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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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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15日

「是時候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馬修。」蓋瑞指著那張字條,用極為嚴肅的口吻質問著:「在這個轄區內沒有別的警官姓史特勞斯,兇手勢必是在傳達給你甚麼訊息……你跟死者有甚麼瓜葛嗎?」

「素昧平生。真要說有甚麼關聯,僅限於他工作的喬治亞理工學院是我們的母校。」馬修搖搖頭。

蓋瑞的緊繃的神情稍微鬆懈了一些,「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馬修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我在昨晚接到一通匿名電話,對方說了一句跟字條上一模一樣的話。」

「歡迎回家,史特勞斯警探?」

馬修點點頭,接著說:「他並未留下任何具體訊息。我詢問對方的身分,他只說:『我想讓你知道時,你就會知道。』然後就掛上電話了。

「我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所以才在今天凌晨時前往警局。我還找了局裏的電腦工程師蘇菲,她並不願意幫我。畢竟當時沒有發生任何案件,在沒有搜索令的情況下我們不能違反通訊保密協定。」

蓋瑞露出淺淺的微笑,是你會在電影海報上男主角的臉上看到的那種。「也許待會兒蘇菲‧庫柏小姐會給我們不一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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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之後,蓋瑞跟馬修分頭進行。身為亞特蘭大警局中唯一有認證標章的萬人迷——此話出自當事人的自述——蓋瑞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前往鑑識科與蘇菲交涉。

「憑我的舌燦蓮花,就算要我讓她把內衣交出來都沒問題,何況只是幫一點小忙。」蓋瑞大言不慚地說。

馬修則前往停屍間拜會羅迪‧康威爾醫師,確認案情有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死者菲利斯‧霍克先生喉部有明顯的損傷,在這裏......」羅迪指著已解剖的部位說道:「甲狀軟骨被壓碎了,他確實是被勒死的。」

馬修點頭。「那條懸掛被害人的繩索就是兇器嗎?」

「因為從軟骨碎裂的範圍來推斷,繩索並不是兇器,只是用來懸掛被害人的工具。」羅迪攤開雙掌,無可奈何地說:「我們的兇手恐怕是使用某種柔軟的兇器,讓死者頸部均勻地受力,因此沒有在表皮上留下其它的明顯傷痕,只會對內部的軟骨與氣管造成破壞。」

「那麼這些外傷呢?當中有防禦性外傷嗎?」

「這些外傷幾乎準確地落在靜脈的部位,因此沒有造成大量出血。現場的血泊是死者死後緩慢地從遺體流下來的。至於造成這些傷勢的兇器,從切割的傷口看來......」羅迪戴起眼鏡,翻出近距離拍攝照片交給馬修:「應該是類似瑞士刀的小型刀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防禦性外傷。」

「酒精與毒物化驗報告呢?」

「正在進行。」

馬修點點頭。「謝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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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三台寬螢幕在桌上閃爍著,其中一個螢幕隨時隨地顯示著犯罪資料庫的登入頁面。馬修利用匹配搜尋的功能,搜索資料庫中曾發生過的類似案件。他以「勒斃」、「血字」、「靜脈切割傷」、「黑人被害者」等具體的要素,並以近五年在亞特蘭大地區進行搜尋,但螢幕上仍出現超過三十餘起相似的命案。當中有兩起被證實為連續殺人案,而兇嫌都已經落網。

「嘿!老馬。」

馬修聞聲,轉頭便看見凱特‧伍德走了過來。馬修不自覺地警覺了起來,他只能慶幸現在兩人不是獨處。

凱特‧伍德是個活力充沛的女孩,還差兩年才要滿三十歲,升任警官至今還不滿一年,在辦案上欠缺足夠的經驗及冷靜的特質。在警察這個圈子當中,身為女性常是一種原罪,難以逃脫種種的歧視。不過因為凱特清秀的外貌,她在局裏是被男性同事禮遇的角色。

「我不太喜歡妳念我名字的方式。」馬修印象中已經提醒過凱特不下一百遍了,但她始終沒改過來。他說時搔了搔頭,努力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自然一些。

「知道了啦,別像老人家一樣囉嗦。」凱特拍拍馬修的肩膀:「保羅派我來協辦這個案子,有任何進展嗎?」

「驗屍結果已經出爐了,不過驗屍報告還要晚一點才會出來。」馬修說:「我剛才連線到犯罪資料庫,用一些匹配條件搜索,沒有結果。我現在正嘗試把時限放寬到十年前,並扣除兇嫌目前在服刑的案件,看會不會有一些斬獲。」

「你很肯定兇手是累犯嗎?」

「但是可能性很高。」馬修說:「這傢伙的手法相當純熟,看起來不太像是第一次犯案的人。就算在資料庫中無法找到匹配的前科罪犯,至少也可以找到一些類似的犯案手法。」

電腦比對的結果再度出現,這次只有六筆資料。

「目前還只有一起案件,沒有更可靠的參數下無法縮小到更精確的範圍。」馬修搖搖頭,將身體倒入椅背中:「也不知道這些案子有沒有關聯。」

凱特的手在鍵盤上按了幾下,罪案資料逐筆跳出,她快速地瀏覽過一遍,直到某一起案件引起她的注意。「看看這個。」

「馬克‧休斯,1998年疑似在一年內犯下四起殺人案,直至1998年底遭逮捕歸案,1999年2月因其中兩起殺人案定讞,遭判處20年徒刑......」馬修沿著凱特比劃的方向,聚精會神地凝視著:「2009年8月假釋出獄。」

「兩個多月前。」凱特接口。

「這會是個可用的線索,」馬修將椅子轉向凱特說:「妳去跟休斯的假釋官聯繫,我們必須知道他在案發時間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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