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當你認為自己是在清醒狀態的時候,其實就是你意識最朦糊的時刻。當你真正陷入一個使你意識徹底罷工的泥潭的時候,你的理智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一點都不,因為你的意識蘊含你的理智,當你的意識被蒙蔽的時候,你的理智幾乎已經算不上是「理智」,那種原本屬於人類天生擁有的、上帝對人類的特別嘉許和恩賜──判別是非能力,明辨規則的能力,這些理性範疇的東西原本是使我們將野獸和動物徹底分清界線的特性,已經完全失去,甚至被扭曲,你陷入一個無比糟糕的情況,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他人誰都知道你的情況,可憐的你卻還在運用那種以為僅存實在已經被毀滅的理智試圖為自己畫出一個維護──實際是包庇自己的清晰領域,你認為自己很好,你棒極了,你仍然在生活不是嗎?你每天都有吃喝拉撒,仍然保持人類的理性特質。事實上,你已經空洞不堪了,你已經跟死無分別了;再準確來說,即使所有人以為你活在他們的世界,你保持著一副「我活得很好我經常笑我沒有問題」的樣子,但你還是擁有被扭曲的理性的一點點「本質」──那些僅存的直覺意識,他們的力量小得猶如螞蟻。但當你冷靜下來,你還是感應到它們的存在。這時候,你應該感激上帝慈祥寬容地給你這些微弱的警惕,不然你就要誤入歧途了。對於你自己的目前狀況,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別人不知道是因為他們沒辦法直接得知你的想法,但對於你自己的想法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人,請好好審視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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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審視自己」這個舉動應該是每個人類都具備和必需的基本能力,可是……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人好像活在一片無知裡?我不明白,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除我以外的人都好像活在一片混沌裡?他們有思考能力嗎?為什麼上帝不讓我擁有直接得知他人心理的能力呢?還是我做錯了什麼?神讓我變得跟他們不一樣,衪讓我的思維神經變得幼小,使我能冷靜清醒地分析每個人看在人眼前是多麼正常平凡的舉動,可進入我眼裡就變得古怪和匪夷所思的行為,我認為他們就是這樣想的,我指的是他們是在我以外的人,除了我自己外,所有人的心靈行為都是無法預測。這使我恐懼,恐怕他們會做出什麼驚人在我預料之外的事來威脅我。我正正是擁有這種被稱為「杞人憂天」但在我眼裡是「謹慎小心」的特性,或許我本身就是「船頭怕鬼船尾怕賊」的人。不過呢,無所謂,世俗人對我用這什麼稱呼都隨他的,畢竟人天生並不是特定是別人眼中的樣子,他們沒可能直接了解到你的內心世界,事實上他們是那些膚淺的行為主義者,差不多所有人都是用別人的行為舉動來推測他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他是個什麼人。我鄙夷他們,這樣跟社會上經常吶喊著鄙夷的「外貌協會會員」根本沒分別。人類就是這樣子,他們從來只會用外表和行為去推測一個人,他們只相信他們的眼睛和直覺,從沒有想過自己是何其的無知,他們從來不會反省一下自己又是個怎樣的人,比人家又優勝多少,所以我們憑什麼「以貌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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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自己是有些「一竹杆打整船人」,所以我必需強調以上全都是指某些人,也許是大部分人。其實我現在做的動作不就是剛才提到的一個「行為主義者」應做的行為嗎?我沒有比他們棒多少,我一向都是坐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然後睜著一雙精警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看著我的「獵物」,然後從他們的臉部表情,一些細微的舉動,那都足以讓我看穿他們的性格,真實和虛幻往往只是徘徊在這樣的微小動作中,無人留意到他的這些可能洩露自己真實想法的舉動,那當然,這些「特異功能」是上帝對我的特別嘉許,只給我的獨特長處,不過在他人眼中,說不定是個災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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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已經是這樣,用這麼警惕的眼神掃過我身邊的所有人,一概都不放過,包括一隻狗一塊面包一顆塵,我都要知道和洞悉他們的存在動機是什麼。儘管我怎樣努力忽視其他人,他們還是會留意到我──畢竟我未能做到隱形自己,他們往往會帶著不舒服和不自在的眼神反看我,我知道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它們是反映著該眼神主人的「反攻」,就是沙特的存在主義中他註釋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用著「Look」這個字眼,意指眼神,事實上是種單向無形攻擊。往往人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確定自己的存在,他們不想被他人的眼神物化,變成低微卑賤的「在己存有」,這無疑是對「我」這個認知主體的重大威脅,他人希望將我物化成在己存有,是種自我保護的攻擊。因為眼神是有種利器,被他人盯著我們會感覺不自在、很想逃、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那是因為原始的「把我的世界偷去」的想法,其實這種想法已經深深烙印在人的腦袋,甚至蔓延至生理機能。當別人用眼睛看著我們時,使我們本能地反用眼睛盯著他,這是種攻來攻去同時又維護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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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小學時,有個女同學就曾經被我這種「躲在角落裡不作一聲又緊盯著他們的貞子眼神」弄得很不舒服,所以她特意來提醒我──其實更多的是出於她自身的保護防線被我擊潰或侵入,我才不相信她是真心為了我的前途著想才好心提醒我不要這樣盯著人,因為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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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只是敷衍地點了下頭,事實上那時候我的心思正在盯在某一個正在操場上跟其他同學玩耍著的男生──我渴望洞悉他,他已經成為我的獵物了。所以我甚至沒有看清她回應我的表情,然後我聽到一陣彷彿地震才有的聲響鑽進我的耳朵,我的心思才回來。我一抬起頭,就看到那個女生哭成了花臉貓,那副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因為實在太難看了,眼淚和鼻涕混和在一起集結而成的透明白色黏稠液體,順著河堤崩坍的路線直抵達下巴,跟著一顆顆(有些是一條條)落在地上,化身一個個原始的圓點。我被嚇壞了,不是因為她的樣子,是她流淌下來的那些不明液體,我突然有種害怕被外人入侵的感覺,慌忙退後跟她保持一個由我劃定的安全距離──兩米,這樣同時可以確保我的衣服安全,免被她的病毒外液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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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的情節……天啊!我多麼希望自己是一團無人留意的空氣啊。因為她的哭聲和面相驚天動地,在一陣驚訝的尖叫和吵鬧聲下,我被老師叫進了教員室,這是我第一次被召見,我以為永遠都不能進入這種地方,被壞學生諷刺是「戀態工作間」、被乖學生堪稱是「神秘領域」的地方──那是因為有些人是經常犯事而進去,而有些人因為紀錄良好而從沒有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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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班主任的旁邊,一直低下頭不敢抬起,因為我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Look」朝我進攻,我快要被物化成「在己存有」了,可我卻還是被徹底打敗般垂下眼簾,像是未打仗就急於投降的蹩腳士兵。我承認,我除了擁有這種無人能取得「看穿」能力外,我在外在世界甚至是他人眼中的地位根本猶如失敗者,他們是這樣定義我這種人的:對社會無貢獻、遇到大小事都選擇閉目裝看不到、從不活躍於參加課外活動、疑似自閉但仍然擁有正常人思維的「怪物」。不過現在我管不得那麼多,因為我已經被眼前這個他人的眼神Look得快無力反抗了,我定定地低頭坐著,無聲無掙扎無呻吟地享受她對我的眼神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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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教員室窗外看到那個被我Look得哭了的可憐女生,她正被另一位像是兼任社工的老師邊安撫她邊陪她走在走廊上,那個到現在仍然掛著兩行淚行一副楚楚可憐相的媳婦女,我現在真的恨不得衝上前掐死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我不會有榮幸受到多麼強勁的Look攻擊,她使我不得不露出在外在世界的軟弱樣子,不得不面對我雖然在思想裡想像到自己多麼厲害和榮幸地得到上帝嘉許擁有這種異於常人的特異功能,但實際上我就是個除了活在自己世界外對他人的攻擊無力反抗的垃圾。對,垃圾,其他人以為我是個毫無存在感的垃圾,事實上我是個很有洞悉力的垃圾,嗯還是沒分別也是垃圾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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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蕾雪!」老師一聲吼叫我扯回現實,我最怯於面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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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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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不知道要怎樣說你,不過你真的不能改一下你看人的眼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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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逐回答,「我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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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沒有問題剛才那位女同學就不會哭。」她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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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忙重新低下頭,畢恭畢敬,「或許我做錯的不是這種盯著人的態度,而是沒有考慮到對方是不是願意讓我這樣盯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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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她大叫,「錯的是你為什麼要這樣盯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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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我跟著也大叫,「我做錯了什麼?盯人有錯嗎?我有攻擊或者侮辱他人嗎?我有用物理攻擊嗎?我有做過什麼事情影響和傷害到他人嗎?!沒有!從來沒有!眼睛長在我這裡我想要看什麼就看什麼!他人管得著嗎?他人算什麼?他們只不過是一堆進入我的意識領域而對影響我這個認知主體視而不見、這麼無禮的生物!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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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完了一大串,老師睜大了眼睛,嘴得張得可以塞一隻蛋。我再沒有理會她是否聽懂我的話,便轉身離開了這個使我透不過氣的地方。我回到教室坐下來,喉嚨還一直心有餘悸地喘息著,我不知道我的下場是怎樣,我都管不著這些。算了,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什麼懲罰都不能威脅「我」這個主體的地位,他人不過是一堆明明已經影響了「我」卻一直而來都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的「在己存有」,他們從來不會詢問我一下是否准許他們進入我的視線範圍就擅自闖入,全然不顧我是不是能接受他們,就好像蟑螂一樣。他人將我的世界從我手裡偷去,連招呼都不打個,還一臉理直氣壯的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如果蟑螂是形狀上的噁心,那麼他人就是思想上的污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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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跟其他人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我的唯心想法,我是我,我是一個獨立的主體,我一直強逼自己保持清醒、冷靜的態度是俯視著這個世界,我不希望被任何事情打擾,我只想做在我看到這個世界下的巨人。我知道其他人不能完全理解和透徹的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知道他們都被看到的、聽到的、嗅到的、感覺到的總之五官能感受到的他們都認為是真,他們甚至沒有懷疑過就視之為理所當然,這是人天生擁有的通病。那都沒辦法,當一切都來得這麼自然和唾手可得時誰還會質疑它的存在?誰會反思為什麼我會出現?然後再仔細地運用上帝給我們的智慧結晶──腦袋去思考一下這件事有否蹊蹺?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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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是例外的,我明白上帝創造我的意思──衪已經看膩了一群完全不用思考的、腦袋空空、只沉溺於吃喝玩樂的人,差不多大部分人就是如此。每天的作息時間分別是這樣分配的:起床、吃飯、跟朋友談一些無聊的東西說說笑笑大聲得影響到他人卻懵然不知(我認為這種是思想上的墮落,跟他人溝通其中是會茫然忘記自我的存在)、看電視、上網、洗澡、跟朋友聊電話聊得天亮(這根本是個敗類吧,我為他的靈魂祈禱),據我所知大部人都是如此過一天的,總之跟朋友在一起的時間差不多佔了大半,連佔人生最重要的三大之一睡覺也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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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形容他們,更不能理解到他們這種行為是怎樣使他們感到愉快和快樂,對我來說卻是痛苦。也許我曾經嘗試過這種沉溺其中的感覺。試過有一次我和我們組的同學需要一起合作做專題報告,因為上學時間緊逼,就有一位同學提出到她的家做如何?毫無懸念的,我們一行相約好乘車到她的家裡去。我在窗外看到我從未見過的風景,它們就像一個發光的水晶球般吸引我的注意,我無法抵擋的沉溺。在做專題報告的其中,我們的氣氛相處融合,意見很快達到一致,過程進展順利,我們紛紛都伸了個懶腰,鬆了口氣。不知道是誰提出,玩了個成語遊戲。有一回是這個家的主人同學當模範,她分別用著肢體言語做了個「壓逼」和「游泳」的動作,我們一行幾人腦袋一轉,馬上說出了縈繞的答案:『碧波暢泳!』。跟著的回憶大概我沒有記得很清楚,只記得我們一起去打羽毛球,我球技很爛,惹得對面那個很不高興;我們還一起走在街道,我們停留在一家筆店買筆,雖然那枝筆我用過了不久沒有墨水;之後我們一起去快餐店,你幫我點了一個夢寐以求的曲奇冰淇淋,那時候媽沒有多給我零用錢,所以我很少去花費買這些「吃完就沒有」的東西,你對我燦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記得在回去途中我還得到了其中一個同學的遊戲帳號,回到家後我急不及待地加她好友。我的心像隻小鹿般興奮雀躍般跳躍,我這才發覺今天自我的怪異,在今天跟同學一起的過程,我竟沒有一絲「出神」的狀況,我沒有陷入自我世界和一如己往的將猜疑的目光投向世界,我沒有空再顧累這些有的沒有的心神,只顧眼前的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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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這些,我立即懊惱起來。我應該感到慚愧嗎?還是因為暫時加入他們而感到喜悅?為什麼這樣?我從沒有想過要過這種一天有好幾會跟朋友出去玩的日子,從來沒有人約會我,我也從沒有想過要約會別人。因為我覺得無需要,為什麼需要呢?正如我上面所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必要相約在一起活動嗎?有嗎?不過,這種共融其中把自我毀滅(或者稱之為遺忘)確實會使人愉快,我不清楚為什麼,每當別人跟我們一起活動聊天玩耍,我們會因為自己陷入其中和身為一分子而感到心情舒暢,像排走了自我世界中的鬱悶。或許對那些人來說陷入其中是一種使自己感到歡快的行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是對自我的一種背叛,或者應該說,即使知道後他們也不以為然,自我算什麼呢?就是指自己。只要能使自己感到開心快樂誰會管什麼背叛不背叛?更何況「加入別人的世界使自我節奏同步」就是背叛行為嗎?我覺得違背自己的快樂原則才是對自我最大的背叛和愚蠢的折磨行為呢!他們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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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持著這種想法直到現在,我仍然在疑惑。關於他人和自我的問題,隨著長大我逐漸接觸了一些哲學家的文章,其中沙特的存在主義更使我津津樂道。他人即地獄,他的劇本這樣寫著,完全沒錯。誰會不在意Look的眼神?沒有一個自我能在他人的注視下得到完全的解放和舒適,Look是種無形的壓力,它不是物理攻擊,卻是被物理攻擊威力強大百倍東西。這點只要看看沙特寫的劇本《密室》就知道了,是一齣完全表達了人與人之間的缺點之作,在當時嬴得了整個國家人民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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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書桌前,合上了久久之前就打開其實心神一刻都沒有放過我在裡面的書本。我保持著向後仰的舒服姿態,凝視著眼前的書櫃,眼睛和腦海繼續完成剛才中斷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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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門被撞開了的聲音徹底把我和自我世界的連繫再次中斷。我蹙眉望著衝進來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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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姐!」郭蕾恩笑臉迎迎的,活像碰上了什麼好事,她好奇地把目光定在我的書本上,「你在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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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是在看書難道在玩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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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是有那麼一點不喜歡她,因為她總喜歡在我做自己事情時伸個頭出來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在看我在幹什麼,那張好奇又大驚小怪的臉實在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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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請了捷來。」郭蕾恩滿臉殷紅,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雛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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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我大概能猜到她和這個人的關係,郭蕾恩雖然是我妹妹,性格卻跟我截然不同。她喜歡在外在世界建立她的廣闊人脈,展現她的光芒,吸引不少男生為她著迷甚至溺愛。而我,總喜歡在書房裡建立自己的唯心世界,沒有人打擾,不存在使人惱怒煩擾的他人,我喜歡坐在正中央,四下留意周圍,享受一片寂靜中窗外的蟬叫聲,整個人像受到了純淨的心靈啟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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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見到了那個被郭蕾恩深深喜歡著的那個人。我第一次看見他,他便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好像一種從很遙遠地方的風吹過來一樣,使人感到有距離感亦有親切感。這麼一張清秀誘人的面孔,他的眼珠是深藍色的,活像冬天晚上七點時那時的天空般墨藍,他的笑意是很親切和自然。不知怎麼的,明明他是面對著郭蕾恩,但我還是感覺到他的眼哞穿過她一直盯著我。是我的錯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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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的對話更證實了我的推測,郭蕾恩說今次是她第一次遇上這麼使她著迷的男生,這點勝過她以前所有的男朋友。她說見到他的第一次就對他一見鐘情,那時候她恰好經過籃球場,他矯健的跳躍姿勢使她深深的著迷,並且她打定了心意,她一直尋找的Mr.Right。自此之後,她就採取了勇敢主動的追求招數,很難得地把擠在他面前的女生都推走了,他笑笑說他亦被當時那麼大膽的女生吸引著,自然地,他們就這樣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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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滿臉通紅地說準備了茶點,忙不迭地走到廚房。客廳裡只剩下我跟這個被稱為捷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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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笑好像是故意是綻放給我看的,在郭蕾恩到廚房去忙的時候,他才露出一臉狡黠地笑道:「你好!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周宇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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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好像他身後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著我去留意他。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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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說話呢?」周宇捷壞笑著,眉毛惡作劇地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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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蕾雪。」我有些不耐煩但保持平靜的語調回答。我真的覺得我們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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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燦笑說,「我知道啊!其實早在認識蕾恩前,我就認識你了。」這句話把我拉進入回憶的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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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被老師教訓完我「眼神不善」,抱著一肚子怨氣腳步沉重地回到剛剛坐著的地方,繼續留意著那些正在奔跑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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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剛才被我盯著的男生一臉調皮的看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身邊,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要挽回我的注意力。他一臉打趣的,像發現了什麼稀奇寶藏,『你剛才在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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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他繼而笑出了聲,發出那樣嬰兒般的純淨笑聲和笑容。我真覺得自己被陽光曬盲了眼睛,眼睛才會一直盯著他的笑容一點都挪不開視線。他有著一張總使人深深沉溺於他的臉,好像長得鮮美的毒果實一樣,多麼的妖嬈又耀眼。只要有人受不住誘惑吃了它,那個人就休想再回到現實來,他會深陷泥濘,並沉溺於其中甚至失去理智的瘋狂吃著它,然後他就在你被控制著的身後發出惡毒的快意笑聲,嘲弄著你的愚蠢和無知,最後你連死亡都不知道什麼回事,就到達地獄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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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噓──』他又叫喚著我回魂,我有些惱怒他這種打擾人而不覺的行為,他完全無視我的表情在抗議,『你為什麼要這樣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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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說,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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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到底為什麼啊!』他響亮的聲音在我身後迴響,我感覺到來自四方八面的目光直插著我,這次我真的生氣了,又一個害得我被Look弄得體無完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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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噓──」即使到現在,仍然不改他愛打擾人思考的習慣,曾經多麼幼稚秀氣的男孩臉轉變成現在漸漸成熟的周宇捷,「那時候你未跟我說你的名字,你就逃了,現在太好了,終於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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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是我?」我收回了緊盯著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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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感覺啊!」他天真地說著,「好像你現在只是第一次看見我你都認出我來了,看來我們對彼此之間總有種不可分開的羈絆呢。」他滿足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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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對於只搭訕過一次的人有什麼羈絆。」我直接了當地否定他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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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沒有得到獎勵的小孩心有不甘地嘟著嘴。很快這段沉默被郭蕾恩歡快的笑聲打破,她甜蜜地笑著,從出來開始眼神就一直放在周宇捷上,曖昧的目光快使我作吐。「曲奇餅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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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捷一個仰起身來俯視著桌上的黑色曲奇餅,「看起來還滿好吃的!我不客氣囉!」他飛快地掏了一塊放進嘴巴,馬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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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喜歡就吃多一些!」郭蕾恩喜悅的神情在她的曖昧目光中表露無遺,或許我不需要奇怪,因為這是女生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稱讚她的表情。更何況,任何人都無法抵擋他如甜美毒果實的魅力,也許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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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呢?她不吃嗎?」他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我,「既然做了那麼多,也給她一塊吧!只給我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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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蕾恩未開口時,我卻先婉拒:「不了,我對曲奇餅沒興趣,我先回房間了,你們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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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真可惜。」他一臉失望地又咬了一塊,發出「噗切」的聲音,流淌在空中,如此清脆又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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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客廳的對話我沒再聽清楚,把它們完全阻隔在厚重的房門外,我卻發現自己的心情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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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位置上,卻發現它異常地跳得飛快,同時我亦感覺到自己的臉火燙燙的。我飛快地想找出答案般跑到鏡子面前──果然,我的臉上泛著兩朵紅雲,而心跳亦在回憶之前跟他的對話而日益加快,我快要因為跳動太快的速度而全身發軟暈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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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是什麼?它意味著什麼?心臟病嗎?在遇見那個人後我卻意外地得到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它什麼時候會回到正常速度?這些該不會因為他說的那些該死的「不可分開的羈絆」吧?我可以砍掉它嗎?那麼我會死嗎?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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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我陷入一片迷惑。在吃晚飯時,坐在我對面的郭蕾恩彷彿陷入了跟我一樣的狀態,一個深深地踩在戀愛泥濘的女生,如同精神失常般腦海裡只浮現起一個人的影象,它卻該死的不走,所以你該死的保持在這個憶起愛人就傻笑的白痴模樣。天啊,為什麼跟我的是一樣啊?可我一點都不愛那個男生啊!怎麼還是會想起他?那該死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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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小學時見到,第二次是今天見到。兩個長相相似性格一樣的他,那麼使人深陷的笑意,猶如一顆誘惑著人又邪惡的毒蘋果樹,他會散發出果實的香氣吸引著人物不能自控地向前緩緩靠近……然後,你會在一臉沉醉中不知不覺地踩進了樹前面的沼澤,當你在漸漸陷入的時候腦裡明明很清醒的告訴自己要逃出去了,你的心裡卻依然記掛著那棵使你墮入地獄的大樹,連眼睛都仍然緊緊盯著那棵離自己幾步之遙其實卻遙不可及的大樹,他正面對著你露出狡猾和奸計得逞的笑容,你絕望了,你無法逃出去了,你深知道。最終,你就在被理性折磨和不受控的慾望中拉扯著自我,痛不欲生,那個時候你算是清醒嗎?或許是的,畢竟你的意識仍然保留著,即使它是一把多麼微弱的提醒聲音,但它仍然存在的。但這在你的強大慾望面前它毫無用武之地,最終它會被吞噬,被你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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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確實陷入了這種情況,我真他媽的恨透了今天的見面,使我們相遇的罪魁禍首──郭蕾恩,不論她是出於想炫耀的心態還是純粹的無心的善意的想向我介紹他的Daring也好,我恨透了這種自我折磨的情況,我甚至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自由控制的心靈和意志,腦海裡只有他。捷。有著一個多麼平凡的名字卻有一張令人無法忘記的臉蛋,使我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境界。如果他今天所做的也是有意向我報復,那麼,我要告訴他,他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甚至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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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眠了,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前段日子我就開始失眠,合上眼皮久久卻未能入睡。我不知道原因,或許這是我太強逼自己保持清醒的後遺症,或許是最近的承受的眼神壓力驅使,或許我本身就是個「接受他人攻擊儲存桶」,由小到大被Look的折磨次數都會像計分表一樣記錄或者應該說把這種威力裝進這個桶裡,直到有一天,這個桶無法再盛載那麼強大的力量,它爆發了,最後剩下一個整體被分裂為四肢瓦解的殘骸,等待自我毀滅。想不到,我就是那個該死的桶,或許我該怨的不是自己,是別人。是誰讓我承受了那麼多來自他人的壓力呢?我天生只有接受他人的權利嗎?我為什麼不能自己一個活在沒有人的世界?我曾經向我的父母講述過我是多麼特殊的人,以及我的容忍界線的高度──相比起正常人,是非常高。我甚至不能接受他人。這點使他們疑惑不解和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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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們,他們畢竟不是我,我是清醒的旁觀者,他們是模糊不清和參與者。在人生這場遊戲裡,注定和堅持當下棋的那個人,由於他是擺佈棋子的人,所以走錯一步就會被他的棋子責怪和報以不理解、類似看到異類的眼神。我以為我該習慣這些,和在表面上我非常成功的掩飾了自己對此深感受傷的心情,裝作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轉身離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諷刺著他們。事實上,那些諷刺並不會刺到他們,最終反彈到那個表裡不一、諷刺的來源和將這盤棋局下爛的人──即是我。天啊,我是如此的悲哀。我最悲哀的不是現在為這盤棋而煩惱,而是為我現在明明深夜仍然在活躍於思索的自己而煩躁。我什麼時候才能入睡?我什麼時候能真正的放下這盤人生棋盤呢?我明明是旁觀者,可它們卻影響著我?為什麼?我明明是主體,他們只不過是微弱的他人,一種被物化的生物,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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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惱地躺在床上,繼續輾轉了一回,希望藉此方法能排走心中或者是腦海裡急速活動的思緒,最終得到的結果是失敗。整個黑漆漆的房間像一隻咧開嘴巴的大怪獸般嘲笑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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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我毫不意外地又看見了郭蕾恩在學校公然在所有同學面前牽著──也許叫強行繞著周宇捷的手。噢,捷,那個使我夢魂纏繞的捷,使我陷入不能自拔的地步的捷。他仍然神情颯爽精神極佳地向四周投來的怪異目光揮揮手,笑容燦爛得使我挪不開視線,又看不清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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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現在的心理狀態,或許應該像一個神經病患似的頂著一雙黑眼圈衝上前朝他的下巴向上打一拳發洩才對。我卻做不到,畢竟我怎樣努力說服自己,亦不能把他人的存在視若無睹和聳聳肩裝不以為然。既然我無法欺騙別人,那我便無謂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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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周宇捷向我揮揮手,然後驚訝地盯著我的面孔,發出如小孩子般壓低聲音的驚呼聲,「你怎麼了?睡得不好嗎?那麼大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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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當作承認。他對我過於冷淡的反應撅了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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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給我除了身體語言外其他的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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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用人類最基本的語言回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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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快上課了,我們走吧。」郭蕾恩根本連眼角都沒有瞥過我一眼,只管注視著他近在咫尺的戀人,含情脈脈地又像有意的說,「姐,那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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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最後捷不滿地蹙著眉離開了我的視線,他臨走時再回頭看了我一眼,才失望地轉頭離去。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失望,如果他是故意惡作劇的話看到現在為他變得一臉頹廢的我應該很高興才對。看來我怪錯好人了,從頭到尾也是我故意找麻煩般思考著那麼多他向我表現熱情的動機,其實他是無心要惡整的,只是我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而已,他對我示好,只是因為我是她女朋友的姊姊,愛屋及烏而已,可能連他自己都不察覺,他對他人的過份熱情。這份熱情會帶給我煩惱,或許別人會單純地以同樣的方式回應著他,使他得到被注意的愉悅。可惜他找錯對象,偏偏是這麼離群又愛自找煩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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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的發展證明我沒有自作多情。我肯定他是對我有意思,不然為什麼他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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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的下雨天,我苦惱地盯著降下雨絲的水藍色天空,我應該怎麼辦呢?雨不算太大,也許我兩手空空衝出去也行,不會淋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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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一個熟悉的響亮的聲線在我身後響起,那張使我難以忘懷和痛苦不堪的面色再次呈現,周宇捷好奇地盯著我,「你沒有傘吧,這樣衝出去很易生病,我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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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呢?」我打開了沉默的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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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回去了,或許跟其他男生出去,不過我不在意。」他滿不在乎地哼了哼,然後把傘挪過來,剛好把我遮進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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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好低下頭跟著他的步伐移動,他卻像遷就我般,故意放慢腳步,我敏感的神經卻發現他的另有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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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一直向你暗示,你沒有回應我。」他失望的語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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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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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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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本來不打算作任何回應。但我的視線一直出現一張滿佈失望與痛苦交織的臉,只好勞費氣力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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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習慣了清醒,他不會願意陷入任何有可能使他思緒模糊混亂的情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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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罷沉默片刻,「你說我對你的感情使你的理智被打亂,你的意思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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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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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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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他人的感受?他人有感受的嗎?他人會感覺的嗎?他不是只是一堆被物化的形似人類的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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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不解地抬起頭,對上他無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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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對你有感覺,卻因為外在的阻力不能接近。而你明明喜歡我,卻沒有勇氣踏前一步。當我有機會接近你,問及你原因,你竟然堆出一些爛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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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爛藉口!」我惱怒地盯著他,怒火燃燒了我的理智,無法保持波平如鏡的情緒,「我受盡他人的困擾你又知道麼?我不接受你的感情的原因是什麼你又知道嗎?好吧,我承認郭蕾恩是一個原因,但她不是主要的,她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搶自己妹妹的男友呢?反而是你,你喜歡我卻不明示,讓我猜來猜去,卻因為郭蕾恩的關係無法說出口,最後你竟然賴帳到我說的『爛藉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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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反駁,語氣也因應我而變得尖銳凌厲,「在認識你妹時,我根本沒可能認識到你!你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顧他人感受,我怎麼有勇氣接近你?萬一你拒絕我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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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什麼你現在有勇氣跟我說這些?」我冷笑著,抓到了他的把柄,「原來你是這麼懦弱的人,在被他人的注視下你就無法說出對我的心意,面對郭蕾恩更使你有壓力和愧疚,看來你比我更沒有勇氣。那麼為什麼你現在又有勇氣呢?因為現場只有我一個!只有我這個『他人』使你不感到威脅嗎?為什麼啊?憑我比你懦弱?」我湊近他,泛起驕傲嘲諷的笑臉,「是嗎?我親愛的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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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直視著我這張使他感到陌生的臉,我想他有些後悔了。後悔向我的示愛,因為我這種自我中心又無法理解的人不應該得到愛。愛是使自我陷入迷糊狀態的東西,或許他更適合他人,它使他們獲得愛情的甜蜜,那種迷糊狀態對他們來說是幸福的,他們享受這種感覺,享受愛情帶給他們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甜蜜,他們更立誓永不後悔,永遠墮進愛情這個巨大的陷阱,即使永遠不能清醒,也不後悔。他們享受、喜歡,可唯獨有我這種怪人,像個神經病般自我提醒和警誡著自己免被這些邪惡的、墮落的東西迷惑,不要犯夏娃一樣的錯誤。強逼自己保持清醒、冷靜的態度,像巨人一樣聳立著,以神的角度俯視著底下滿受罪惡的甜美毒果實折磨的凡塵俗世。我高傲地笑著,可在人類的眼中,我是隻可悲又懦弱的生物,事實是我沒有勇氣抵抗這些,我沒有勇氣觸碰愛情這個詭計多端卻令人心神俱醉的大魔王,因為我知道我無法戰勝他,當我陷入泥濘時我會跟一般人一樣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厭惡這種毀滅自我意識的感覺,更厭惡這種與他人同化的感覺。他們會猙獰著臉,嘲笑我,『是神又怎樣?還不是被愛情這玩意弄得七葷八素的。看我的腳法!』他們踩著我,一張張既諷刺又醜惡的臉在我面前成了一副副如電影影格般的走馬燈。我被恐懼打敗了,那時候的我才是真正的崩潰,自我被毀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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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露出的惶恐的表情嚇倒他了,捷收起了打算向我揮去的憤怒拳頭,然後收起了臉上的怒氣,深情地把我擁入懷。我這才發現,我們的傘早已被他丟到不知道哪裡,或許是被風吹走了我不管。我的思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我被他溫暖的臂彎和擁抱麻醉,一絲絲該死的曖味填上我的臉和心,使我滿臉通紅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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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愛情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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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他的聲音在我的肩膀上響起,連同雨聲流進我耳朵,卻異常清晰,「你接受我嗎?只要你說一句我願意,我立即跟她分手。真的,我能做到,愛不只是能蒙蔽理智的東西,更是一把注滿勇氣的寶劍。它使我斬掉一切阻撓你我之間的障礙荊棘,來到你身邊。相信我,對愛有信心,你要明白,在這世界上你沒可能時時保持著清醒,有時候選擇迷糊反而使你得到更多快樂,你要懂得取捨。所以,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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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很混亂,模糊了一片。天啊,我這麼快就墮入陷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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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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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你一直都很清醒的,不是嗎?你總是能抓著常人看不到的細節,仔細分析和建構自己的世界。你怎麼會不懂得平衡的重要?你很清楚什麼對你來說是正確和錯誤,你有超越他人的分辦能力,但就因為你太清醒了,你無法忽略這些帶來的痛苦,它們反而令你墮進了對愛麻木的感覺,它使你不相信他人、不相信感情,當他出現時你甚至懷疑、困惑,你對它一無所知,甚至扭曲其意義。將白變成黑,黑變成白。天啊……我覺得再這樣下去真正無藥可救的人是你,求求你,放開它們,放開那些過於清醒的思緒,放開自己,讓你自己有機會嘗試一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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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嗎?」我沙啞著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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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你能。」周宇捷放開了我,對我微笑。我錯覺他下一秒會展開翅膀飛上天空,他的聲音如此清脆,「因為你是被神選中的人。相信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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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聽不清他說的話,連同他的身影都模糊起來。然後我的視線突然出現一些白色的光點,然後越發變大,像一朵在春天綻放的大紅花般。我一陣錯愕,看著它的逐漸變大的形狀,然後我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推了出來,我有種在電影裡表演突然被拉出了螢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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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我突然感到我的意識被蒙蔽,一直而來都被蒙蔽,直到現在才清醒。我的頭無比沉重,我醒了過來,緩緩張開眼睛……這是我的房間,很熟悉的氣息撲鼻而至,然後驚訝地發現一張驚魂未定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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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終於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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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麼了?」什麼回事?我不是在跟捷斡旋嗎?怎麼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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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嚇壞我了!」郭蕾恩驚恐地說,緊張的顫音隨著嘴唇吐出,抓著我的雙手冒著冷汗,「你怎麼一次性吃那麼多的安眠藥啊?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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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我突然抓著了一些記憶碎片──最近我因為失眠問題而吃了一些幫忙睡眠的藥物。可當我想開口再說什麼時,一股溫暖包裹著我。我愣愣地看著她,那個對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抱住了我,用著我從未見過我的親切,哭泣的聲線在哽咽著:「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丟下我!為什麼?為什麼……」我似乎醒覺了什麼,那些我一直都無法理清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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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很久,我感覺自己少了股以前的惆悵。我獨自坐在房間,站起來推開了房間的窗,等待著窗外的清風吹起我的髮絲,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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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要這麼固執清醒不清醒呢?為什麼呢?無非是因為對人過於戒備心,或許這些是天性使然,但我應該很清楚這點對我一些幫忙都沒有,反而使我越陷越深,直至一直逃避現實的我作出了懦弱的反擊──利用Look這種眼神攻擊,對人沒有物理上的傷害,或許他人對於別人的眼神根本不在乎。最後我反而被這種攻擊弄得體無完膚,當我認定了他人對我的Look亦是陷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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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周宇捷在現實中從沒有出現過,他只不過是我夢中的一個影子。一個教曉我、由我自己潛意識那些尚是清醒的理智給我作出的微弱警惕──我創造了打救自己身處糟糕情況的人物,儘管他從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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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至少我現在仍然能確定我自己的心,我喜歡他,喜歡他對我的在意,只有他一直注視我的眼神是舒服的,使我覺得自己是有存在的價值。其實沒有人能逃過生活變成真正的「旁觀者」,亦沒有人能逃過他人的眼神,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於同一個世界,沒有人能選擇逃避,唯有繼續生活下去。或許我們應該每個人要學的一課是放開,放開這些過於尖銳的眼神,放開這些過於執著的懦弱繼續自欺欺人的堅強。對,放開,放過別人等於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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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真正時時刻刻地處於清醒,這樣太累了,一般人是承受不來的。我們只好嘗試融入其中,融入他人,即使這樣會使自我暫時遺忘,但它能令你得到片刻的愉悅,因為他使你得到暫時的解脫,只有加入別人才不會過於注視他人的眼神。Look其實沒有我想像中的可怕,更可怕的是我對他人的執著,它差點害死了我,使我無法入睡作息,腦袋無時無刻都警惕著這些無關重要的,卻令自己得到過於疲倦的身體,何必呢?其實接受都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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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書桌上,望著郭蕾恩給我弄的曲奇餅,掏了一塊,放進口裡。笑容流淌著真正的灑脫和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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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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