子的聲音,我的胸口突然跳的好快好快,撲通撲通。為什麼?  

      接下來,一台紅色的車子從右邊衝了出來,一台黑色的車子從左邊衝了出來,然後我聽到了刺耳、不舒服的煞車聲,而兩台車相撞了。        

      胸口的跳動慢慢恢復正常,而我也慢慢走向那撞在一起的車子。  

      兩台車子的形狀都扭曲了,尤其是黑色的車子,連原型都看不太出來。      

      突然,紅色的液體從兩台車子流了出來,慢慢地、慢慢地,紅色的液體碰到了我的腳,因為沒有穿鞋子,我感覺的到它的溫度,好冰冷。  

      這是什麼?紅紅的、冰冰的,感覺好像……血。  

      「唔!!」頭又再度痛了起來,但這次痛的程度更加厲害。我痛的倒在那紅紅的液體上,呼吸變的好通苦……

   

      「……醫生!小苑、我妹妹──」  

      「別擔心,應該只是一時承受不了記憶的復甦,畢竟當初剛救她起來時,她還有意識,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慘相,不管是誰都不會想記得的。」  

      我知道我醒來了。我知道我應該出聲,但是我想多聽一點,多聽一點有關小苑的事,所以,我還不可以發出聲音。  

      「目睹?可、可是,我妹妹不是……」哥哥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疑惑。  

      「咦?沒有人告訴你嗎?救護人員過去時,你父母和妹妹都還有呼吸,你妹妹也還看的到,但搜救到一半時,突然爆炸,救護人員來不及救你父母出來,而你妹妹也才剛被救出來,來不及遠離……」醫生叔叔驚訝地說著,而我也好──驚訝。  

      「這、這……」哥哥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不停重複著「這」這個字。  

      然後,我聽到了第三個聲音。「是我拜託醫院裡的人不要告訴你實情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我想了一下。  

      啊啊!是住在隔壁的詩棠阿姨!但是,她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要叫醫院的人隱瞞我實情?」哥哥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如果你知道了實情後,我擔心你承受不起。」詩棠阿姨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痛苦。為什麼?  

      「承受不起?」哥哥不明白地問。  

      「我知道任何人聽到家人死亡都會很痛苦,我也是,更何況你還是個沉浸在幸福世界裡的孩子。所以,我害怕你知道實情後,會怨恨,怨恨救護人員為什麼動作不再快點……」  

      「住嘴!什麼沉浸在幸福世界裡……說的我好像還是當年的小鬼……別、別一直把我當成過去那個不知人間疾苦、只會傻呼呼笑著的小孩子!」哥哥生氣地大吼並打斷阿姨的話。      

      不要。  

      不要這麼大聲。  

      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哥哥。  

      媽媽說過做人最基本的就是不可以插話、打斷別人的話,要耐心地等別人說完,而哥哥有做到,所以……大、大家都說哥哥是個有禮貌的孩子,絕對不會亂插話……        

      「斐森,別這樣!不要假裝很堅強,我知道那種難受的感覺,所以……」  

      「少囉嗦!夠了夠了!我只拜託妳來幫我處理住院手續,所以妳處理完就可以走了!」  

      也不會隨便對別人大小聲……      

      我認識的哥哥好溫柔、好溫柔,絕對不會這樣──  

      「斐森──」  

      「嗚──不要!不要!阿、阿姨還有哥哥……不要吵架、不要生氣,小、小苑討厭這樣!嗚嗚──小苑喜歡溫柔的哥哥!嗚嗚嗚──」我激動地哭喊著,雙手不停揮舞。  

      而,這裡所剩下的也就只有我哭喊的聲音,阿姨和哥哥的吵架聲……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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