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媚藥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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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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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江湖似乎是與平民百姓的現實生活並行卻又互不相涉的另一個世界,極之偶爾的會有一兩個交叉點,無形之中變得帶了一些冒險與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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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說:「武林,應以武道的精修為重,身為武林中人卻少有人能擺脫掉江湖這個泥沼,一旦涉入又抱著不切實際的冀求,萬劫不復幾乎就已經是唯一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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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說:「懂得自強不息的人就該不斷地向更高目標挑戰,在不斷的成就中肯定自我,沒有人會不想做人上之人,去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才不枉為人子、為人徒,才不負辛苦來人間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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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智者還是強者,這是他的選擇,而她——只是一個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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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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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初年,天下大定,正是生民養息之時,雖然偶有外族侵擾,但人心思定,守將忠勇,邊關尚算安寧,難起傾國之禍。中原大地一片生機盎然,連混亂許久的武林在三年前一場大戰之後,都保持著微妙的均衡之態,各安其位許久不生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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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武林三分天下,正、邪、魔三道盡皆興盛,一穀、二門、三堡、三大世家、四大山莊以及九大門派,同愾連枝,這二十二個大門派組成了正統的俠義正道,至於其它的則一概被摒棄在邪道或魔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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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似乎都顯得有些過於安逸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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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洞庭岳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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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更為古遠時為夢澤湖的一部分,之後因為江水帶來的泥沙淤積,而成洞庭湖。洞庭湖承接湘江、資水、沅江、澧水四條河流的全部水流,故有「容納四水」之稱。長江氾濫之時可蓄水於此,因此便有了「吞吐長江」之說。更有那美麗龍女的傳說,令這八百里洞庭在浩蕩雄壯之余尚增添了幾分柔美神秘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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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俠記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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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少年心,江湖寂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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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蘭芷氣,誅邪天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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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危怠日,獨當玉山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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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功為魁首,含笑依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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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著岳陽樓還有百余步,早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卓君的身影,一大群年青人蜂擁而出擠在樓口迎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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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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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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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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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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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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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一數不下五六十人。卓君有些驚訝,他著實沒想到這場宴會會有這麼多人參加,來不及多想他就已經在這一片恭敬、逢迎的稱呼中,被簇擁到了前頭,連謙讓都沒有餘地地領頭拾階上樓,強被推坐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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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君,字修之,年二十四歲,祖籍洛陽,是新一代武林人物中最出類拔粹的一個。卓君不屬於正道二十二個門派中的任何一門,武功來歷不詳,但為人品性純善。自從他三年前領導群雄剿滅了禍國殃民的同天教,年許之內已經從寂寂無名的後生晚輩成為武林正道的中流砥柱,在年輕一代中無人能出其右,在一年前舉行的武林大會上,包括邪門魔道在內的十幾個大門派的掌門曾交口稱讚未來武林第一人非他莫屬了。這份光耀豈是常人可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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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之所以會在這裡出現,是因為他正打算去龍陽為義父的老友金劍神掌成北洲祝壽,結果湖南境內的朋友堅持要為他接風,那送來的拜帖裡有不少是和他同過生死的朋友,言明只是淺酌清談,而他也正想借此一登岳陽,因此也沒多過推辭便欣然而來,誰知到了這裡竟是這般浩大的聲勢,令他不由有些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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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樓,重簷盔頂,三層主樓氣勢巍峨壯觀,可以俯瞰洞庭,那八百里的雄渾壯闊,浩蕩縹緲在在地震撼人心。每每令他想起他出道五年多來的風風雨雨,波瀾起伏,感思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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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失禮,小弟來遲了,有勞諸位朋友久候。」卓君拱手一揖,客氣地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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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才到,是我們太心急來早了。」曾在同天一戰中與卓君有過不淺交情的五柳山莊少莊主柳家陽迎上前,為自己能請到卓君感到十分驕傲。「卓兄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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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何必客氣,又沒有長輩們在,大家何不自在些?」卓君淺笑入座,一時寒暄四起,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因為敬畏卓君而安靜片刻後,豪放的本性就顯露出來,紛紛湧過來向卓君敬酒,呼朋引伴,喝五么六,偌大的場子,被七、八桌人吵得快翻天了。岳陽樓的風雅全被這些劃拳猜酒的聲音破壞得一乾二淨,他們的用餐禮儀著實需要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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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哥,是不是裡面太吵了?」卓君趁著所有人酒酣耳熱之際出來透透氣,還沒站定就有崇拜者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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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卓大哥何必這麼見外,你與我哥哥是好友,在我就如親大哥一樣的,叫我家鳳就行。」柳家鳳羞答答地絞弄著手上的絲帕,一張俏臉像剛綻開的三月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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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君心知肚明,不過他無意沾惹,自出道五年來,粘掛在他身上的芳心不知凡幾,自稱他紅顏知己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只是不想浪費心力去做越描越黑的解釋罷了。幾年下來都成了習慣,不拒絕女人的示好成就了莫名其妙的風流情種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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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鳳見卓君但笑不語,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剛才喝的三杯白乾壯了小姐膽,「卓大哥,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送給你,做得不好,你不要笑哦。」柳家鳳將手中的香囊硬塞進卓君懷裡,掉頭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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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君搖搖頭把玩了一下手中小小的香囊,料子是上好的杭緞,可惜手工未免太粗劣了一些,一朵荷花繡得像梅花,兩隻鴛鴦更像快掉毛的水鴨,這種東西他怎敢掛,順手塞進袖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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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未時三刻已過,該見的人已經見了,不該見的人也見了,他有些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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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小弟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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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柳家陽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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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卓君禮貌周到得向所有人道別,這種傲而不驕的處世方式正是他能以不及而立的年紀成功就業的一大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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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雙朦朧淚眼中,柳家陽殷勤送客,卓君走得從容不迫,其實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根本是蒼惶逃躥。回到客棧將袖袋一抖,七七八八落下一堆女孩兒家的玩藝,香囊、手帕、護身符、漢巾……賣賣還真能值不少錢,真是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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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龍陽沒什麼要事行程不緊,所以經常走走停停領略一下山河之壯美。自他十歲那年父母雙雙被奸人害死,偌大的家業全被遠親霸佔,一夕之間他從雲端跌入地獄,是身為洛陽第一豪富的義父金峰碧收養了他,才使他不致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但寄人籬下的日子總是沒那麼快樂的,從而也造就了他現在的心性。不過也因此被恩師看中成就了今時今日的功業,而不是像他義弟那樣成日在鬥雞狎妓中荒廢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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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執壺淺酌,冬去春來四處一片生機盎然,連天都更加碧藍。難得有這樣清閒的日子,可以靜靜地想些事情,在江湖上打滾了五年,從沒沒無聞的窮酸書生到今日天下共欽的少年豪俠,可以說是功成名就了,可是以後呢?幫義父管理家業?義父是很願意的,甚至早有意將擔子交給他,可是義弟畢竟才是義父的親骨肉,即使再不成材家業也該是他的。退隱山林?過梅妻鶴子的生活似乎又嫌太平淡了,他也不想將生命浪費在哀春悲秋的無聊事上。哎!平靜的生活該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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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爺,前面有艘大畫舫正向我們靠過來。」站起身順著老艄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艘華麗的大畫舫正向他們的小船快速接近,以他們的船速絕不可能躲得過。兩船的距離已不及十丈,大畫舫明顯慢下來,紅漆雕花的大艙裡走出一名笑臉如花的彩衣少女,輕盈的體態像只翩翩欲飛的彩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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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可是幻劍仙君卓公子嗎?」果然是沖著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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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卓某,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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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陣咯咯嬌笑,「卓公子,我家主人久聞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巧遇望公子能夠賞臉上船一敘。」又來了,這種巧遇不知道有幾百回了,明明是暗中跟蹤他打探他的行址,又何必故作清高呢?看那大畫舫逼來的架勢,他若不賞這個臉,恐怕就得遊回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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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小姐盛情,可否請教貴主人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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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上船來自然就知道了。」早知道是這種話,幾百回合下來,很難再產生什麼好奇心了,只能希望這次有點兒什麼不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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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沒想到他居然一語成真,的確與平日不同,簡直是卑鄙到下流,一個女人怎麼會不顧廉恥的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卓君不禁暗自慶倖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強烈到非看到畫舫主人不可,否則在他跳入湖水前那杯酒的藥性就會發作,而他就永遠也沒機會離開那艘船了。他甩甩頭,強撐著逐漸迷離的意識,乃至於重重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憑藉著那一點因疼痛而存留的清醒繼續在早春冰寒的湖水中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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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沒想到他的內功根基居然這麼好,我下了三倍的『醉蓬萊』他居然還能逃?」邪道第一門萬毒門的大小姐巫紅妝正是華麗畫舫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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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算了,已經完全看不到卓公子的影子了,他的水性實在太好了,小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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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巫紅妝一張豔容紅得像柿子,「我……不但在他身上下了『醉蓬萊』還下了『折桂令』!」巫紅妝急得要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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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小姐,那是必須以處子才能解的媚藥!小姐,你……」化蝶一向知道主子任性,沒想到她居然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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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叫那麼大聲幹什麼?」巫紅妝惱羞成怒揮手就甩了化蝶一記耳光,化蝶誠惶誠恐再不敢多言半句。「萬一他不識藥性胡為亂來,或者想以內功壓制欲望,超過十二個時辰他會死的!」巫紅妝滿臉焦色,「你為什麼這樣驕傲,我愛你呀,你可知我為你受了多少相思之苦,而你卻永遠視我如無物,和別的女人一樣看待,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當你的新娘,我要你這一輩子永遠只能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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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冷靜一點,你別這樣,卓公子是人中之龍,自然和那些庸碌之輩不同,只要小姐有耐心,以小姐的絕代風華一定會收服卓公子的心的,小姐不必太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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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還有機會?他若能逃過一劫,他一定會恨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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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卓公子是大仁大義之人,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生小姐的氣,小姐現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卓公子替他解去身上的藥力,否則會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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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說的對,只要我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以他的性情一定會負責的,就算他生我的氣,我會用一輩子的溫柔補償他,我愛他呀。還有……」巫紅妝的神情突然變得陰冷,「我絕不會讓別的女人先找到他,坐享漁翁之利。來人!派出所有能調動的人手,必須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找到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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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好難受,卓君覺得自己好像馬上就要死去一樣,滿腔的欲火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方才只查覺到中了迷藥和催情散,卻不知道這催情散的藥效竟這般猛烈,他狂吼一聲,扯開自己那價值不菲的錦服,在山林中狂奔,將輕身功夫提升至頂點,他也萬分慶倖自己躲入荒山,否則以他現在的模樣別說形象盡毀恐怕還得落下個強姦犯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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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噝噝噝」夜色朦朧中一片深密的草叢裡傳出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但遠處一陣極度輕微的異樣風聲令那聲音突然尖嘯,一條只有半尺長短、小指粗細的小蛇閃著碧青的磷光自深密的草叢中彈躍而起閃電般轉折方向,幾乎與尖嘯同時,一大片朦朦的塵霧圍住方圓十丈的範圍,一道水綠碧光直射小蛇將其收入,星光下一道黑影迅速奔至將碧光收入手中,那是一個翠綠晶瑩的竹筒,裡面尖嘯與撞擊聲不斷,想必是小蛇不甘受俘想掙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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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並沒多關注竹筒,視線落在曾傳來異響風聲的方向,撥開密密的茅草,尋到半裡以外,一股濃濁的氣息與喘息聲將她引向左方。一具衣衫襤褸滿身泥汙的人倒在地上呻吟,乞丐嗎?打亮火折,看見那人面色赤紅,唇色發紫,百里藥搭上卓君的腕脈,眉頭不由輕蹙,再貼上他的頸動脈,翻看他的眼底,抓起他的手查看他的指甲,眉頭越鎖越緊。卓君身上的迷藥持續作用著令他神志不清,可肉體的煎熬也依舊持續,體溫高得嚇人,呻吟不斷。百里藥扶了扶腰間的竹筒單手拎起卓君的後領將他一路拖進一個山洞她十來日暫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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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藥凝視了卓君片刻,從藥箱裡找出幾味丸藥和著新采的草藥一起放入小巧的研缽裡搗爛,捏開卓君的嘴喂了進去,苦澀的藥汁一入口卓君的意識就開始蘇醒,百里藥順手又倒了半筒水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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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女人?」卓君不太確定眼前這個窮困少年到底是男是女,半長不短的頭髮,補丁摞補丁的灰布短褂,可直覺上「他」應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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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懷疑。」百里藥瞟了卓君一眼,開始寬衣解帶,卓君大駭,可身體卻自作主張地意圖更貼近眼前曼妙的少女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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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得了你的迷藥可沒藥解你中的媚藥,『折桂令』必須以處子之身才能解,如果沒有處子或超過十二個時辰,你就會血脈俱崩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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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就算死也不要你救,妖女,你快給我滾!」卓君全靠超人的意志力在強撐,他只希望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快快從他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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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死也不會和你做那種苟且之事。」呻吟聲漸漸蓋過了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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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很願意嗎?不要自作多情了。」百里藥將一枚足有七寸長的金針刺進卓君的耳後,「我百里藥從不會讓還有救之人死在我面前,放心,我只是個大夫,不是妖女,還不需要你來負什麼責任,大可放下你的滿腔正義!」百里藥將已失去還手意志的卓君衣服褪下,冰涼的小手不但沒有熄滅卓君的欲火反而挑逗得更加熾烈,「這種事我只在書上看過,具體該做什麼我可不清楚,你不會也不知道吧?」百里藥推了推幾乎咬碎銀牙的卓君,將本來平行的兩個世界的轉輪推到一起互相咬合,命運的安排似乎總是那麼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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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究竟存的什麼心,不過後果你最好自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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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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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沉沉的睡眠中醒來,卓君有些弄不清狀況,一股濃濃的藥香喚回他的神智和記憶,尷尬的羞赧令他幾乎不敢抬頭,回憶昨夜,不知是因為藥力還是因為那與他完美契合的女性身體,他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歡愉,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性格中居然還有這麼瘋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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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一道暗影遮住射入洞中的天光,一隻手意圖抓住他的手腕,他下意識地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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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猛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連忙拉住往後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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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得永遠這麼粗魯嗎?」百里藥清脆的聲音漾著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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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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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我只是替你把脈。」百里藥並沒有抬頭看他,兩指搭住卓君脈門,沉吟片刻,「沒事了,只是稍損元氣。」伸手自草鋪旁的石頭上端來一碗藥,「喝完了就走吧。」自始至終半點沒提起昨夜之事,出乎卓君意料的平靜,卓君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不過他可無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驀然發現百里藥微低的頸項和露出的藕臂上全是青紫紫的痕跡,驚心之外多了些許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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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姑娘,昨夜我實在是太冒犯了,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為昨夜之事負責。」見百里藥沒什麼反應,卓君有些不知所措,「對了,在下卓君,還沒請教姑娘貴姓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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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百里藥,只是個大夫,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吧,我只是為救你的命才那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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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總是在下毀了姑娘的清譽,在下一定會負起這個責任。」逃來逃去終究是逃不過的,卓君終於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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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藥有耐煩地收拾東西,「我沒說要你負責任,你聽不懂嗎?如果我救的每個人都要對我以身相許,我難道得嫁成千上萬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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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君大急,也大惑不解,「可是,我們不一樣,你我是有了夫妻之實,我不能做這種薄情寡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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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塊木頭是說不通的,百里藥拎起藥箱背上肩,「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而我的身體則只是藥,我們只有這些關係,你身上的藥力已全部驅散了,要走要留隨便你,反正我得走了。」百里藥毫不戀棧扭頭就走,反是卓君給嚇愣在一邊,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子是真的不想與他再有牽扯,卻不是他以為的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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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姑娘!」卓君著急地掙扎起身,卻突然發現自己身無寸縷,連忙將殘破的衣服套上,「百里姑娘!」三四個起落追上百里藥,攔在她的面前,百里藥終於正視他的存在,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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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卓君,而是個乞丐你也會救我嗎?」卓君自信雖然百里藥不曾明示什麼,但她一定早就認出他是卓君了,他壓根沒注意自己現在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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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乞丐嗎?」這點百里藥的確有點兒困惑,「前面有條小溪,你自己去梳洗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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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藥的語氣令卓君奇怪,疑惑地走到小溪邊,乍然一看,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現在說他不是乞丐真的沒有人會相信,他急忙掬水洗淨泥汙,可也只清理出有限的一點點而已,依稀可以看出他俊秀的容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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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出我了嗎?」見百里藥對他的臉無動於衷,本來頗為驕傲自信的他不禁深感挫敗,「我叫卓君,字修之,江湖朋友抬舉送了我一個名號『幻劍仙君』,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百里藥一臉茫然,低頭用小巧的工具挖出幾株植物塞進小口的竹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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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君活了二十四年從未被人這般徹底地忽視過,尤其是女人,一股不服輸的傲氣湧上,「百里藥,不管如何我都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卓君的信誓但但換任何一個女人來聽莫不要感激涕零,至少也有香吻、擁抱來報答,而百里藥則只賞了他一個白眼,仿佛聽到了一個白癡在講一個無聊的笑話,那種不屑簡直讓卓君有把修煉二十四年的教養全丟到九霄雲外去的衝動。他決定了,他必要這個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女人為他傾倒,否則他就不姓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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