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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 我回來了(上)

ACT1    我回來了(上)

        天色漸晚,街燈一盞盞點亮起來,淡然將琴子面前的路暈染出曖昧的紋路。沿著這條走過千萬遍的長街,琴子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習慣性的,琴子向著自己對門望了一眼。自從幾年前她那個弟弟一般的小鄰居蘭度莫名失蹤,眼前這間兩室一廳的小房子便有了可怕的傳聞,一直沒能賣出去。

琴子不相信蘭度就這樣消失了,所以,她總是會習慣性地看上一眼。只是,就連琴子自己也對這件事不抱什麼希望了。

        然而……琴子訝然站在門前,足有半分鐘說不出話來。

        屋子內的燈是亮著的。

        「是小偷?」琴子不由疑惑起來,但她很快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開玩笑吧,這間屋子就算是小偷也不會願意來的。

        於是,琴子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張很可愛的小臉,一個模樣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從門縫內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琴子。

        「請問……你是誰?」琴子不由後退了兩步,緊張地盯著那個女孩。但她很快就失笑了,眼前的小女孩,即使全副武裝起來也是可愛的,和小偷強盜顯然不著邊際。

        那個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很快她又縮了回去。緊接著,琴子聽見女孩用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語言在屋內喊了起來。

        但是,琴子只聽懂了一個詞,蘭度。是的,那個女孩,她在叫蘭度!?

        不多時,琴子便聽到,一個令她如在夢中的聲音。

        「琴子姐,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也許未曾經歷漫長離別的人並不明白這一句話對雙方的觸動。但琴子已然是忍不住了,她熱淚盈眶,猛撲上前抱住那個說話的小傢伙。

        幾年不見,小傢伙已經長得比她還高了。只是那臉上總不消退的淡淡笑意,仍然如從前那樣,讓人又氣又愛。

        「蘭度,你究竟……算了,回來就好。」琴子歎了一口氣,「沒吃飯吧?來我家。」

        蘭度點了點頭,那個女孩突然竄了出來,扒在蘭度肩上,嘻嘻笑著看著琴子。

        「她是誰?從哪裡拐來的?」琴子疑惑地問道。

        「她叫若若。」蘭度答道。

        若若笑嘻嘻地直盯著琴子,忽而偏著頭,望著蘭度嘰嘰喳喳地不知道說些什麼。琴子眼裏的疑惑更甚,她完全聽不懂若若的話。

        當然,正常人都是聽不懂的。

        在飯桌上,琴子的驚訝越發嚴重了。她發現,那個看起來未滿十六歲的小丫頭,竟然一隻手就把實木的大圓桌平平舉起,甚至連桌上的湯一滴也沒有濺出來……

        還有更多讓琴子驚訝的地方,比如若若只吃肉,比如若若的飯量要比蘭度和琴子加起來還多上許多,比如若若纏著蘭度的樣子,就像是小貓和她的主人……

        所有的一切,都透著奇怪。

        但琴子卻沒有問,一個失蹤幾年的少年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還多出一個說著火星語的可愛小美女,還有什麼不能讓她接受的呢?

        蘭度的氣質,也不再是從前那樣了……原來的蘭度雖然號稱是天才,卻有些生澀,不善交際的樣子。而眼前的蘭度,卻隱然有著上位者的威勢   和一種無名的魅力。

        「蘭度……你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琴子神差鬼使地問了一句。

        「嗯,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蘭度應道。

        「一會吃完飯,我去幫你整理一下房間。」琴子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弄好了。」

        「可是……算了,幾年不見,想來你也學會了。」琴子不由笑了起來,「以前你可是個大懶蟲。」

        「我現在仍然是。」蘭度點頭微笑道。

        「我今晚還有事,報社那邊還有一個新聞要我親自去追,就不能陪你了。」琴子解釋道,「有什麼事打我的手機,好嗎?」

        「沒問題。」蘭度頓了頓,又道,「是什麼新聞呢?」

        「在山海市,突然出現五分鐘的全城電壓異常,並有無線電紊亂和磁暴的特徵,聽說還有人看到奇怪的生物出現。你知道我一直是負責超自然報導的。」琴子聳聳肩道。

        「是那樣啊,那你要小心些,琴子姐。」蘭度低聲道。

        吃完了飯,琴子抱歉一聲,急急忙忙拿著她的全套攝影設備出了門。望著這位親切的姐姐離開房間,蘭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我能告訴你,那個奇怪的生物就是我嗎?」

        ……

        突如其來的空間紊亂現象很快引起了各大勢力的關注,只是,讓他們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這個亂流因何而生,也沒有人能準確地預測,這個亂流將會帶來什麼影響。

        直到一個月以後,這種無知的尷尬才得以解脫。

        最早,是山海市的一名老人在晨練太極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一掌拍出一道肉眼難見的空氣彈,將不遠處陳列的花盆打得四分五裂。在新聞記者的關注下,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自己突然出現的奇怪能力。

        很快,人們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以空間紊亂地點為圓心,不知名的超自然力量逐漸擴散開去,讓更多的人獲得了各種各樣的奇怪力量。

        各大勢力迅速組織資源,將獲得力量的人統一管理起來,很快,科學家們發現,這種不知名的力量,也許來自另一個空間。未必要毀天滅地的強大力量,卻有著讓現有科技完全無法解讀的奇妙之處。

        人們把這種力量叫作「神恩」。但是,很快地,獲得能力的人就發現,使用這種力量並不是全無代價的。

        力量越大,代價越大,而能力和代價千奇百怪,讓人哭笑不得之餘,又不禁讚美宇宙的神奇。

        而這些,我們的蘭度,和他心愛的小若若,全不關心。

        蘭度也不完全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作為異位面的旅者,回歸自己本來的星球,他還有更多的心願要完成。只有失去才知道可貴,於是,當失而復得的珍寶重新回到手中時,蘭度便更珍惜從前這種讓人厭煩的生活來。

        但是,蘭度仍然有一些必須完成的事。神恩,是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他不允許這種能力變成世界毀滅的原因。

        另外,蘭度還有一個擔心,在他降臨地球的時候,他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讓他感覺到害怕的熟悉身影。

        看起來,像是若若……但若若真真切切地就在他的身邊。那麼,那個影子……又會是什麼呢?

        若若很快學會了地球的語言。在蘭度的指點下,小女孩學得很快。當然,這歸功於她與蘭度之間那相互交連的靈魂。

        「蘭度哥哥,若若爪子癢,帶我出去玩喵。」女孩趴在蘭度的腿上,撒嬌道。

        「不行,你還沒有適應地球的習慣呢。」蘭度答道。

        「可是可是,不出去,怎麼會習慣呢。」女孩抱怨道。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去公園玩。」蘭度想了想道。

        「喵!」女孩興奮地蹦了起來。

        「不過,千萬不要把你的耳朵和尾巴露出來。」蘭度淡淡地說道。

        若若喵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長髮,果然,髮絲間隱隱露出了她尖尖的小耳朵。

        蘭度笑著,替她重新弄好了髮型,將她那與眾不同的耳朵藏了起來。

        哦,我似乎忘了說明了,若若的耳朵是長在頭頂上的一對可愛的小貓耳,她還有一根毛茸茸的短尾巴。

        「蘭度哥哥,若若覺得自己變弱了喵。」蹦蹦跳跳地走在街上時,若若抱怨道。

        「沒關係,這個位面與那裏不同,這裏的生物要弱得多。」蘭度答道,「之所以會變弱,是因為這個位面沒有你所信仰的神,所以,使徒的能力無法賜予你更強的力量了。」

        「是這樣……那蘭度哥哥還能用魔法嗎?」若若偏著臉問道。

        「我試過,這裏沒有我要的魔法元素,而且沒有神力,使徒的能力同樣無法使用。」蘭度皺眉道,「基本上,除了你和煤團,我沒有帶回來任何和那個世界有關的東西了。」

        「煤團還好吧?」

        「不太好,這個世界並不適合它。」蘭度有些發愁地說道,「我讓它待在死靈空間內了,暫時出不來。」

        「真可惜,若若很喜歡和煤團一起玩喵。」若若歪著頭說道。

        「死靈空間……憑藉精神力倒是可以打開它,只是,裏面的骷髏、藥劑,似乎在穿越空間的時候消失了。現在只有這麼一個空蕩蕩的空間……」蘭度自語道,「我似乎變成普通人了呀。」

        「才不是呢,蘭度哥哥,你學的武技還在呀,而且,你的精神力也比普通人厲害很多呢。」若若嚷道。

        「咦?我的若若不是一向行動快過想法嗎?什麼時候也學會分析了?」蘭度笑了起來。

        「蘭度哥哥,那是什麼喵?」若若突然停了下來,指著路旁的大傢伙問道。

        「那是磁懸浮跑車呀,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蘭度笑道。

        「可是和你上次說的不一樣喵。」若若嘟著嘴道。

        蘭度仔細看了一眼,笑了起來:「果然,還是我的小若若眼力好。你說得沒錯,的確不一樣,這台跑車上裝有武器,它是一台高速型的武器平臺。」

        高速型武器平臺,最適合城市巷戰的武器啊……蘭度不禁嘀咕起來,是什麼原因,讓這危險的武器出現在這裏呢?

        「站住!」忽然不遠處一聲大喝,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向這邊跑來。

        前面的人是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人,顯然,他跑不過身後年輕力壯的青年。突然,中年人猛然刹住了車,向著蘭度這邊衝來。

        「快躲開!」身後,一身制服的青年男子著急地大叫道。

        中年人的眼中閃動著即將得逞的興奮,他張開大手,猛然撲向若若,似乎是要把若若當成人質……

        於是——熟知若若特點的朋友們都猜得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見那胖大的身影飛快撲去,轉瞬間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來,重重地摔落在制服男子的腳前。

        制服青年怔住了,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胖子至少兩百斤,那麼,假如有人告訴你一個一米六出頭的小女孩只一腳把她兩倍重的傢伙踢出二十米遠,你信不信?

        「蘭度哥哥,你說得對,這個世界的人的確很弱喵。」若若用靈魂之語和蘭度說道。

        「謝謝……你們是……」青年猶豫著問道。

        「我們是附近的住客。」蘭度很快地回答道。

        「我是說……算了,反正我的任務已然完成了。不過提醒你一下……最近,世界各地全亂了套了,所有組織都在搜羅獲得神恩的人類,所以假如……請一定小心。」青年含糊地隱去了其中幾個關鍵字。不過,聰明如蘭度,又怎麼會不清楚他的顧慮呢?

        「我明白,不過,我們沒有你所說的神恩。」蘭度微笑道。

        「那樣最好不過了……唉,請原諒我發牢騷,這瘋狂的世界啊……」青年說著,拖著那中年人遠遠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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