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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刀》:我遺失的不是貓,是妹妹。

早上八點半,永和的街頭緩緩走著一道人影,這個人走走停停,不斷的走進已經開門營業的店家,沒過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即使是遇到沒有營業的店家,他也會停下腳步,從背包裡抽出一張打印出來的A4紙張,再貼在沒開門的店家門牌附近。貼好後總是駐足望著,眼神總是充滿無助、心疼、後悔和自責,順著這名男子的眼光看向那張A4紙張,只見紙張上半部是一張相片,相片裡有隻小手在摸著一隻參雜著黑白色的肥貓,這隻肥貓就佔了相片的九成,唯獨那隻有著v字胎記的小手似乎有些礙眼。至於下半部,則是寫著姓名、聯絡電話以及一句頗為讓人心酸的話。。。。。。

「我遺失的不是貓,是妹妹。」

是的,不是遺失佔了相片九成的肥貓,而是相片中的那隻小手的主人,年輕男子的親妹妹。

這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再一次從店家出來,慢慢的走到靠近馬路的人行道上抬頭望天,雙眼的焦聚渙散,看來似乎思緒已然飄到了不知何處的遠方。。。。。。

三年前。

「哥哥,為什麼不養狗狗要養剉冰啊?剉冰都不理人家。。。都養了三個月了,笨死了!」一位年紀八歲左右的小女孩來到哥哥附近嘟著嘴抱怨著,小手還指著總在窗戶前看著風景的肥貓。

半躺在沙發上抽著菸的哥哥懶懶的撐起身子,順手將香菸往菸灰缸熄滅後,嘴角微抽地無奈道:「我的好妹妹啊,狗狗才是笨得要死,你看隔壁高叔叔買的那隻大狗狗,是不是看到妳的第一眼就對著妳搖頭擺尾?還對著你笑哩!高叔叔買那隻大狗狗是要幹嘛用的?防賊啊!可妳看那隻大狗狗都幹了些什麼?」說著,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那隻笨狗看到陌生人只會搖著尾巴撲上去親熱,就差沒有說一句『給我吃飯!我要吃飯!』了。

妹妹像是快要被哥哥給說服了,不過隨即小腦帶一歪:「哥哥愛亂講,剉冰也不會防賊啊,狗狗至少『汪汪』叫的聲音很大聲,還是有點用的。」說著還學隔壁的大狗叫聲,並且點了點頭增加自己的信心。

哥哥聽到妹妹的話抓了抓本來就很亂的頭髮,一臉悻悻然道:「剉冰也會『喵喵』叫啊。。。還蠻吵的勒!」語畢,彷彿靈光乍現,又冒出了一句:「而且誰說剉冰不會看家?妳看!剉冰不是在窗戶前看家嗎?」

妹妹順著哥哥的手指看去,果然。。。剉冰的的確確正在窗戶前看家,或許也能說是在看風景,正當要反問的時候,年輕哥哥急忙轉移話題:「對了,我的好妹妹要不要吃布丁?」語氣充滿著引誘味道。

「我要吃!我要吃!二個,我要吃二個!」妹妹把要反問的話忘的一乾二淨,很簡單的就被布丁給收買了。。。。。。

慈愛地看著妹妹吃完布丁,心滿意足的走進房間午睡,年輕哥哥不僅想到:「自從父母意外過世,妹妹多久沒有笑的這麼開心了?」隨即便在心中立誓:「即使不成家立業,我也要照顧妹妹一輩子!一定!」

抽出一支香菸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後吐出,等到快抽完菸的時候,突然間想到妹妹睡覺總是會踢被,便把還沒抽完的香菸放在菸灰缸的凹槽,起身走進妹妹的房間看看。

但是年輕哥哥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香菸並沒有放穩,在他起身沒走幾步便掉到地上,很巧的,地上胡亂擺放著一堆沒有收好的報紙。

年輕哥哥看到妹妹果然又踢被,便把棉妹蓋好,不過看到妹妹睡的那麼熟,也感到自己有點累了,於是拉開棉被的一邊人就鑽了進去,躺沒多久人就昏沉的睡死了過去。

「喵。。」妹妹睡夢中彷彿聽到剉冰的叫聲,便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果然剉冰在妹妹床邊叫著,剉冰看到妹妹起來立刻轉身從窗戶的另一頭順著沒關好的大門跑走,妹妹剛被吵醒人也不是很清楚,看到剉冰跑走也急急忙忙跟著離開家門。

「你家失火了!還不快跑!」沒多久,隔壁的高叔叔剛好看到這家窗戶冒著濃煙,人就順著沒關好的門跑了進來救人,看到這位年輕人居然還在睡覺,立即大聲喊著。

年輕哥哥被這大喝聲驚醒,聽到失火了馬上轉頭看向妹妹的方向,沒有?人呢?

年輕哥哥瘋狂的在濃煙和大火中尋找妹妹的身影,但是年輕哥哥哪會知道妹妹因為巧合已經離開家門,隔壁的高叔叔眼看他妹妹沒有在家,馬上動手駕著年輕哥哥往門外走,一邊被拖著一邊失去理智的喊著:「妹妹!妹妹你在哪?快回我啊。。。。。。拜託!」

貓咪再也沒有回到這個本來是家的廢墟,妹妹。。。。。。也是!

後來警方告知是香菸造成的火災,年輕哥哥在妹妹走失後又被重重的一擊,破碎的內心深處,只剩下自責和尋找。

人行道上,年輕人收回了思緒,繼續堅定的每一家詢問、貼告示,絲毫沒有注意到臉上早已掛滿淚痕,緊緊的抱著那些尋人啟事,只因為年輕哥哥只在火災現場找到這張完好的相片,其他關於妹妹的相片都已經付之一炬,找到妹妹的希望就剩下這張。。。只有明顯胎記的小手。

早上走出門,晚上走回租屋處,年輕男子堅毅的走下去、問下去、找下去,年輕男子用“走”來書寫自己的懺悔,一家接著一家,一步接著一步,三年來天天如此。未來,即使一年復一年,年輕男子也會走下去,直到找到妹妹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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