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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小山姆

一個人出差到高雄。天空下著細微的夜雨,

我正半躺在旅館的床上看著瑞蒙卡佛的"當我們討論愛情"。

小山姆忽然對我說   :   「喂…主人啊,覺的寂寞了吧?」我本來想要回答的,

後來又沉默了。

 

發現小山姆會說話是在接近情人節的忘了是那一天的夜裡。

我開車經過遠企前的敦化南路,車內正播放著CHET   BAKER   的<MY   FUNNY   VALENTINE   >。

正要點拭從我眼角滑下來的淚水,小山姆忽然對著我說:

「主人啊,都忘掉吧,回憶起那些往事,只會讓你更感傷難過而已,我真是搞不懂,容易感傷的人,只會更加悲慘而已,不是嗎?我常常看著你哀傷茫然地看著天上,一整天什麼也沒吃,下了班也不回去,開著車在臺北像游魂般似地飄來蕩去。每天都過了十二點以後才回去,回去洗完澡,就躺在冷冰冰的床上一直看著天花板,連你喜歡的爵士樂也不再聽了,我還要這樣陪你多久呢?」

我什麼也不想說,雖然對於小山姆會說話這回事,難免覺得奇怪,不過我想,也許小山姆一直都會說話,只是以前我們的音頻不同,所以我聽不見。

然而不知如何的,今晚忽然同頻化了起來,而且再怎麼說,也不過只是個用來小便的器官而已,什麼叫「我還要這樣陪你多久呢?」少了它,最多不過是做個膀胱引流手術,那麼性愛呢,我想除了她以外,我不會再對其他女人有興趣了吧?這並沒什麼立即上明顯地大不了。

於是我保持著沉默。

小山姆繼續對著我說:「主人啊,以前和她在一起時,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害怕嗎?難道你不知道,她總是趁你在睡覺的時候,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抿抿嘴唇地漏出尖銳的牙齒,嘴角還不經意地流下一滴口水。她所說過的真正的虎姑婆並不是吃手指,而是男人的性器官,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她真實的面目啊。在這世上又有多少人知道,人的身體裡,就屬那裡的肉最鮮嫩可口呢?」

 

我聽了是有一點點的震驚,難怪她總是喜歡把我那裡的毛刮除掉。

也許,是不想在吃它的時後弄得滿嘴巴的毛吧。

但是,若她真的把我身體的一部份吃到肚子裡,這也許就是我所追求的幸福吧。

 

然而,我卻不想告訴小山姆這件事。我想,這將會嚴重的傷害到它。

「我知道你聽見我說話了,主人,我真的很捨不得看你這樣子,該去的就讓她去了,愛她就成全她吧,你總要放過你自己啊…」小山姆對我說著。

 

「嗯…」也不知道是我,還是身體上其他的器官,發出了一聲什麼意思也沒代表的聲音。

 

那天晚上,我一樣過了十二點以後才回家,一樣洗完澡後,就躺在床上一直看著天花板,一直到意識模糊,矇矓之間,似乎聽見了小山姆嘆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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