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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覺醒》

空氣快要凝滯,喘氣聲隨著心跳的加快,呼吸頻率也越來越高,明明在奔跑為什麼四周的景物越來越慢,路邊的人們看著筋疲力竭的我微笑著,嘴角微揚,有的甚至瞇起一雙嘲笑的眼,抬起手做做樣子似的,勉強掩住臉上討人厭的弧度,握緊的拳頭,指甲用力過度而刺進掌心的嫩肉裡,杜凝蠶的內心小惡魔發狂著想把那些不斷叫囂,從嘴裡跳出來的牙齒給打碎,喔,忘了呢,「我沒有媽媽。」,也根本從來就不信那些什麼愛的羈絆,就算打傷他們也只會出現一些失了顏面的家長跑來要我爺爺負責吧,真好笑以為爺爺便能治的了我嗎,杜凝蠶抵抗著肌肉乳酸堆積的痛苦,繼續奔跑著,一邊不耐煩的想著,到底盡頭在哪我又要跑到什麼時候?

 

漸漸的人越來越少,跑過河堤邊,上橋前的最後經過一對年輕夫婦牽著腳踏車,妻子懷裡抱著一個臉頰泛著粉紅,嘴上掛著一道天使微笑的嬰兒,彎彎的月牙眼微閉著似乎剛巧陷入熟睡,意外的竟讓杜凝蠶想停下腳步,渴望上前搭話,許是從小身邊就沒有父母在吧?暗自搖了搖頭,都到這時刻了杜凝蠶不會還不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從十六歲生日的那晚,便做了一個非常奇幻的夢,夢裡是個生機盎然,鳥語啁啾的花園,卻從圍籬外隱隱傳來哀嚎恐懼的慘叫聲,似人似獸,遠遠的在二十五公尺外,只瞧見好像是一群黑影護著一個男孩在躲避追擊,景象並不清晰,但濃烈的血氣,黏膩且厚重的氣息自慌亂處襲來,楞是平日性子頗冷淡的杜凝蠶也受不住這種無形的壓迫。然而想出去幫忙卻被一道隱形的力量束縛牽制住,一股憤怒隨著漲紅的臉浮上心頭,從來可沒人能限制住她!最後結局怎麼樣她也記不清了,總之是爺爺把滿身是汗的自己給搖醒。之後的日子雖然夜晚驚夢的頻率漸增,但也沒再出現過如此真實的境況。

 

然而這次的夢,隱隱約約之間感覺不太對,有一股陰謀的味道傳來,腦中的警鈴響起,杜凝蠶突然想到今晚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可是她卻因為準備學歷證明考試一時忙得忘了。不斷在夢裡告訴自己得醒過來,卻只越陷越深,這時場景轉至一條荒廢的隧道,十公尺外堆疊著道路維修的路障警示,看這廢棄程度,這條路大概已經被遺忘了不下十年,因為濕氣太重電線短路,而偶爾閃爍的昏黃路燈,杜凝蠶穿著平日最愛的瑪麗珍皮鞋,一步步走進隧道深處,每一步猶疑的踏在越顯安靜的隧道中,低跟鞋跟與地面的摩擦聲,傳出令人微顫的聲響,如乾裂的手指甲劃過新出廠的黑板,自隧道頂滴答滴答的低下水珠。

 

看見了,一隻半貓型人身,背脊弓曲著蓄勢待發,皮膚表面混雜著魚的鱗片和蟾蜍濕滑的疙瘩,姜黃混濁的眼睛在陰暗的隧道中顯得晶亮有神,似乎沒有敵意,這時早先看到的那對夫婦慌忙的從遠方跑來,那貓……暫且先稱貓妖吧!貓妖一個快速旋身,身上氣勢徒增,我趕緊躲到牆壁邊,眼看那對夫婦一人從空氣中拔出一柄巨斧,銀白的刀刃上還有鋸齒狀排列的倒鉤,整把斧頭泛著淺橘色的光芒,周遭的空間因為武器瞬間的出現,都稍稍扭曲了,另一人抽出較小型,經過特別設計,適合女性使用的查克拉圓形還刃,此名稱來源於印度,在印度稱為戰輪,是極其罕見的武器,由鐵和黃銅製成的圓形利刃,邊緣磨的異常鋒利,它的直徑大概在十二至三十公分左右,不過依我目測此女使用的直徑約莫落在十八公分,與我手掌張開,大拇指到小拇指的長度超不多,杜凝蠶在鋼琴上的天分可是很高,即便身型嬌小,但手掌大張能從容按下九度音,杜凝蠶冷靜的分析著,可多虧了爺爺那成櫃的兵器書籍,爺爺時常與我激動地分享,那熱愛程度使我這個外行人都略懂一二。傳聞一八九七年在英國殖民時期的印度與阿富汗邊境,曾發生一個二十一名錫克教勇士,頑強抵抗一萬名敵軍部落戰士進攻的英勇事蹟,當時支撐到最後一刻的秘密武器,便是如今與貓妖對峙中,此女手上泛著墨綠光芒的查克拉!竟然現世在這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都市,太震驚了!

 

眼見兩方都僵持在開戰的前一刻,那對夫婦率先行動,兩人默契分開至左右兩側,平均立於隧道寬之間,女人從兩隻手臂上拋出各三個查克拉戰輪,急速飛出的金屬摩擦出嗡鳴聲,以不同方位向貓妖射過,貓妖左側身閃過,接著順著地心引力的慣性作用,在向下墜的同時,左手順勢撐地借力使力來個後側翻,右腳對著右側飛來的戰輪一踢,使其偏離原本的攻擊路線,貓妖柔軟的腰肢像似彈力繩般,一彎一扭間整套動作看的出來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類攻擊。這時男人手持巨斧趁著貓妖尚未站穩時,一個助跑躍起,高舉光芒更盛的斧頭,瞄準脆弱的脖頸即將砍下。

結束了,杜凝蠶心想並暗暗為沒看到更精彩的打鬥而嘆口氣,「原以為貓妖會贏的⋯⋯」,她微失落的喃喃自語著,沒想到這時奇怪的現象發生,時間似乎慢了下來,從貓妖身上泊泊向外湧出綠褐色的氣體,牠操縱著如滑順絲絨般的無形,緩緩纏住被時間靜止的兩人,男人奮力揮動著巨斧強行掙脫,女人因為力氣不敵氣體而漸漸放下不知所措的雙臂,綠褐色捲至胸口處,只剩下頭還勉強能轉動,她急切的看向四周,正好與杜凝蠶的眼神相對,像找到了漂流木般,女人對著她大吼一聲,「嬰兒!」,「救⋯⋯」,隨後便聽不清任何話語,只看見女人用眼神示意著後方,杜凝蠶想起先前河堤邊所見,那時的確有個強褓中的女嬰。

杜凝蠶開始努力找回自己被靜止後身體的掌控權,艱難的運用痠痛的肌肉,卻依然只有微小的晃動,眼看著貓妖就要戰勝,杜凝蠶手心開始冒起冷汗緊張了起來,不是說她有多麼仁愛的精神,而是她有個底線,那就是答應了便要完成,許是對於夢境的猜測吧,完成了夢境開始時的因,便能得到結果來結束這場驚悚的夢魘,這時的杜凝蠶已不再緊張,無力自控的不耐變成一股力量,從身體迸發衝破時間靜止的桎梏,這貓妖是真的有點惹到她了,被困在這夢境中本就不是她能接受的,壓抑著怒火,杜凝蠶心想得盡快醒來了,小心輕跑過貓妖身邊,遠離綠褐色氣體漂浮的作用範圍,在隧道口尋找著嬰兒的蹤影,左側草叢裡微弱的哭聲吸引了杜凝蠶,她抱起女嬰柔軟的身軀,開口安撫著嬰兒,「噓,別怕,有我在。」。

其實杜凝蠶的聲音並不是溫柔型的,她的聲音以一般十八歲青春期女性來說,屬於較中性,聲音是有厚度的,帶點天生的菸酒嗓,只有在放低音量時才能聽到,而懷裡的嬰兒似乎挺喜歡這聲音,冷淡卻隱隱帶著安穩,哭聲漸小,那抹令人印象深刻的天使微笑再次展露。

這時那股因時間暫停而出現的空間阻力也消失不見,一切景物慢慢消退,直至最後只留下一片黑暗中,杜凝蠶抱著嬰兒,另一邊貓妖充滿敵意的齜牙咧嘴,發出警告的低鳴,這是個漫長的夜晚,杜凝蠶吐出一口氣,「終於可以醒了,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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