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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份

關清源緩緩的開啟了盒子,這時從盒子的縫中逐漸的透出了一股絢爛的綠光。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正冒著汗,當盒子完全開啟時的瞬間,我徒地吃了一驚,張口結舌,兩眼直盯著盒中的東西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徒然歇斯底里大叫著道︰「這…這是什麼『東西』﹖」,我一直重覆著這句話,我愣住了。

我曾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物,可那是一塊「玉」嗎?如果是一塊玉!那麼像這樣的一塊「詭玉」!我真的是頭一次見到,為什麼說它是一塊「詭玉」?因為當關清源將盒子打開後,這一塊玉突然發出一股強烈至極的光芒。那陣光芒一開始是淡綠色的,後來它逐漸並有層次的轉變了多種的色彩,至少有五種色彩以上(紅、橙、黃、綠、藍…),但又不是依序轉換色彩,而是在這道光中,同時顯現出多種奇麗的色彩。

原本昏黃的包廂,剎那間全充塞著異彩,強烈卻又柔和的光線,遮蔽了一切,讓人看不清周遭,看不見自身,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

當我回過神時,那異樣的光彩已逐漸退去。我看見了關清源,看見了他的手將盒子闔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讓自己鎮靜…

說明一下這塊玉的外形︰

這塊玉長寬高約莫十五公分,透水綠的色澤,外形上,我將它分成上下兩部份來描述,它的下半部高約六公分,外形正方,正方之中帶一圓形平台,光滑平整沒有多餘的雕飾。平台上的部份,我將他定義為上半部,上半部高約九公分,呈圓柱形,鏤空且上面雕刻著九條龍,這九條龍彼此相互纏繞,更特別的是每條龍的龍身,也皆為立體鏤空,在九龍的正中間的中空處,有一圓球。

(   目前我只能描述到這裡,因為我看見它的時間不長,也未曾觸摸端詳過   )

以一個古董商人的身份,我也算見多識廣,大部份的玉器,自身是不會發光的。會自體發光的玉,我見過,但那是極為稀有的,也少為人知。但要像這塊「詭玉」,自身可以散發出如此絢爛多變又強烈光彩的,相信地球上找不到第二個了!

我甚至會懷疑它是不是一塊『玉』!

像這樣的一塊「玉」,我無法判斷出它的年代!它那巧奪天工的雕工如此細膩,複雜,鏤空的九龍,以現今的技術也無人可以做到,它是件藝術品,可說是一件神才能製造出來的藝術品。

既然關清源提及它是件「古物」!若真如此,它會屬於那個朝代,屬於中國的嗎?這塊玉,即使它只是塊單純的玉,以這塊玉的藝術價值,也是一筆相當可觀的天文數字。

我不禁好奇它的來歷,一件如此異常的寶物,背後肯定有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我陰沈的看著關清源,許久不語,心裡盤算著︰關清源,自有不差的武術造詣,以我的身手,要擊敗他和門外兩名保鑣奪取這塊玉,不難!但這只是一時貪念,我陷入迷茫,也許太久了!有太多的疑惑?關清源這時突然站起(極其平淡的語氣)道︰「黃先生,我該離去了。」

我怔了一怔,平復著心緒忙道︰「關先生,為何突然要離去呢!」,又道︰「我還不曉得這塊玉的來歷!而且有太多的疑問?想請教…」

關清源(略為後悔的語氣)道︰「黃先生,我說了太多,甚至…甚至於…還讓你看了這塊玉…」

關清源「咳咳」的道︰「等你請來了蘇教授時,你會再見到這塊玉的,我也會為你說明這塊玉的來歷…」

這時我感覺到極為難堪,忿怒!我對各國珍寶古物,都有相當之深的研究,在國際珠寶、古董業界,算得上一流的行家。為何一定非要蘇叔叔呢?論及中國文化歷史,古物的研究他是不二人選。但有句話說得好,名師出高徒啊。

我悶哼一聲,道︰「如果他不願前來呢?」

關清源低頭道︰「那你就當作沒這回事吧,酬庸我會照付的。」

我聳了聳肩,無可奈何道︰「我會盡力的。」

關清源站了起來,拿出一張名片,道︰「黃先生,我已為你訂了飯店,打點了一切,兩天後,會有人來接你去機場。」

見面到此刻,我忽然有種被耍弄的感覺,他似乎一開始就認定了我會答應,說實在的,當我見到這塊「詭玉」後,我也非答應不可了。

我仍坐著,他已推開了門,站定準備離去,離去前,他轉過頭對我笑道︰「黃先生,等你到了飯店,有佳人相伴,夜晚是不會寂寞的。」,這句話,這時聽來格外刺耳,我報以苦笑,不語。

我坐在包廂中抽著煙遲遲不肯離去,直到湯經理進了來。湯經理一進來就道︰「黃曆,剛才那是什麼人,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像是保鑣的…」

湯經理見我不搭腔,呵呵續道︰「黃曆,是不是有什麼大生意?說來聽聽!」

我平淡道︰「老湯,替我安排車。」

他拍著額頭,道︰「對啊,時候不早了,春宵一刻值…」

我使個眼色,叫他別再多嘴,他道︰「等會,等會,馬上來。」。

湯經理為我叫來了車。很快的我到了下塌的飯店,關清源倒也有心,這是家一流的飯店,我辦了手續,上了電梯,心頭卻泛起了事不單純的感覺,不過這樣的感覺很快就被取代了。我進了房,曉晰人已在房中,她美麗動人,溫柔體貼,看見了美人在臥誰還會去想那玉的事?但那玉著實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正事要緊,我隨即撥了兩通電話。一通聯絡蘇叔叔,另一通聯絡一位朋友,請她為我調查關清源的背景。

接下來的兩天,我不再去想那玉的事,我和曉晰朝夕相處,四處玩樂。可宴席終究要散,最後的一晚,離情難免,我輕擁著曉晰,吻了她的額頭道︰「雖然不捨,我們仍舊要分離了,明天我要去北京一趟…」

曉晰將頭靠在我的肩上,雙手將我環抱住,溫柔的雙眼望著我道︰「你願意帶我一起去嗎?」

聽到這句話,我有點訝異,內心百感交集。我是個多情不留情的人,而且此次前往是為了工作,但面對如此佳人,又有誰能拒絕!我下了帶她一同前去的決定,因為這次的工作簡單,雖有疑慮,我也不覺得會有何意外發生,有個人陪,一路上也不會寂寞。

我道︰「嗯,我自然希望妳能陪在我身邊,如果妳願意…」,話語剛落,曉晰已將我抱的更緊,面頰紅潤,給了我一個羞澀的微笑。

隨後我撥了電話通知了蘇叔叔到達的時間,並請關清源為曉晰加訂了機位,這一晚,我們度過了一個特別的夜晚。

第二天清早,關清源派人前來,送我們去白雲機場搭機,那是一趟普通的行程,在這也就不多加敘述。正午時分,我們人已到了北京機場,在計程車招呼站等候著蘇叔叔的前來。

我叼著煙,站著三七步,十足痞子樣,等著蘇叔叔。突然背後傳來一句︰「畜牲!」,我一聽到聲音,當場臉拉了下來,心裡暗罵一聲「靠」,為什麼會是她來?

我轉過身,看見了蘇舒!蘇叔叔的女兒。多年不見人是變漂亮了,但還是那一副別人欠她幾百萬的撲克臉,每次見到她,總是見不到她給我個好臉色。但她也是有好臉色的時候,那就是她在賭博時,表情豐富多變,樣貌可愛極了。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她,客套道︰「蘇舒,好久不見,變漂亮了喔!」

她看著我又望了曉晰一眼,一副不屑的神情道︰「你又四處拈花惹草了?畜牲…可別欺騙人家!」

我回嘴道︰「大姐,你管太多了吧!」

蘇舒道:「誰有空管你?走啦,車停在前面。」

我們上了車,蘇舒熟稔的駕著車,我沒理會她,只自顧自的和曉晰一路欣賞著沿途的景色,嬉鬧。這段路車程並不長,下了高速公路後車子駛進了市區,轉了幾個彎,過了幾條街,我們已經到了蘇叔叔所住的朝陽區。我們下了車,隨著蘇舒走進了棟高級大樓,搭上電梯。

電梯中。蘇舒道︰「黃曆,你打算在北京待幾天?」

我道︰「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會離開!」

蘇舒道︰「怎麼這麼趕啊?」

我道︰「嗯,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你爸在家嗎?」

蘇舒道︰「他最近很忙!不知道在忙什麼﹖時常不回家。」

我道︰「喔!那他幾時會回來?」

蘇舒道︰「他知道你今天要來,應該會早點回來吧!啊,六樓到了,我們先進去坐著等吧。」

等待真的是漫長的折磨,尤其當你心中有著許多疑問時。我已不是第一次來這,所以我完全把這當成自己家,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抽著煙。曉晰和蘇舒兩人則在一旁聊了起來,開口閉口不是麻將,就是鬥地主,三公…

對賭一向沒興趣的我,只好叼著煙吞雲吐霧的看著時鐘,開始性急,晚上九點多了,媽呀,還沒回來!

「喀」門外傳來轉動鑰匙的聲音。原本慵懶的我抬起了頭,連忙起了身,坐定道︰「蘇叔叔,回來了!」

門打開後,蘇叔叔一臉憔悴,步伐沉重走了進來,臉上堆滿了…像是受了極大挫折似的土灰色!蘇叔叔很勉強的擠了笑容,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後望著我們,並未立時說話,只是一個人徑自走到酒櫃上拿了瓶酒,大口的喝了起來,我們很有默契的在一旁不打擾他。「黃曆…真有眼光,你可別玩弄人家!」蘇叔叔突然道。

蘇舒插道︰「是啊,這畜牲總愛往酒店跑,曉晰妳可要盯緊一點啊!」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說!我漲紅著臉,生悶氣的道︰「叔,最近都忙什麼﹖精神那麼頹喪!」

(曉晰在一旁一直忍著,看著我想發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

蘇叔叔道:「沒什麼,你這次打算在這待多久?」

我道︰「事實上我是專程有事來請你幫忙的。」

蘇叔叔道:「兔崽子,有事才會想到我!嗯,有什麼事會難倒你?你知道我是很忙的,什麼事說吧。」

我道︰「我是為了一個稀奇的古物來找你的。」

蘇叔叔(語重心長的口氣)道:「黃曆啊,你越混越回去了,別再整天游手好閒,上酒店玩女人,連吃飯的本領都荒廢了!」

我道︰「叔叔,沒那回事,那真的是塊詭玉,還記得上次你讓我看的那個周穆王的雙龍拱月杯嗎?那玩意兒和這次我所見到的那塊詭玉相比,可說是爛鳥比雞腿。」

蘇叔叔乍聽下興奮道:「哦!真有這樣的奇玉?在哪?什麼年代?外形如何…」

我嘆氣道︰「唉,我就是無法判斷出它的年代才會來找你的,它的外形我不能說,東西在廣州,你必需自己去看。」

蘇叔叔道:「聽你一說,倒真的很想去看…可是我目前實在無法分身,有件極重要的事要處理,很抱歉我可能…」

我不等他說完,立刻插道︰「不,這塊玉絕對比你的事還重要,而且對方指定你一定要去才行,叔叔那…那塊玉真的…真的很古怪,我保證不去你會後悔的。」

蘇叔叔仰頭大笑道:「哈哈…黃曆,你太誇大其詞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我沒見過,真有那麼神奇?」

我道︰「一天,不論你再忙,就一天!明天和我去廣州看一下,我保證你看到那塊玉後,我想趕你走你都不會走的。」

蘇叔叔道:「臭小子,你哪來那麼多保證?嗯,算了,看你面子上答應你,但如果沒你說的那麼神奇,我可是會揍人的!對方是什麼人?」

我道︰「一個姓關的中年人。聽他說他之前曾找過你。」

蘇叔叔氣道:「是有這麼一個無賴,什麼都不說,沒圖片沒資料,什麼都不提供就叫我隻身前往廣州,真他媽的渾蛋,原來是他?他也真有本事竟會想到找你。」

我道︰「這不過是巧合啦,別想太多了!」,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心裡想著︰這真的是巧合還是刻意有人安排呢?

蘇叔叔道:「算了,我打個電話給朋友交代一些事,明天早點出發去看看,真是王八羔子!」

我道︰「叔叔,別那麼大火,我馬上和他聯絡,明天我們早去早回,行吧?」

蘇叔叔「哼」的一聲道:「賣你這兔崽子一個面子。」

隔天,天未亮蘇舒就駕車送我們三人到機場搭最早的一班飛往廣州的飛機。還記得兩天前我曾委託一位朋友替我調查關清源背景的這件事嗎?在到達廣州前,先提一下昨晚我們通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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