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短暫的喜悅

  「沒關係,不用怕,我們去另外一家醫院看。這家醫術不好。」醫院大門外一名男子大聲地不知是在說服他攙扶的那位女子或是他自己。那名女子頂著大肚子,臉色蒼白著,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就這麼被男子攙扶走著。

        過了幾個小時另一家醫院裡醫生對這對男女說:「劉先生、劉太太你們不用擔心,這個完全是小問題。完全不影響胎兒,我待會開一點藥三餐吃。等一下去跟護士預約下次回診時間就好,請放心。」

       

        劉先生如釋重負地看著太太:「一切都沒事,一切都沒事。」他心裡起伏著。    

        看著太太閃爍的眼睛他知道,他知道太太也是與他一樣的心情。他們兩人就這麼對望著,忽然劉先生想到應該感謝醫生,在不知道幾個九十度的鞠躬後兩人坐在診療室外的椅子上等藥。「淑琬,謝謝你的堅強。」等藥的幾分鐘裡劉先生只勉強擠出了這幾句話。

        兩人的手牽的更加堅定了。

        手機聲在醫院大廳裡響了起來。劉先生接了起來。電話的那頭傳來緊張的聲音:「俊賢,淑琬和孩子有沒有怎麼樣?」

        俊賢對著手機說:「沒事啦。上個醫生誤診。陳醫師說多休息,開個藥就好了。」

        手機那頭的聲音大聲說著:「誤診!我孫子差點就被那王八蛋活生生殺了。說什麼要開刀拿掉小孩不然兩個都會出事。他奶奶的!老子去讓他診所出點事。一定是為了開刀費。他媽的,這樣就可以草菅人命!這種醫生老子不去鬧一鬧實在受不了一肚子鳥氣。」

        俊賢說:「好啦。爸,你先別激動啦,我還在醫院,回去再跟你說。先這樣啦。」

        俊賢他爸說:「好、好、好。記得來拿你媽燉的雞給淑琬補一補。」

        淑琬說:「爸?」

        俊賢說:「對阿。爸超氣的。一定的阿。不過至少你現在沒事就好。先別想那麼多,你現在喔,就是好好照顧自己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說著俊賢輕輕地摸著淑琬的臉。

        淑琬說:「對阿。雖然是說沒事了,可是我這次真的被嚇死了。那個王八醫生說的時候,我全身冷汗都出來了。」

       

        噹!電子號碼板上顯示一七六。俊賢看了後說:「我先去拿藥,然後我們就回家吧。別想東想西。」

          兩人回到三峽的家裡。當業務員的俊賢一個月有七、八萬的收入,不過他們並不打算貸款買房子。他們在三峽租了一間一個月兩萬塊的家庭式,三房一廳兩衛浴,七樓的高度能看到台北大學還有遠處青綠的山峰,社區大樓裡有健身房、游泳池、卡啦OK室、停車位,生活條件算是蠻不錯的。沒有貸款的壓力,只要跟房東打好關係,跟他租個十幾二十年,那時候大概五十幾歲了,經濟能力應該比較好,到時候要買房再說。俊賢和淑琬現階段的生活當然不能說完美,但至少他們自己是覺得相當幸福的。雖然預產期還有一個月,不過小孩的用品早就堆滿了整個房間。

       

        鵝黃的燈光照著以電視為中心的客廳擺設,電視左右各有桃木色的櫥櫃,玻璃門裡放著俊賢大學時代籃球隊的獎盃、幾瓶威士忌、還有他們蜜月時從峇里島買的紀念品。電視的對面,天空藍的長沙發上淑琬半躺在那看著電視。俊賢從廚房裡端出一鍋雞湯放在長型的矮桌上。

        俊賢裝了一碗輕輕地吹著,然後說:「喝點吧。媽燉了很久的。」說著就小心地拿著湯匙要餵淑琬。

        淑琬說:「我們明天去看電影好不好?那部吸血情要下檔了。」

        俊賢說:「好阿,明天多花點,我們去看包廂的。」

        淑琬說:「哇!可惜不能喝酒。不過這樣很貴ㄟ。」

        俊賢說:「我手好痠,快喝吧。」說著餵了淑琬幾口,然後繼續說:「偶爾花個錢,沒關係啦。」

        其實俊賢一直搞不太懂吸血鬼電影,吸血鬼不是吸大家血的壞蛋嗎!為什麼總是塑造一種吸血鬼的貴族感,有錢、帥氣。還有女生很想要被他吸。好像被吸血鬼吸血的是應該而有福的。吸血鬼根本被塑造成比神更吸引人的角色。不過很明顯女生都很吃這一套。

        於是現在俊賢和淑琬坐在電影院的沙發,看著大螢幕上男主角正張開嘴露出白的牙,正要向女主角咬下。那情景,忍了六個月的俊賢看著竟然勃起了。俊賢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淑琬。淑琬正認真地看著螢幕,一點也沒發現俊賢正看著他。                                        

        俊賢開始觀察這個環境。這個包廂裡有八組沙發,每一個雙人座沙發的對面都有一張長桌。長桌上有酒以及各式的食物。俊賢默默地掃視著這間包廂,一邊吃著雞塊。

        這時淑琬拿著衛生紙說:「好感動喔。」

        俊賢不置可否地回應了幾聲,反正淑琬其實也是在自言自語。這時俊賢聽到了一點啜泣的聲音,他心想哪個女孩子哭了,循著聲音他卻找到一個老人流著眼淚的臉。俊賢差一點笑出來,實在是太詭異。俊賢怕被發現就回過頭想繼續看電影。望著螢幕,男女主角正瘋狂地做愛。這次俊賢沒有勃起倒是想著:「吸血鬼好像被塑造成很難生出小孩的感覺,所以不用帶套吧。」想著俊賢發現自己開始在想著自己將出生的小孩:「爸、媽都會很開心吧。從知道有孩子的那天,兩老就樂得發瘋一樣。爸還請了鄰居們一頓大餐。原本嚴厲的父親因為孫子終於開始與我細細地互談,而不在是上對下的告訴。不過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淑琬和我終於又向人生的進程邁了一步,以後一定會忙得不亦樂乎吧。不過真的很想趕快看到孩子。」

        於是電影的後半段俊賢一直在看著淑琬的肚子。

        回到家裡,兩個人洗完了澡,懷著幸福的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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