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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出現了!》#1

     

      翌日——

      洛小羽帶著一袋零食餅乾,依約到「大信房屋」拜訪陳所長,陳所長果真信守承諾,擬好一份契約書等她簽名蓋章。

      她認真讀完,除了一般租賃契約外,後面的確加註好幾條手寫條約,大致是指陳所長有對她說明「清靜居」是間鬼屋,但她還是堅持要住,往後在裡面發生什麼事,他一概不負責之類。

      而靠著那袋「禮物」,陳所長總算情願點,好心幫她處理復水復電的事宜。

      離開大信房屋後,洛小羽馬上打電話向便利商店店長調了兩天假,一路殺回山上之家向院長報告,順便打包衣物,其中當然省略了租屋處是傳說中「鬼屋」一事,院長還特地叫幾個小鬼頭下山幫忙打掃。

      那是寒流來襲的第一天,不到十度的低溫,水龍頭流出的冰水將他們的手指都凍紅了;但孩子們似乎不畏冷,一路掃掃洗洗,玩得不亦樂乎。

      傍晚打掃完畢,洛小羽請大家吃了一頓熱食,孩子們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吵著說等他們十八歲也要搬來同住。

      看著煥然一新的客廳,洛小羽莫名有些感動,她確實感受到「家」的氣息了,如果以後有能力,她願意讓這些孩子跟著她,帶給他們家的溫暖。

      晚上六點多,目送孩子們一一上了公車,她回到公寓做最後整理。那天夜裡,一個人靜靜躺在床上,房子突然靜得有些恐怖,整棟樓像會「呼吸」似,充斥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翌日醒來,她又特地跑去買了台小收音機回來,往後的幾天晚上,有廣播的陪伴,倒是睡得特別香甜,一個夢都沒有。

      她訝異地想——會做那樣的夢,應該只是自己沒有安全感吧!現在有了家,那些夢應該不會再來騷擾她了。

      生活中少了孩子們像麻雀般的嘻鬧聲,日子突然變得安靜;幸好白天還有同事可以聊天作伴,倒也不算寂寞。

      她工作的便利商店店長名叫范樂平,是個帥氣、笑起來很陽光的人,雖然年紀二十七歲了,但天生的娃娃臉非常有婦女緣。

      他見她這幾天心情頗好,便好奇問道:「小羽,妳租哪裡的房子?」

      「那個……清靜居……」洛小羽囁嚅應道。

      范樂平聽了非常驚駭,握住她的肩頭叫道:「小羽,妳別被便宜的房租騙了,那是這裡出名的鬼屋,妳們這些年輕人或許不清楚,但我可是聽過不少它的傳說——」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還住在那裡?」

      「初出社會總要克難一點,等我賺夠錢,一定會換房子!再者,我已經住了一星期,每天都睡得特別香甜,說不定我八字夠重,能鎮住那些鬼。」她皮皮笑道,似乎覺得他太小題大作。

      「小羽,妳別那麼鐵齒!」范樂平見她一臉頑固,面色同時沉了下來。

      「好吧!如果真的遇到怪事,我一定馬上搬。」為了不讓他繼續嘮叼下去,洛小羽趕緊拍拍胸脯保證。

     

      「我的手機號碼妳知道嗎?」范樂平沒輒地嘆了口氣。

      「知道……」

      「如果有什麼事,務必打給我。」

      「好。」

      其實,看范樂平一臉真誠,洛小羽真的覺得被感動了。她在這裡工作才兩個多月,店長待她就像親妹妹一般,時常將店內快過期的便當或飯糰送她,讓她省下不少錢。

      像今天下班,她就提了一個雞腿便當回家,還有幾本無法退貨的過期雜誌,正好可以拿來打發沒有電視陪伴的夜晚。

      明天是排休日,早上可以回山上之家晃晃,下午去逛逛街,這種神仙似的生活實在太美好了,美好到連老天爺都會忌妒似……

               ★                ★                ★

      事實上,在洛小羽喀掉一個雞腿便當、洗了個熱水澡、舒服躺在沙發上聽音樂、悠閒看完三本雜誌後,老天爺真的忌妒了!

      晚上十一點,她將洗好的衣服拿到後面陽台晾,才關上後門回到廚房,突然一陣驚天動地巨響傳來,伴隨飛砂走石,四周頓時陷進一片黑暗裡——

      她抱頭蹲在廚房門邊驚恐望向客廳,前方煙塵彌漫,就著從陽台落地門投射進來的月光,隱約可見客廳一片狼藉,天花板裂了一個大洞,大大小小的水泥塊橫陳四周。

      這、這、這不是我弄的!

      她張大嘴,但隨即又甩頭。當然不是我弄的,我哪有那麼大的力氣將屋頂掀了?

      那——到底發生什麼事?

      地震?施工不良?房屋老舊?

      無數揣測閃過腦海……,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搞成這樣——她要如何向陳叔叔交待?

      嗚嗚嗚……淚水幾欲奪眶,就在此時,一陣吆喝聲響起,兩條黑影自屋頂破洞躍下,洛小羽見狀頭皮一麻,難道——「鬼」真的出現了?

      她瞇眸細看,客廳中,兩條黑影直挺立著,一名長髮在背後綁成一束的少年正和一名頭上亮得反光的年輕男子對峙,空氣裡緊張氛圍像繃緊的弦似,一觸即發。

      彷彿看見兩人之間電光一觸,長髮少年指著光頭男大喝一聲:「※@︿□◎*!」

      哇哩!哪一國語言?

      「☆※*!@#!」光頭男不服,同樣也指著長髮少年叫嚷。

      正當兩人嘰哩咕嚕快吵成一團時,另一抹頗具權威的聲音冷冷壓下兩人的爭執。

      「該死!」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抹黑影緩緩浮出,長至膝頭的黑色風衣勾勒出那人修長身形,他半垂著臉,長長瀏海陰影掩住大半臉孔,整個人黑得幾乎和黑暗溶為一體。

      洛小羽定了定神,思忖著——終於有一個會講國語了,那麼待會兒可以和他好好「溝通」理賠事宜。

  

      「該死,」黑衣男子微微仰首,露出剛毅下頦和看似無情的薄唇,雙眸雖然還藏在瀏海陰影裡,但隱隱能感覺到兩道灼爍眸光,他以寒冰似的聲音緩緩說道:「□*◎@#$%……」

      洛小羽瞬間被澆了一頭冷水。這根本不是國語,只是開頭兩字音似「該死」罷了!嗚嗚嗚……導演呢?攝影機呢?四下巡視,沒有沒有沒有——!  

     

      「嘿嘿嘿嘿……△☆!&︿%$*……」光頭男獰笑起來,乾啞的笑聲讓人聽得毛骨聳然。

      洛小羽試圖從這句話想判別出他們究竟是哪一國人,結果還是只能聽懂前面的嘿嘿嘿,果然——「笑」是世界共通語言啊!

      黑衣男子憤怒揮了下手,談判似乎破裂了。他低喝一聲,右腿旋風般掃向光頭男,另一邊的長髮少年也出拳相應。光頭男不疾不徐縱身一躍,躲過黑衣男子掃來的一腿,左手格開長髮少年一拳後,右拳順勢朝他腰間頂去——

      長髮少年悶哼一聲,腰間中招,身子向後疾飛撞到牆壁才停下,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黑衣男子的腿影又掃到,兩人連拆十多招。

      另一邊,長髮少年痛苦摀住腹部緩緩站起,咬牙再度加入這場激戰,但幾個回合後又被打了出去。

      而無辜的洛小羽,就像石化般,呆呆看著他們打鬥,彷彿看見三隻貓在打架。

      他們飄逸的身姿,舉手投足皆有中國武術的勁帥,以及奧運體操的力與美,三個人在牆壁和天花板間翻來躍去,客廳裡的沙發、餐桌,甚至水泥石塊都被踢起當武器用,一時漫天東西齊飛,剛才沒被砸壞的也全壞了。

      洛小羽含淚相信,再打個十分鐘,他們絕對可以踏破地面再打下一樓。

      幾個回合後,黑衣男子朝長髮少年伸手一阻,示意他別出手,這少年只會一個勁猛衝,無法和黑衣男子配招,幾次都阻了他的攻勢。

      長髮少年退到陽台落地門前守住,沒有顧忌後,黑衣男子全力攻向光頭男,二人在狹小的客廳內打得煙塵飛揚,逐漸占得上風。

      光頭男見情勢不對,身子一翻惡狠狠衝向陽台落地門,黑衣男子反應更快,一個箭步,左手抓住風衣衣角一揚,光頭男的去勢頓被烏雲般的風衣一阻,他足下一頓,黑衣男子身形順勢一矮,右拳揮出,光頭男因視線被風衣擋住,所以未躲過這一拳,只聽到「蓬」地一聲,他的身體彎成弓型彈起飛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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