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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同人】黑研/研黑-結局系列

外頭是唧唧的蟬鳴,還有小孩子嬉鬧的聲音,明明是酷暑,卻融不了室內的寂靜。  

「研磨。」黑尾躺在被褥上,有些虛弱的喚著自己的竹馬、自己的愛人,一隻佈滿滄桑的手緩緩從被子下伸出。  

「醒了啊。」研磨放下手上的遊戲機,將自己的手疊上他的,對著他微微一笑。  

「怎麼又再玩遊戲。」黑尾笑了笑,掙扎著想坐起身。見狀,研磨拿來了靠墊,放在黑尾身後,扶著他的身體讓他做起來。掌心貼上他的身軀,以往結實的肌肉已隨著歲月逝去,曾經厚實的身材變得日益消瘦。  

恍惚之際,手背上傳來一陣微涼。  

「怎麼了?偷吃豆腐嗎?」黑尾抬頭看著微皺著眉頭的研磨,打趣的問。  

「也不想想你都多老了。」研磨撇了撇嘴,抽回手,轉身將已經準備好的溫水和藥遞了過去。  

「誒…老了你就不喜歡了嗎?」黑尾看了看那些藥,鬧彆扭似的將手環抱在胸前,假裝不悅的撇過頭。研磨不發一語的看著他瘦削的側臉,原本是稜角分明的下顎線,如今只剩下薄薄的皮包裹著脆弱的骨頭。  

「研磨原來是這種人,只是貪圖我年輕時的美色,如今年老…!」黑尾見他不說話,繼續開口戲弄,才說到一半嘴上就被溫軟的東西堵住,眼前是研磨放大的臉,和自己一樣刻上紋路的眼角,同樣變得滄桑的雙眼。  

「閉嘴吃藥。」短暫的吻稍縱即逝,只留下那讓人心癢的柔軟觸感。  

「你現在是仗著我沒力氣折騰你,才這麼主動嗎?」黑尾乖乖拿起藥,配著水一口氣吞了下去。還是那恰到好處的溫度。  

「有力氣時也說不準誰折騰誰吧。」研磨盯著他把藥都吞了下去,才放心的吐了口氣。每次吃藥都得費一番口舌,以前就很難搞,自從老了生了病後,變得更任性了,雖然在旁人的眼裡,這些行為都是撒嬌就是了。  

「下午要出門嗎?」嘆了口氣,研磨打斷那個正滔滔不絕反駁著自己的黑尾。  

「……要。」突然被打斷,黑尾楞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好好休息。」研磨拿起杯子,準備起身離開。才剛站起身,褲腳傳來了一股小小拉力。低下頭,發現被輕輕的拉住了。  

「我想要你陪我。」黑尾看著他,眼神沒有懇求,只是純粹的希望與愛。見他如此,研磨也心軟了,嘆了口氣。  

「我去放個東西,等等回來。」黑尾定定地看著研磨,就像以往那般,無論何時總是一心一意的陪著、看著。  

「嗯。」輕輕的回應,黑尾放開了研磨的褲腳,看著他轉身離去。以前也微微駝背的身影,如今也是佝僂不少,但中年發福這件事不曾發生在他的身上,還是非常的瘦小。  

將視線移回天花板,木頭的紋路、滲過水的痕跡,這些都成了曾經的美好回憶。還記得當初第一次遭遇颱風,老舊的房屋抵擋不了夜晚的狂風暴雨,漏了一堆水。一開始還試圖將水舀出去,到最後發現是徒勞無功後,兩人坐在桌子上相視而笑。轉頭看了看一旁牆上掛的紅色隊服,一號和五號,已不像當年那般鮮紅奪目,染上了歲月的塵埃。  

「你也和我一樣老了啊。」黑尾喃喃的說,閉上眼,酸痛噴霧的味道、橘色的球場、炙熱的氛圍以及震耳欲聾的應援聲,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青春仍歷歷在目。明明過去了那麼多年,明明忘了很多事情,唯有和研磨度過的這些時光是無法連疾病和時間都無法奪走的。  

「小黑?睡了嗎?」研磨輕輕的拉開拉門,木頭摩擦的聲音是如此令人安心。在只能躺在床上的日子裡,這個聲音總是讓他感到開心。  

「沒有,等你呢。」黑尾翻了個身側躺著,一手掀開被子,等待研磨進來。研磨淡淡的掃了一眼,最後壓著被子躺下。面對黑尾委屈的眼神,又嘆了口氣。  

「太熱了。」研磨說。  

「好吧。」

「那牽個手?」黑尾伸出手,一臉期待的看向研磨。研磨閉上眼,將手放進他的手裡,輕輕的回握住。微涼的手不再帶著過往的溫熱,曾經有力的牽手也變得如此虛弱。  

疾病和歲月帶走了他太多東西。  

「只有他,求求不要帶走他。」研磨將額頭輕輕靠上交握的手,喃喃的說。  

-  

「嗶嗶嗶!嗶嗶嗶!」鬧鐘響起,研磨伸手在附近摸索著手機,搜索無果後,煩躁的起身尋找,最後在床墊下找出手機,一邊碎念著一邊關掉鬧鐘。  

“19:00:吃藥”   螢幕上顯示的字刺痛著眼,才發現房間裡已一片漆黑。  

「喂,小黑該起床了。我們都睡過頭了。」研磨推了推仍閉著眼的黑尾。  

「看來明天才能去散步了,我們都老了啊,一睡就睡到這個時間了。」見他沒反應,研磨起身走去開燈。  

「快起來,該吃飯然後吃藥了。」研磨回過頭,發現閉著眼的黑尾,不是平時安睡的樣子,而是蒼白且無力的,如同他第一次發病的那天。  

「小黑!」睡意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原本的沉靜也被慌亂侵蝕,顫抖著的雙手不停的推著黑尾的身軀。  

「不要嚇我…小黑…你睜開眼睛…」視線變得模糊,研磨抓著他冰涼的手,用盡全力想將之捂熱。  

「…磨…」微弱的聲音傳來,研磨豁的睜開眼睛,看見黑尾費力的睜開眼,擠出一絲微笑。  

「我在,你先別說話。」研磨慌張的起身,胡亂抹了抹臉上縱橫的淚水,拿起被丟在一旁的手機,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  

「研磨…」黑尾又叫了一次,雖然虛弱,卻非常肯定。研磨愣了一下,緩緩的放下手機,重新回到他身邊跪下,兩隻顫抖的手抓緊彼此。  

「我在。」研磨握緊他乾瘦的手,一瞬不眨的看著黑尾。  

「咳,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的。」黑尾看著一臉擔憂的研磨,笑了出來。  

「笨蛋。」研磨皺了皺眉頭,卻也笑了出來。  

「扶我起來。」黑尾說,研磨卻搖了搖頭。  

「你要躺著好好休息。」  

「我想抱抱你。」黑尾又說,眼神執拗而真誠。拗不過他,研磨嘆了口氣跪起身,伸手將他扶起並靠在自己身上,再將他的手臂環在自己腰上,自己抬手環抱住他的脖頸,讓他依偎在胸前。  

像以往他對自己那樣。  

「沒想到能看到研磨哭呢。」黑尾用臉蹭了蹭研磨,驕傲的說。  

「你很煩。」研磨吸了吸鼻子,不甘心的回嘴。  

「但比起為了我哭,我更希望能讓你笑。」黑尾抬起頭,苦澀的笑了。  

「笨蛋,不開心的話就不跟你在一起了好嗎。」眼裡再度泛起了淚水,研磨抬起頭,想讓明亮的燈光蒸乾淚水。  

「研磨。」黑尾輕聲的叫著。  

「怎麼了?」研磨沒有看他。  

「看我。」  

「不要。」  

「研磨。」  

「…」  

面對他的執拗,研磨只好妥協,聽話的低頭,來不及收起的眼淚滑落,滴在了黑尾佈滿皺紋的臉上。  

「謝謝你。」黑尾說,那雙總是溫柔的雙眼,如今更是載滿了相識相愛數十年的深情。  

「不要說…」不要說這種像是告別的話啊。但研磨說不出口,只是咬著下唇,靜靜的看著正微笑著的戀人。  

「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陪我玩、謝謝你陪我打排球、謝謝你接受我的心意、謝謝你支持我,謝謝你與參與了我的一生。研磨沒有回話,只是彎下腰,緊緊抱住他。  

-  

過了好一會,情緒終於平復後,研磨放開黑尾,紅著眼,一邊瞪著黑尾,一邊將他撐起身,扶到輪椅上坐下,緩慢的將他推出房間。  

進到客廳,研磨就走進廚房,快速的煮了一碗拉麵。端出來時,看見黑尾帶著笑容,一臉愉悅的看著自己。  

「快吃吧,等等要吃藥。」研磨不理會他,將筷子塞到他手裡。  

「誒~不餵我吃嗎?」黑尾眨了眨眼,裝作無辜的看著研磨,又伸手將筷子還了回去。研磨看著那隻微微顫抖的手,心裡一澀,緩緩的接了過去。  

「張嘴。」研磨夾起麵,細心的吹涼後,送到黑尾嘴前,不耐的命令著。黑尾聽話的張開嘴,心滿意足的一口接一口。吃了差不多半碗,黑尾就說吃飽了,面對研磨擔憂的眼神,他只是笑著說都沒在運動,自然不會餓,然後乖乖的將藥吃了下去。  

飯後,研磨推著黑尾到庭院,蟋蟀的聲音填滿了夏日的夜晚,絲絲微風吹過,研磨拿起掛在輪椅上的薄毯子,蓋在黑尾的腿上。  

「研磨也坐嘛,只有我坐著好孤單。」黑尾說。研磨懶得搬椅子,逕自坐在地上,將頭靠在他腿上。黑尾抬手輕撫著研磨柔軟的頭髮,上頭的白髮又多了不少。  

「不考慮再染個金髮嗎?」黑尾突然問。  

「…都幾歲了還搞那些…」  

「真可惜,我挺喜歡你的金髮。」黑尾笑了笑,抬頭看向缺了角的月亮。  

「下次幫你染。」研磨埋怨的說。  

「好啊。」黑尾又笑了,不再說話,享受這舒適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研磨站起身,發現黑尾閉著眼,不禁嚇了一跳,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他沒事後,鬆了口氣,將他推回屋內。  

回到房間,研磨輕聲喚醒黑尾,將他扶到床上。  

「研磨…」  

「明天…明天要去散步…」  

「今天沒去的…」黑尾說,一個字一個字緩慢的說。  

「嗯,所以今天好好休息。」研磨低聲的回答。  

「好,晚安。」黑尾點了點頭,聽話的閉上眼,嘴角還帶著淺淺笑意。  

「晚安。」研磨說,話語已經支離破碎,無力而凌亂。  

「研磨。」黑尾又說。  

「嗯?」研磨強忍著淚水,擠出一點聲音回應著他。  

「我愛你。」黑尾說。眼淚再也無法忍住,不停的滑落臉龐,落在了被子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色水印。研磨伸手握住黑尾的手,感受到他微弱的回握,不禁笑了出來。  

「我也愛你。」研磨低下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不帶任何多餘的感情,只有純粹的愛。  

「晚安,鐵朗。」研磨在黑尾身側躺下,蜷縮起身體,在他懷中睡著了。  

夢裡,黑尾健康的奔跑著、大笑著,當研磨想追上去時,黑尾卻拒絕了他。  

「研磨,我會等你的。」黑尾對著他揮了揮手,消失在一陣奪目的光芒裡。刺眼的光從窗戶照了進來,研磨揉了揉眼,看向身旁一臉安穩的黑尾。  

「小黑早安,今天帶你去散步。」輕撫他的臉,看著他帶著微笑的臉,也跟著笑了。  

「笨蛋,要等我喔。」  

(End)

預計會更其他CP的結局,合成一系列~

這篇自己邊寫邊哭,又覺得自己哭出來很笨(*/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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