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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基】睡衣派對

不安的種子往往深埋在名為過去的土壤裡。

洛基在兄長索爾的寢宮裡來回踱步。原本他並不打算這麼早過來這個地方──這多少使他尷尬,在他習慣敵視索爾這麼長一段時間之後。但早些前范達爾過來傳話,說索爾有事找他,要他親自去一趟寢宮,誰知當他思前想後,好不容易下決心動身前來,那傢伙卻消失得連影兒都沒。

不過,儘管對自己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長從頭到腳都看不順眼,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經歷這麼多事情後,索爾確實比自己所認知的要成熟許多,變得越來越像個稱職的王。

像是要把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甩飛出去似的,洛基狠狠搖了搖頭。王?那個索爾?簡直就是個笑話!

更別提他今天早上看著一張卡紙笑得跟白痴一樣──洛基不忘在心裡補充。

此刻洛基停步在早上索爾站的那個位置,祖母綠般的大眼時不時瞄向被擱在茶几上的那張卡片。不,我不會想要知道那個笨蛋到底在興奮什麼。洛基這麼對自己說。像那種金髮胸大無腦的傢伙……

「嘿!弟弟,你在這裡!」

索爾一隻手臂不客氣地壓在洛基肩膀上,身體壓在洛基背後,另一隻手繞過洛基自由的那隻手臂。在極其自然地把弟弟圈在懷裡的同時,索爾拿起茶几上的那張紙卡:「你好奇這上面寫的東西?」

洛基笑得很柔:「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哦,拜託!你這彆扭的傢伙。」索爾抱怨:「我十分鐘前就站在門口看著你了,你的視線一秒都沒離開過這張卡片。」

「我不知道你除了是個笨蛋以外,還是個偷窺狂。」洛基仰頭斜視兄長,捲起嘴角假笑:「說實話,我對這張卡片上的內容一點興趣都沒有,畢竟……讓我猜猜看,是珍.佛斯特托人轉交的情書?」

索爾聽到珍的名字,瞬間垮下臉:「洛基……」

洛基原本並無逗弄索爾的意思,但看對方輕易就當真,不禁起了玩心,打趣道:「讓我猜猜上面寫了什麼噁心的甜言蜜語……這樣的愛不是真愛,若是遇有變節的機會就改變,或是被強勢剝離就屈服……」

索爾的臉到這已經是皺成一團:「珍才不會這麼說話。」

「我知道啊!」洛基回得不以為然。他習慣觀察身邊的人事物,自然知道那聰明的女科學家不善於談情說愛,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從人類的書裡現買現賣的,但只要能看到索爾一臉彆扭的表情就已經值回票價。「范達爾說你有事找我?」他終於切入正題。

索爾原本壓在弟弟肩膀上的那隻手已經轉而環住弟弟的胸口,下巴無意識地擱在弟弟的頸窩,完全把洛基當成一個等身高的布偶抱枕。洛基幾次暗暗掙扎要脫身,無奈比力氣他是不可能贏過這傢伙的。

「就是要跟你說這張卡片上的事。」索爾說著將卡片湊到弟弟面前:「我覺得你也需要準備一下。」

洛基皺著眉把索爾揮到眼前的卡片往前推,好看清楚上面印刷漂亮的花體字:「致索爾,」他唸:「誠摯邀請你一同參與我的睡、衣、派、對!帶上你的睡衣,以最快速度飛到STARK   大樓……嗯?我要準備什麼?你的睡衣嗎?」

「我的……不、不是,誰讓你準備我的睡衣啊?」索爾有些賭氣地將弟弟從懷裡推開:「自然是你的。你的!」他再次強調。

「哦,」洛基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那麼,我沒興趣。」

阿斯嘉的第一王子吃驚地張大眼睛瞪著眼前的弟弟,樣子活像是吞了一隻青蛙:「別鬧了,弟弟。」他大聲說:「我記得你最喜歡睡衣派對。」

洛基不知為何,覺得胸口悶悶的。他退後一步,瞪著索爾手中的卡紙,乾澀地回答:「那肯定是你記錯了。如果你沒別的話要說,我要回去了。」他說完,也不等索爾的回答便轉身就走,速度之快連索爾伸手要抓都沒來得及把他攔住。

「這傢伙是怎麼了?」索爾喃喃自語:「我記得洛基最喜歡睡衣派對的啊!」

***

索爾這個笨蛋!洛基在走回自己寢宮的路上忿忿地想。

睡衣派對,虧那個鐵人想得出來!又不是三歲兒了,居然還搞這麼幼稚的主題......還有那個笨蛋哥哥,一天到晚沒事就往中間世界(地球)跑,區區一個睡衣派對就能讓他上鈎,其實是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吧!

以捉弄他人為神生樂趣的阿斯嘉二王子,難得對一件小事認真計較,所有憤怒與不爽全寫在臉上,連路上偶遇的沃斯塔格都被這山雨欲來的氣勢鎮住,難得沒有找他麻煩而是識相地讓道。

由於實在太生氣,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就是個睡衣派對嘛!用得著動肝火?洛基將這一切歸咎於是索爾太笨的關係,並相信自己只要好好睡個午覺一切就能恢復正常。

只是他沒想到這午覺居然睡這麼久,久到當他醒來時已是黃昏。

午睡時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少年時期的索爾某天要去參加一個睡衣派對,大家都很興奮。希芙準備好睡衣,還有范達爾、沃斯塔格、霍根......他們和索爾一起翻找睡衣和過夜要用的東西。洛基也很興奮,他非常喜歡睡衣派對。當索爾跟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討論時,他一個人在房間裡手忙腳亂地準備,只是等他帶著東西出來時,大家已經丟下他一個人走遠......

這真不是什麼愉快的夢。心情壞上加壞的洛基覺得睡完一覺比睡前還累。

他在床上呆坐一會,最後帶著惱怒的心情去浴室。由於時間尚早,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準備熱水和精油,加上一些魔法,沒多久他便將一切備齊,並囑咐侍女不讓任何訪客來打擾。

不幸的是,正當他全身浸在熱水中放鬆肌肉和心情時,雷神洪亮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洛基在嗎?我找他有事。」

哦!父王在上,這個白痴!

侍女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雖然聽不真切,但隱約知道她正在委婉請大王子晚點再來。只是,洛基還來不及讚美她的機靈,索爾的回答讓事情的走向朝往更詭異的發展:「沐浴?那有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沒看過他洗澡嗎?」

這回答讓素有銀舌頭之稱的惡作劇之神瞬間啞口無言──此等臉皮之厚,已無任何言語可以形容。

「嘿,弟弟,這麼早就在沐浴啊?」索爾大步走進浴室,見洛基整個人舒服地躺在水裡,咧著嘴直笑。

洛基不怒反笑:「這時間泡澡最舒服了,你要試試嗎?」

索爾瞪大一雙藍眼,但隨即爽快回答:「好啊!」接著便開始脫衣。

「喂!等一下!我說的不是現在!」洛基驚叫。

「現在正好啊!你都把熱水準備好了。」索爾回得一臉理所當然,並在洛基作出反應之前不客氣地將自己龐大的身軀擠進並不大的浴池裡。

「你這......」洛基被瞬間高漲的水壓得喘不過氣來「白痴!誰准你......跟我擠的?」他話音剛落,索爾長臂一伸,大手一撈把他摟進懷裡放在腿上按好。

「你的浴池太小了。」索爾抱怨。

「這本來就是單人浴池。」洛基咬牙提醒。

「回頭叫人幫你重造一個大的。」索爾厚臉皮地說,無視洛基投來的白眼「說真的,弟弟,你到底在氣什麼?」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便讓洛基想起下午做的夢,一張俊秀的臉不禁黑了三分。

「那我應該感謝你嗎?」洛基冷哼「謝謝你帶我參加什麼睡衣派對?」

這下索爾是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嘿,洛基,」他挫敗地低語「如果我犯了什麼錯,導致你這麼不高興,請你原諒我,我只是想讓你快樂。」

洛基回頭,骨碌骨碌地轉動他那雙靈動大眼,故作驚訝地問:「是什麼讓你認為我的快樂是你的責任?」

阿斯嘉的第一王子笨拙地抓了抓那頭金髮,最後,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般嘆了口氣,用那厚實的大手撫摸弟弟的後頸「你還記得那天我在法國找到你,要把你帶回來時說的話嗎?」他看進洛基有些迷茫的綠色雙眸「儘管你過去製造那麼多不幸,我卻無法想像我現在和未來的日子裡沒有你的陪伴。」

洛基享受哥哥的頸後按摩,像小貓般舒服地眯起眼睛:「我想起來了。不過,這跟你執意要我參加睡衣派對有什麼關係?」

「我以為你喜歡?」索爾困惑地說:「還記得嗎?小時候有次我們參加睡衣派對,結果我太興奮,東西準備好就出門,不小心把你忘在仙宮......」

雷神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最後消失在洛基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冷冽視線裡。

原來如此!難怪上午胸口沒來由地悶痛!洛基想起被自己刻意塵封的往事。所以下午的夢其實是他最不希望想起的回憶之一!他恨恨地想。那天他非常期待能參加睡衣派對,儘管在那樣的場合主角肯定是哥哥索爾。但那畢竟是孩子在開始建立自己的社交能力時一個必要的過程──在沒有大人干預下和好友徹夜暢談玩游。

他期待那麼久,把所有該準備的東西抓在手中跑出房門時,看見索爾已和其他人飛了出去。「等我啊!」他記得自己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喊,只是哥哥已和夥伴們飛遠,且因為過於興奮而忘記被落單的弟弟。

「你們都走了......」他失望地看著索爾等人離去的方向,也許還有點難過,他不知道。只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可說是非常可憐,就像一隻等待主人安慰的小狗。

「你、這、個、大笨蛋──!九界裡最愚蠢的白痴!」幾百年過去,現正坐在浴池裡的洛基氣得使出魔法技能狂轟眼前的索爾:「見鬼去的睡衣派對!那個該死的、最是愚蠢的派對、我最討厭了──!」

***

在一陣雞犬不寧後,洛基的寢宮終於恢復寧靜,儘管他的臉色仍是十分難看。

阿斯嘉的二王子此刻正躺在自己舒適的床上,隨手翻閱一本書。那是他之前被奧丁關在牢籠裡時,母親芙瑞嘉為了怕他無聊,同時也是想改變他的戾氣,給他打發時間的書籍之一。

這是一個人類的詩集,據說那人類還挺有名氣。與自己不同,他死後留芳百世,為人紀念。上午他尋索爾開心時隨口說的那句話便是從這本詩集上學來的。「愛不是真愛,」那個人類這麼寫「   若是遇有變節的機會就改變,或是被強勢剝離就屈服……」

洛基的眼睛瞄向房門。他已經注意隱藏門後的黑影有幾分鐘的時間了。那個鬼鬼祟祟卻又熟悉不過的身影讓他無法專心「你在這幹什麼?」他口氣冰冷地問:「你不是應該已經去鐵人那個該死的派對了嗎?」

就像過去一樣,把我隨便扔在這裡自己出去找樂子!洛基在心裡忿忿地補充。

雷神聽弟弟餘怒未消,不禁縮了縮自己龐大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安撫:「不去了,你都不去,我去還有什麼好玩的。」

洛基從鼻孔哼氣,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翹起來。

索爾見弟弟心情稍好,膽子便大了些,在洛基的默許下爬上他的床,親暱地靠在弟弟肩上:「你在看什麼?」他好奇地問。

「一個人類的詩集。」洛基好心情地回答。

「難怪我今天早上還想你說話怎麼變得......」索爾在看到洛基似笑非笑的神情後立刻轉變話題:「所以你今天早上說的那句是哪一首?」

「這首。」洛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向書頁:「要我唸給你聽嗎?」他笑問。

索爾也笑了。「如果我有這個榮幸。」他說。

於是洛基那極具磁性的嗓音富有感情地唸了起來:

我絕不承認兩顆真心的結合

有任何障礙。這樣的愛不是真愛

若是遇有變節的機會就改變,

或是被強勢剝離就屈服:

哦,那不是愛!愛是堅定的烽火,

凝視著狂濤而不動搖:

愛是嚮導迷航船隻的明星,

高度可測,實價無量。

愛不受時光影響,即使紅唇粉頰

終會被歲月的鐮刀砍伐:

愛不隨分分秒秒、日日月月改變,

愛不畏時間磨練,直到末日盡頭。

如果有人可證明我所解不實,

我從未寫過,而無人曾真愛過。

──威廉.莎士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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