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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蕃客過蕃

                      苗疆傳奇                                 洪廣煜

    傳奇,傳說,不小心判別,很容易將這兩個名詞混淆,其實這兩個名詞有很大的區別,傳奇和傳說都是表達一件不經常發生的事件,這件事一定是非常怪異或是離奇,不同的是傳奇是曾經發生過的事件,流傳了下來,而傳說則是沒有人曾經遭遇到的一則故事。

    下面的這個故事是包含傳奇和傳說,一個離奇的故事,但是卻是真實的發生過。

    廣東地處於丘陵密佈的地帶,耕地不多,居民大量移居海外,尤其是靠海的縣份,幾乎是每個家庭都有成員到南洋討生活。南洋,就是現在所說的東南亞地區。潮安縣屬於潮州府管轄,和汕頭市相鄰,一般人都是將這兩個地區合併稱呼作潮汕,潮汕地區的居民講的是潮州話,所以這兩個地方的人就叫做潮州人。潮州靠海,在廣東省內它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地區,在行政上它是屬於廣東省,但是在地理上它和福建省又是一山之隔,所以潮州人講的話是屬於福建的閩南語系統,在南洋各國,處處可以聽到講類似閩南語的潮州人,那種話就時潮州話,每句話的尾音拉得高高的。

    潮州人的男人當然也是大量的移民到南洋討生活,但是潮州人不像梅縣講客家話的客家人,不像講廣東白話的廣州人,他們另有一套不同的移民文化,這種文化傳統以現在的標準來看,是非常慘酷不人道。

    潮州人把南洋各國統稱為蕃邊,到南洋就叫為過蕃,一個男丁成年後在家鄉討個媳婦來侍奉公婆,結婚一、兩個月後就告別了新婚的妻子,到蕃邊給蕃女招贅。在潮州,能過蕃的家庭很受當地人的尊重,雖然嫁到這種家庭的女孩子,只能享受一、倆個月的新婚生活,接下來就是過著無窮無盡守活寡的日子,幸運的話,還有個子女跟在身邊,否則就只能祈禱老天,保佑在蕃邊的丈夫賺足了錢回故鄉省親,蓋新房子,那就有再相聚幾個月的機會了。

    在南洋這邊,她們也知道唐山來的男子在他們的故鄉已經結了婚,她們並不在意,唐山人聰明會作生意,招贅進來能幫助經營、光大家裡的事業。

    這種奇怪的婚姻關係多少年來就這麼流傳下來,每年,多少個潮州男子在家鄉結婚後遠渡重洋,到安南、暹羅、緬甸去開創他們的新生活。            

    故事就發生在清朝光緒三十二年,地點就在廣東的潮安縣內的一個大家族,這家族姓江,男主人叫江有錢,江家在潮安本來是個富有的家族,江家幾代來都是單傳,每一代的子孫都是好吃懶作,到了有錢這一代,祖傳的田產都揮灑盡,家境就不是很好,本來像他們這種男丁只有一個的家庭,男人是不過蕃的,但是由於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江有錢十八歲那年娶了同鄉陳家的女兒陳阿寶,兩個月後告別父母、妻子,和幾個同鄉搭了一艘小機帆船到安南,安南就是現在的越南,安南土地肥沃,人民善良,是潮州人移民的大本營,江有錢人品不錯,上過小學,懂得記帳,不用多久就被他的東家看上,招贅為女婿,他忠厚勤奮,不到一年丈人就將整個生意全交給他經營,原本這商店只是做些安南境內的雜糧生意,江有錢想起故鄉的鄰縣有一個叫楓溪的地方盛產瓷器,就跟老丈人說,想回故鄉批一些瓷器來安南賣賣看。

    一般唐山客過蕃,被當地人招贅,沒有五年、十年是不可能回唐山省親。唐山人都相信,蕃婆子會下蠱,假如沒有如期回去就會蠱發身死,因此每個唐山客絕不敢隨意遺棄蕃婆,回故鄉後在約定的時間內回到蕃婆子的身邊。

    由於江有錢表現很好,他的丈人就答應讓他帶一筆資金回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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