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情人節,同時也是神宮寺蓮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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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和神宮寺才八歲,一如以往的,我們又被家中的大人帶去參加宴會,這次似乎是某某財團的千金的訂婚宴。 宴會開始還不到半小時,我便看到原先還待在自己大哥身邊的神宮寺悄悄的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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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還看了我一眼、並偷偷的朝我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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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叫我跟他一起離開,但是……去?還是不去? 理智告訴我必須留在父親的身旁,才不會壞了聖川家族的名聲,可是我並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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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一點都不想要待在這滿是阿諛我詐的大人附近。所以現在該怎麼做才能離去呢? 這時,一直在等待的神宮寺似乎不耐煩了,直接走到父親大人前面: 「聖川總裁,我想要邀請真斗和我一起討論課業上的問題,不知道是否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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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神宮寺家的小孩真是好學,不錯不錯,真斗你要好好跟人家學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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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獎了,聖川總裁,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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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煩惱許久的問題不到一分鐘就被神宮寺解決了。 在某方面來說,我真心佩服神宮寺,光是他能鎮定的與父親大人講話這一點就讓我望塵莫及了,更不要說他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灑脫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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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想著我們也來到了主人家的後花園,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我認真的看向神宮寺。 「你有什麼課業上的問題,要問就快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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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真斗你太嚴肅了吧?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只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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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神宮寺噗哧的笑起來,我也跟著放鬆了臉部的肌肉。似乎只要跟神宮寺在一起我才會展現出真正的自己。 而當時年僅八歲的我,當然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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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謝謝你神宮寺,不然我還在煩惱要怎麼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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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謝什麼?我可是王子、當然是要負責把公主從象牙塔中救出來啊哈哈。」神宮寺一邊和我嘻笑一邊拉著我就在草地上躺了下來。 童言無忌,那是神宮寺第一次同時也是唯一一次稱呼我為公主,「他的公主」。 夜晚的星空很是漂亮,況且現在還是冬天呢,能看到像這樣佈滿星星的天空實屬不容易。有一段時間,我和神宮寺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夜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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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的同時,神宮寺開口了:「吶,真斗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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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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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二月十四號是西方國家的情人節喔……而且也是我的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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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訝異的轉頭看了神宮寺一眼,雖然我們從小就認識,但卻都不知道彼此的生日。畢竟那對家族來說,是絕對不會比一筆新的交易來得重要,忙碌的大人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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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寺突然側身轉向我,微微笑著:「吶真斗,你要成為第一位和我說生日快樂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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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寺雖然在笑,但我卻能理解他的心情,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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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我很想為他做些什麼,而我腦中漸漸的也有了一個想法。 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我不顧神宮寺一臉疑惑的表情,只丟下一句「請在這邊等我一下。」便朝宴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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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一點都不像是我會做的事,完全失去了平常的穩重,如果被父親大人看到肯定會被訓一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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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宴會一般來說都會準備免費的高級自助餐,當然甜點這一類的東西肯定是不會少的。 小心翼翼的避開父親大人隨時可能掃射過來的視線,我快速的拿了一塊巧克力蛋糕,緊張的情緒連心臟的跳動聲自己都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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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以迅速但不會弄翻蛋糕的速度,我回到神宮寺身邊,此時他正哼著最近新出的流行音樂。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很喜歡神宮寺的歌聲,非常的溫暖,能夠輕易的平撫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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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拿去。生日快樂。抱歉沒有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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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雨還是繼續下著,神宮寺已經坐起來了,臉上的表情像是笑但卻又感動得說不出話。 真不像是他會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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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啊,你看流星雨還沒停,這時候許願願望更會成真哦?」會嗎?應該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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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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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夜晚,但在流星雨的照耀下,我還是看到了神宮寺眼眶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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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寺也沒有伸手抹掉,只是合起掌、近乎虔誠的閉上雙眼默默許願。 我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自然不會起哄要他把願望說出來。靜靜的看著他許完願,接著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蛋糕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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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生日,神宮寺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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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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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洗完澡的神宮寺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問我: 「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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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你八歲那年的生日,流星雨很漂亮。」從那之後,就再也沒看過那麼壯觀的流星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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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個啊,之後電視上不是還有說這是老天爺祝福世界上的情侶的奇蹟嗎?」似乎是覺得很有趣,神宮寺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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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倒是不知道了,不過我現在比較好奇……你的願望成真了嗎?那是你的第一個願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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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早就成真了。打從那之後,你、我的生日都是我們兩個一起過就成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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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我明白他那時許了什麼願望。 就算我表現得再怎麼鎮定,臉上的紅暈也早已出賣了我。 「咳……不過以後都可以和STARISH還有七海以及前輩們一起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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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這是今年的願望。」 完全不在意的,神宮寺隨口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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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神宮寺,在他狀似滿不在乎的外表下,是無盡的體貼與溫柔、總是把自己重視的人擺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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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了正臉色,就算方才的派對上已經說過,但我想,我還是得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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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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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寺笑了,然後貼近我:「謝謝。當然也祝真斗,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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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話,是兩個人唇齒相依後,才悄然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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