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五年級會碰到分班,班上當然會有不認識的人。但因為我從小一就在這間學校,至少還認得他們的臉。然而音湖同學才剛轉進來,沒有任何認識的人。他在男孩子裡算是白皙,個子矮小又文靜。或許是受到姓氏給人的印象影響,我們女生都說他就像隻小貓。可能是因為這樣,男生一開始就對他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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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音湖同學坐在隔壁,我不知不覺成了照顧他的人。可能是因為我底下沒有弟妹,不禁把他當成弟弟了吧。平常照顧到這個分上,一定會被旁邊的人嘲笑我暗戀對方。但我從來沒有被揶揄的記憶,班上的人一定都很清楚,我只是在照顧怕生的轉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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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湖同學話不多,真的是個很安靜的孩子。不過他給人的感覺也不陰沉。乖巧文靜就是在形容他這種在大人眼中不用操心的孩子。我這樣說,您能了解嗎?對於我的種種照料,他雖然顯得難為情,卻也乖乖地聽從我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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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這樣,班上的男生不太喜歡他。起初說他可愛的女生,過不了多久也厭倦起來,不再理會他。現在回想起來,音湖同學或許就是在等大家對自己這個轉學生失去興趣。因為在他習慣起這個班級——應該說在他自然而然成為這個班級的空氣、不會有人在意的時候,他開始了那項奇特的行為。這是在五月連假過後的事,其實還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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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二年級營養午餐的主食是麵包。升上三、四年級後,一週有一天是米食。到了五年級,每天都是米食。我還記得導師說過這項變動要感謝當地農家的熱情贊助,但我現在仍然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換菜單。當時我們小朋友對此抱持負面態度,只不過大家的反應也會因菜色而異。如果那天吃咖哩飯,大家當然還是會叫好。但最初大家都是罵聲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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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有音湖同學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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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營養午餐每天都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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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寡言的他非常難得開開心心地主動跟我開口聊天,我感到很意外。但當時我沒有多想,以為他只是喜歡吃飯。可是他又常常沒把營養午餐吃完,讓我有點疑惑他到底在高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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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營養午餐分配完畢,我們跟導師一起開動時,他突然做出一件讓我大為震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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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筷子插進裝著米飯的飯碗正中央,雙手合十,身體顫抖,兩眼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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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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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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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亡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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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擠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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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將焚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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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音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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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天音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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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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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直接昏了過去,往後一仰,倒在我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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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往他額頭上瞧去,有個深深的曼陀羅印記烙在他的美人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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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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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整個學校陷入了恐慌當中,外面有新聞車、救護車以及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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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的警笛聲,記者的轉播聲把整個校園深深地掩埋。緊張的氣氛籠罩在整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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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一嗡一」救護車在大街小巷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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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脊有一股寒氣直逼腦門,恐懼覆蓋住了心頭,全身正在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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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放學的鐘聲響起,我依然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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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某人輕輕的拍了我一下,我嚇了一大跳,接著緩緩的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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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以及他說的話...「明日,是世界的盡頭是死亡的開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陰間擠滿人,一切將焚毀。」又是再說什麼?所有問題到了我去醫院探望他時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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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我想說閒閒沒事,於是去他家探望他,到了音湖家,看見他的爸爸媽媽在旁邊默念一些東西,音湖臉色發白的躺在床上,直冒冷汗,我再一次傻住了,愣在原地不動,這時,音湖爸爸發現了我,音湖爸爸項我打聲招呼之後,問我我 : 「你是?」,我回答他說 : 「我是音湖的同學,外來探望音湖他」,音湖爸爸人很好,馬上去端了一杯水給我,我和音湖爸爸說 : 「謝謝」,接著走到音湖旁邊問他說 : 「你怎麼了?」,接著音湖回答說 : 「我也不知道,應該沒怎麼樣吧,應該只是感冒而已,應該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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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剛才的記憶一閃而過,加上進門那壓迫的裝潢,樣貌看著就很詭異,但我沒有說出口,只是關心祝福一下,便離開了,我正專注的回想所有的經過,實在太奇怪了,隔天,音湖照常的來上課,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穿著、一樣的座位,不過,昨天他頭上的曼陀羅印不見了,我還以為是我眼花,直到我看到他的筆記本上,畫滿了一樣的印記,我正想詢問他有關印記的事,「你...你幹麻!不要靠近我!走...走開!」音湖突然情緒失控,對著我又打又叫,對我異常的警惕,「我只是想要...好吧,感覺來這裡也沒意義,抱歉打擾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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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傍晚了,在回家的路上看見遠方有一個酒鬼往我這裡跑,手上拿著朗姆酒,「快跑啊」我心裡想,但我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從我後方有一輛卡車往我背後衝,就這樣,我就被一台黑貓宅急便的卡車撞死,離開前還看到我的手臂轉180度。我感覺我在飄,但我的身體還在地上,發現是我的靈魂在飄,在遠方我看到另一個靈魂,我飄過去看,竟然是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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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湖,你....也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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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就在剛剛,我被冥神託付,叫我成為冥界與人界的通靈人物,所以冥神就帶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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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阿!你真偉大欸,那我們現在是鬼了,可以盡情體驗一些當人的時候沒辦法做的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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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兩個整天玩在一起,一起唱歌、一起喝酒、一起做許多快了的事,兩人對對方的意思也越來越清楚,於是他們就在冥界辦了婚禮,婚禮上所雖然新娘新郎的爸媽沒辦法來,但他們的曾祖父曾祖母叔母嬸母叔父嬸娘舅公伯父嫂嫂弟媳姐夫胞妹內兄舅兄內嫂舅嫂大舅媽二叔公三嬸婆四叔姨五叔父六小舅...一大堆過世的親人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他們兩在冥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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