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貴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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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村長心裡是氣得暴跳如雷,可卻又知道自己老骨頭老腿的,肯定追不上蘇小貴那小滑頭,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身邊的吳公子。而吳公子一個十七八歲,又要面子的年輕人,這時候哪兒好意思出去追兩個毛孩子?所以雖然他心裏嫉妒的恨不得把蘇小貴千刀萬剮,可人卻是動也不動。只是他臉色鐵青,鼻子裡的怒氣一陣接著一陣的狠喘,早把師父教導的清淨無為丟到天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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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村長家門口,蘇小貴立刻又像以前一樣飛也似的狂奔起來。蘇雲心裏一邊害怕舅舅出來責怪自己,可一邊卻又心兒亂跳,怎麼都不願意鬆開被蘇小貴握著的手。於是也跟著他一路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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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雲兒,你什麼時候到家的?」跑了許久,聽到身後的蘇雲有些氣喘吁吁了,蘇小貴連忙停下腳步,笑嘻嘻的回頭看著漂亮的女孩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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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一會兒。」蘇雲的小手還被蘇小貴握著,從那兒傳來的感覺直讓女孩覺得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這會兒她臉上飄著一片片雲霞似的紅暈,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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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蘇小貴應了一聲,笑嘻嘻的從兜裡掏出那兩隻剛摘下來沒多久的香瓜,胡亂用衣服擦了一番之後,便遞了一隻到蘇雲手裏。接著他還順手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隻小匕首,也一併遞給了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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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還像以前一樣,接過匕首之後仔細的擦拭乾淨,然後將香瓜剖開,拿起一片來送入嘴裡,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其實在宮裡待得越久,蘇雲就越懷念以前自由無束的日子。那時候與蘇小貴一起,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跑就跑,想跳就跳;累了便隨便找塊草地坐下,聽蘇小貴說些私塾老夫子的笑話。哪兒像現在?連走路都要想著步子不能邁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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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家的那個小白臉是誰啊?」看到身邊的女孩還像以前一樣和自己親近,而且出落的越發水靈標緻,蘇小貴心裏也早就樂開了花。不過,剛才那個在村長家裝得人五人六的傢伙卻讓他心裡很是不爽,於是便對蘇雲出言詢問。這也是蘇小貴從小父母雙亡,自己一個人長大,成熟的自然比同年齡的孩子早些。對一些事情,早已經有了朦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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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他哪兒是什麼小白臉?」蘇雲聽出了蘇小貴話裡的醋味,卻禁不住心裡一甜,趕緊解釋道,「他可是從西崑崙派來的高人,據說這次進宮,是要作大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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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意思是,那吳公子進宮是為了當大官,怎麼也不會跟自己這個小宮女有瓜葛。可這句話聽在蘇小貴耳朵裏,卻又變了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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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蘇小貴一聽蘇雲說完,心底就暗叫了一聲糟糕。那狗屁公子進宮當大官,看起來又對我的雲兒有心思。雖然現在雲兒還是跟我親近,可是進了宮之後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再說,就算雲兒不會變心,萬一那狗屁公子硬要搶雲兒回去作老婆怎麼辦?想到這兒,蘇小貴不禁慌了神,腦子裡老是浮現起那個吳公子獰笑著向滿臉畏懼的蘇雲逼過去,蘇雲想反抗卻又反抗不了的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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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老子怎麼能讓那個狗屁公子搶走我的好雲兒?蘇小貴忍不住又看了蘇雲一眼。正好兩人目光相對,蘇雲一張俏臉上立刻飛起一片紅雲,羞得低下頭去,卻讓才剛剛發育的女孩子顯得愈發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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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貴眼圈一轉,又不禁想到,若是就這麼讓蘇雲和那狗屁公子走了,以後發生什麼實在難講。還是自己也跟去安全點兒,免得那個狗屁公子拐走了我的好雲兒。一打定主意,蘇小貴立刻又對蘇雲笑道:「嘻嘻,好雲兒。我也想進宮去看看,你偷偷帶我進去看看好不好?我聽說宮裡有許多好東西,偷看兩眼也好回來跟別人講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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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偷偷溜進宮?」蘇雲極其為難的看了蘇小貴一眼。女孩從小就聽蘇小貴的話聽慣了,對他的話向來都不反駁的。可是偷偷進宮,蘇雲卻知道這不但難,還要冒極大的風險,所以一時間難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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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孩的表情,蘇小貴也不願意她為難,趕緊對女孩擺了擺手說,故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哎,雲兒,算了。我看皇宮也沒什麼好玩的,不去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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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蘇小貴想到自己這麼一說,蘇雲就要跟那個狗屁公子一起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心裏又痛得像刀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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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你走了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要是被別人欺負了,就回來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報仇的。」說著說著,蘇小貴心裏越來越難受,竟然忍不住哽咽起來。他緊緊的握著蘇雲的小手,怎麼也捨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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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本來就已經一顆心都拴在了蘇小貴身上,這會兒又聽了這麼一番動情的話,幾乎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女孩由著蘇小貴緊緊抓著自己雙手,心裏恨不能永遠待在他身邊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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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貴哥,我……我帶你進宮去,好不好?」突然,蘇雲一咬銀牙,看著蘇小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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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蘇小貴先是興奮得跳了起來,接著突然又委靡不振,「可是那樣不是讓你為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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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難。我們去求求吳先生吧。如果他肯答應帶你去,不就沒問題了?」蘇雲也是小孩子心性,絲毫沒有把帶個閒雜人等進皇宮當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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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求他?」一聽蘇雲說要去求那個什麼狗屁公子,蘇小貴立刻又皺起了眉頭,「不幹,打死我也不去求他。我蘇小貴這一輩子,最不喜歡就是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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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求,不是求。」蘇雲想起了蘇小貴的忌諱,連忙改口,「就是問問他肯不肯嘛。」說著,女孩就哄著蘇小貴又向村長家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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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還是算了,他多半不肯。再說,我也跟他合不來。」蘇小貴還是不情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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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貴哥……」女孩撒嬌似嬌滴滴的喊著,又主動牽起了蘇小貴的手,「就當是為了我嘛。去問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咱們不求他。你不想多陪雲兒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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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好吧。」剛才蘇雲那一聲嬌滴滴又情意綿綿的「小貴哥」直接就讓蘇小貴全身的骨頭酥了一半,再加上女孩主動示好的表現,蘇小貴也只能答應下來。就當是為了雲兒,大丈夫能忍胯下之辱了!蘇小貴心裡暗暗想著,一路隨著蘇雲向村長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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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人還沒到村長家裏,就遠遠的看到那位吳公子已經在村長家門外等著了。剛才他原本就是看在蘇雲的份上才勉強答應在蘇村長家裏吃頓午飯,可蘇雲竟然跟著蘇小貴跑了,吳公子氣都氣飽了,哪兒還能吃得下飯?於是,他當即就對村長道別,蘇村長自然也不敢挽留,只能由著吳公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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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看到那位吳公子在前面等著自己,蘇小貴也是心中忐忑。不過感覺到蘇雲握著自己的手,他還是壯起膽子,挺直了腰桿走到那位吳公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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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蘇小貴和蘇雲兩人竟然牽著手走到面前,吳公子禁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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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吳公子原名吳友道,原本就是豪門出生,嬌生慣養。六歲那年又被崑崙派的高人看中,在道門正統成了入室弟子。十二年來他自覺修煉有成,這次又是奉命下山去給皇帝傳口信,正是少年得志,看天下人就如同看螞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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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得,自己能看上蘇雲這麼個小丫頭完全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卻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不識好歹,讓自己在幾個鄉下佬面前丟盡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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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友道恨不得把蘇小貴弄進師父的丹爐裡煉上七七四十九天,好去掉他心頭的妒火。至於蘇雲,這小丫頭生得著實惹人憐愛,讓這位吳公子還是擱不下。況且,蘇雲這次上崑崙山還被吳友道的一位師叔看中,要收為記名弟子,所以吳友道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只想著要怎麼除掉蘇小貴,好把蘇雲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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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吳友道也沒想到,在蘇雲和蘇小貴走到跟前的時候,兩人竟然提出要跟他一起去皇宮。這提議卻讓吳友道喜出望外。他按捺住心頭的狂喜,連忙答應了蘇雲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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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在這兒的時候,有蘇雲在你身邊我不方便下手,只要跟進了皇宮,把你們兩人分開,到時候弄死你還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吳友道心中暗暗得意,臉上也禁不住閃過了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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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吳友道,心中的傲氣是不小,可是修煉的成果其實卻不怎麼樣。十二年的時間,雖然道法練出了一些皮毛,可道心卻是一點也沒有長進,到現在還連喜怒不形於色的基本功都沒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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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友道那一閃而過的得色落在了蘇小貴眼睛裏,卻讓正在疑惑的蘇小貴心頭一凜。這狗屁公子明明看小爺我不順眼,卻還答應讓我跟雲兒一起上路。其中肯定有古怪!私塾的老夫子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狗屁公子突然對小爺我這麼好,看起來還是謹慎點兒好,別給這狗屁公子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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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貴心裡想著,卻又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回去。於是,他便表面上卻作出一副感激的模樣,拉著蘇雲的手走在後面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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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又被蘇小貴當著吳友道的面拉住小手,臉上再次飛起一片嬌豔的紅雲,卻又不忍心甩開蘇小貴的手,便跟著他一起落到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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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師父說,這口信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帶給皇上。這裏離皇宮還有幾十里地,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答應了帶蘇小貴上路之後,吳友道便也不再計較蘇小貴和蘇雲倆卿卿我我的模樣,只是在心裡冷笑。你就趕緊快活吧,快活不了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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