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慢慢地駛離我一直以來住的地方,離開我和他最初相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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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滴答滴答的響,我安靜地坐在車上,右手不停地去把玩著左手戴著那隻稍嫌太大的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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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覺得氣氛過於沉悶,負責開車的哥哥轉頭問我,「妳不是很喜歡竹北嗎?為什麼突然說要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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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沉默不語,他自知他自討沒趣轉頭繼續當他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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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眼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是的,我喜歡竹北,喜歡有他在的竹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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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下雨過後的午後,我因為窗外出現的彩虹跑出房子去看,卻在衝到馬路上時撞到一個人。他是我的鄰居,在這之前我們沒有講過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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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問道,「妳也是跑出來看彩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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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讓我們從原本陌路的我們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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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問他為什麼他知道我是想要看彩虹,他才告訴我原來他發現每天早上我都會站在窗台看著廣闊無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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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們之間的相處就是每天晚上隔著一道牆在窗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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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該是這樣的,可是當我工作的地方的同事對我表白時,我腦海卻閃過他的影子,同時拒絕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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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並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我腦海,但是隨著每天晚上談心的相處,我才發覺也許我喜歡上了這個跟我一樣愛看風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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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已經有了女朋友,我清楚的,所以我把這份喜歡偷偷的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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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我們一直都像是朋友一樣的相處,天南地北的聊,聊過去過哪些地方,聊今天昨天發生的各種瑣瑣碎碎的小事,偶爾一起出門去壓壓馬路,一起去山上海邊看風景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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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他突然跟我說他要出國了,要去加拿大進修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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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是他的夢想,所以我無法出言挽留,只能笑著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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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沒什麼能留給我的,因為加拿大和台灣的時差很難再保持聯絡了,看著他無措的樣子,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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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你手上那隻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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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送鐘,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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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覺得那隻錶很漂亮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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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他上飛機後,我把錶的轉芯拉開讓他的時間停在他離開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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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台北,窗外的雨也漸漸停了,雲層中透出來些許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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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窗外的風景,我叫哥哥快點把車子停到路邊,下車往天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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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左手的錶,輕輕地把手往上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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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這是不是代表,你不曾離開,我仍和你在一起看風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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