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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

以前寫的=ˇ=

翻道就貼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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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情

說書人:

        一座酒樓,名字挺普通,便喚作「滿慾樓」。可雖說名字俗氣,酒樓外表卻是一點也不含糊,裝潢華貴、雕梁畫棟,便是普通的迎賓小廝亦是彬彬有禮,頗有大戶人家風範。而那大氣磅礡的大門旁,貼著一副對聯,上書:「天下熙熙皆為慾來,天下攘攘皆為慾往。」橫批:「唯圖慾。」。進了門,便是一處極為廣闊的大堂,總是高朋滿座、人滿為患。酒樓掌櫃亦時不時請些說書人或伶人來為客人們解悶。今日,便見一名穿著花俏的老太太坐在大堂中心,旁邊裡三圈外三圈,一眾客人們將之圍的水洩不通,而且各個屏息以待。

        只見那老太太喝了口清茶,開口說道:「來來來!各位客倌,且聽老婆子說來!接續上回那『王婆貪賄說風情,鄆哥不忿鬧茶肆』,今回老婆子便要接著說『王婆計啜西門慶,淫婦藥鴆武大郎』之事……」

武大郎:

        只要是妳所期望的,無論什麼,我都願意給妳。武大默然的想著幾日前無意間聽到,他的妻子,與人同謀害他的事。他的心至今依舊是碎成十萬八千片,怎麼也拼不回來。

        一盞茶,一張桌,三個人。

        武大他望著面前冒著白煙的毒茶,將之端至嘴邊,久久無語。而另一隻手幾次摸上了腰間長劍的劍柄,卻也幾次放開。罷了、罷了,她愛的是他……我……怎忍心,見得她心碎流淚。

        他將目光自毒茶移至面前的女人,他的妻子,潘金蓮,直勾勾的盯著她瞅。卻是看也不看跪在一旁的男子,他過去的主子,現在的傭僕,西門慶一眼。見得那潘金蓮將頭一偏,竟是不敢與他目光相接。三人相對無言。如此過了半晌,潘金蓮終於開口:「夫君怎地如此看金蓮?這茶再不喝,怕是要涼了。」聲音輕輕柔柔,令人忍不住陶醉其中。仔細打量,這潘金蓮生的是花容月貌,閉月羞花,嘴唇紅潤豐滿,面色淨白無暇,好似一瓣梅花落在皚皚雪地上。相較之下,武大卻是五短身材,相貌也並不出眾,遠遠及不上潘金蓮的天人之姿。而跪在一旁的西門慶卻面容英俊,身型挺拔,便是跪在地上也有一股勃勃的英氣,與武大相比,外貌上與潘金聯更是匹配。

        原來也的確如此,潘金蓮、西門慶員來皆為官宦之子,地位極尊,自有便有婚約,武大與其弟也曾是兩人家中僕役。

        可風水輪流轉。他心中暗忖。自從十年前兄弟倆因他私會大小姐被賜下毒茶,而因此出逃之後。兩人在外闖盪,遇見了兩人的師尊雨霖伶以及南鄉子,他短小的身財案合雨霖伶武功路數,得傳「寒蟬淒切,對長亭晚」八式劍法;弟弟武松身材壯碩,高大英武,性子也粗獷豪邁,正合南鄉子口味,得授「天下英雄誰敵手」七路拳掌功夫。兩人苦練數年,各得了「短身快劍」武大、「行者」武松,兩個渾名。在江湖上闖下偌大的名頭。

        一年半前,兩人殺回潘、西門兩家,搶下潘家千金潘金蓮與他成親,而西門慶則因十年前即為其賜二人毒茶,也被劫了出來作為僕役以為報復。

        對於潘金蓮,他即便現在已經知道十年前她不過是因年少輕狂,閒極無聊之下隨意調笑些下僕,因而才有與自己私會之事,卻也一門心思全掛在潘金蓮身上……他苦笑,暗嘆口氣,我……原來從未得到妳嗎?可就是如此,我依舊……「縱死,不悔。」他喃喃的著,接著,站了起來,溫柔的對著潘金蓮說道:「金蓮,這些日子,苦了妳了。」長嘆了口氣,他接著說道:「這些日子,天氣轉涼,記得多穿些衣物。妳身子骨差,要多吃些,最好是時不時便以藥物進補。為人處事也要多加小心,別被人賣了還為他數錢……還有,我的弟弟武松,定會為我復仇。避開他!最好是離了這清河縣!我床榻下藏有三百兩黃金,省著用,夠妳到個離這清河縣有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了。」他見著潘金蓮頰上帶有兩行清淚,怔怔望著自己,卻是笑了:「值了!值了!武大此生,有金蓮這兩行淚足矣!」言罷,他拿起毒茶,一口飲盡,之後哈哈大笑:「十年前沒喝的茶,今日我武大!便將之補了吧!哈哈!哈哈哈!」

西門慶:

        跪在地上,西門慶的心跳是越發的快了。偷偷地,偷偷地……他以眼角餘光關注著武大的動作。看著武大端起茶杯,沉默許久,只是望著茶杯,久久不動。他的心卻是一陣陣的揪緊。

        喝阿!喝阿!喝啊!喝喝喝喝!快給我喝阿!他在心終不住默念,而此時他不經意的一瞥,卻是見到了武大的手摸上腰間的劍柄。一股凌厲的殺意壟罩在他的身上,不自覺地,他倒抽了口涼氣。

        被發現了!怎麼辦!被發現了!我要死了!他驚恐的想著,低下他宛如謫仙的俊秀臉孔,他全身顫慄,猶如待宰羔羊。

        感覺到殺意僅留在身上片刻便即褪去,他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在不復半點血色。武大他,到底有沒有發現?他在心中思忖。

        他想到十年前,他尚是大戶權貴西門家之子,在地方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也不敢違抗分毫。可聽聞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潘金蓮與潘家一名小廝幽會,他心中的怒火是怎麼也壓抑不下。賜下毒茶與那小廝及其兄弟,怎料他們兄弟倆連夜逃跑,卻是撿回兩條命。

        本以為此事至此已然完結,不想兄弟兩人不知走了什麼好狗運。八年後修得一身高絕的武藝,闖將回來,劫了潘金蓮作為哥哥武大的妻子,自己堂堂西門大少,更是成了一名給人呼來喝去的僕役!

        他們怎敢!他們怎敢!他們怎敢!念及此,他心中的恐懼竟是消退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滔天的怒焰:我要他們武家兄弟,生-不-如-死!

        而就在幾天前,潘金蓮找上了他,竟是要密謀殺害武大!這事令他無比興奮,他感到己的機會已然來到:待我殺了那豚犬不如的武大以及武松,我定然要將他們的屍身剁碎了喂狗!而潘金蓮……他冷笑了幾聲:這女人想的倒好。一個破鞋也想攀上我西門大少?哼!玩玩就算了!

        一陣聲響,他頓時自自己的臆想中脫離。抬起頭,只見武大站了起來,向潘金蓮溫柔的笑了笑。接著,武大竟是開始,緩緩地,深情地向潘金蓮叮囑起了後事!他連忙又低下頭,臉上,掛起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一聲聲張狂的大笑,隨之而來的,則是「咕咚咕咚」的聲響,那是……吞嚥茶水的聲音!

        「啪!」他抬起頭,第一眼所見即是武大毒發身亡倒臥在地上。他倏地站起,然後便是一長串持續許久的大笑。

        然後他滿面笑意的走向潘金蓮,兩人竟是在武大的屍體旁,忘情擁抱!

        一聲開門聲。一聲暴喝。

        「兀那賊子!汝敢害某家兄長!」

潘金蓮:

        潘金蓮望著眼前的男人,自己的丈夫,武大,心中無比複雜。一些些的愧疚,可更多的卻是盼望,對於新生活的期盼。跟著「他」廝守餘生的期盼!

        她見到武大的目光自手中的茶杯移向了她,縱使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卻依舊不敢,也不忍,與武大的目光相交。

        她抿著嘴唇,心中默想:是這男人不好!他毀了我的一生!即便他待我無比的好,他還是不好!沒錯……是他不好!

        正當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之時,武大亦是沉默不語,更別說那跪在地上的,她的「前」未婚夫,西門慶了。想到了西門慶,她撇撇嘴,滿臉的不屑,這男人也就空有一身好看的臭皮囊罷了。酒囊飯袋!

        半晌,她自沉思中驚醒。此時,對於房中這古怪的氣氛,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於是有些侷促的開口:「夫君怎地如此看金蓮?這茶再不喝,怕是要涼了。」

        可武大依舊沉默,看他眼神似乎已是神遊物外,逕自沉思了。她見武大如此,也不再說話,靜靜的等著。

        那日,她很是無聊……在宅院中隨意閒晃。一個不小心,在手拿涼扇,與流螢嬉戲時一不注意與一個男孩撞上了。她還記得,她那時先是驚呼一聲,旋即一個主意便自心中冒了出來。她裝作一付嬌羞的模樣,將那男孩迷的神魂顛倒。不過月餘,她便聽聞那男孩以及其弟被賜下毒酒,最後逃出了潘家。她也無甚在意,對她來說,這不過是件小事……下人的性命,別說一條兩條,就是十條二十條又與她何干?

        想不到,幾年過後,當年毫不放在她眼裡的小廝,竟修得一身高絕武藝,更是闖入潘家以及西門家,將她以及西門慶掠了出來──一為妻子,一作僕役。

        一陣聲響將她自多年前的回憶中喚醒,她定睛一看,見得武大已站了起來,一臉溫柔的望著她。武大先是對她溫柔的笑笑,隨即開口向她叮囑。

        她聽著武大滿懷情意的言語,一時之間,竟是愣住了。

        論身高,武大不過與她相若。莫說與武大那昂藏八尺的弟弟相比,就是相較常人也有所不如,可這時的她,竟是感到了武大的身形無比高大……好似能頂天立地!怔怔的,兩行清淚在她雪白的臉上流下了兩道淚痕。聽見武大一聲長笑後拿起了毒茶便要一飲而盡。她差點出聲阻止……可她最後還是默然的看著武大喝下了那杯毒茶。

        她又見到西門慶在武大死後那張狂的醜態,她微微蹙眉,還是敞開雙臂與西門慶相擁在一起。此時,她在默默的等著。

        大門「蓬!」的被大力推開,便見一個八尺大漢一聲斷喝:「兀那賊子!汝敢害某家兄長!」同時,帶著狂暴無匹內力的拳頭挾著一股勁風向兩人襲來!她抱緊驚恐的西門慶,淡淡一笑。她,等到了。

武松:

        武松站在門外,聽著房內三人的動靜,屏息以待。

        房內人們的沉默並未令他感到絲毫的焦躁,他一邊默默調息,一邊想著幾日前的行動──他這一生,最大的決定。

        「金蓮。」在他哥哥不在時,他出聲喚了自己的嫂子,幾日前。

        「松郎!」潘金蓮嬌笑一聲,撲入了他的懷中。他輕撫嫂子的秀髮,一面說道:「金蓮……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抬起鑽入他懷中的嬌顏,同時一隻白玉凝脂般的手摸上他滿是鬍渣的臉頰,嫂子眼神迷離的向他問道:「怎麼?什麼東西不是辦法?」

        享受著他嫂子柔嫩小手的撫摸,他舒適的瞇上眼睛:「我們只有在哥哥出去時方能作伴,我……想要,更多!」「更多?」「我們,殺了哥哥吧!」他睜開眼睛,眼神如一方死水般沉靜,好似有些說不出道不明得東西蘊藏在其中。

        此時他的思緒轉向十年前,那時……他與哥哥不過是一個再卑微不過的小廝。而現在……他冷然一笑,有名,有力,當年的潘家千金也投入了他的懷中。他,今非昔比!

        您夫妻倆在九泉之下,也會為我以及哥哥歡喜吧!他想起被自己殺死之後奪取一身修為的南鄉子及雨霖伶,森然一笑。可笑哥哥還以為他乃是天縱奇才,殊不知,他一身驚世駭俗的深厚功力竟是弒師後得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很快的,哥哥,您一身功力……以及您的妻子,都會是……我的了!

        此時,他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猖狂大笑,他興奮的喘息起來。

        他推開門。

        「兀那賊子!汝敢害某家兄長!」

        他出拳,見到嫂子將西門慶緊緊的抱住,以及西門慶那驚慌的神情。

        「賊子!給某家死來!」

        「啪!」只見西門慶的背上開了個血窟窿,他的手政緩緩自其中抽出。「嘿嘿嘿嘿呵呵呵呵桀桀桀桀!哈哈哈哈哈!」笑聲漸大,他以染血的手抱住嫂子:「嫂子,金蓮,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松郎!」嫂子也緊緊的抱住他:「是啊!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一陣溫存。「松郎。」嫂子輕撫著他赤裸的胸膛,喚道。「怎了?」他閉著眼回答。「今後,你有什麼打算?」「我想上梁山。」「梁山?」「是啊!現下朝廷烏煙瘴氣,朝中為一群奸人把持。與其投效朝廷不如上那梁山,落草為寇,方為大自在。」「是嗎?」「只可惜我現在想上梁山還差了些。」「差了什麼?」「名聲。」「名聲?松郎可是打虎英雄、行者武松,這名頭還不夠大嗎?」「不夠,他們所要的乃是豪俠義士。在梁山上,哪個不是在江湖上響噹噹的俠義之人!便說那花和尚魯智深吧!他修為還不如我。可他屠了那惡霸鎮關西一家老小,才得了機會能入梁山……我的俠名,不夠呀!」「哎呀!那可怎麼辦哪?」「金蓮不必擔憂,某家的俠義之名……很快便會有了!」他睜開眼,朝著嫂子一笑。

說書人:

        「不久,行者武松為兄復仇,擊斃謀殺兄長的毒婦潘金蓮及惡僕西門慶之名傳遍天下。後武松投奔二龍山,不久轉投梁山,是為天傷星。」說到這,那說書的老太太停了下來,喝了口茶,又唱:「紅顏妙,利祿好。終歸一捧黃土,美人曼妙。可享百年清福,權財極好。問世間,真情痴心,能及,真金白銀一點好?」

 

回作家的PO

回應(3)


很好看!交錯視角的寫法,很吸引人!
有如在眼前上演的感覺!(笑)
2013-06-21 02:1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呵呵...第一次嘗試這種寫法,蠻累人的!!
2013-06-21 17:59回覆

欸欸欸欸欸!!!
這是小守寫的喔????
感覺好真實~~~
好好看喔~~(冒星星~~~
2013-06-12 17:1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感謝誇讚哈哈~
只可惜投稿連沒上:((
2013-06-13 21:15回覆

真有趣的寫法~
一直以來對武大郎的印象就是...那樣(那樣是哪樣??XD
但看到他交代後事的溫柔...愛到卡慘死捏
2013-06-06 23:1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有回應讓我很感動~
寫武大那段時我的心也是整個揪起來呢!
2013-06-06 23:18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