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千里千尋 守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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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趙小玉驚叫著醒了過來，一頭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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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是惡夢！對，惡夢，惡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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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花癡菲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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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稀記得好友花癡吳菲菲以及那個叫李威廉尖刀殺手，他們三人是一起被那塊通紅若炭的紅隕石砸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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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穿越了時空，那另外兩個人會不會也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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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擔心好友的安危，剛想起身，卻頓時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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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麼渾身都不能動啊？難道剛才那一摔，癱瘓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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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還能扭動，不會是高位癱瘓吧？嗚～～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命苦了。但她怎麼一點也不覺得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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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那個叫令狐行的道士在自己身上「突突」點了幾下，可又不像是佔她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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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過頭，想看看四周的環境，入目的第一眼，著實讓她吃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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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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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碧瓦，爛被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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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什麼地方？好像是那道觀裡面的房間，可怎麼這麼破破爛爛？多麼恐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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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癱瘓一輩子，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忽然覺得手指能動了！咦？怎麼不是癱瘓嗎？好像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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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動了動腳趾頭，還是不敢亂動，忽然聽到了窗外有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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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說這可怎麼辦啊？你娘……哦，不對不對，你師娘怎麼會突然回來了呢？我還踹了她一腳，一般人是受不住我那一腳的勁力的，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若是死翹翹了，你師父回來會殺了我的……」是那老小子的聲音，似乎還帶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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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在說我嗎？什麼師娘？我怎麼會是呆頭鵝的師娘？會有二十二歲的師娘嗎？說我是他老婆還差不多！哼～～剛才還咒我死，這筆帳改日一定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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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這位姑娘是很像我師娘，可我覺得她應該不是……」呆頭鵝的聲音走近門口，「小侄剛才替那位姑娘把過脈了，那姑娘脈象平穩，師叔剛才那一腳似乎沒有踢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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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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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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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再次肯定後，那老頭兒似乎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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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好，還好，幸好不是你師娘，不過要是松鶴子那老傢伙回來問起，可千萬別提這件事啊！他臨走時要我看著你不近女色，可你這臭小子不但對那小妖女摸又摸了，抱又抱了，還替人家擦了臉，就剩沒有替人家擦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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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你別胡說！我和那姑娘清清白白，你可不能壞了人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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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摸了又摸，抱了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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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一轉望了望身上半蓋的棉被，好在那條破爛的護士服還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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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臭道士還替她洗了臉？是嫌棄她不漂亮才那麼做的嗎？真是呆頭鵝，不漂亮洗洗就可以嗎？如果是那樣，滿街都是美女了。整容醫院也可以集體倒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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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哪裡不漂亮了？難道沒看出她是氣質非凡的美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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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的人養成了一種怪毛病，還流鼻涕的小妞美其名叫小美女；稍微年長一點，但模樣烏七八糟的也稱美女，甚至六十多歲妝化得像鬼一樣的老太太也叫美女；再到後來，不管小的癡的傻的，流口水的，不流口水的，年輕的老的只要是個女的，統稱為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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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聲美女，街上回頭率百分之百，似乎不回頭的就不是美女一樣，真是人生百態，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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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在那人眼裡又是屬於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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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又開始鬱悶，聽見呆頭鵝走進來的腳步聲，她急忙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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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倒也是，你娘……哦，不對不對，應該是你師娘武功蓋世，當年和你師父以燕燕雙飛劍法獨步天下，若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好歹也有騰雲訣護體輕功，又怎麼會像這小妖女這樣，輕易就摔得半身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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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你才半身不遂呢？老娘我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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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在心底喊著，真的輕輕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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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都怪小侄不好，若不是捨不得那把劍，又怎會晚到一步？早知如此，早點接住這位姑娘下來就好。我已經給她點了周身穴道，她此時應該不能感到太過疼痛，等過一段時候穴道解開的時候，可能會痛不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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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痛不欲生？沒有啊？剛才摔下來的劇痛感消失了，可是怎麼會？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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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要怪就怪妳吞了我的長生秘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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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道那個李威廉說的是真的？難道真的是那顆金斥侯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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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啊？世上竟然有這種事，還讓她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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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似乎也沒那麼痛了，悄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掌心，那一道道深刻見骨的刀痕也不見了，掌心變得平滑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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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難道那顆叫金斥侯的珠子，真的是什麼長生秘藥？還有治癒功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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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我歡呼、我雀躍、我興奮、我激動……雖然不太確定，但她還是格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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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金斥侯是實驗品，不過若不是太貪財，也不會偷了那男人的珠子含在嘴裡，也不會誤將它吞下去，更不會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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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嘿嘿……難不成我長生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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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有些激動，雖然已經竭力控制，可身子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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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位姑娘怪可憐的，師叔我們就暫且讓這位姑娘留在觀裡養傷吧，你看她現在一定很痛，連昏迷了，身子也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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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呆頭鵝，心地蠻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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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傻小子，不是講過劍不離手嗎？連吃飯、睡覺、蹲茅坑也帶在身邊，怎麼這回劍被人搶了去也不搶回來？就知道姑娘前、姑娘後，你就不心痛嗎？這女人長得這麼像你……師娘，咳咳，你師娘可是當年武林第一美人，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跟你師父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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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武林第一美人？我嗎？乖乖，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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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哪有這麼誇張？再說師父常常教誨弟子，習武只為強身健體，助強扶弱，是師叔不對在先，我即使武功再高，也不能對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動手。要不是師叔你闖下這彌天大禍，我怎麼會丟了那把劍？」一提及那柄寶劍，令狐行開始滿臉哀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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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咳咳……我可是你清虛師叔，你師父的師弟，你有什麼不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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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死老頭兒一定闖了大禍，才會讓人家追債上門，擔心被呆頭鵝責罵，就拿師叔的身份壓人！不過這呆頭鵝也很死板，明明有武功還說只能助強扶弱，真是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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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心中冷哼，不免有些同情這呆頭鵝來，也弄不清是不是他酷似過世未婚夫的緣故，瞇了眼偷偷瞧那門前站著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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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不敢……」令狐行畢恭畢敬給那老頭兒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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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這呆頭鵝還抱了個青花瓷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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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幾個饅頭都不夠填飽肚子，老頭兒我再去天香居偷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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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兒一壓住人的話頭就背了手踱步開溜了，一點也不在意小師侄在後面焦急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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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臭老頭兒就是欠了人家的飯錢？那陶嬤嬤也太賊、太黑了，區區幾個饅頭就要人家以寶劍來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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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師叔總是肚子餓，也不會去偷人家的吃的，欠下人家一大筆飯錢。好在那些人沒有把這個枕頭搜了去，若是這個寶貝也掉了，真不知道如何向師父交待！」呆頭鵝望著師叔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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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個枕頭是我師父的寶貝，不過現在留給妳睡吧！這樣妳會舒服一點。雖然姑娘妳已經服了我師父的秘藥天香續命丹，可等一會兒還是會很痛的，若想要痊癒，可能還是很難……等姑娘醒了，小道再來看姑娘。」望著師叔遠去的背影，令狐行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抱著那青花瓷枕在懷裡，走到床頭，輕輕拂去了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抬起趙小玉的後腦勺，將瓷枕放在她的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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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暖暖的，有種被關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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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呆頭鵝雖然傻呼呼的，可每次一關心她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過世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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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行剛走，趙小玉便從床上坐了起來，動動胳膊，抬抬腿，還好，一點都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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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掌心，哈哈！果然恢復如初。哦，不對，應該是掌心就像沒有受過傷一樣，而且手上的皮膚似乎變得格外白皙細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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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那金珠子還有美容功能？要不就是那呆頭鵝給她吃的什麼天香續命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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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這對趙小玉一個現代普通女子來說，一切都太好了，不僅穿越時空，還大難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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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那天香續命丹有美容療效，改日一定要從呆頭鵝那裡騙過來，帶回現代去研究研究，再開發一下，換個精美包裝，貼上標籤，憑她三寸不爛之舌，必定能騙得那些虛榮的富阿媽們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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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奮的跳下床，這才發現那套護士裙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藉著青燈，往床頭一摸，竟有件女人的衣衫，青衣紗袖綠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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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亂套在身上，只是不知這古代人的頭髮怎麼束的，便簡簡單單披散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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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額頭上的傷，當時可是被那個李威廉撞得頭破血流，不知道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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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了四周，發現了一面銅鏡掛在牆上，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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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內，一個一身青衣紗衫，陌生的女人臉正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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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媽呀……鬼啊！還是個極其美豔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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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嚇得打翻了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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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妳怎麼了？」令狐行聽到聲音便奔了進來，一見趙小玉穿了綠蘿裙站在銅鏡前，驚得好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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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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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女子，令狐行吃驚不已，既是因為她的美豔，也是因為她突然能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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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吃了天香續命丹，也只是暫時緩解她的疼痛而已，這姑娘的傷就算過個幾年，也不太可能痊癒，如今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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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容貌太像師娘，如今穿了師娘留下的綠蘿裙，更是美得無法形容，一時之間，令狐行思緒紛亂，心間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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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裡透紅的肌膚，如嬰孩般嬌嫩，一雙明亮漆黑的雙瞳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可以映出人的影子。朱唇殷紅微啟，潔白如玉的皓齒若隱若現，似乎還帶了蠱惑人心的香氣。一頭烏黑的長髮，無比柔亮順滑的披在身後，絲絲縷縷，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突然有種想要把那烏髮青絲輕輕握在手裡的衝動，可又很怕會弄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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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一閃，頓時被自己奇怪的想法一驚，只覺得失禮，臉上突然脹紅了，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的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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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是小道剛才看姑娘妳滿臉是血，所以替姑娘擦拭乾淨的，不過姑娘長得真的很像我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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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的不是這個！」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臉是令狐行擦乾淨的，可是怎麼會變成了一個極度美豔女人的臉？那張臉雖然陌生，卻美到足以讓任何女人見了連嫉妒的心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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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也搞不清楚，到底是金斥侯還是這呆頭鵝剛才餵她服下的丹藥讓她變成這樣，不過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讓她變得美豔傾城了！受的傷也好得特別快，額頭上的傷口也不治而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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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神奇了！怎麼會這樣？」趙小玉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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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唐突了……」令狐行一想起剛才情不自禁似乎冒犯了這位貌美的姑娘，以為姑娘怪罪，頓覺歉意，滿臉通紅，一時之間也沒太注意趙小玉怎麼會知道自己長得像師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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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其實趙小玉說的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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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叫令狐行？」他的確太像她的未婚夫了，以致於趙小玉從突然變美的事實中一回過神就再次確認。只是……這是在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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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小道，不過剛才我對姑娘那麼做，也是不得已。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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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呆頭呆腦，語無倫次，臉紅到了耳根，的確不太可能是過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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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趙小玉，很不高興在唐朝見到你！」想起老天故意安排酷似過世未婚夫的人在身邊，很不痛快，趙小玉說完背了手，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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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行又皺皺眉頭，心想：怎麼這位趙姑娘說話有些怪怪的？不太像我們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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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已經走了一段路，急忙追上去，「趙姑娘，等等我，妳的傷還沒好，不要隨便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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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上她的時候，一抹潔白的月光正好打在她的臉上，他又是一陣心跳，心中直道：罪過罪過，師父臨走前告訴過我，要我戒女色，特別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否則就要大禍臨頭，可為何我跟趙姑娘在一起，就格外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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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予意仁德……道不義理，崇道信奉……時世復興，利於政法，欽萬民崇道，天人感應，特命建修仙觀於此，至此鬼神術數，研習內丹……欽此，唐開元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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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翻新的碑文，趙小玉有些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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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嗚嗚……果然是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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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修仙觀建於開元二十四年，由唐皇下旨立此正碑，如今已有數載。我道觀雖小，但在范陽郡還……有點名氣，姑娘大概沒有聽說過吧？莫非姑娘是南方人士？」令狐行見趙小玉盯著碑文目不轉睛，不由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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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解釋也沒有錯，如果師叔成天搗亂，到范陽郡偷吃東西也算是名聲的話，哪天走到范陽郡街頭，酒樓小店一看清虛子來了，都會紛紛守緊店鋪廚房，甚至交頭接耳議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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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個白鬍子小偷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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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是呀，真不害臊，聽說是山上修仙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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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原來那修仙觀養了一群賊。小心啊！可別把店裡值錢的東西都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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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修仙觀的名聲是響亮了，卻不是朝他希望的方向。其實師叔也只是偷些吃的東西，自從師父離開之後，清虛子沒人管，就更加變本加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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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不知道他這個師叔為何總是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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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行對修仙觀的未來憂心忡忡，殊不知趙小玉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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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開始傻傻發笑，環顧了一下這殘破的道觀，香火冷清，她要如何在這樣鳥不生蛋的地方，實現她的發財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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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就算是盛世末年，應該也有些金銀財寶吧！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吳菲菲掙到大筆路費一起跑路，可是這裡，水電氣，三者不通，她弱女子一個，要怎麼去掙古人這筆大錢？難道去青樓賣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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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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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跌入低谷，垂頭喪氣，踢了踢那石碑，「什麼破道觀，還修仙呢？等老娘餓死了在這裡，就真的成了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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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我剛才看到趙姑娘從那麼高的樹上摔下來，還以為……以為姑娘你服了天香續命丹會……」他支吾著找著話題，也覺得奇怪，不敢確定師父留下的天香續命丹竟然如此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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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背著雙手，唇角帶笑，腳步不停，四處參觀這道觀，隨口問道：「以為什麼？你不希望我早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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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叔他說姑娘傷了筋骨，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是有武功的人也難免扭傷腳，可姑娘妳……如今竟然……」令狐行傻愣愣盯著趙小玉一雙玉足在眼前玲瓏旋步，如輕靈歡快的一對玉兔，忍不住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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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白鬍子老頭兒就是你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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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師叔人稱清虛子，是我師父的同門師弟，年近百歲了，可性子卻如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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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得出來。」趙小玉笑笑，「對了，剛才那些人為何要上門要債？」雖然心裡有了點譜，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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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行搔搔頭，不知如何回答。的確是師叔太過胡鬧，天香居的人才會到這清修之地討債，要是讓師父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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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空有一身武藝，可不管這麼說都是師叔的不是，也只好任由那些人抄傢伙在修仙觀門前鬧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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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那群人是范陽郡天香居的龜奴和老鴇……」說這句話的時候，令狐行的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了，總覺得在一位姑娘家面前談那些風花雪月的人和事很失禮，可抬眼偷瞄一眼趙小玉，見她滿臉不在乎，便又道：「上個月，師叔嫌觀內的供奉香火太少，就跑到那兒去大搖大擺吃喝了一個月，如今欠了很多錢。自師父走後，我們修仙觀冷清了好長時間，這筆帳怕是還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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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天香居是一家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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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沒想到你師叔這麼好胃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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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師叔雖然胡鬧，但也知修道之人男女有別，平時最為忌諱，連女子的身子也不會碰一下，這也是他先前不願救你的原因。師叔他不過是喜歡那裡的美食，那些人是因為找不出這觀裡值錢的東西，才會拿走我的劍去抵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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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那眼神中又流露出了不捨和惋惜，令狐行開始牽掛他那把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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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劍，是他自幼從師學藝就帶在身邊的，他是握著那把劍從師父和師娘那燕燕雙飛劍法中悟出了「青靈劍法」，這份情意不是一把普通的劍能夠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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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玉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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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呆頭鵝雖然沒有救到她，但好歹也是為了撲過來救人，才讓那陶嬤嬤搶走了寶劍，怪可憐的。聽那陶嬤嬤說，三日之後就會賣掉那把劍，不如想個辦法幫幫那呆頭鵝把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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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這紅臉妖精這麼快就可以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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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紅臉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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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又響又亮，傳了過來。趙小玉尋聲一看，只見那白鬍子長鬚紅臉的老頭，身形敏捷，從修仙觀的屋頂上一躍而過，跳進觀內來，懷裡還捧著幾個髒兮兮的熱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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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圍著趙小玉轉了幾圈，上下打量了一番，一下搖頭，一下點頭，說道：「像，像，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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