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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壹 沁水戲雲緣 之四

踏在青竹搭建的迴廊上,憐沁仍細想著那股帶著腥味的香氣,自己究竟在何處曾經聞過,如此熟悉,卻一時間難以想起。

若有所思的她,跟隨在松瑛的身後回到了大廳,雲真早已換好一身淡黃袍服,正捧起一盞茶。

見到憐沁來到,雲真一臉笑意地放下了瓷盞,自頭至腳打量著憐沁,然後點頭讚許著自己的眼光:「我果然沒有看過,妳的身形和姊姊相似,她的衣物果然很適合妳。」

除了在寒湘樓裡偶爾會讓某些客人調戲之外,憐沁是很少讓人如此讚賞的,她淡紅了一張臉,低下了頭。

松瑛此時又自內堂走出,手裡頭拿著一面繡著墨竹的團扇,捧到憐沁面前,道:「楚姑娘,這把扇子與衣服正配,請拿去用吧!」

憐沁笑著取過手,墨綠繡線與自己一身素綠長衫,倒還真有幾分相佩,只不過,團扇在手總是有些的不習慣,雖她在寒湘樓常見到官家夫人、小姐必然是扇不離手,但從沒用過的她,總覺得有些礙手礙腳。

她模仿似的拿起來搧了搧,盡可能使自己用來不是那麼僵硬,但自那扇搖輕風當中,憐沁又嗅得那股怪味,皺了皺眉。

雲真見她神色有異,便問:「楚姑娘,發生了什麼事?是這把扇子有問題?要不讓松瑛去替妳換把新的。」

憐沁側頭看著他溫然中帶著關心的眼神,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麼,雲真大哥,我們先去拜見你的爹娘吧!」

她其實是很想離開此處的,這地方渺無人居,雖然窗明几淨,但卻透露著一股深山古剎都比不上的森幽陰暗,讓她總覺腳踏此地便有毛骨聳然之感,再者,夕陽西照,也近黃昏了。

兩人漫步踏出,橙陽餘暉斜照二人,橋邊溪上扯出了兩條細長的黑影,兩人不知為何,有些的默然無語。

雲真還挺在意的之前橋下之事,尤其是行過水瀕,又見到那一處小橋底下的窪洞,他一想起,臉色便染得有些的紅潤,若非是夕照朱紅盡將他的羞赧掩去,面紅耳赤是在所難免。

憐沁卻還是心繫著那股香氣,尤其是每一搧扇,那股詭香便且近且遠,令她又皺起眉頭,只不過無論她如何細想,就是想不出在何處聞過。

「楚姑娘,妳在想什麼?」無意間,雲真自燦然陽光裡見到憐沁有些愁苦的眉頭,他兀自以為是憐沁與他相同,正想著之前的事。

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姑娘家,雖說方才之事是個意外,但他總算是輕薄了她,唇間餘香未退,雲真舔了舔雙唇,心頭帶著喜。

可雲真是早有婚約的,他想她必然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面色愁苦,一個姑娘家總也不能直說嫁娶之事,想來憐沁必然也為此苦惱吧?

憐沁搖頭笑了笑,她心想這香氣之事也非重要,想不起來便當作算了,也無需太過掛念。

轉念想起要與司馬雲真的爹娘見面,憐沁心生好奇,問:「雲真大哥,伯父伯母可有所避忌之處?我初來乍到,還怕無心開罪兩位老人家。」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真是個聰慧體貼的女子。﹞

雲真心中如此認定,對憐沁又是更加喜歡,他朗聲笑答道:「妳放心,我爹娘的為人相當親和,妳不用有所顧忌,只不過我爹臥病在床,若是不巧,恐怕妳也無緣得見。」

「不巧?難不成伯父每日只在特定時辰會客?那我來得若不是時候,會否驚擾到他老人家?」

「妳多心了,是爹他的傷勢時好時壞,也說不得準的!唉!」一口長嘆,似乎道盡了雲真對父親受傷深沉的無奈。

憐沁聽得出他聲中帶著的擔憂,轉身對著雲真笑道:「放心吧!伯父既然是個江湖眾人尊敬的大英雄,那麼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的!雲真大哥,你不用這麼擔心!」

她的善解人意,讓雲真釋懷不少,殊不知如此實因雲真過於單純,而憐沁又太過聰明。

◎ ◎◎

踏進最深的那處竹蘆外的青籬內,一股濃郁的藥香自早已迎賓般地瀰漫在憐沁與雲真的四周。

自這滿是藥味的氣息裡,可感知這裡頭必然是一個受人重視的病弱之人,否則不會有如此清香多樣的烹藥之氣。

幾名婢女穿著的是粉紗白衣,與尋常的婢女不同,因這些婢女個個都會武功,也是凌煙水築主人與夫人的近身侍婢,除了伺候之外,還得要擔負起保護主人和夫人的責任。

雲真輕一揮手,與憐沁肩並肩踏上竹梯,往竹蘆之內走去,一邊行走,憐沁雖不知這些侍婢皆會武功,但見她們身上多有佩劍,也能猜得一二,原本還想多少做些買賣的想法,也給按捺了下來。

竹蘆內,左右白紗輕垂如瀑落千川之水,遮蓋著竹蘆內最深處;透過白紗微微可見其中躺著一個人,還有一名手捧湯碗的女子,正侍奉著那半躺半坐的人影,應是在服藥才是。

雲真先讓憐沁在一旁的椅上稍坐,畢恭畢敬地在白紗帷前拱手為禮,尊然且敬地說道:「爹、娘,雲真來向二位請安了。還有,這位是楚姑娘,她是我的客人,也想來拜見爹和娘。」

那坐著拿起調羹在嘴邊輕吹的人影,輕然答道:「嗯,真兒,你與那位姑娘稍坐片刻,你爹的藥就快喝完了。」

「是、娘!」雲真一臉的嚴然,走到憐沁身旁坐下,她見他不茍言笑的神情,想來名門家教必是嚴格,她便也肅起一張臉來。

沒過多久,兩名粉紗女婢以金勾曳開白紗帷帳,一個看來清瘦,卻帶著雍雅氣度的中年婦女,在左右兩名粉紗侍女的伴隨之下,緩然踏下竹梯,來到了雲真和憐沁面前。

雲真連忙起身去攙扶他的母親,他知道母親為了爹的病,數月已來已然是心力交悴,連大夫都說再這麼疲累下去,連她都要不支倒地。

憐沁見他如此事親至孝,心裡竟是有些的悵惘,她雖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眼光中卻是萬分的失落。

原本的她,也該是個好人家的女兒,雖說不是什麼官家千金,但倒也是富賈之女,自幼也唸過幾年私塾,識字而有教養。

可惜造化總愛弄人,天意總是難以捉摸,九年前一場無名火,燒去了憐沁原有的家財,以及她的父母。

錢財若失還有賺回的一日,可是父母性命卻是再難挽回,從此,憐沁就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居住在那被無名火所燒灼的破黑屋舍裡頭,好好一個姑娘家,過著非人的生活。

直到她遇見了她的偷兒師父,師父對她很好,教她怎麼謀生、教她怎麼過日子,雖她也知道當賊偷是錯事,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偷著偷著,唯一陪伴她的師父也在幾年後壽終正寢,臨終前,師父把憐沁托到了寒湘樓,給一位摯友照顧,直至今日。

慈祥父母與恩同再造的師父如此相繼撒手人寰,憐沁再如何堅強,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家,她也有淚、也有悲。

只不過在蘇州城裡頭,為了生存,她的悲她的淚,早就全都隨著逝去的故人消失無蹤,唯有金銀珠寶能讓她開心,搏她真心一笑。

她茫然看著雲真母子,略有些的呆然,而當她正眼瞧著雲真母親時,她也正看著她,仔細打量著她。

也許是盜賊天生就無法讓人直瞧著不放,總有種失風被擒的恐懼會湧上心頭,憐沁有些的不自在,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

慈夫人似也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的無禮,不過她實在無法不取緊盯著這個女子,她實與少筠太像了,除了臉蛋有異之外,身形、身段,與她穿上了這一身少筠當年的衣衫,完全是一模一樣。

怎忍心讓一個思女心切的母親,不去想起當年不告而別,從此消失的女兒呢?

慈夫人溫然一笑,她走上前拉著憐沁帶點冰冷的手,笑道:「楚姑娘,真兒能當上盟主,還是承妳相助,妳真是我凌煙水築的貴人,若是不急著回蘇州,不如就在水築住上個一年半載,如何?」

此話一出,吃驚的不只是憐沁,連一旁的雲真都嚇了一跳。但回神細想,或許是因為母親近來為了爹的事情煩心不說,復以長年以來思念女兒之情,今日見到與姊姊有些相似的憐沁,也才會說出這些話。

憐沁詫異地看著慈夫人身後的雲真,雲真卻是對她點了點頭,他心裡除了希望母親能因憐沁而稍緩思女之情,另一方面,他也實在是不捨得憐沁只住一個月便離開,此時母親開口,不正是兩全其美?

﹝看來不答應是不行的了,也罷,反正在這兒有吃有住,住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是件壞事,總比老是在外頭做無本買賣來得強。﹞

如此一想,憐沁微然頷首。她原本就是個清秀女子,再加上那對水汪汪的眼神,此時又多了幾分特意的含蓄,更是讓慈夫人有投緣之感。

她連忙拉著憐沁坐下,溫然煦日般的笑道:「楚姑娘今年多大了?看楚姑娘如此恬靜有禮,想必也是出身好人家吧?」

家世之事,往往是憐沁最不願去談及之事,但雲真在旁,他明白她不過是寒湘樓裡一介傭員,她也是撒謊不得的。

昂首,一見慈夫人那張溫柔慈悲的臉容,憐沁心中不禁哀傷之意油然而生,先是一聲輕嘆。

「夫人,憐沁不過是酒樓裡頭幫傭奴婢,也並非是出身什麼好人家。」一語答出,聲帶哽咽,她倒也不怕自己這麼一說有何不好,因為她知曉這些武林中人是最重信諾,既已答應讓她住個一年半載,必然是不會反悔,她大也不擔心自己會給掃地出門。

慈夫人卻是完全的不以為意,她輕撫著憐沁的臉龐,憐沁只覺她的手溫熱如日,一泓清淚便這麼滴落到了慈夫人的手背上。

「我看得出來,妳本來應是好人家的女兒,要不也不會如此知書達禮。該是家裡遭逢了什麼變化,才讓妳流落到酒樓去幫傭。可憐的孩子,快別哭了,凌煙水築裡頭不會有人欺負妳,妳安心住下,知道嗎?」

耳裡聽著慈夫人滿是安慰的話語,憐沁的眼淚卻是更加難停,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只知道這夫人是真心對待自己好,她滿心的喜悅便化成了淚水,無以為報地滑落。

「是啊!楚姑娘,妳要是有什麼委屈,就僅管跟我說,我現在是武林盟主,可不允許有誰敢讓妳有委屈受的!」

雲真笑說著,他心裡實則是有幾分的痛,看著憐沁淚光迷濛,他卻幫不上任何忙,心中總覺自己這個盟主真是窩囊,連一位姑娘家的麻煩都解決不了,還怎麼去談對付魔教幻妖流呢?

聞言,憐沁破涕為笑,雖說仍是淚眼難止,但心裡頭總是開心無比,模糊中看著雲真和慈夫人,她輕然點頭,臉上滿是發自內心喜悅的笑意。

◎◎◎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頭,凌煙水築的生活倒也算是安逸,身為貴客的憐沁,平時除了吃和睡,就是在水築裡頭閒走著。

也不知多少年了,憐沁天天過著的是有一餐沒一頓的日子,要能偷得多些,連個幾日有幾餐好吃的便是吃,要是什麼都摸不著,那她也就認命地餓著,最多不過是寒湘樓找吳老師傅做點零活兒,混口飯吃。

踏著足下的碎石子路,夜涼如水的初夏之夜,憐沁今晚難以成眠,獨自一人踏出竹蘆,往高坡之處信步走去,直到坡頂。

此處為一片草原,平時自憐沁所居的竹蘆裡頭向北望,可以望見此處有半個人高的芒草,黃白青綠地在風中飄搖。

她早就想到此處走走看看,只是不知為何,總會有些事情讓她耽擱下來,直至今夜,她實在是難以成眠,看著月下此處,腦中忽然閃過一遊之念,便乘著夜色來到此處。

兀自昂首,今日的月色特別蒼白,彷彿是特意為凌煙水築打造一般的淒冷,憐沁拿出蘆葦笛,長髮飄在夜風中,輕鳴著幽幽的笛聲。

深夜的氣息如此清新怡人,憐沁在水築裡頭住了幾個月,也開始有幾分能溶入此地的清雅氣氛,此時的她惘若隨風而舞,足下不自覺踏起了司馬雲真之前教過她的「煙韻」步法。

忽而,她感到身後有人,一回頭,夜風撩過那人高束的髮,飄了幾絲到憐沁的臉上,她撥過那幾絲髮,笑道:「雲真大哥,你什麼時候回水築的?聽夫人說,你不是幾日後才會到嗎?」

雲真走倒她身邊,信手拿起了她手裡的蘆葦笛,凝望著天色,語氣裡頭有幾分的笑意,「我自然是回來討債的!」

「討什麼債?」憐沁抬頭望著他,他仍是那樣的高大英挺,永遠流露著一股高貴的英雄氣度,與一般的莽撞英雄大相逕庭。

「方才見妳『煙韻』步法使得如此之好,這可是我的功勞,猶記當初是要與妳換這蘆葦笛的,可直到現在,妳都沒教過我!」

雲真兀自坐下身,仰頭看著憐沁,一邊搖了由手中的蘆葦笛,像是個要糖葫蘆吃的三歲小僮一般,調皮地笑著。

憐沁笑著坐下身,她斜著眼瞄了雲真一眼,頗不以為然道:「又不是我不肯教你,是你身為武林盟主,天天東奔西跑的,又不肯讓我跟,那你又要我怎麼教你?」

「喔、這又是我武林盟主的錯了,可別忘了我會當武林盟主可是拜妳所賜的!」笑答,雲真鮮少在人前有此般的言語調笑,他是凌煙水築少主,自然應該是持重的。

可是在憐沁面前,他毋需讓自己是個少主、是個盟主,他只覺與憐沁有些兩小無猜似的交情,他不用刻意嚴肅,只需做一個原原本本的司馬雲真。

「是啊!」憐沁總是不服輸的,她賊然笑著,「那你還不肯帶我陪你四處奔走?我可是你命中的福星!」

聽到憐沁這麼一說,雲真淺然嘆了口氣,「楚姑娘,妳不知道江湖險惡,況且舟車勞頓,我也不捨得看妳奔波勞累。妳是貴客,就應該好好在水築裡頭過妳的好日子,知道嗎?」

「口是心非!」憐沁吐了吐舌頭,她輕輕啐了聲,續道:「若你真的這麼想,你就該是開開心心地告訴我,才不是這麼哀聲嘆氣!」

雲真側過頭看著她,她總是一眼就能夠看透他的心思,是喜是悲,全都逃不過她那雙法眼似的。

憐沁也看著他,他今日好似有些不同於以往,眼神裡頭藏不住的憂然,彷彿是有著訴不盡的憂心忡忡。

月下清朗,雲真很自然地輕然吻著憐沁,很簡單地向前,她也沒有任何的閃避,感受著自他身上傳來的暖流。

「雲真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對付幻妖流的事,出了什麼阻礙?」憐沁向來直接,她也藏不住心裡的疑問。

雲真搖搖頭。

「怎麼?你怕我知道?還是你覺得婦道人家就是不該管這些事?」嘟起嘴,憐沁有些許的不悅。

「妳是到水築來作客的,我怎能將這些雜事告訴妳?當客人的就該無憂無慮,無牽無掛才是!」他打心底說出,沒有半點的矇騙。

憐沁昂首看著天上那片銀盤似的明月,月色撒落在她臉上,映出了她的落寞,她淡然語道:「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是更加憂慮,反而會更加牽掛,雲真大哥,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憐沁看著雲真如此說著,雲真深深吸了口氣,雙手一攤,「好吧!真是拗不過妳,妳想聽便聽吧!」

實則這幾個月以來,司馬雲真帶領著六大派的高手門,分路對抗著勢力越見龐大的幻妖流兵馬。

由於幻妖流人手眾多,復以神出鬼沒,本來就相當難以應付,然而雲真憑藉一己之力,南征北討,何處傳有幻妖流之人作亂便前去討平,雖在江湖上搏得好名聲,但數月以來的奔波勞苦,已讓他是心力交悴。

「這麼累?要不多找些幫手?還是請各大派多擔待些?」憐沁問著,卻見到雲真一臉的愁苦更劇。

「各派也並不好過,」雲真帶點無力地嘆著,「幻妖流也真算是不容易,雙尊三皇五路靈活相互支援,我討其雙尊兩路軍,三皇便分頭去攻少林、峨嵋、華山,總是讓我措手不及。」

憐沁點頭聽著,她並不懂這些兵法什麼的,只覺雲真以一敵五,自然是不好過日子,再加上還有隱匿在暗處的幻妖流主人,若他出手,雲真狀況恐怕是更雪上加霜。

「要應付如此情況,倒也不是難事,幻妖流會以一分五,那六大派就化一為四去對付他們。」憐沁帶些自言自語地說著,她並不認為雲真會將她的想法看在眼裡,故也有些的心不在焉。

「什麼叫化一為四,說來聽聽。」雲真看著她,一臉的認真,沒有半點的輕視與蔑然,他是真的想知道。

憐沁彷彿受到了鼓舞,她拔起六根芒草,「這就代表六大派,」,一邊說著,一邊又將六根芒草各折一半,交在雲真的手中。

「這六根半截芒草,就像是六大派一半的人力,全都由你統管。」一邊說著,又將剩下六根半截的芒草兩兩一束綁在一起,分成三份。

「剩下的六大派人馬,就以兩派相互支援,就算是幻妖流來犯,也不至於會手忙腳亂,再說,這樣不就有四股力量,可以相互為援?」

憐沁笑著說完,連忙搶過雲真手中的蘆葦笛,並把那三束芒草塞到他手中,「怎麼樣,這就是我化一為四的計策!」

雲真深深細思憐沁所言,心中已有定見。神宮、華山位居西北,武當、少林古剎相臨不遠,而峨嵋與水築坐鎮南方,前、中、後若能相互為援,則自己更無了後顧之憂。

「唉!」雲真長長一嘆,嘆得憐沁有些失落,嘟嚷道:「我又沒讓你一定聽我的計策,嘆什麼氣嘛!我又不是武林中人,能想出什麼好計策嘛!」

「我是在嘆我自己為何如此愚笨,沒有早把妳帶在我的身邊,妳要是早點說出這麼好的計策,我就不會累得如此心疲力竭了!」

一把將憐沁攬入懷中的雲真,眼中那層淡然的憂慮盡消。

憐沁伸出手指戳了戳雲真結實的胸口,嬌嗔道:「哼!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早說該我一起出門了!讓我一個人悶在水築裡頭,無趣得緊!」

「妳武功這麼差,要是發生什麼事,我可不一定保得住妳!」雲真帶點威脅地睨視著憐沁,笑說。

「哼!你堂堂一個武林盟主,連一個弱女子都保不住的話,還當什麼盟主呢?」笑然頂了回去,憐沁笑著,臥到了雲真的懷裡。

幽夜草原之上,斷斷續續的蘆葦笛聲,舞在風中,與月同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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