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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地魅影

      烏雲遮日,天漸暗下。似是天公大怒,方才還平靜的大地狂風大作。轉眼間雪花飄落,初時尚且輕巧,只一會已如鵝毛般沸沸揚揚,卻不得安寧,被風攜著四處亂竄。

      辰暗自叫苦,單薄的衣衫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那風甚是狂虐,只怕要將衣衫吹破了,雪花趁機打在肌膚上,冷冷的如蟲蟻嗜咬般難受。辰用凍得麻木的雙手緊緊捂住單薄的衣衫,卻顧不得臉,雪片打在僵冷的臉上,一時竟不曾融化。

      凍結的湖面上漸漸積下一層白雪,放眼望去,茫茫一片甚是怡人卻也使人更增空虛沒落。古時曾有一文人於此處得遇紅顏知己,而後與之廝守終生,自此便將此湖命名為風月湖,更是在湖邊立碑寫下「風月湖」三字,頗有風花雪月的浪漫之意。而此刻的風月湖卻全沒了風月的氣息。

      辰駐足片刻,竟自走入湖邊小亭,小亭旁一座殘缺不全的石碑上依然可以分辨出三個大字:風月亭,石碑上一些小字歷經歲月洗禮已然分辨不清,但卻能隱隱感覺到立碑之人的綿綿情意。

      辰見亭中空空,不禁打個冷顫,隨後自嘲:能賞到這漫天飄雪的美景倒也算不得白走一趟。冷風吹過,雪斑沾身,世間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生氣。狂風舞雪,不時有雪花飄飛入亭,不多時辰衣服毛髮之上已鋪了一層白雪,環顧四周,萬物覆雪,全無人跡可尋,辰心灰意冷出了風月亭,踏著已深及腳踝的積雪信步行去。

      風不肯停,雪也下的盡興,肆無忌憚的狂舞著,似乎在對辰示威。

      早已凍僵的雙腳只顧機械的邁著步子,心灰意冷之際卻又忍不住回頭去瞧,只見那風月亭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竟如自己一樣孤單。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驀地一人默不作聲的擋住去路。

      辰詫異的停下。他失落之餘竟無暇顧及周圍之事,以他耳力之強竟也不知何時有人出現在面前的,只見那人雪白的衣服,雪白的鞋子,雪白的帽子,雪白的臉,與這純白的天氣渾然一體。辰略一沉思,記起是雪,驚道:「雪,這大雪天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雪眨眨烏黑的眼睛,說道:「為何你來得我便來不得?」

      辰信口說道:「你自然來得,只是天冷得緊,只怕凍壞了你。」

      雪笑道:「我凍壞了固然不好,可是你衣著如此單薄,凍壞了卻教人家姑娘心疼。」

      辰無奈笑笑:「你取笑我了,又有哪家姑娘會心疼我了?」

      雪咯咯笑了兩聲說道:「穎知道了恐怕會心疼的要命了。」

      辰驚道:「雪姑娘,你識得她,你……」他聽雪說出穎這個名字便驚喜交加,不覺間竟然聲音發顫。

      雪幽幽說道:「等不到也好,有得人等終究是好,總勝過左思右盼終於等到了卻又更加失望。」

      辰心道:若能見到了她,我高興尚且來不及又哪裡會失望了?想念之情湧上心頭,卻愈加茫然。雪見他如此神情心底竟莫名奇妙的生出一陣酸楚,不禁眉頭微皺。卻聽辰說道:「穎在哪裡?卻是怎麼了?」

      雪笑道:「人家好好的,卻哪裡用得著你這般掛念了?」說話間一陣狂風卷起一堆雪徑往二人身上襲來,雪素手輕揮,一陣掌風迎出,白雪被擊的四散飛出,卻也依舊有許多落在二人身上——這雪似乎沒有停的意思。

      雪抖抖身上落雪,潔白素手指著南方:「此去不遠有一座城,你可去暫避風雪,或許在那裡能見到穎。」

      辰心下稍慰,放眼望去,只見茫茫雪色中隱約有座城池。

      雪見辰呆呆愣神,不禁悵然,想到自己與辰已有近一年未見,辰不加想念倒也罷了,此刻自己冒了風雪前來,一片好心,他竟似全不在意,她不由傷懷,說道:「世間偶爾才會有雪,可恨它卻不能長久,不知何時就要融化了,也不會再有人再掛懷它。」她說完,轉身而去,不禁回頭看時卻見辰依舊呆呆的望著南方。她灰心之下放開腳步,飛也似的去了,慌神間,已消失在一片茫茫雪色之中。

      辰回過神來,想要多問一些關於穎的消息時,雪已然去的遠了,驀地,他只覺心跳的厲害,而背脊生疼似乎被人捅了一刀,低頭看看雪地,大驚,隨即毛骨悚然。

      地上厚厚的積雪上竟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清晰異常,如用尖刀一刀一刀刻畫出一般,臉上線條都如現實人物一般栩栩如生。此事雖現於眼前,辰卻不敢相信。

      人影竟開口說話:「辰,你去齊城做一件事。」聲音清晰可聞,如自耳際傳來。

      辰聽了那命令的話語,天生的淩然之氣湧了上來,恐懼便去了大半,昂然說道:「你莫要裝神弄鬼,我為何要聽你指使?」

      人影笑道:「辰,你若想見穎就得按我說的去做。」

      辰驚的無話可說,雪地裡陌生臉孔上虛幻而深邃的雙眼竟似能看透自己內心!

      人影在雪地上晃動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全不留下痕跡。辰定一定神,想自己定是凍得暈了,竟出現了幻覺。

      疾風未停,暴雪未盡,方才辰本已麻木的全無知覺,而那人影消失後刺骨寒風他卻重又感覺真切,頭腦也清醒了許多。他抬頭望去,望見白茫茫中那座被雪覆蓋的城池,不再躊躇,踏步向南行去,他決心既定,腳步便快了許多。他將輕功施展出來越行越快,猶如足不點地一般飛速去了,雪地裡竟不留足跡。他內息自周身遊走,身子不由的熱了,身上積雪登時融化。過不多時,那城越發近了,不出一炷香時間,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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