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把爸爸的臉抓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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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經常把我抓起來看，就是從腋下這樣把我抱起來，低頭看看我的生殖器長出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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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已經一個多月大了，爸爸仍然沒有看到我的外生殖器，他有點疑惑地用手指頭撥弄我的下半身，我一緊張害羞就四隻腳亂抓，踢掉了爸爸的眼鏡，一不小心把爸爸的臉劃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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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有我身體那麼長的傷口從爸爸的眉毛直比筆地劃過眼睛、臉頰到嘴唇上方，我直瞪著爸爸的臉，那細長的傷口不斷冒出血沫出來，我想到母親提過被狗咬傷的兔子，那是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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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會不會死掉？爸爸死掉前會不會生我的氣？他會不會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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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爸爸雙手抓著，四肢害怕地停止了晃動，擔心地注視爸爸的表情，然後爸爸輕輕把我放在桌上，拿起一個叫做「鏡子」的東西照自己的臉，我呆呆地抬頭看爸爸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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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頗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衛生紙擦拭臉上的血沫，她打電話給遠方的女孩子，然後跟對方說：「小比剛剛把我的臉抓傷了……兩道傷口……嗯，傷口很長，長的大約有十公分以上吧……為什麼？因為我想知道牠是公的還是母的……這隻小比好像是母的，那個夜市老闆好像騙我……去找老闆算帳？算了啦？母兔子也不錯，這是命運的安排，重點是我臉上的傷口如果會留下疤痕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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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爸爸的臉上抓出很長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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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裝乖乖地趴在爸爸桌面上的書本，縮成一團並且把耳朵緊貼在身體上，爸爸他會怎麼揍我？我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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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爸爸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一邊講電話，一邊照鏡子然後不斷抽衛生紙擦拭自己臉上的血跡，他想摸我，但他注意到自己手上盡是血漬，他怕弄髒我身上的白毛因此又將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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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是害怕被爸爸揍，身體抖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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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繼續和電話裡的那個女孩說話：「你說上網買除疤膏……嗯，之前我好像有看到學校國企所的學妹有在揪團購……就是之前那個拖我把貓籠送到新竹的那個學妹……好，我再問她看看……我知道傷口要趕快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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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掛上電話，把那個稱為手機的小盒子丟到床上，然後使用他的電腦打字，我站在書桌上把頭靠近電腦螢幕，想知道爸爸在做什麼，並且偷偷豎起一隻耳朵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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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比！你不可以太靠近電腦螢幕，會有輻射。」爸爸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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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很想知道爸爸在臉受傷後，他在忙碌什麼，我抬頭看爸爸，爸爸的臉上還一直冒出鮮血，我好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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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比，不要靠近電腦螢幕，你擋到我了。」爸爸乾脆把我抓到他的大腿上放著，然後繼續打字，我聽到電腦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這好像是跟電腦另一頭的人傳訊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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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曾經抓著我的前腳打字，讓我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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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I am a rabbit. My mane is littlepen.」這樣的句子給那個經常和爸爸講電話的女孩子，對方則回給我們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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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爸爸剛剛才跟那個女孩子講過電話，他又再跟誰傳訊息呢？我把身體立了起來，站在爸爸的大腿上，前腳跨著桌面看爸爸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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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偷偷認識了幾個字，但我認識的字還不夠多，完全不知道爸爸在跟誰利用電腦網路這個大盒子對話，也不知道他們的聊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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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趴回爸爸的大腿上，回想爸爸剛剛跟電話中那個女孩子說過的幾個單字，上網、除疤膏、貓籠、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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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那個叫做「貓籠」的東西能夠治療爸爸臉上被我抓傷的傷口，能幫爸爸止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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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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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爸爸丟在床上的手機響起來了，我警覺地豎起兩隻耳朵，每次爸爸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都會嚇我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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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爸爸滑動椅子下的滾輪，伸手去床鋪上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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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菡哦？我是已經畢業的那個中文所學長……對啦！你不是有團購德國的除疤膏嗎……擦痘痘也很有用？不是啦！我剛被我養的兔子抓傷臉，傷口比怪醫黑傑克還可怕所以要趕快想辦法急救一下……兔子很可愛？……小比的確很可愛啦！應該是母兔……對！商人騙我……沒有關係……好……一條兩百八十元……嗯，我買兩條除疤膏好了！希望有效，不然我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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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苦笑著，但他已經擦乾淨自己手上的血跡，輕輕摸我背上的毛，我也很柔順地讓爸爸撫摸，但仍有點忐忑，我抓傷了爸爸，還把爸爸抓流血了，爸爸真的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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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聽見爸爸跟電話中那個不似平常講話的那個女孩聲音繼續對話：「你要送來啊……好！我應該有錢可以給你……我臉上傷口還偶爾會出血……好！講話會牽動傷口留下疤痕……那先不講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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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掛上了電話，把我放在地上讓我自己去奔跑玩耍，自己又拿起鏡子照臉上的傷口，他又拿了一張乾淨的衛生紙擦拭臉上剛冒出來的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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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樣趴在地上，仰著頭而且豎起耳朵擔心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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