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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 BL

校園   爽朗攻x溫文受   輕鬆甜文   睡前小品

[初戀]

01

       清朗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吉他的弦,陽光從窗邊斜斜地撒下,映在修長的手指頭上光影分明得像一幅畫。

      「阿朗,小良會來嗎?」說話的是個理著平頭的少年。

      「他說考完試會過來的,再等一下吧。」

才說著話,教室前門就走進了一名穿著制服襯衫的少年。

白白淨淨的臉上掛著一副眼鏡,個頭不高,看來文文弱弱的。

      「抱歉我來晚了,你們等很久了吧?」

      「哈哈哈,還好啦,那學長你考得如何?」

      「小良一定考得很好啊,這還用問!」

倒是當事人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鏡架,「成績還沒出來,我也不知道啦!」

待文良找了教室裡的椅子坐了下來後,平頭少年也就是阿偉開始打著木箱鼓,敲起節奏伴著清朗人如其名的嗓音跟吉他旋律。

一曲終了,文良用力地拍著手表達著他聽見這首歌的激動,白皙清秀的臉上是滿滿的興奮。

      「好聽!阿朗你這次寫得太好了,旋律也超好的!」

        「我也覺得這次寫得很好,不過旋律有大半是阿偉編的,而且這次還加了合音。」

      「有合音嗎?」文良露出了十足疑惑的表情。

      「小良你真不夠意思!剛剛我也有開口唱耶!」憤恨不平的阿偉接著說「你們乾脆去湊成一對算了!小良你知道嗎,這曲子我剛編好時超滿意的欸,想說要立馬去小花園那表演給妹子看,那一定會有不少妹子跟我表白的;誰知道這傢伙竟然說這首歌一定要先給你聽過才可以拿去表演,還說甚麼不是你先聽就沒有意義了,太扯,一首歌誰先聽有甚麼差別嗎!害我要一直藏著掖著,很痛苦耶!」

      「哈哈,你也知道阿朗他就是個藝術家嘛,有各種堅持的。身為兄弟要支持他。」

文良笑瞇瞇地回著,真心覺得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還是這麼可愛,每天都有各種小劇場。

      「那他身為我的兄弟怎麼不支持我!」

      「之所以會沒有妹子表白,只是因為你平常舉止太輕浮了,別怪到我的歌上。」

      「甚麼你的歌,是我們的歌!」

      「好啦,我們去吃冰吧,你們收書包了嗎?」

      「我去拿書包,阿朗你在這收東西,等一下校門口會合吧!」

看著阿偉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教室裡的兩人相視而笑。

      「學長剛剛是不是很緊張啊,在他說乾脆湊成一對的時候?」

文良沒有說話,可是逃掉的視線卻默認了。

清朗長手一攬把文良摟住,在耳邊細語著安撫,「別擔心啦,阿偉這麼傻,不會發現的。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對心臟不好的。」

      「阿偉才不傻,他只是大咧咧不代表他沒腦子!」

      「竟然為了個男人吼我,學長幾天不見就長膽子囉?」

文良被他兩句話臊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用手拍著清朗的手背。

      「還學會打人了,我真傷心,想當初那個小小嫩嫩弱弱地向我告白的學長去哪了呢?」

      「你再不收東西,阿偉就要打電話來催囉!」

清朗這才悶悶地收回手開始收東西,他真覺得兩人這樣偷偷地在一起挺不方便的,可是文良堅持連他們的好友都不可以透露,真搞不懂他在怕甚麼。

02

這天是成績出來的日子,但清朗並不是為了成績鬱悶,而是因為早上他去看榜單時不意外地發現文良又名列前茅了,在他由衷地為了文良開心時......

      「妳知道嗎,那個文良學長,雖然長得可愛成績好吉他也彈得不錯但卻一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是甚麼?我不知道哇,跟我說吧!」

兩個也擠在佈告欄的女孩恰好地在清朗的身旁討論起他家文良的八卦,他忍不住開心地在無聲大吼當然是因為有我啦!

      「因為文良學長一直在等著吉他社的某人回頭看他啊!是不是很浪漫!」

        「甚麼意思啊?不懂。」

        「聽說是文良學長為了追他喜歡的人而考來這間學校加入吉他社,超癡情的!」

      「這消息是哪來的啊?」

      「不知道耶,聽三班的女生講的。」

聽了八卦原本竊喜著的清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自己比文良小了一歲,那就不可能是為了追自己才進來的了......

那個人會是誰?!

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的人竟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別人,還為了那個傢伙考進這間學校加入吉他社,為了別人連自己的未來都可以為他改變......到底有多喜歡那個人!

社團課時間,通常這時間清朗都非常開心,因為可以和文良一起上課,兩人就坐在隔壁,整整五十分鐘兩人就相隔一個手臂而已!

可是今天清朗卻總不由自主地陰晦地想著,或許文良每堂社課都這麼開心根本不是因為自己,而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邊。

會是誰?

清朗環視著整間教室,怎麼想都覺得根本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啊,長得帥、會彈吉他、會唱歌、人幽默風趣、體貼善良、年輕體力好,打著燈籠沒法找了好嘛!

難道是講台上的那個傢伙?

講台上是個音樂教室的吉他老師,聽說現在還在念大學,算起來沒差多少歲。人長的普通端正、手指頭倒是真滿好看的,修長均勻、指節圓潤、彈起吉他來真的吸睛,從來都不唱歌只哼歌的......可是,這個傢伙是今年才來的,應該不是他!

那會是......三年級的嗎?不過三年級的現在幾乎都在自習,只有幾個人會來。

靈光一閃,清朗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文良的隔壁!就坐著一個三年級的!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清朗得說那個學長長的真的不錯,跟清朗這樣濃眉大眼、線條俐落的陽光型男相比,那個學長就是一副帥氣逼人的菁英樣。而且聽說不少二三年級的學姐都是衝著他加入吉他社的!

這麼一想,突然間覺得極有可能,好像每次社課時文良都坐在那學長旁邊。像現在,自己坐在文良的右手邊,可是他卻用右手撐著頭,視線偏向左邊,不會就是正在看著那傢伙吧?

一陣惶恐,清朗伸出手指戳了戳眼鏡少年的手背,得到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頓時間狂跳不已的心又靜了下來,對嘛,現在跟他交往的可是自己呢!

03

這幾天,文良一直覺得自家的小男朋友怪怪的,總是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

         ”今天晚上補習班放假,我們去吃晚餐吧?”

         ”好啊,等我收書包,等一下校門口見!”

文良靠在校門口,看著遠方被同學們簇擁著走出來的清朗。恍惚間,強烈的既視感勾起了他久違的回憶。

當初,國三的時候他也是在校門口,不過那時等著的卻是阿偉,原本只是無聊地盯著地面看;聽到了一群熙攘的交談聲中,有一道特別好聽的聲線,撩撥得他忍不住想知道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

抬起頭後他才知道......原來現實中可以有人這麼明亮,就像自帶聚光燈在身上。

自此以後,他就像得了失心瘋的追星族一樣,探聽出了那個男生的名字,還真是人如其名呢!

像個小粉絲一樣,關注著他的好惡、追尋他的蹤跡、想要跟著去他想要去的地方。

畢業時更是僅因為聽說他打算去某高校的吉他社發展,就義無反顧地考了進去。

過了許久才發現其實自己對他不只是偶像式的崇拜、也不單純只是作為粉絲的迷戀,竟然是想陪在他身邊、想讓他也知道自己的喜歡。

原本以為這樣陰晦的暗戀大約此生無望了,想守好自己的份際,在同一間社團裡這樣的距離仰望著他那便足夠了。

幸好,老天是這麼厚愛!

      「等很久了嗎?」

      「怎麼會,從教室走來這才沒幾分鐘,哪可能等很久。」

看著對方和當初勾去自己神魂別無二致的模樣,文良只覺得自己太幸運可以得到這樣完美的人。

      「我在路上還被攔下兩次、簽了三次名呢,應該等很久吧!」

      「還簽名啊,怎麼可能,你在說笑吧。」

      「是在說笑沒錯啊,怕你等急了不開心嘛!」

      「清朗再見!」身邊走過的人中仍有三三兩兩跟清朗打招呼,人緣可見一斑。

      「掰掰!」

兩人並肩走著,文良看著身旁一直偷瞄自己的人,又是那副想講甚麼又不好意思講的模樣。

平常有話直說、率真爽朗的人會這樣吞吞吐吐、要說不說的,到底是多難講的事呢?

說到情侶間難以開口的事......

不會是那個吧?

這麼一想,文良的心忍不住一沉......他也知道自己的條件不怎麼樣、不夠開朗大方、不夠高大英俊、雖然努力過了但還是有點小家子氣放不開,說實話是個略顯沉悶的人,或許一開始相處時會覺得溫柔但是久了誰都會嫌無聊的。也只有像阿偉這樣大大咧咧、可以自己一個勁說個不停的人才能和自己當了這麼久的朋友......

果然,聽說初戀都不會有好結果,是真的啊......

不行!就算真的是最後了,也不可以露出沮喪的表情!

文良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了他覺得自己最燦爛的笑容。

      「欸?這間出了新的菜色耶,我們吃這個吧?」

      「你不是覺得這家很貴嗎?」

      「沒關係啦,反正又不會常常吃,走吧!」

兩個人走了進去,很快得落座點餐後文良突然間發現了......坐在清朗背後那桌的那個人竟然是吉他社的前社長!前社長也發現了文良,兩人四目相交,文良微笑揮了揮手做招呼,而前社長也頷首示意。

      「怎麼了?」清朗回過頭看自家的小男友是在跟誰打招呼。

竟然是那個傢伙!真的是喝涼水都塞牙呀!為什麼文良要跟他打招呼啊!現在換座位來的及嗎!

      「真巧,社長也來吃飯呢。」

      「是前社長,現任社長是我。」

      「口誤啦,別生氣。」文良露出了有點害羞、討好的表情。但對於自己講兩句話就惹得清朗不滿感到失望......

      「跟你說喔,今天阿偉他在課堂上......」

為了避免文良會有意無意地望向自己的後方,清朗賣力地說話吸引著文良的注意力。一頓飯下來效果挺顯著的,只見文良一邊聽一邊吃著東西,時不時回應一下,眼鏡後那雙清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很是專心。

桌子對面清秀白皙的少年那雙眼睛裡映滿了自己意氣風發的身影,彷彿全心全意的只有自己,對於清朗而言這是難以言喻的滿足。

      「清朗,別說話了啦。快吃,你的麵都涼了。」

清朗看著對方盤裡剩下沒幾口的餐點,又看向自己盤中滿滿的麵,覺得有點好笑。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社長再見。」先一步吃完飯的前社長從他們身邊走過,文良禮貌性地打了招呼。

清朗覺得真的要涼了的根本是自己的心......剛剛講得口沫橫飛,一轉眼文良的注意力又被別人毫不費力地拉走。

吃完飯後,文良堅持這次要請客付錢,兩人在傍晚亮起的街燈下並肩走向回家的路。昏黃的燈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在地上映出一高一矮的黑影,看起來十分和諧。

臨到文良家的公寓樓下,兩人坐在花壇邊,有一搭沒一搭得聊著,雖然沒有甚麼話要說了,但是兩人還是不想分開......

      「清朗......你最近怪怪的,是發生了甚麼事嗎?」

心裡喀登了一下,清朗頓下了話頭,他一直猶疑著是否要問出口,就是怕萬一文良承認了其實自己只是備胎,那該怎麼辦?他怕自己會失去理智做出傷害文良的事。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是你這樣不上不下得吊著,我也很難受,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啦!文良你別這樣說自己。」

      「那既然我們倆都有共識了話,可以別真的說出要分開的話,默默得各走各的好嗎?」

一聽到要分開,清朗驚愕到倏地站了起來,高聲喊道。

      「為什麼要分開?那個傢伙不是都有女朋友了嗎?」

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跟自家小男友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文良困惑地問著。

      「那個傢伙?是誰?」

      「那個前社長,聽說你喜歡他。」

      「我哪有!」

      「可是你不是為了追喜歡的人來我們吉他社?」

      「你怎麼會知道!」

竟然被本人知道了他愚蠢的黑歷史,怎麼會這麼丟臉!文良忍不住摀住臉,不忍直視對方。

一聽竟然真的有這號人物存在,清朗燃了。

      「到底是誰,你竟然喜歡他喜歡到這個程度!我、我去把他.....」

看到清朗如此猙獰的模樣,文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怯怯地坦白。

      「是......你啦......」

清朗露出你少唬我了,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的表情。

        「我當時聽說你要到這裡的吉他社,想說先考來這裡等你......是真的啦,雖然聽起來很扯,但真的是真的。」

知道這幾天吊得自己心裡七上八下、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竟然是自己時,清朗真覺得啼笑皆非,他忍不住抱住文良悶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是那個前社長,害我擔心好幾天!想說我是那個沒魚蝦也好的蝦!」

文良輕輕地回抱住欣喜若狂的小男友,長吁一口氣,幸好沒有要走到那一步。

         「你這麼好的人哪有可能是蝦,雖然你這次搞這種誤會是滿瞎的。」

         「學長說我是這麼好的人!在你心裡我很好?」

         「嗯。」臉皮薄的文良撐不住清朗灼灼的視線害羞地低下頭。

         「那你喜歡我這個很好的人嗎?」

從來沒有直接聽過自家學長的告白,雖然知道他可能喜歡自己很久很久了,心裡總還是有些不踏實。

         「當然啊!」

抬起頭看見小學弟仍執拗得盯著自己,明白這樣的回答還不足以令他滿意。

         「喜歡,最喜歡清朗了,喜歡三年了,所以拜託你也喜歡久一點!」

文良把自己整個人撲進清朗的懷裡,對於清朗現在臉上滿溢出來的壞笑他根本招架不住,就怕帥到他自己再做出更破廉恥的事!

平常都一臉平淡、沒甚麼情緒起伏的學長現在說出這麼可愛的告白、做出這麼惹人憐愛的舉動,清朗緊緊地摟抱住文良,真的很慶幸被他喜歡了這麼久的人是自己!

雖然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對於他倆而言這才只是黎明的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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