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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名字 之一 初重逢(一)

那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在那個還沒有人讀過伊樂美之書,夢羅克也未曾崩壞的年代,腳底下散出藍色光芒的封頂冒險者並非那麼常見。那時人人都為了磨練自己的職業技巧而努力鍛鍊著,街上看不到面無表情的機器人,隨處都有等待著集結組隊的邀請公告,走在路上總有好心的牧師順手為生嫩的新手施上加速術,而怯生生而帶有禮貌的問句總是會被熱心的解決。

那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少女最後一次深吸了一口氣,將綁在長辮子尾端的繩子拉緊,鼓起勇氣朝吊橋走了過去。

吊橋的那一頭,正是米德加爾特大陸上所有冒險者的起始點──新手修練場。

這座修練場位於一塊獨立的小島上,在世界地圖上沒有任何標示,但只要你是立志成為仙境的冒險者,這座通往新手修練場的吊橋就會出現在你面前,讓你平穩的踏進修練場的大門。

少女抬頭挺胸的走下了吊橋,銀白色的髮辮在她背後搖晃著,眼前就是自己朝夢想前進的第一站,她站在偌大的城堡門口,忍不住心底的不安。

城門兩側的警備兵無言的守衛著,對於初次踏上旅程而感到畏縮的冒險者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但眼前這個少女雖然有著看似與其他新手一般嬌弱的身軀,眼神中卻有著老練的自在。

少女定了定心神,默默的步入城堡,在入口處不遠的地方,修練場的註冊組員正在等著她。

「啊,真是年幼的少女呢。」這名男子瞇起眼睛,很快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女。「要申請進入初學者修練場嗎?」

少女用一種熟悉的笑容對他點了點頭,很快的接過了報名表。

註冊員沒有說話,側身讓她往身後更深的城堡內部走去,少女微微欠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邊處理著後頭接踵而至的申請者,註冊員仍舊忍不住偏過頭去,意味深長的望向少女漸漸遠去的背影。

那飄逸的髮辮,堅毅的眼神,除了髮色有著極端的不同之外,在在讓他想起許多年前,曾經讓他印象深刻的另一名少女。

 

「應該只是相似吧。」他甩了甩頭,打起精神來繼續處理著眼前的作業。

 

少女一路安靜的進到城裡,在挑高的大廳中央,一名藍色短髮的聖騎士一絲不茍的站直了背,正在嚴肅的為所有初學者們講解著最基本的冒險常識。她默默的站在人群後方,一邊傾聽著她與生俱來便印在腦海裡的裝備、屬性、魔物知識,一邊順手將手上空白的報名表一一填滿。

一直到聖騎士全部講解完畢,興奮過頭且早已失去耐性的初學者們一哄而散、他才注意到這名身材高祧的少女。

「歡迎你。   ...   芙羅西亞。」他接過少女的報名表,剛毅的面容也忍不住微微一皺。

不...   不一樣,不一樣,雖然根本就只差一個字,但是名字不同!!不同!!!

聖騎士在心裡無限驚慌的對自己大吼著,但臉上依舊風平浪靜,只有鼻頭有些不自然的微微抽蓄著。

「妳...   妳剛才應該都聽完我的講解了吧?」他勉強鎮定自己的聲音,但身上的鎧甲卻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嗯...   算聽到了後半段吧...?」少女微笑著,用一種過份嬌柔的聲音,很輕的回答道。

 

在旁人眼裡,這可能只是一個無限嬌弱、初次踏上旅程的少女期望得到英俊強壯的聖騎士教官多一些關注的表現,但不知為何,聖騎士身上只要沒被鎧甲蓋住的地方、瞬間都長滿了雞皮疙瘩,臉色也變成了難看的鐵青色。

「...   我、我相信妳應該十分了解了。」他非常難得的如此不願意盡到自己解說教官的責任,但因為某種莫名的原因,他現在只希望這個少女立刻離自己越遠越好...   「這是聽完講解的獎勵,修練場特製的初學者斗篷,妳,妳可以往下一站,賽西教官那裡去了,他會解說許多實用的技能知識,如果妳現在腳步快些還趕得上跟上一批學員們一起上課。快去吧!」

他幾乎是半塞的將斗篷塞進少女手裡,少女雖然睜大了眼睛,但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   像是早已看過了這名鐵面無私的聖騎教官如此慌張的一面一般.......

「...   好吧。」沉默半晌,她熟練的將斗篷套上。「那麼我走囉。恩利斯教官。」

聖騎士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直盯著少女離去的背影,直到她隱入前方那群學員之中。

 

「原來你姓恩利斯呀。」一旁新來的職業解說講師一臉饒富趣味的看著眼前這個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教官,好奇的問。「我記得你不會隨意跟初學者們介紹你高貴的姓氏,就怕汙辱了你們家男子只有在前線殺敵、沒有在後方教書的美名的說。」

恩利斯一陣惱怒,這個新來的講師講話一向口無遮欄,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在他發怒之前,一股涼意從他的背脊一直爬上了後腦勺。

 

「我...   我沒有告訴她我的名字......」

 

 

那天,整個修練場大廳都籠罩在一種沉默的惶恐之中。

除了幾個資歷較淺的講師之外,只要是已經待了超過五年的教官們,沒有一個不在看到這個名叫「芙羅西亞」的少女時克制的住,不在臉色上演出紅綠燈的。

 

「不...   不一樣,名字...   算是不一樣,長得也...   髮色!!髮色完全不一樣......   」

在芙羅西亞用一種甜膩的笑容跟自己說了掰掰之後,賽西忍不住開始拼命抓起布滿了整個臉的疹子,一邊顫抖的喃喃自語了起來。

身為一個武道家,止不住胸肌的顫抖是很丟臉的,但見到那個與少女相似的影子,他忍不住連牙齒一起打顫了起來。

「怎麼了嗎?遇到舊情人了啊?」一個正在補充要發送給初學者的裝備的送貨員,有些打趣的取笑著賽西。

「才不是!!!」賽西顫抖的尖叫著起來。「誰會和那個恐怖的女人談戀愛啊!!」

還沒走遠的少女突然停下了腳步,整個人差點跳起來的賽西立刻摀住那還在狀況外的送貨員的嘴巴,迅速的躲到一旁的石柱後面。

等確定少女繼續往前走了,送貨員這才好奇不已的開口。「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初學者,連基本技能都還沒有學會幾項吧,為什麼你會怕成這樣?」

賽西拍了拍手上的雞皮疙瘩,無限無奈的垂下頭來。

「...   說來好笑,其實我們怕的那個人、再怎樣也不可能回到這裡來了......」

 

那是發生在近十年前的事。

一名頭髮黝黑、長長的髮辮翹著幾縷紊亂的髮絲的高祧少女,一如其他初學者般,雀躍的穿過了吊橋、來到了初學者修練場的門前。

那時米德加爾特大陸剛開放冒險沒幾天,修練場每天都擠滿了要報名成為冒險者的人群;修練場剛成立,許多行政及流程上都還有很大的改善空間,而這位高祧的少女彷彿很堅持遵循著家裡良好的教育,在菜市場一樣的報名處,既不大聲說話、也不會插隊搶著跟註冊員要報名表,於是就在所有修練場人員都忙得暈頭轉向的同時,這名少女光從進門到拿到報名表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這還不是最慘的。

即使這名少女已經額冒青筋,她還是十分有禮貌的依著指示前往各個教官講師面前,偏偏那兩天恩利斯和賽西已經忙錄到聲音沙啞,許多課程的內容已經精簡再精簡,但不斷湧入的冒險者們還是讓他們亂了方寸,最後甚至疏忽到沒有將該發放給這名少女的初學者配備交給她。更誇張的是,在慌忙之間,急著將初心者專用紅藥水全部發放出去的阿里斯教官,竟一失手將數罐藥水就這樣往這名少女身上潑了過去。

已經很忙的修練場這下更是兵荒馬亂,一旁的講師們急著想要將少女擦乾,但七手八腳的又在慌亂之中補了少女好幾拳。

 

「全    部    給    我    冷靜一點!!!!」

 

在一聲極有威嚇作用的怒吼之下,所有人發現自己的動作的突然間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就像是.......

 

被施展了緩速術一樣!!

 

 

但整個修練場並沒有祭司駐守啊?!

 

所有人用一種極為可笑的速度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發現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有那位狼狽不堪,極度憤怒的正將髮辮梳理整齊的少女。

 

「妳不是...   初心者嗎?」阿里斯極度驚訝的問道。(請用慢十倍的速度說完這句話)

少女怒氣沖沖的在髮尾處打上一個結,用冒著火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這是天賦,我除了這個技能之外什麼都還不會。」她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說道。「不過我看我在這裡也學不到什麼。總之我已經註冊好冒險者了,接下來的基本修練我看我還是自己去外面嘗試好了。不打擾了。」

 

說完,她沒有帶走修練場發放的任何物資,一步一步重重的就離開了城堡。

 

但是在場所有中了緩速術的人,都費了一整個晚上之後才回復正常。

 

「沒有基本技能,連密語和組隊公告都還不會的初心者,竟然就已經會使用這麼強大的緩速術!!!」賽西幾乎要用盡所有力氣才讓自己不尖叫出來。「你知道光要從原本的站姿讓我們橋到比較舒服的坐下或躺下,就花了每個人大概五個小時嗎???   更別提不小心睡著要翻身就會花上你一個小時...   還會因為過度不自然的姿勢痠痛到醒來!!!」

「最恐怖的就是痠痛了!!!   你知道在那之後所有人幾乎都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勉強復原嗎?!?!?!那種痛有多可怕你知道嗎???我都快想肯求主教一劍將我送去見眾神了......」

看著賽西幾乎崩潰的訴說著這件已經過去十年的往事,這個新來的小弟有點莫名的想笑。

「別這麼緊張嘛!那後來呢?那個女生有沒有成為很了不起的冒險者?」

說到這裡,賽西像是感到有點可惜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

「...   她消失了。」他擺了擺手。「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原因,總之她後來成了服事,也轉職成了祭司,沒聽說出過什麼了不起的亂子,但總之就像很多其他冒險者一樣,也許累了,也許嫁人了,總之已經很久沒聽到她的消息了。」

「是哦,怎麼這麼可惜。」送貨小弟有些失望。「那她叫什麼名字啊?」

賽西又微微打了個哆嗦。

「....   芙...   芙羅蕾亞‧菲斯。」

 

 

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竟然還有人在記恨。

不遠處,芙羅將賽西說的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反正眼前的阿里斯教官光看到她的臉就已經嚇的快去見眾神了,她也樂得收下比別人多兩倍的初心者藥水、大大方方的先開溜。

其實她真的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芙羅蕾亞。

只是打從她十歲那年起,她突然就有了那個叫作芙羅蕾亞的女人的記憶。

但她不會使用法術,也沒辦法像祭司一樣和神溝通,只是她卻清楚的記得魔力在身體裡流竄的感覺,像是她的魔力只是還在沉睡而已。

她依舊過著平凡小女孩的生活,平凡的父母也不理解女兒複雜的天份,總之在她成年那一天、她宣布自己要成為一名祭司冒險者,並且將一生奉獻給眾神的時候,貧窮的父母是有些高興的。畢竟家裡養了六個女兒,一個一個嫁出去的嫁妝也頗可觀,加上他們全心全意祈求終於生下的兒子那一年剛好出生,身為賠錢貨的女兒打算出去工作、有可能的話還能拿錢回家,未嘗不是件好事。

不是不寂寞的,在這名實際上也才16歲的女孩的心裡,雖然她擁有了芙羅蕾亞從有記憶以來、一直到她大概三十幾歲,為了替一群初生的小服事們擋住黑暗之王的攻擊而喪命的記憶,但那比較像是身歷其境的看了一場電影,所有的情感交雜統統沒有進到這個小孩子的心中。

她只隱約的記得,芙羅蕾亞的身邊總是有一名巫師,頂著一頭不修邊幅的白色的短髮,沉默,卻總是強大的為她解決所有敵人。

在那場與黑暗之王的戰鬥之中,芙羅蕾亞眼中最後的景象,也是這名巫師睜大了眼睛,背對著背後撲過來的大批腐屍,幾近崩潰的朝她奔過來。

她記得那名巫師的名字叫做...........

 

「薩。」她說。「薩里菲斯。」

 

單單只是唸出這個名字,就有一股暖意在心裡泫染了開來。

也許在這世界上,親友緣一向很單薄的她、早在十歲那年就把這個在記憶中捨身救她的男子當成心裡唯一的家人了吧。

 

穿過了幾個房間,芙羅來到最後考試場的申請處。這裡是初學者修練場的實戰考試區,要在中庭的考試廣場打倒數隻怪獸才能繼續前進。記憶中的芙羅蕾亞並沒有踏進這裡過(因為她在大廳就發咒走人了),所以兩側櫃台的小姐們也維持得住一般溫潤的笑臉,不像前面的教官一樣,一看到她的名字就忙著轉換臉色。

她仔細聆聽著小姐們清楚的講解,並且再次檢查著自己的裝備,雖然考場裡的怪物大都是低等級的被動怪,但即使記憶裡的她已經身經百戰,現實的她終究沒有芙羅蕾亞那樣高等級的戰鬥力和魔力的。

 

「那麼,現在要開始考試了嗎?」櫃台小姐親切的笑著。

芙羅緊緊的握住了手上斬新的雙刃短劍,堅定的的望著她。「是的,請開始吧。」

一陣炫目的光亮過去,她再次睜開雙眼,綠意盎然的中庭花園裡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瘋兔、綿蟲和波利。考場裡已經有了幾位先行入場的考生,大家都沉默的與怪獸搏鬥著,只有在不遠處接近吊橋的地方,有一位白色短髮的男人正在和另外兩位女孩搭訕。

「當然,當然。怎麼樣?諾姆可是我拜把的大哥呢,要不要交換個通訊號碼,下次我可以幫妳們約他一起出來喝茶喲。」

那男人用十分輕浮的口氣大聲炫耀著,芙羅西亞皺起漂亮的眉頭,為那個男人的樣子和記憶中的薩里菲斯有些許相似而感到厭惡。

「諾姆耶,你說的真的是『啟示錄』工會的會長,幽爾‧諾姆嗎?」被搭訕的其中一名女孩興奮的尖叫了起來,音量毫不遜色。

「沒錯!諾姆是我拜把的大哥,他早就答應我、只要我在滿18歲之前通過巫師的50級轉職考試,就立刻讓我加入工會喲!」

 

喲來喲去的,這男人煩不煩啊。

芙羅的眉頭緊緊扭成一團,她甩了甩頭,默默的瞄準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隻粉紅色波利,一劍刺了下去。

她的天賦和志向本來就對準了讚美系祭司。祭司需要的是累積而來的高度智慧,這點她從十歲以來就一直很努力吸收她能得到的知識,而在人口眾多的家庭裡也訓練出她一身好體力,加上總是被吆喝來吆喝去,動作也比人家快一些,但面對這種打怪型的任務考試,她不僅是幾乎沒有攻擊力可言,連靈巧和準確度也是一等一的差;只能咬緊牙關忍住身上的傷口,一邊用她那可憐的小刀、笨拙的嘗試在黏稠的波利身上造成傷害而已。

一個不留意,考場裡唯一會主動攻擊考生的綠綿蟲已經咬住了她的腳跟;她努力揮動手上的小刀,一邊忙碌的灌著所剩不多的紅藥水,但貧乏的攻擊力還是讓她身邊的綠綿蟲越圍越多,甚至到了連想逃跑都沒有空間的地步。

正當她已經準備要迎接死亡天使的警鐘,突然一個影子閃了出來,朝她腳邊的綠綿蟲刺了兩刀,兩三隻憤怒的小怪物就這樣跟著影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減緩了噴血的速度,芙羅急忙灌下最後幾瓶紅藥水,奮力的解決了最後幾隻怪物,正準備回頭向來者道謝的時候,突然發現.........

他趴了。

 

雖然綿蟲也被他解決了幾隻,但芙羅還是得趕忙再次握緊小刀,解決掉最後兩隻怪物。

 

「...   你還好吧?」將小刀收入腰際,她有些緊張的在傷者身邊蹲下,死亡天使已經在他身上打下記號,任何怪物都不會再對他進行攻擊,相對的他也動不了半根手指,只剩一張嘴還能說話而已。

「...   真丟臉。」那人有點困窘的笑了笑。

「別這麼說,是您救了我。」芙羅在腦海裡浮現出芙羅蕾亞身為祭司強大的復活術,不費一分一秒就能迅速的除去死亡天使的印記,還能瞬間恢復所有傷口。但她怎麼也記不起來法術的正確結印。

「但我的體力比妳還差啊。」地上的少女又笑了笑,芙羅這才忍不住屏住呼吸──白晰的近乎透明的肌膚,淺咖啡色的長髮紮成一尾柔順的馬尾,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憂鬱的影子,即使受傷,微滲的血跡也只是映襯著他同樣紅嫩的雙頰和唇瓣罷了。「妳打算考服事...?」

聽見他問話,芙羅趕忙回神,用力的點下了頭。

「我打算考巫師。學會咒語之前實在是很辛苦吶。」他趴在地上,微微的嘆了口氣。

「...   不然,我們一起考好了?」芙羅在家裡當姐姐的習慣突然又回來了,雖然上頭也有兩個姐姐,但作風強勢的她總是比姐姐們還像姐姐。「雖然我們攻擊力都不高,但好歹一起走、遇上怪物也解決的比較快,要躲要跑也比較有機會?」

少女又笑了,燦爛得如初開的小花。

「好是好...   」她又有些困窘,白晰的臉龐飛上數朵紅暈,看來更加迷人。「但我可能要先讓死亡天使帶回城裡一會兒了。」

這次換芙羅笑了。「我在門口等你。」

 

雖然幾經波折,但兩名少女最後雙雙通過實戰測試,開心的穿過了中庭的另一道門,迎向最後一道志向測驗。

但拿到試卷,芙羅幾乎要變臉了。

 

「是否看得見非現實生物?」腐屍鬼女都會在路上走了還有什麼好非現實的?

「看見"推"的字眼反而會更想用拉的?」我又不是死小孩!!

「從屋頂跳下來的時候,感覺好像飛起來了?」誰從屋頂跳下來過了啊!!!???

 

努力深呼吸了幾次,芙羅拿起被自己折成兩半的鉛筆,幾乎是賭氣的全部選了第一個選項。

「好...   我確實收到妳的考卷了。」那大叔一邊打哈欠,一邊收過了芙羅的考卷。「那麼,最適合妳的職業是....   」

 

「法師!」

「聽你在放屁!!」

 

顧不得任何形象,芙羅整個人暴怒的瓣子都快燒了起來;一旁的少女只能驚訝的看著她和考官,一臉的不知所措。

「...   妳也可以不要選擇推薦的職業,選妳自己想要的啊...   」大叔一臉無辜。

「還有你的結果也出來了,最適合你的職業是服事唷...   」他轉向一旁看來和藹溫柔的少女,沒想到"服事"兩個字一出,一聲悶雷就打在他們腳邊。

 

「...   我要選自己想要的職業。」少女壓低了聲音,瀏海被風吹動,露出了底下滿滿的青筋。

「我也是。」芙羅站到他身邊,同仇敵愾的瞪著考官。

 

「...   是是是,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吧,把你們傳送到應該去的城市就是了;不過相對的獎勵會少一點唷!」大叔無奈的聳了聳肩。

「那麼,芙羅西亞選的是服事,目的地是中央之城普隆德拉!薩里菲斯選的是法師,往魔法之都吉芬去吧。祝你們好運!」

 

在芙羅來得及消退怒氣之前,傳送之門的咒語已經往他們兩人身上襲捲了過去;她只能勉強偏頭往身邊的人看,發現他也正努力的望向她,用最熟悉,卻又最驚愕的眼神。

 

咒語刺痛了她的視線,芙羅用力閉上眼,再睜開雙眼時,人已經站在普隆德拉的大教堂門前。

 

 

 

 

「...........所以,薩這輩子變成女的了?」芙羅完全震驚的動不了。「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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