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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與人之間的對話裡,往往可以去推敲對方的心情轉變,尤其是當某個人的語氣強烈變化時,那更加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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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皺了皺眉,她發覺桂杰似乎失去了平常所慣有的那種穩定,”桂杰,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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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妳只要告訴我,最近是不是有人打電話來找我?或者是我不在店裡時,有人來店裡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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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問得有點急促,不過電話那頭的他仍然是壓低了聲音,一副不願意讓身後慘叫連連的晉弘聽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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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所說的情況。你在緊張什麼?”靜雅有些不解,她只是單純把自己的情況轉變了個說法變成疑問,沒想到會引起桂杰那麼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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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在態度上的轉變,他刻意笑著說:”沒什麼啦!關於妳剛剛問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我既然已經放棄了她,就算她再回來找我,我也不可能會再跟她在一起,我不能對不起少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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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聽得出來,桂杰是特意在閃避剛才的話題,但此時的她也沒那個心情多去想,聲音裡混著點沙啞地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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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沒有少薇的存在,你會重新接受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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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一頭傳來的,卻是異常堅定的話語:”不會。就算她是我最愛的人,我也不可能再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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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她是你認定最愛的人,為什麼不去接受她呢?”疑惑自靜雅的口中吐出,她眼裡看著來往的車燈,落寞而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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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不一定最合適。我明知道她是我的最愛,但是我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談戀愛或是生活,因為我們完全不合,就算我和她都是彼此最愛的人,可是只要在一起就會讓彼此傷心、難過,那兩個人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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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回答得有點激動,至少,從電話裡聽來是這麼一回事,靜雅心裡猜想著,說不定是觸碰到了桂杰過往的某些傷心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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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知道你對這個問題這麼敏感。”靜雅有點不知所措,桂杰是現在唯一能跟她談論這方面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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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電話另一頭,鐵青著臉的桂杰,慢慢收起自己有些僵化的臉色,慢慢回答:”靜雅,我不清楚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不希望妳再跟那個混蛋有任何的關係了。妳應該很清楚,那樣並不是一件好事,妳知道我指的並非妳是個第三者,而是妳根本不愛他,說穿了,我覺得妳只是在進行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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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一股腦的說完,電話那頭,靜雅並沒有回答。桂杰知道自己說的話並沒有錯,只不過真話總是如同一根雙向刺,在刺醒了執迷不誤的人時,也有可能同時刺破兩人間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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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旁,靜雅整個人靠著車門坐在地面上,一頭長髮半蓋住她的臉,還有些的混亂,她撩開那一頭紛亂,哭了一晚好不容易才停的眼淚,現在又不聽使喚的從眼眶裡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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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的嗚咽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桂杰雖然不太忍心,但他並沒有多說點什麼安慰的話語,可是也沒有掛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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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脆弱的同時,總是會需要某些關心,不一定非要訴諸於語言,有時靜默而無語的存在,卻更具關懷與支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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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來自於晉弘的慘叫聲結束,桂杰回過頭,診療已經結束,晉弘腳上的紅腫已經消了不少,不過又被包上繃帶和帶著強烈藥味的藥草,而那位中醫師也正對晉弘說著何時該要回診之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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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歐陽這邊快好了,妳如果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我就送他回去,妳不用特別跑過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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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桂杰溫柔而關心的話語,靜雅緩緩站起身,她淡然吐了口氣,打開車人,一邊對著手機說:”沒關係,我回去載你們,歐陽不是還要看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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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等桂杰回答,她逕自關上手機,深深一個呼吸之後,發動車子迴轉,往剛才的中醫診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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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靜雅回頭看著兩人,晉弘的嘴還是腫的,不過還好中醫診所裡的醫師好心的替他上了些止血藥,講話已經不是件困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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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你有找到牙醫嗎?”腳踝已經不疼了,反而是有點的半失去知覺,這樣也好,不會從頭痛到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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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附近好像沒有,”靜雅忽然發覺自己的聲音裡頭有些的嘶啞,馬上清了清喉嚨,繼續說:”反正在送你回去的路上,再看看有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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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從後照鏡裡看著靜雅,她看來有點失魂落魄的虛弱無力,不過現在有晉弘這小子在,桂杰也不好多問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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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完了!靜雅,妳不用送我回去了,妳先帶我回店裡吧!”晉弘放在褲子口袋上的手忽然感覺到有點怪異,原來是應有的那一串鑰匙並不在它應該必要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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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忘了拿東西的話,就明天再拿吧!”靜雅轉動著方向盤,隨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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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那我今晚睡妳家囉!”晉弘臉上浮起了一股賊笑,桂杰看著他,想起了今天早上他忘了帶鑰匙出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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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桂杰說些什麼,靜雅的背影抬了抬頭,”好啊!你今晚來睡我家。桂杰,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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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愣在位子上,一旁的晉弘用手肘敲了敲他,”喂!你該不會是也想一起去靜雅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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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啊!買酒去!”靜雅回答得輕快,桂杰臉上的不解隨著車速的增加而堆疊著,直到了凝重的頂點,忽然轉成一星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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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倒是真的想這麼做,在大部份的女朋友都有了男友之後,靜雅總不喜歡在這種夜晚時刻,他人甜蜜的時間,去打電話調動一些姊妹們,那實在是有點棒打鴛鴦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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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就有兩個像是自己家人的無聊男子,至少在某些層面上,他們比真正的家人還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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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賣場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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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開著,用以隔絕著停車場裡頭滿坑滿谷的廢氣,晉弘負責在車上看著車,病人是無法擁有隨意移動的權利的,再者,他還未成年,帶著他去扛酒也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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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桂杰和靜雅離去的身影,心裡總有說不出的奇怪,今天的靜雅和平日不同,她不同於以往的平靜,反而是多了極端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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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自己心中所認定喜歡的那個人有了些微而明顯的變化,就算是再遲鈍的人,只要是沉溺在愛情當中,就一定能感覺得到,一種莫名的擔憂在心底盤旋著,天燈升空一樣飄進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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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強移動著身體,拿了靜雅丟放在前座上的手機,一封簡訊像是特地為他而寄的,”嗶”一聲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塊透明的面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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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也沒有別的想法,他挺直接的按下了確定鍵,內容竟然是一句又一句不堪入目的髒話,從賤貨開始,到要跟靜雅、靜雅的爸爸、靜雅的媽媽、靜雅的全家人發生超友誼關係的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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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後後流覽了這封簡訊,晉弘心裡頭相當生氣,怎麼會有人寄這種全是髒話的簡訊來給靜雅?最近變態的人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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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回簡訊一開始的地方,寄這封簡訊的人還當真是指名道姓,”袁靜雅妳這個XXX”,也不像是轉寄或是惡作劇,而是帶著敵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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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按鍵,晉弘心想靜雅今晚已經很不對勁了,再看到這封簡訊的話,心裡不是更不高興?輕輕幾個動手,直接刪了這封無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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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他又看了之前的簡訊,他實在想去多瞭解靜雅一些,也不管這種行為相當沒有禮貌,反正他只想知道,她究竟為什麼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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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昨天下班前靜雅收到的簡訊,晉弘很確定,靜雅昨晚在看了這封簡訊之後,心情瞬間變得很查,因為後來晉弘還因為一點小事就被靜雅罵得很慘,所以他才會沮喪一晚上,早上出門還忘了帶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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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應該感謝這封簡訊,讓他今晚能有幸在靜雅家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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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臉上微微笑了一下,昏暗無燈的車內,簡訊上的文字異常清楚地像是突出地表的發光文字一樣,飄浮在炫綠的光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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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好久沒有跟妳愛愛了,今晚我去找妳喔!最愛妳的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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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晉弘的兩撇眉毛皺得都快變成一直線,他不知道這個”冠”是誰,因從沒聽靜雅說起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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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愛,這又是什麼意思?做愛嗎?現在這種事很普遍,晉弘倒也沒有特別訝異,才十七歲的他,憑著一張帥氣的臉孔,倒也上過不少美眉,其中還有幾個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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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比較在意的是,”好久沒有”。這表示他們有這種行為以經很久了?那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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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有無名的厭惡,當然一部份是對於這個叫”冠”的男人的嫉妒,另一部份是,這封簡訊的口吻實在很隨便,像是把靜雅當成他專屬情婦一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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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晉弘又不得不懷疑靜雅,他在”極光”工作這麼久,從沒見過靜雅有任何親密的男伴,一直以來,靜雅身邊都沒有一個堪稱為”男朋友”的男人出現過,而靜雅也從沒說過她的感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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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靜雅真的是別人的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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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賣場的酒架旁,桂杰推著置物車,跟在靜雅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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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這樣讓兩個男人住到妳家裡一個晚上?”雖然也不是第一次到靜雅家了,但他總覺得靜雅今晚的想法與舉指,深深富含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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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錯了,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小男生。歐陽還未成年。”靜雅故作輕鬆地隨手拿起一瓶紅酒看著,最近的紅酒出奇的便宜,到了幾近賤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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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還來買酒?法律可是規定未成年者不能喝酒的。”桂杰也拿起另一瓶封瓶是銀色的紅酒起來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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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關係,人總是要學著長大,早點獲得成長也不是一件壞事。再說,他一個人住,有沒有回家也沒人管吧?”靜雅挑起一瓶粉紅色標籤的紅酒瓶放進了置物車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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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的父母親可是把他交給妳照顧,妳竟然說這種話,真是太不負責任了。”桂杰笑著,他喜歡白酒的酸多過於紅酒,於是自顧自拿了一瓶,放在那瓶粉紅色標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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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傷成這樣,我把他帶回家裡照顧,這還叫不負責任?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不負責任?”一手一瓶,靜雅又拿了兩個不同牌子的紅酒放進置物車裡頭,湊成了三紅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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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需要有人陪吧?靜雅。”桂杰簡短的話語當中帶著點毫不留情的意味,也難怪少薇總是嫌他太過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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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聽到了這句話讓靜雅明顯心情低落許多,她又隨手拿了一瓶不知名的紅酒,半扔的丟進籃子裡頭,”是!要不然怎麼會連你一起找來?你以為我真的是懶得載他回去店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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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不怕妳的事被歐陽知道嗎?”桂杰有點擔心,如果說桂杰講話直接,那晉弘根本就是衝動到不顧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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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笑著轉過身,她的笑像是帶著點戲弄感,”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跟我說過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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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搖頭,他跟在已經走往冰櫃買冰塊的靜雅身旁;靜雅斜著頭呼了口大氣,”他說他很喜歡我,想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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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歐陽嗎?”推著置物車的腳步停了下來,桂杰一臉滿是問號的看著靜雅神態自若並保持笑容,那張蒼白病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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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帶點自嘲地說:”我還以為已經不會有人愛我了,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說,他要把握機會,所以跟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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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靜雅推著原本靜止的購物車,輕嘆了口氣:”唉!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都那麼早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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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根本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吧?看來我要準備找新的店員了!”桂杰已經可以預見晉弘面對殘忍事實後,悲傷地從此離開”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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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總比他總是對我抱著沒意義的想像來得好吧?面對愛情,很多東西都會變的很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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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碰著冰涼透明的冰塊包裝,靜雅拿了幾包扔進推車裡頭,自顧自說著:”其實,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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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跟那個混蛋有關嗎?”桂杰從她的話語裡頭聽到了嚴肅與凝重,立刻就想起了靜雅提過的那位邱毅冠,那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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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關係啦!”看著桂杰,靜雅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的弱勢,”不過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那個混蛋不過只是個陪襯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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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別的東西要買嗎?”桂杰看著籃子裡頭的冰塊堆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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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點吃的吧!光喝酒很傷胃的。”轉移著推車方向,她們往大賣場的食品區去挑選些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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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賣場到現在,靜雅和桂杰卻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黑色西裝的身影,從頭到尾盯著他們兩個不放,而那張戴著墨鏡的臉,就是今天從早上到閉店,一直在”極光”裡頭消費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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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靜雅兩人轉向,他也推著車跟上前,車子裡頭裝著幾瓶礦泉水、零食,還有為數不少的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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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兩大袋的東西,靜雅和桂杰走向車,晉弘從車裡見到他們,連忙把手機關上扔回前座,腳又因此扭動了一下,疼得他差點滾落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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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晉弘掉出眼淚的卻是他正想倒下身卻正好撞到前座的椅背,位置正好是他牙齒撞斷的淤青處,痛得他整個人趴在椅背上,久久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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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桂杰看他好像很難過,不過在冷氣風徐徐而吹的車子裡頭,晉弘還能讓自己這麼痛苦,那倒真需要好好聽聽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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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當然不可能坦承是因為偷看靜雅的手機而受傷,雖然這也算是報應的一種,他有點支支唔唔地回答:”沒啦!很累想休息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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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我家以後,你就先去睡吧!”靜雅有氣無力,事實上她的疲憊程度並不輸給晉弘這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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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離開,另外一部車也偷偷跟在他們後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當靜雅的車停進房子的車庫之後,那臺尾隨在後、十分不起眼的車子則是停在靜雅所居住的大樓前,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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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搭著電梯到八樓,靜雅獨自一個人租賃居住的地方,因為並不是頭一次來,桂杰和晉弘也並沒有什麼特別驚喜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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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的家仍然像之前來過時相同,明黃的色調是靜雅的選擇,而挑高的樓中樓設計,把房子隔成上下兩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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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靜雅的臥室,而下頭的空間是廚房、客廳、浴室,還有一間有和式房間,有紙門的那種,裡頭放著電腦,是靜雅平時上網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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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流理臺下方的大抽屜,靜雅拿出一個大冰桶,把成堆的冰塊通通倒進去,並且把一紅一白的酒瓶插在冰塊上,其他三瓶則是扔進冰箱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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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晉弘在桂杰的攙扶之下,整個人倒臥在沙發的正中央,一個貓臉的軟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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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從廚房裡頭喊著:”桂杰,歐陽不是想睡了嗎?讓他進去書房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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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的卻是活力四射的聲音,”靜雅,我不累,我想先看電視!”接下來就是一陣電視機特有的開機聲和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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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著三個寬口玻璃杯和一筒冰塊插著酒,靜雅從廚房裡頭走了出來,雖然已經有點身心聚疲的她,卻沒有半點想睡的意思,整個腦袋裡頭亂得像是幾百條鐵絲絞成一團,靜躺在床上反而更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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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自己拿了白酒倒了一杯,而擺在靜雅和晉弘面前的酒杯已經都倒了半杯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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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兀自拿起其中一杯,一口喝乾,然後全無氣質地呼了一口帶著果香的酒氣,整個人攤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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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像是個在酒廊拼酒的客人,他也一口喝乾了杯裡的紅酒,然後又替靜雅和自己斟了半杯,不像桂杰只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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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杯鏗地和玻璃桌面接觸著,桂杰看了晉弘一眼,他有意想先解決掉這個小子的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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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聽靜雅說,你想追她?”桂杰拿起了一塊仙貝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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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著眼瞧了靜雅一眼,晉弘也知道在桂杰面前是不太可能有秘密的,只好點了點頭,捧起了酒杯,嘴唇含著杯沿,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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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什麼都沒說,只是打開一包脆笛酥,屈著腳坐在沙發上吃,眼裡瞧著電視裡頭的綜藝節目,像個沒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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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種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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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瞧著晉弘手中的紅酒杯上曲映著電視影像,他扁了扁嘴,”你知不知道,靜雅她其實一直都跟一個有老婆的男人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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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心裡頭當然是波瀾萬丈,但這也和他之前的猜測相去不遠,他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點了一下頭,牙齒確已經緊咬著玻璃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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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驚訝的反而是桂杰和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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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稍稍回身拿起了酒杯,淺淺喝了一口,像是觀察獵物的蛇一樣,淡冷的瞄了晉弘全無表情的臉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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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很少有這種手足無措,甚至於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這時候他好像也沒什麼選擇,就算情況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只能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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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跟那個有婦之夫已經來往了好幾年了,她不是你心裡所想像的那種女人,我勸你早點放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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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桂杰用最簡單的言語,把一切的情況說明,並且連帶的把他想勸退的想法一次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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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酒杯,晉弘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紅色液體在酒杯裡頭搖晃著,卻正似晉弘心中的波濤,雖然洶湧,卻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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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續了近一分鐘的詭異氛圍,空氣裡所散播的聲音除了電視機發出的之外沒有其他,晉弘是先打破沉默的那個,至少他感覺到有些的眾望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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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麼樣?難道靜雅這算是死會嗎?就算是死會,我不能死會活標嗎?桂杰,你又憑什麼叫我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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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腦講完,晉弘馬上端起酒杯咕嚕咕嚕一口喝光了那八分滿的紅酒,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怒火,也像是在舒緩自己緊張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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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的臉因紅酒而微醺,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晉弘嘴裡說出了這西話,帶點逃避地開始用搖控器不斷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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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有立場叫你放棄。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還是要勸你,你跟靜雅差了九歲,我想你們並不適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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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杰的語氣裡帶著沉穩和理性,他以極冷的口氣說出這些話,多多少少是希望一張臉通紅的晉弘能夠仔細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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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不是只有喜歡或不喜歡,最重要的是,兩個擁有不同生長背景及生活習慣的人,有沒有辦法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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