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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到學校,看到李麗美也如常來上課,他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沒想到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李麗美還能鎮定的照常來上課,這點真是讓楊正佩服極了,一個小女生都能這樣穩重,他當然也不可以怯懦害怕。從這一天起,他決定要讓這件秘密深藏在心底,永遠不向任何人提及,除了李麗美和他,不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不久就國中畢業了。一向學業超群的楊正順利考上台北的第一志願,李麗美則選擇在自家附近的職校就讀,雖然兩人已經不再碰面,但揚的內心深處對李麗美的俏麗倩影仍舊思念不忘。

升上高二,有天放學後楊正在桃園火車站等車時居然又巧遇上她,看她此時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了,那絕美的容貌真是令楊正心動不已。

「嗨!李麗美,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妳。」楊正鼓起勇氣主動上前和她打招呼。

「是阿,我們好久不見了。」個性大方的她隨即笑了開來,也主動伸出右手與他交握。

「聽同學說妳考上桃農,最近功課還好嗎?」

「我馬馬虎虎啦,讀書這種事哪能跟你比!」她客氣的回答。

「哪裡哪裡!讀桃農近多了,這樣上下學比較方便。不像我讀的學校那麼遠,每天都要轉三趟車!」

「雖然上下學方便,可是以後升學就困難多多,不像你,搞不好你以後還會考上台大呢。」

「台大喔,那是我的夢想啦!」聽她這麼一說楊正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記得喔,如果你真的考上台大一定要通知我,到時候我再請你吃飯。」話才說完整個人又開朗的笑了開來。花樣年華的她有著如天仙一般的容顏,楊正當場真是醉暈了。

「不用等那麼久吧?我們隨時可以約出來吃飯的。」楊正試探性的說。

「你還是專心讀書比較重要,我不想害你分心了。」接著一轉頭,順勢拋個嫵媚的笑容給他,說:「很高興遇到你,我的公車已經來了,再見!」

「再見。」與她揮手告別的同時,難掩心中滿滿的落寞。

***

回到家裡,楊正整晚思念著她的甜甜笑容,和她制服底下那青春洋溢的美麗胴體。他知道自己真的太愛她了!絕不能輕易鬆手!於是決定要展開第二次的百日追求大作戰......

他寫了封信給她:「親愛的陌生人妳好,這樣子寫信給妳真的很冒昧,我是從妳的制服知道妳的名字和學號,再間接打聽到妳家住址,希望妳不會介意。妳知道我是誰嗎?記不記得兩年前的某個夏天,在一個茶園小徑上,我就是當時那個戴著褐色鴉舌帽的瘦高少年,好久不見了,妳最近都好嗎?我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殷切期盼妳能回信,danny留。我的EMAIL信箱號碼:Danny123688@yahoo.com.tw。」

自從把信往她家寄出後,楊正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信箱看看有沒有她的回信,無奈半年過去了,始終毫無任何音訊。楊正心想:或許她也很怕再觸碰那段往事吧?眼看這招行不通,楊正只好暫時先放棄了,而建中的功課壓力也實在太大,讓他沒有片刻的喘息空間。

經過近兩年臥薪嚐膽般的苦讀楊正終於如願考上台大醫學系,可以緩口氣了。

這三年的高中生涯他對李麗美的思念只有增加沒有減少,如今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再不回頭找她更待何時?那個等待上成功嶺的暑假裡,他決定親自到她蘆竹的家中去看她一趟。

沒想到才三四年的光景,她家周遭的環境竟然改變這麼多,害楊正幾乎都快記不得了,幸好她家門口那棵玉蘭花樹仍舊高高矗立著,給他一個最明確的線索。

那天,楊正依舊張著他那雙如貓之眼坐在她家附近的竹籬邊靜靜等待她的出現,從早到晚、再到深夜,無奈她始終不肯現身。回到家後楊正心想這樣傻傻的苦候終究不是辦法,於是他決定把之前打工的錢全部拿出來聘請徵信社去查她家電話,還好這樣的花費只要三千元,剛巧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得到電話號碼後楊喜不自勝,決定第二天就要打去試試,當夜他先在房裡對鏡練習,把所有可能碰到的狀況先試演一遍。他要進行第三次的百日追求大作戰......

***

隔天晚上八點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楊正伸出微抖的手鼓起十二萬分勇氣按下她家的電話號碼。

來接聽的是個小女生,楊正不敢確定是不是她,小心翼翼的問著:「對不起,請問李麗美小姐在家嗎?」說完整顆心蹦蹦亂跳,感覺快要從胸口衝出來。

「請問你是哪位?」電話那頭的人回答。

「我是......,嗯......請問李麗美小姐在嗎?」

「我姐當然在我姐夫家,你為什麼會打到這裡來?」原來接電話的是她妹,正俐落的回答著。

「對不起我打錯了,再見!」聽到這消息楊正不敢再追問下去了,趕緊把電話切掉。

李麗美竟然已經結婚了,他不敢想像這個時代竟還有人會這樣早婚,這下子他是真的死心了,才放好話筒,整個人就頹然倒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枉費我等了她這麼多年。」「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在喜歡她嗎?還是她根本就從沒喜歡過我?」「唉!都過去了!算了!」

***

楊正青春的風流夢就在那一刻徹底結束。

這樣他和李麗美兩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就此失去連繫!

又奮鬥了七年楊正終於辛苦的把大學學業完成,然後入伍當兵。退伍後他先在台大醫院任職兩年,後來覺得大醫院的人事太複雜、醫師排班又太紊亂,工作起來並不愉快,就在太太娘家的金錢資助下,與台大醫院的同事在桃園市春日路開了家內科診所。

這家診所的名字叫“正芳內兒科”,正當然指的是楊正,芳就是太太的名字蕭海芳,因為它是春日路後段唯一的一家診所,開業後生意一直都相當好。

他的現任太太叫蕭海芳,是他台大的學妹,讀的是中文系。他們是在一場音樂會認識的,那時蕭海芳彈著鋼琴,楊正則拉著傳統二胡,中西合奏,豔驚全場,也促成了這段好姻緣。妻子的娘家是桃園地區赫赫有名的大地主,父親蕭大章更掛名七家上市櫃公司的董監事。有了這樣雄厚的財力,幫他開一家診所當然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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