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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們不懂姊明媚的憂傷

蘇涼雨和周倩茵在人事部辦完各項入職手續,填完個人相關資料後,人事部的主任就帶她二人去十七樓的祕書部報到,把她們交給祕書部的人。

陽威科技的祕書部編制比蘇涼雨想像的大,而且是大很多。

祕書部直屬總裁辦公室,由常務副總直轄,但實際掌控部門運作的則是祕書部的經理。經理之下,設有祕書十七人、助理祕書五人。助理祕書共同分攤祕書們交代的庶務,祕書則分成四組,協助研發部、市場營銷部、國際業務部、品管部、財會部、人事部、公關部等各大部門龐雜的業務。

不過,祕書部的編制雖大,兩隻菜鳥報到的第一天卻沒看到多少人。

帶她們兩人熟悉祕書部環境的是助理祕書組的組長陳詠琳,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溫溫柔柔的,是典型的氣質美女。

「祕書部平時要協助處理各部門的工作,需要隨時出勤,所以很少有全員到齊的時候。」陳詠琳一邊帶兩人熟悉祕書部的環境,與寥寥幾位在場的同事點頭打招呼,一邊微笑著解釋道:「妳們兩人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幫同事們處理一些瑣碎的事務。」

換言之,蘇涼雨和周倩茵這兩隻剛進新手村的菜鳥,柔焦美化過的職銜是祕書助理,沒打馬賽克的職銜是萬能雜工。什麼事都要做,包括端茶捏腿……呃,是端茶倒水、擦桌送件等等。祕書部每個人都是她們的頭兒,幾位大小頭兒只要動動嘴,她倆負責跑斷腿。

周遊一圈後,兩人被領到助理祕書組辦公區角落兩張相鄰的辦公桌,在她倆離開新手村之前,暫時都要在這裡相依為命。

雖然蘇涼雨有些被陽威科技的規模之大震到──光看祕書部的編制,就能想像得出整個公司的規模──但對於公司的大方,她還是很高興,因為公司竟然配了一台電腦給她,而且這台電腦的效能比她家裡的好多了,速度也快,不像她在家玩網遊時,有時畫面還會破圖。

「涼雨學妹,妳會幾種語言?」陳詠琳問道。祕書部裡,習慣用學姊、學妹互稱。

「兩種。」

「哪兩種?」

「國語和台語。」

蘇涼雨答完,正想要再補一句「不過台語說得不太流利」時,就看到陳詠琳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著她。

蘇涼雨有些茫然,姊還沒學會「心有靈犀」的技能,讀不懂妳的高深莫測啊!

等陳詠琳轉而問周倩茵時,她就知道那種複雜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了。

「倩茵學妹呢?會幾種語言?」

周倩茵遲疑著,也用很複雜的目光看了蘇涼雨一眼,然後答道:「兩種,英語和法語,略懂一點日語。」

最後,三個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了。

陳詠琳把一疊法文的卷宗交給周倩茵,要她按照地區、主旨、公司等等分門別類,再把上面有做記號的那幾份打字輸入電腦建檔,然後才轉向蘇涼雨。

「涼雨學妹,把這幾份文件傳真到這張名單上列出的公司,再送到文件左上角標示的部門去,然後……」陳詠琳猶豫了一下,「幫辦公室裡的其他學姊們泡杯咖啡,茶水間有咖啡機,櫃子裡有咖啡豆。泡好之後……」

陳詠琳開始沉吟,似乎一時找不到可以給「會兩種語言」的蘇涼雨做的事。

蘇涼雨想起母親說的到了人家的公司裡要勤快一點,就立刻體貼地說道:「泡完咖啡我就拖地、倒垃圾!」

當下,她又收割了一枚複雜的目光。

蘇涼雨心想,還好她沒說自己要掃廁所。

陳詠琳解釋說,每天清潔部門的阿姨會固定三次來倒垃圾、掃地、拖地,也會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打掃大樓的廁所,維護整棟大樓的整潔。

於是,這一天,蘇涼雨幫忙送了幾次文件給其他部門,把作廢的機密資料送進碎紙機,又幫忙整理祕書部前一日收到的所有信函,依收件者的名字分送到各個學姊桌上,還幫幾個學姊影印了一些資料。

等到蘇涼雨途中回到座位上坐下喘口氣時,旁邊還在打字的周倩茵,就又用那種很複雜的目光安慰她:「誰讓我們不是走後門進來的,現在先忍一忍,以後總有機會的。」末了,更追加了一句感嘆:「如果是走後門,就不用做這些了……」

當天晚上,蘇涼雨再次在RC裡聽到甜心俏寶貝狂拍桌子的大笑聲,甚至笑得跌到了椅子底下。

蘇涼雨的目光,頓時又變得複雜了。

當了人家的閨蜜,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懂閨蜜這種生物的奧祕。

蘇涼雨默默地關掉RC,順手把又開始在她的密語頻道洗頻的鳳影留香屏蔽。

這個牛皮糖,打從她登入遊戲之後,就鍥而不捨發來邀請組隊的訊息,見她沒搭理,竟然開始狂洗她的密語頻道。她反覆看了三遍好友名單,明明沒加鳳影留香,他怎麼會知道她在線呢?

「妹子啊,一起去魔晶地穴吧!」

「妹子啊,魔晶地穴有稀有礦石可以挖,來吧來吧來吧……」

「妹子啊,妳的武器需要精煉吧?快來魔晶地穴挖礦!」

「妹子啊,哥這裡幾個人就等妳一個了,等妳到了馬上開車唷!」

「妹子啊,只要妳來,哥就說服老大陪妳一夜,我們家老大很純情哦,嘿嘿嘿,便宜妳啦!」

鳳影留香發完這句話,消失了整整十五分鐘,蘇涼雨鬆了一口氣,以為對方終於放棄,沒想到他竟然又冒了出來:「妹子啊,剛才哥出賣老大的貞操,被老大逮到了,差點被他虐成豬頭!唉,妹子啊,看在哥九死一生的分上,來魔晶地穴撫慰哥受傷的心靈吧!」

然後,在短短的三分鐘內,又刷了至少五十條以上的密語過來。

蘇涼雨真心想給他跪了。

他這樣死纏爛打,她都快以為自己是千魅閣的非我傾城……她妹了!

忽然眼尖地看到自家公會長誠實豆沙包正在公會頻道喊人組隊下魔晶地穴的副本,連忙嗖地加入隊伍,然後發了個笑咪咪的表情給鳳影留香:「我加入我們公會長的隊伍了,你另請高明吧。考慮一下媚兒俏吧,她一定洗乾淨等著你了。」

最後兩句絕對是幸災樂禍。

可惜,幸災樂禍是會有報應的。

悠閒時光畢竟是小公會,高手不多,誠實豆沙包喊了半天,才徵召到五名勇士一起去高難度的新副本開荒,結果,不到五分鐘,幾個人就變成烈士出來了。撐到最後的只有誠實豆沙包和小雨微涼,只是兩人的輸出不及六人給力,最後也雙雙英勇就義了。

三進三出之後,其他幾名隊友都放棄了,只剩蘇涼雨和誠實豆沙包不甘心,誠實豆沙包只好在世界頻道上找人。

幸運的是,誠實豆沙包只喊了一次,就有人秒進隊伍。

當蘇涼雨看到對方的ID時,除了淚流滿面,還是淚流滿面。

哥,要這麼陰魂不散嗎?七月半都過了啊!

「撒花,歡迎鳳影大神!」誠實豆沙包努力刷了好幾個撒花的表情。

「……」蘇涼雨的鼠標在退出隊伍的指令上晃了晃。

「謝謝各位的支持!」鳳影留香自來熟地發了個抱拳的表情,「誒,小雨妹子,哥親自來接妳了,感動嗎?」

「汗,鳳影大神是特地來找我們家小雨微涼的啊!」誠實豆沙包忽然想起前幾天的流言,「哦──原來是這樣!媚兒俏那回事嘛,我懂我懂!」

懂屁啊,根本沒那回事好嗎?蘇涼雨對著螢幕翻了個白眼。

「那個,誠實肉包子……」

「請叫我誠實豆沙包。」誠實豆沙包嚴肅地糾正。

「哦,一時手抖打錯字,抱歉!」鳳影留香沒臉皮地隨口道歉,直奔主題:「誠實豆沙包大俠,請把小雨妹子讓給我們六道皆殺吧,像她這種樸石,只有在六道皆殺才能夠發光,才能夠發揮她生命僅有的剩餘價值!」

「……」蘇涼雨莫名有種被人三炷香的錯覺。

「鳳影大神,雖然你是大神,可是,我身為悠閒時光的公會長,有義務也有責任保護我的每一個公會成員。」誠實豆沙包義正辭嚴,「我的原則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所以,我絕對不接受任何挖牆角的行為,就算你是大神也不行。」

蘇涼雨被狠狠感動到了,沒想到公會長竟然會為她這個無名小卒挺身而出。以前她只是喜歡悠閒公會單純和樂的氣氛,並沒有多大的忠誠和歸屬感,但是從現在開始,只要公會長需要她,她絕對會不遺餘力為人民服務。

「誠實豆沙包大俠,只要你肯把小雨妹子讓給我們六道皆殺,我就奉送魔晶地穴第三層的五色石如何?」鳳影留香開出大禮談判。

五色石是稀有的完美精練石,無法靠合成取得,只有特定的副本或特定的BOSS級怪物身上才有。

根據遊戲系統的設定,使用一至九級的精煉石精煉裝備,一旦精煉失敗,裝備有降階的風險,但若是使用完美級的精煉石進行精煉,則精煉的成功機率是百分百,還能提升一階。正因為如此,完美精煉石在玩家間極為搶手,在黑市的行情甚至飆到天價。

「成交!」誠實豆沙包一口答應。

「……」蘇涼雨的表情,頓時從~>_<~到(⊙o⊙),最後變成=_=。

會長大人,您老三秒前的原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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