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秋葉1-1

      「很高興認識妳,妳可以叫我小蒲。」女孩露出燦爛微笑,掛在臉龐上的小酒窩讓她看起來更親切可愛。

      我們成了好朋友。

      有點驚訝,因為我不是個善於社交的人,但是卻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交到好朋友,我們一起上學、畫畫、幻想著遙遠的將來,以及那看似可行而令人興奮的夢想。

      一切如此美好,美好到讓人捨不得放手,美好到以至於變調的時候,會令我瀕臨崩潰。

      「妳找我有什麼事?」戰戰兢兢地看著她,我問。是什麼事情,需要特別把我約到頂樓來?

      「妳還記得妳答應我什麼嗎?」她面無表情地望著我,一股畏懼油然而生。

      我頓了一下,她要我……說什麼?「妳說的是哪一個?」

      「妳不會忘了妳曾答應過我,會幫助我跟大麥在一起吧?」皺著眉斜睨著我,口氣依舊冷淡,彷彿我們是陌生人似的。

      怔怔地盯著她,一句話都說不來。仔細想想,很久以前,我們國一的時候,她曾跟我透露很欣賞大麥,我當時的確說過要幫她,但我……似乎食言了。

      「妳記得嘛!」端倪著我有些心虛的表情,她臉色愈來愈鐵青地瞅著我,一步一步地逼近我,我不自覺地後退,最後背部倚在頂樓欄杆邊,「但是妳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她失去理智地掐住我的脖子,眼睛佈滿血絲,彷彿真的想掐死我。

      我拚命地掙扎,但力氣卻一點一滴地流失,腦袋逐漸昏沉,眼前的景像愈來愈模糊,阿薰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嗎?我會不會……就這樣被她……?

      呼吸不到空氣了!這讓我連思考的力氣都沒了,好難受,快……快窒息……

      「小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吐出這兩個字,我眼前瞬間變為一片黑暗……

      夢醒了,但那卻又不是夢,而是血淋淋的事實。

      從床上坐起身來,不訝異發現自己又嚇出一身冷汗,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一個多月來幾乎每天晚上都這樣,從噩夢中驚醒,反覆夢見那些令人痛徹心扉的回憶,美好的畫面與醜陋的記憶交叉對比,更加凸顯我的罪過。

      即便阿華田在小蒲告別式那天對大家說,是大家聯手害死了小蒲;即便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為自己辯駁:這不全都是自己的錯,但是我還是認為,大家會反目成仇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是所有過錯的源頭。

      瞥了一眼放置在床頭櫃上的鬧鐘,五點半,起得稍早,對於一個已經確定有大學可以念的學生來說,這樣的行為有點不正常。

      但這已經是我這陣子最晚起床的一天了。

      緩緩下了床,站起身來望向窗外,天色仍是矇矓一片,夾雜幾抹晨曦的微光,在高雄這麼多年了,天空都只有這幾個模樣,也或許,是我還沒觀察到它特別的地方。

      就跟我遲鈍到沒發現大麥對待我跟大家似乎有些許不同是一樣的道理。

      睡不著覺,我開了手機,卻不知道該幹嘛,只好坐在書桌前,托著下巴,愣愣地望著被我用相框裱起來,唯一一張六人的合照。

      「大家打扮得都好漂亮。」我喃喃自語地說著,然後不禁眼眶一熱。

      四季豆站在我的前面,被我們大家強迫地牽起阿薰的手,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他們兩個根本心甘情願;大麥站在我的右手邊,難得露出微笑地看著鏡頭;小蒲站在我的左手邊,兩隻手搭在阿薰的肩膀上,笑得燦爛;阿華田站在最邊邊,卻硬是愛搶鏡頭地往前踏了一步,比了好大一個YA。

      如果不看這張照片,我還真的忘記大家曾經那麼要好、那麼開心過。

      「妳真的不知道大麥喜歡妳嗎?」還記得是阿華田用一種按耐不住的語氣問我,趁著那天回家,只有我和四季豆、阿華田三個人時。

      當下只有天雷轟頂的感覺,我真的不知道,也不相信自己竟然還需要來別人告訴我。

      「很明顯嗎?」問題才剛出口,他們兩個就用一種"天哪!真的不知道"的表情看著彼此,然後再一起轉向我,用力地點點頭。

      一定明顯到連小蒲都察覺,所以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小蒲就對我愈來愈冷淡了。

      然後一切就爆發了,愈是想彌補、道歉,或替自己辯解,情況就愈糟糕,最後……最後就變成現在這樣子。

      清晨的陽光悄悄灑進我的房間,七月七日早上六點,距離阿華田他們考完指考已經過了五天。

      手機忽然震動,原本腦袋還一片混沌的我猛然清醒,慌忙抓起電話按下通話鍵。

      「喂?」剛才一慌,忘了看來電顯示,不知道誰會一大早就打電話找我。

      「這麼早起?」篤實而低沉的聲音入耳,我認出它的主人。

      「你不也這麼早?」鬆了一口氣,淡淡地,我答道。

      「妳該不會又失眠了吧?」電話另一頭傳來些許擔憂的問句,有點像質問,不認識他的人還以為他很兇,唉!算了,他就是容易被人誤會。

      「你這麼早打來要做什麼?」不回答他,我反問。

      站起身來,換手拿著電話,我推開窗戶,眺望早晨的高雄市。

      「沒什麼,想看看妳是不是起床,就打了。」口氣轉為一貫淡漠的語調,他說了一個讓我覺得很扯的理由。

      「這不像你,太浪費錢了。」憑我對他的認識,他怎麼可能捨得花錢做這麼無聊的事,更何況我們是不同家電信,網外的費用光幾分鐘就會貴得咋舌。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輕笑,「沒錯,是太浪費。」

      我不禁感到困惑,有的時候,他真的滿奇怪的,奇怪得難以捉摸。

      「四季豆昨天要我提醒妳,今天記得準時到。」上一秒還在納悶他的笑點,下一秒他又隨即變回冷冰冰的語氣。

      「好。」話才剛說完,電話另一頭就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還真是一秒都不浪費,我懷疑他根本沒聽我說完。

      點開簡訊匣,裡面只剩一封四季豆傳來的簡訊,突然發現自己此刻心情正逐漸下沉。

      "阿薰自從指考完後就沒再跟我聯絡了,我想去她家找人,希望大家能跟我來,約七月七日十點校門口見。       四季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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