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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哇放開(台)。」妘心從爸媽房間的門縫,看到媽媽被爸爸反手壓在床上,媽媽大聲的吼著,叫爸爸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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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以後擱敢嘸敢假肖(台)。」爸爸一臉狠樣的用膝蓋壓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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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賣太超過,哇會乎你後悔。」媽媽不服輸的回嗆爸爸,一面用力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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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嗚…』妘心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坐在爸媽的房門口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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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Χ…」爸爸聽到她的哭聲,嘴裡念了一串髒話,把媽媽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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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心乖,別哭了,沒事的。」媽媽打開房門抱著坐在地上的她,順著她的頭髮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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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爸爸你太過份了,怎麼可以打媽媽…吸』妘心很震驚也很生氣,從小爸媽就常吵架,但動手是第一次,她的潛意識認為,不管怎樣,男人打女人就是壞蛋,就算是平常最疼她的爸爸,也不再值得她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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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妳的事,妳給我回房間去睡覺。」爸爸氣急敗壞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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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了,我們回房間去。」媽媽擔心愛頂嘴的她惹惱爸爸,趕緊把她帶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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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妳有沒有怎樣,我剛看到爸爸在打你。』妘心的眼淚仍舊止不住,擔心的問媽媽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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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沒事,只是可能沒辦法再跟妳爸生活下去了,對不起。」媽媽哽咽的說,「我可能,會跟他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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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離婚就離婚,可是不要丟下我,我要跟妳在一起。』雖然妘心才剛升國一,但對於離婚是什麼並不是不了解,而且班上也有些同學是單親家庭,老師也有對他們解釋過,現在這種情形,她也覺得離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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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是擔心妳,會拖這麼久,是因為媽想要妳有個健全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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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我還是小孩子,雖然我年紀還小,可是很多事我都懂了,爸爸都打你了,這個家已經不健全了。』她忿忿不平的跟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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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知道了,我會處理的,妳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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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跟我一起睡啦,爸爸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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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們睡吧。」媽媽抱著妘心,闔起她疲憊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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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妘心有記憶以來,爸媽就時常吵架,開車的方式、媽媽跟人講電話的內容、甚至是做菜的口味…,只要他們在一起超過十分鐘,一定會吵起來,她有時候會想,他們是結婚來吵架的嗎?既然合不來當初為何要結婚呢?吵架的導火線,大都是爸爸而起,爸爸的脾氣不好,尤其是對媽媽,只要媽媽做了一點事不合他的意,他立刻破口大罵,多難聽的話都會說出口,妘心偶爾會在爸爸心情好的時候勸爸爸不要老對媽媽那麼兇,但他總是不承認,他總說他根本不會兇媽媽,那麼是她眼瞎耳聾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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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後沒幾天,妘心從學校放學回家,媽媽已經將她的東西打包好,趁爸爸還沒回家,帶著她到台北去投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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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爸爸不肯簽離婚協議書,媽媽必須請律師與他周旋,媽媽又怕他知道妘心在哪會把她帶走,也不敢幫她辦轉學跟遷戶籍,幸好她阿姨在台北是某國中的體育老師,校長才願意在沒有正式手續的情況下讓她就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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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校離阿姨家很近,妘心的媽媽亦尚未找到落腳處,也沒有錢,便讓妘心借住阿姨家。她跟阿姨並不熟,久久才見一次面,印象中阿姨是很嚴肅的,對於姨丈更是完全的陌生,只有過年才會見到,因此知道必須住在阿姨家時,眼淚立刻掉落,千求萬求的拜託她媽媽別讓她一個人住在那,但是沒有用,除了情況不允許外,當妳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妳的要求就只會被當作不懂事及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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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家在捷運站旁,是個二層樓的寬闊房子,環境也十分清悠,她被安排住在二樓後方原本像是放雜物的房間,房間的門是鐵門,讓妘心有種住進監獄的感覺,書桌也在二樓,就在樓梯的旁邊,書桌的後面也有一個房間,看起來舒適多了,一開始她不懂為什麼阿姨不讓她睡在那個房間,後來才知道,雖然主臥房在一樓,但是阿姨跟姨丈有時候會到二樓睡,後來她發現是因為二樓房間的電視有鎖碼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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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妘心睡在他們隔壁房間會影響到他們的需求,她在那可怕的房間睡不到三天,阿姨就讓她到一樓和表姊們一起睡。阿姨有二個女兒,平常很少聽到他們講話,每天放學回家都是吃飽飯就回房間,她們似乎很怕阿姨跟姨丈,一天幾乎看不到他們對話超過十句,每次講話都戰戰兢兢的,讓她感到當他們的女兒還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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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第一天,妘心穿著阿姨向她以前畢業的學生要來的舊制服,和阿姨一起上學,隔天阿姨請一位住在附近的學姊陪她一起上學,放學阿姨會載她回家。和同學混熟後,除了早上和學姊一起上學外,回家就自己走,因為她還是感到不自在,也不想麻煩阿姨,感覺姨丈總是把她當成外人,偶爾會聽到他對阿姨抱怨,問阿姨她還要在他們家住多久,住在這裡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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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心無聊的趴在二樓書桌上,瞪著指針指著八點的時鐘,學校的作業早已寫完,卻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到阿姨家二個禮拜了,每晚都必須度過這樣一段漫長的等待。每天吃飯過後她會看一個小時的灌籃高手;七點的新聞時間阿姨就催促她上樓寫作業看書,她和姨丈則在樓下看電視;九點或九點半她就會下樓到表姊的房裡睡覺,就算作業早就寫完或是根本不想睡,也沒有其他事可做,阿姨家說是乾淨,倒不如說是什麼都沒有,這樣週而復始的生活,令她感到乏味無奈,因此補習的日子便成了她最開心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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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阿姨家電話很少響起,一個禮拜大約二、三通,所以突然的鈴聲著實令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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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心,電話。」阿姨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妘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竟然是她的電話,她連忙衝到書桌後的房間裡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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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無聊透頂的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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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妘心嗎?聽妳的聲音好像很高興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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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萍!我就知道是妳,妳真是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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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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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快無聊到死的時刻你來救贖我了,不是天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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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言瘋語的,妳在幹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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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呆阿,作業都寫完了,可是還沒到睡覺時間,找我有什麼事嗎。』怎麼覺得林萍的聲音有些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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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就…有人想追妳,讓我來幫他問問妳對他的感覺。」林萍有點不情願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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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我!誰啊?』妘心從不認為會有人想追她,至少目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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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駱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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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妘心驚訝得下巴差點歪掉,『我有沒有聽錯,妳不是不喜歡他嗎?怎麼幫他打給我啊!』林萍真是讓她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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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盧我我有甚麼辦法,說一下對他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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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補習就跟妳說過啦,說他長得挺好看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啦!我也才跟他上過一晚上的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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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印象還不錯?」林萍有點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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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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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偶爾可以打電話跟妳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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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我現在是寄居蟹耶。』妘心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妳可以不必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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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樣他就不會再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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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只是打來跟我講這件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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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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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妳是打來跟我聊天的,這事可以明天去學校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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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駱囷就很急,叫我一定要馬上問,不然他就一直打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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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吧,那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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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林萍迅速的扣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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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後,妘心心中沒有一絲喜悅,林萍的態度讓妘心感到困惑,這麼的冷淡,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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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妳昨晚是不是有點不高興啊?』一早到學校,妘心便問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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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喔…妳是說駱囷的事喔!沒有啊!幹麻不高興。」口裡雖說沒有,但林萍的眼神卻飄忽不定,口吻也不似以往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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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如果真的不開心就不用幫他,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雖說駱囷是妘心喜歡的類型,但她不想因為一個不熟的男生而失去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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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亂想啦!沒有的事,妳要跟他怎麼發展我不會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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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我真的把妳當我的好朋友,如果妳不喜歡他,我就不會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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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跟誰一起是妳的自由,我要去廁所,要不要一起去,?」林萍說完笑著拉著妘心的手一起到廁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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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事嗎?怎麼感覺好像跟以往有點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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