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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勝利

張碧芝是一位千金小姐.

從小到大,得到爺爺嫲嫲的溺愛,父親更是百般遷就.

但她對母親恨之入骨,在她生病時候帶著妹妹出走.

之後母親改嫁另一富裕人家,享受家庭之樂.  

碧芝的妹妹碧瑤約她出來喝茶.  

兩姐妹身上全是最新時裝,名牌手袋,兩個似雙生兒.

碧芝打量妹妹,諷刺地說,“妳媽這艘爛船也泊到好碼頭.”

碧瑤沒有理會,“爸爸很疼錫我們.   姐,這麼多年妳還不放下來,妳真的以為我們當年想一走了之.”

嫲嫲經常說,”那個女人不知羞恥,勾搭妳爸爸的朋友!”

也常說,“岑樂兒是壞女人,那個王永明也不是一個好人,.”

碧瑤說,“不如下星期過來我們家吃飯?”

碧芝答應,心想大鬧一場也好.

當日早了半小時到達,碧瑤帶姐姐參觀.

碧芝看到很多他們的照片,有兩父女的浴照,打籃球的,沙灘游泳的,旅行的.   最意外是兩人巨型的婚紗照,紫花樹下,男的輕吻女方的前額.   看出他們非常恩愛.

而碧芝小時候的印象只有糖果和電視.

穿過客廳,終於在廚房見到媽媽,而且她丈夫也在幫忙.

“爸!”   碧瑤喊道.

永明見到女兒,習慣性摸她頭一下,然後親切地跟碧芝握手.

媽媽由廚房走出來.

碧芝看到的是一位有氣質的女士,藍色直條裇衫,灰長褲,配珍珠頸鏈,並沒有像家裡所說的妖婦一樣.

“請坐!”   樂兒見到女兒不知所措.

永明擁著妻子道,“我們先感謝媽媽為我們做飯.”  

樂兒甜笑,“開動吧!”

永明說,“碧芝,有空多過來吃飯,瑤瑤很想有人陪她呢!”

碧芝揶揄地說,“為什麼你們沒有生寶寶?叔叔你不是覬覦她很久嗎?”

永明大方一笑,“一來怕瑤瑤多心,二來有她就滿足了,雖然她可能有點寂寞.”  

碧芝答不上,她很羡慕自己的妹妹.

飯後,樂兒拿了自家做甜品出來.

永明歡呼,碧瑤笑說,“爸爸就最喜歡了.”

兩姐妹坐在飯廳閒聊,眼睛卻飄向客廳,看到媽媽拿著茶杯談話,做丈夫的就靜靜傾聽,手會輕撫她頭髮,亦不時餵對方吃.

碧芝很難想像當年的情況.

突然起身告辭,“謝謝你們的款待,王先生王太太!”

永明握著她手,“叫我叔叔吧!”

碧芝回到她的大宅.

一進門就看到細媽小麗,當年爸爸娶她是因為她喜歡小孩.

但很少見她笑,甚至有點憔悴,說她是太太,其實是佣人.  

嫲嫲見她回來,馬上吩咐,“小麗,快拿湯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

“讓她去拿,反正她在家沒事幹.”

小麗委屈地笑一笑就走進廚房.  

碧芝看著父親,只見他若無其事看電視.   她開始同情自己的媽媽.

碧芝好奇地打探小時候的事.

再約妹妹出來.

碧瑤搖頭道,“姐,我怎會知道,媽媽也從來不說半句,只是說錯在她,趕不上抱走妳,後來嫁了爸爸,她也不好意思再說.”  

“這麼奇怪,難道一早有私情?”

“怎會,妳也知道他們一直把媳婦困在屋裡.”

碧芝再度探訪王家.

“叔叔,你好!”   碧芝有點尷尬.

永明仍是親切地邀請她進來.  

“瑤瑤在洗澡,媽媽在梳化小睡.”

“啊,不用弄醒她.”

“妳先坐一會,我們待會一起去吃晚飯吧.”

碧芝看著相片問,”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永明皺著眉,心痛地說,“妳媽媽從來不說.”  

碧芝不惑.

“當時我正駕車路過妳家,看到樂兒跌跌撞撞從側門出來,一手抱著瑤瑤,一手拖著妳及行李,面露痛苦地衝出來.”  

“我馬上跳下車,嚇了一跳,樂兒臉青鼻腫,我接過瑤瑤,打算拉著妳們上車,妳嫲嫲已經追出來大叫,舉起手就拍打樂兒身上把妳搶回來,那時候她斷了手,仍死命拉著妳,最後我只好護著她離開.”

碧芝眼淚不禁潸然而下.

“她一上車就不停地哭,然後昏倒過來.”

永明嘆氣,“我和利宏自此交惡,他既不肯交妳出來,我們也不讓步.”  

“樂兒一直不肯說出原因,我也沒有再問,把瑤瑤當作自己的女兒.”  

永明笑笑,“當時我只是想照顧她兩母女,別無他想,她肯嫁給我,是我的幸運.”

碧瑤大叫,“爸,好肚餓,出去吃飯吧.”   碧芝馬上拭淚.

樂兒走出來,“噢,芝芝妳來了,吃甚麼好呢?”  

永明摟著她們,“我們兩個女兒作主吧.”   向樂兒打個眼色.

他們到日本餐廳.

永明幫樂兒拉椅子,坐下來後,手輕輕搭著她椅背,邊說邊笑在看菜單.

碧芝在看,碧瑤笑說,“妳不用理會,他倆一直很肉麻.   我們點魚生拼盤吧.”   興奮地笑.

“女孩子不要吃這麼多生冷食品.”   永明皺眉.  

碧瑤嘟起小嘴.   樂兒笑道,“難得我們四人出來高興,就魚生拼盤吧.”

點菜後,永明提起暑假來臨.

“我去英國辦點事,妳們有興趣一同過去嗎?”

碧芝猶豫.   樂兒搭著她手,“讓媽打點一切吧.”

碧芝垂下頭,“謝謝,媽.”

其實她已去過多次,只想有媽媽在身邊的感覺.

樂兒激動得淚眼凝睫.

碧芝回家,利宏問,“最近經常外出,談戀愛嗎?”

“嗯,跟碧瑤吃飯.”

利宏冷笑,“那個逆女怎樣?”

碧芝輕輕倚靠爸爸,“當年媽媽為什麼離家出走?”

“人心不足,勾三搭四.”   利宏揮揮手,“不要提她了.   今年暑假想去哪兒?”

碧芝興奮地說,“想跟你和媽一起去日本.”   接著低聲說,“還有英國,跟碧瑤看博物館.”

利宏初初聽到不高興,但博物館畫展那些,他沒有興趣.

嫲嫲聽到碧瑤名字,大罵,“怎麼會跟野女外遊,她帶壞妳怎麼辦?她媽是賤人,怎會教出好女兒!”

碧芝被嚇到不敢駁嘴,畢竟嫲嫲也養育她多年.

反而利宏說,“隨她去吧,碧芝是我教出來,怎會這麼容易受影響.”

暑假一到,碧芝他們三人去日本,細媽幫忙執拾行李.

碧芝只想帶她出外透透氣.  

“媽,我自己可以了,妳就輕鬆地遊玩一下吧.”

全程旅行只有碧芝跟爸爸購物,要她強行拉細媽入時裝店,她才買一兩件衣服.

接著是英國旅行.  

一放下行李,他們便到餐廳,午餐後永明親一下樂兒,“我約了經紀,晚點見.”

碧瑤雀躍地道,“我們去逛街吧!”

三母女試衣服,手袋,化妝品.  

“芝芝,這條裙好像不錯,妳試穿一下.”   樂兒幫她姐妹選衣服.

真正的母女才會這樣,碧芝很享受這個旅程.

買了差不多十多袋,她們在咖啡店前會合永明.

永明看到嚇一跳,笑說,“買了整間百貨公司?”   接著摟著樂兒的腰,吻她一下.  

樂兒撒嬌道,“哪有?”

坐下來,永明仍摟著她的腰.  

碧芝在想,是否她看不慣?感覺很尤突.

媽今年才四十出,但身材極好,穿上今季最流行的裇衫裙,可不出真實年齡,而且皮膚保養得宜,可見永明叔叔極寵愛她.  

永明跟樂兒耳語,“高興嗎?”

樂兒扁扁嘴,“香奈兒手袋有新顏色,但這間店沒有貨.”

“待會去另一間買吧.”

“爸,不要這麼寵她,我們已腳軟了.”   碧瑤在抗議.

碧芝笑得合不攏嘴.

樂兒白她一眼,“妳們拿東西回去,我跟妳爸爸去約會.”

兩女高興拍手,“爸,待會你自討苦吃,不要跟我們訴苦啊.”  

永明笑,“妳媽媽只顧逛街,沒有想我,罰她陪我一會吧.”  

碧瑤忍不住翻白眼.

“明天我們去劍橋大學附近.”   永明不經意地說.

“爸,這麼有興致?”  

“剛在那兒買了一個單位,打算給妳方便上學.”     碧瑤驚呼,“真的嗎?”  

“一個三房單位,其中一間房留給碧芝.”

碧芝驚訝.

“當然妳們要先考進去,一有空,爸媽便過小住,好嗎?”

兩女孩歡呼.

一年後,兩姐妹真的考進大學,碧芝藉詞和朋友分擔房租.

“姐,不如妳收拾一下吧,真後悔與妳同住.”   碧瑤抱怨.

碧芝突然想起一個人,馬上打電話過去,“媽,妳方便過來嗎?”  

原來打給小麗.

碧芝覺得自己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那邊廂,樂兒嘆道,“真捨不得女兒出國讀書.”

永明拉她到床上,“我這樣安排,妳以後可隨時看到碧芝呢.”

樂兒笑笑,“還是老公聰明.”

永明磨蹭著,聲音低啞,“那妳要怎麼奬我?”

樂兒摟著對方頸項,閉上眼,待吻.

當年.

岑樂兒從來沒想過嫁給張利宏的日子會這麼難過.

服侍全家上下,不見天日.   她開始憎恨這個家,憎恨自己丈夫.

直到有一天,張利宏帶她出來見朋友,她看到王永明,應該是王永明看到她.

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岑樂兒看到一線曙光.

每次外出都借故跟王永明見面,她知道要靠他才能逃離.

世事不會如此完美.   大女兒碧芝一直生病,家婆竟然想用符水來治病.   發瘋了.  

岑樂兒急不及待收拾行李,帶兩個女兒離開.   一時太匆忙,竟由二樓滾下來,卻驚動了家婆.

忍著痛拼命拉著兩女逃走,在大門竟然遇上王永明,可惜最終帶不走大女兒.

王永明很用心地照顧她兩母女,但她知道他想得到的是什麼,所以拖拉了大半年才答應嫁給他.  

因為憎恨張利宏,她不經意地展示傷勢,高調地讓所有人知道王永明是如此寵她.

愛,她從來不相信.

當年.

王永明第一次看到岑樂兒就心動了.  

外表純潔,跟她談話卻感到她騷在骨子裡.

他不相信張利宏為何娶到她,他動了搶過來的念頭,三番四次借故接近.

機會終於來了.

接她兩母女回家後,岑樂兒的若即若離的態度令他心癢,只好忍著.

有一天,王永明擁著岑樂兒,”嫁給我,讓我好好照顧妳.”

岑樂兒點頭.   他大肆鋪張地籌備婚禮,讓所有人知道,他如此寵愛自己的女人.

白天她是一個温柔體貼的太太,晚上她熱情奔放.   他不願她離開,所以雙手從來不會離開她身體.

他要佔據她所有,等了很久,終於把女兒送出國讀書.

曾經.

王碧瑤不知天高地厚,直到出國讀書.  

她如此努力,因為她知道媽媽做的一切,犧牲自己來換取她的將來.  

曾經.

葉小麗以為自己終身沒有希望逃出去,直到女兒出國讀書.

偶然認識到餐館老闆,跟著跑了.

她知道幸福是自己爭取.

張老太暴跳如雷,失去孫女,又多一個媳婦跑了.

張利宏握緊拳頭,再放鬆.   不動氣,因為最愛還是自己.

誰是最後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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