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我來娶妳了。

      「苗鶓,等我,等我回來,到時候我一定娶妳回家。」

      少女面色泛紅,小聲地應了,她雙目含情看著她的少年郎,似是想把他牢牢地記住。

      他走了。

      隨著日升月落,繁星滿地,苗鶓熬過無數的夜,心底都在期盼著自己的少年郎回鄉娶她,她知道,也許少年不會回來,也許他會在外頭娶妻,也或許,他會隨著戰亂……一輩子再也回不來,但她依舊每日在村頭坐著,眺望著遠方。

      「苗鶓,今天他還是沒回來啊?」

      「阿苗啊,我說,妳別等了,妳都快熬成老姑娘了,怎麼就守著他一句輕飄飄的承諾呢?要是他在外頭娶妻,或死了,妳還能等他一輩子不?」

      「就是就是,妳別等了,女人過十八就是老姑娘了,到時候妳爸妳媽該怎麼辦?」

      聽到村裡人的談話,苗鶓總是低頭訥訥,也沒說答應不答應,只是她眼底的星光越來越黯淡,直到眼底再無光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個夜裡,他回來了。

      他一身軍裝,一如當年的朝氣,只是似乎是趕路的關係,面色有點蒼白,朝著村口的阿伯問道:「柏伯,鶓鶓呢?」

      柏伯抽著旱菸,抬眼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猛吸了口,吞雲吐霧,隱約間,少年的身影模糊:「你回來的晚了,人家鶓鶓早嫁了。」

      少年聞言,沉默了半响沒有說話。

      良久,他才微聲問道:「她……過得好嗎?她丈夫可有好好疼她?」

      柏伯不語,似是不忍,直到把旱菸都抽乾了才回:「五年前難產死了。」

      少年瞳孔猛地收縮,雙拳緊握,顫抖著摀住臉,一行清淚滑過臉側,終歸是他來的太晚了,倘若他……倘若他早點回來……早點回來的話……

      恍惚間,一雙冰涼的小手覆上少年的臉頰,抹去淚痕,她輕輕掰開愛人的手,一張蒼白、又熟悉的臉孔出現在少年視線中,她微笑:「不要難過,至少,我現在等到你了。」

      「你,不是出村兩年後,就戰死了嗎?」她唇瓣勾起,一如當年少年臨走前給他的最後一面一樣,「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還想守著你,守著你的一切,但我還有我父母,所以,我最後還是出嫁了,我給了他們一個做為女兒的交代;懷孕了,我給了我丈夫一個做為妻子的責任;而意外難產死之後,換我來給你、給我的年少一個結果了。」

      少年早就在話語中泣不成聲,他抖著嗓音:「鶓鶓……對不起,對不起,沒有給妳一個答案,沒有給妳一個結果,妳原本、原本是可以有一個盛大的婚禮的……對不起……」

      柏伯猛吸了一大口旱菸,看著兩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本藍色封皮的紙簿,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他的身旁:「走吧,兩個人都該投胎了。」

      黑影一甩勾魂鎖瞬間勾住兩人,「多給了你們一些時間相遇,現在肯投胎了吧?」

      兩人相識而笑,卻沒有回應,而是雙雙對著兩位勾魂使者鞠躬,化作點點虛無消散,留下一句話語。

      「投胎的話,就遇不到鶓鶓了吧,我跟鶓鶓,會永遠在一起,謝謝您。」

      「謝謝您給了我們時間,但如同他說的,如果注定遇不到彼此,那我寧願與他消散在世間,謝謝您,再、喔不是,再也不見。」

      柏伯撇頭,而黑影則是輕嘆一聲。

      「傻孩子。」

      --我將我自己,還於夏天,與他一起。

      --我將我自己,還於夏天,與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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