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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愛情的模樣

第幾個寂寞   (3)    

3.愛情的模樣

      擁有愛情的生活是什麼感覺呢?認識蔣健宇之後,我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有人說,體驗一段銘心的愛情是幸福。那,同時擁有兩段、三段,是不是更加快樂?

      一開始,我並不會特別注意蔣健宇這個人,除了早上買早餐給球隊吃這個例行公事,基本上我與蔣健宇並沒有過多的交集。

      之後,我開始注意蔣健宇這個人,因為他有一個奇異的「特徵」吸引了我的注意。每晚,他固定會出現在我常去的公園門口,並且每次都有女生陪著他。在公園門外有女生陪伴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個禮拜七天,用我的手指頭七根,可以數過七個不同女生在他身旁。

      其實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生活要怎麼過,要積極,要糜爛,這都是自己抉擇的,我無意干涉過問。但,我實在無法苟同蔣健宇的私生活,老實說,我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差。也許因為壞印象的關係,促使我不想與他打交道。因此之後在球隊遇見他,我總會特別冷淡。

      雖然我討厭他的愛情觀,也不能苟同他的私生活,但我不會當面質問他,因為我對於「探人隱私」沒有興趣。

      而今天,我又在公園口看到了蔣健宇。

      夜色昏暗,公園門口旁的林蔭大道站了兩個人。蔣健宇身旁站了一位直髮高挑女生,因為距離過遠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但隱約能看出女生在哭泣,蔣健宇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雙手插著口袋,肩上背了一個黑色大背包。約莫五分鐘後,蔣健宇轉身離開,那女生依舊拉住他的手。我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蔣健宇將女生瘦弱的手拿開,轉向另一頭方向毅然離開。女生蹲於地上,將頭靠在大腿間,身體抽搐似乎在哭泣。

      一個禮拜七天,其中有三天我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第一次看到這景象,我是震驚的。

      當第二次看到時,我依舊訝異。

      第三次看到則是一股莫名火,從我的腦袋瓜裡燒了開來。

      而今天,是第N次同樣的戲碼了。

      我不懂,為什麼愛情的保鮮期比一罐飲料來得短暫。我不明白,為什麼女朋友可以像日拋隱形眼鏡一樣,時間一過就丟。

              人,當然會有孤單與寂寞的時候,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拿這麼多不同的陪襯品,來填補自己的孤單寂寞。想著想著,我的內心升起陣陣怒氣。我用小跑步沿著公園行走,企圖離開這個難堪的場景。

      『助理!』蔣健宇似乎發現了我的身影,叫住快步離開的我。

      我依舊走著,假裝無視且沒有聽見這個叫聲。

      『妳很沒有禮貌耶,我叫妳,妳怎麼一直往前走?』蔣健宇快步走到我面前,擋住我的路。

      「我沒有聽見。」用極為冷淡的語氣,我對他說著。

      『是嗎?』他依舊笑著望著我。

      「走開。」

       『幹嘛啊?吃炸藥嗎?』他苦笑,一臉狐疑。

      「沒有。」

      『那幹嘛不理我?』

      「沒有。」我依舊撇著頭,不想搭理他。

      我與他杵在公園前的林蔭大道,夜風呼嘯於我們之間,落葉輕輕隨風飛舞。

      頓時他收起笑臉,認真看著我。『我老早就想問妳了,我到底做錯什麼事情,為什麼這幾十天妳從來不給我好臉色看?』

      「什麼?」我故意裝傻,無法直視蔣健宇認真的眼神,刻意將我的目光轉移到旁邊的路燈上。他的眼神,有著令人喘不過氣的一種壓迫感。

      『妳別裝蒜了,我發現這幾天妳真的很奇怪。妳一定不知道,妳投射出的眼神很不友善…』蔣健宇突然眼光閃過一絲落寞,淺淺的哀傷。

      『沒有人想被莫名其妙的討厭,妳說啊,不開心就直說。』他語氣變得有些強硬,我心底有些震撼。

      路燈的昏黃光線洩撒於他的臉龐,他表情凝重,而我試圖避開。

      腦海逐漸浮現這幾天的情形。通常一早我就帶著早餐來到球場,而蔣健宇也是第一個來到球場,我常感受到他似乎想炒熱我們之間的氣氛,故意劈哩啪啦說了很多話,極力想與我變熟,但我對蔣健宇依舊保持相同的態度,就是「忽略」。因為我打從心裡討厭這種花心的男生,因此我選擇與他「保持距離」。

        但是,我卻忽略了我的眼神帶著不友善。

      『我做錯了什麼事情?』

      『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這次,他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

      壓抑著不屑,我用極為平淡的語氣問著蔣健宇。「我問你,你單身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蔣健宇似乎被我嚇了一大跳,頓時張大了眼。『為什麼這樣問?』

      「你不敢說?」我冷眼看著他。

      『我只是感到奇怪罷了,有什麼不敢說?我沒有女朋友啊。』

      還說謊,我有些慍怒。「你對待感情一向如此隨便嗎?」

      『妳在說什麼』滿臉疑惑,蔣健宇皺緊眉間。

      「那麼,那些為你傷心的女生呢?」

      『怎麼問我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不給我答案。」目露兇光的我,睜睜看著他。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妳,因為我根本搞不清楚妳在問什麼,妳到底在不開心什麼!』他依舊滿臉疑惑,語氣開始急促。

      「可惡的男生,你這樣戲弄女生會有報應的!」我指著他的鼻尖,開始大聲的斥責他。

      『我?!』他依舊不解,用疑惑眼神看著我。看著這樣無辜的神情,我反倒生氣了幾分。

      「你這樣玩女生會有報應的!」說完這句話,氣憤轉頭離開現場。

      突然感到右手有人拉住,是蔣健宇。

      『到底是什麼事?我現在根本搞不清楚清楚狀況!』他的眼神不再無辜,而是帶些兇光。

      我不語,執意要走。

      『就算你想殺我,好歹也讓我知道罪名,不然我會死不瞑目。』

      腦海中頓時浮現那些女孩流淚的容貌,蔣健宇無視的表情。這些畫面,令我感到相當不悅。「你就這樣傷女孩子的心?」

      『妳幻想的功力也太高了吧,什麼傷女孩子的心?』他話中帶了怒氣,臉色有些鐵青。

      「做過的事情還不敢承認,你是不是男人啊!」這是第一次,我如此大聲的怒斥一個人。

      『不要拐著彎罵人,也請不要做人身攻擊!』蔣健宇語氣也逐漸開始不悅。

      「你!算了…」我氣得手臂輕微顫抖。

      『我才算了呢!明天一早還要練球,我懶得跟妳爭。』他左手拿起球袋,頭也不回的往另外一頭走遠。

      我看著他轉頭離去的背影,實在很想一腳踹下去。可惡,自大的傢伙。

      從那次莫名的爭吵之後,蔣健宇在球隊內刻意不和我說話,在校園中遇到我也假裝不認識。不過這也合我意,我實在懶得與自大的體育系打交道。

      球隊的人逐漸發覺有股低氣籠罩於我們之間,他們刻意圓場要我們兩個多說話,和緩氣氛,但蔣健宇似乎不領情,寧願猛擦著球棒也不願意與我說話,而我也寧願將球隊的球一一擦乾淨,也不願意跟花心男有接觸。

      『蒔非,球隊要訂新球衣,妳幫我去跟廠商接洽吧。』教練拿了一疊資料,拿到我手中。

教練轉頭,也拿了一疊資料給蔣健宇。『你就負責調查隊員的背號跟衣服大小,也幫一下蒔非的忙。』

      『教練,可是我……』蔣健宇似乎想要駁斥什麼。

      『欸!男人做事要乾脆一點,理由一堆。』教練拍著蔣健宇胸口,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於我手中的那疊資料,開始令我感到頭痛。練球時間結束,球員魚貫提著球袋離開,球場上,頓時剩下我跟蔣健宇兩人乾瞪著眼。蔣健宇依舊沉默,我也選擇不語離開。

      蔣健宇與我。

      認識不久的我們,很快的,又成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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