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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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有一雙手從後背穿過窄腰輕輕握住他的腰，那雙手看上去纖細卻又附有強悍的力氣，勘堪一握，沈念便覺得疼，眉心隱忍地皺起川字，他的雙眼像是張不開，如此一來其他地方的知覺就更明顯地刺激著神經，沈念想反抗，他抬手去追逐那雙在他身上游移的手，可像是灌了鉛似的，使不上力，只能無力地掛在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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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的主人像是很熟悉他的身體，牽引著他的手在身上摸索，沈念渾身無力地靠著，身後像是有溫度的肉壁，兩具肉體緊密的貼著，恍惚間似乎聽到身後的人在他耳邊笑了，接著胸前便傳來癢意，他很不習慣這種感覺，身體不安分的扭了起來，想躲避那隻玩弄著乳首的手，可惜這個舉動完全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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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的身子猛地一抖，嘴裡克制不住地低呼了一聲，那人捏著他的乳首反覆搓揉，捏的硬挺紅腫，在兩粒櫻紅顫顫巍巍地站立起時他又將它們重新按回，那一刻沈念的胸膛劇烈起伏，他像是沒受過這種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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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活了十七年一次手淫都沒有過，更別說在身上隨意亂摸，試圖激起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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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他說不出話，他不想放聲大叫，只能拼命制止自己出聲，連同喘息都是微乎其微的聲響。這讓他想起初中時班裡的男孩背著師長偷看色情迷片，裡面的女人也是被這麼上下其手的撫摸，慾望是那麼赤裸又低俗，她爽的尖叫，整間臥室都迴盪著那毫無節制的叫喊，那一刻沈念的腦海裡不知不覺地就蹦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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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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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沈念緊閉的雙眼霎那睜開，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可聲音地主人他卻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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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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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坐了起來，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反應過來後他煩躁地抓亂了頭髮。該死，他怎麼會夢到姜衍，還是這種難以啟齒的夢境。信息量過於龐大導致他的腦袋有點當機，他的襠部傳來一陣濕濡的感覺，那種不去觸摸也能感受到的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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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沈念一陣迷茫，臉上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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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春夢他可以理解，可為什麼是姜衍。這種問題沒有困擾他太久，他起身拉開落地窗前的簾子，深色遮光的錦緞被扯開的瞬間，天光大亮，臥室頃刻間就被點亮，每一處角落都照出分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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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夢，他沒有被困在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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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思想維持在踏進學校的前一刻，不出意外沈念在進入校園的路上就被姜衍截胡了。沈念早上做了那樣旖旎的夢，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的心不在焉，全然不知身後有個人在悄悄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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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點，想什麼呢。」姜衍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鑽入耳中，回過神他的手已經勾著自己的腰，兩人的姿勢十分彆扭。沈念理所當然地把夢裡的場景和現實重疊了起來，他越發覺得玄乎，自己肯定是魔怔了，對於自己差點摔進水溝裡渾然不覺，絲毫感謝姜衍拉他一把的樣子都沒有，臉上若有似無地透著一股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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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碰我。」他幾乎是本能地就推開了姜衍，姜衍也沒想到他都快摔了還有這麼大的手勁，一個不小心反而被他推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時候人都傻了，沈念逃似的踩著大步流星的步伐就走，直到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裡姜衍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神情少見的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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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後坐在座位上沈念才覺得踏實，可眼神一瞥到姜衍空蕩蕩的座位上他又不淡定了，這人是不往他身上下了什麼蠱，還甩都甩不掉，跟牛皮糖似的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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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想著等會姜衍進了教室，不論對方說什麼他都不會再搭理，這種不安定的感覺讓他很焦慮，一直以來有條有理的日子好像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只因為姜衍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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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乎意料，今天滿堂滿檔的課程，姜衍卻一節都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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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憂慮，慶幸姜衍不知道自己做了那麼羞恥的夢，姜衍在所有人印象中一直是個直男，但因為家教禮貌，再怎麼直男說話也有分寸，所以很討女孩子歡心，沈念冷靜判斷著姜衍知道這件事會覺得噁心。其次也是慶幸他讓一整天提心吊膽坐如針氈的自己有緩和時間，至少不那麼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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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想到早上那齣，總覺得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該那麼對他，這就是憂愁的地方了。溪水高級中學的學霸頭一次有了除了學習以外的問題，在腦袋裡久久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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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老師讓你把這疊作文送到辦公室，你等會放學前記得，我先走了哦。」前排的孟漁一轉頭就把一沓紙放在沈念桌上，也不等沈念回答就轉過頭收拾書包了，嘴裡念念有詞地說，「這平時都是請姜衍送過去的，他今天沒來你就幫個忙吧，我放學得去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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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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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透過擦的通透潔淨的玻璃窗折射進教室，沈念撇過頭看了下那個空蕩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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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他可真是欠姜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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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答應了，總歸是有個任務在身，沈念抱著槽稿紙走在迴廊邊上，臉上昭然寫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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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通往辦公室的走道沒什麼人，沈念也不喜歡去人流量多的地方，雖然一個人走著怪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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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格外不一樣，總覺得陰風惻惻，其他空的教室沒人使用燈基本上都是關著的，沈念敏銳地察覺今天的天色暗的很快，這樣偏僻的走道是挺不安全的，他那個還沒長開的骨骼迫使身高只有一米七上下的沈念看上去弱不禁風，勢單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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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評再好的學校也有不為人知道陰暗地帶，沈念多少也有聽過那些不學好的學生花著家裡大把的鈔票來讀名校，其實最喜歡在這種不起眼的角落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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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這種想法就被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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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剛下樓梯就被人制住，他甚至回不了頭去看看在這埋伏他的是誰，手裡的一沓紙輕若鴻毛地散落在空中，最終沒有重力的掉在地上，心裡還沒有底，只能故作冷靜地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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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人聽了沈念的問題，戲謔地笑了出聲，「你說呢，沈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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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先是放下戒備然後又緊張了起來，原因是身後的人他認識，且不會傷害他，緊張是因為這個人正是自己躲了一天的姜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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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眼見他不回答，反手把沈念翻了過來，沈念清瘦的身體硌著牆吃痛地皺了下臉，姜衍幾乎是唇貼著唇卻又還未觸及的距離，「你很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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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不是一個疑問句，沈念神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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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嘴裡生硬地吐出了兩個字，他試圖把臉扭過去，太近了，靠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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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間盡是對方的氣息，強烈的侵略意識瞬間佔據沈念的腦袋，頓生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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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他不像平時那樣瞇著眼笑，眼裡像是冬天化不開的冰一樣，冰冷卻又炙熱地慢慢化開一堆細碎的冰渣子，他說，「沒有？那你躲著我幹什麼，我很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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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勢且不置可否地捏著沈念的臉，硬是把人的臉掰正了，兩人對視了一會，沈念佔了下風，此時姜衍的眼睛銳利的像把刀，只看一眼感覺都會把沈念生吞活剝、拆吃入復。沈念心虛地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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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念像是被剝奪了話語權，想說點什麼卻又張不了口，他總不可能告訴姜衍他夢見他和他脫光了滾到一塊去吧，光是這想法充斥著沈念的腦海就讓人受不了，他覺得事態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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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姜衍垂著眼，睫毛簌簌，他的目光定格在沈念翕動的唇瓣上，薄薄的，始終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的唇。他低聲問沈念，聲線溫淳得像是不具有攻擊性，聽起來像是在誘導什麼小動物說出實情的奸詐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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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沒察覺出氣氛的異樣，只覺得姜衍好像又貼的更近了，好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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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早上謝謝你扶了我。」沈念抿了抿唇，有些遲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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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聽著挑了挑眉，鬆開了制服著沈念的雙臂，語氣還是不善，「你不說我都忘了，不過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小事就不用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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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什麼關係？這句話沈念跟著在心裡復頌了一遍，姜衍好像經常對著沈念說這些聽起來很親密的話，可沈念卻沒有精準切確的答案。他內心是十分抗拒有人嘗試參與他的生活，可心裡似乎又有一絲絲期待，期待著這個打擾他規率無趣的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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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開始的？沈念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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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彎下腰把雜亂掉落在地面上的草稿紙一一撿起，他對沈念說，把這玩意交了我們去廟口那家小店買烤腸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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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句，好像他們經常一起去吃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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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淺意識地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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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腦。這個答案像是撥雲見日一般，困擾了這小半天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沈念並沒有跟著走上前，他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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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沒有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向站在樓到陰影下的沈念，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沈念面無表情地審視著自己，那個眼神就像是要把姜衍透過這幾秒的視線洞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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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在對視了幾秒後，臉上忽地綻開一抹從容的笑容，他問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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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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