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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身擔重仇滿載怨,破空乘風血上劍

      眼前的景象,是魯道夫在過了數十載後,想起時依舊歷歷在目的震撼。

      一如繼往,打開家門時第一個迎接他的是母親。

      可與昔日不同的是,此刻迎接他的只有母親的頭顱。就如此安穩地、血淋淋地安放在桌上,母親的眼圓圓地睜著,可往日慈愛光輝的瞳眸裏卻只剩恐懼和無助被掏空後的空洞、虛無。

      母親頸處上未乾涸的血在桌上淌了薄薄一片沿著桌邊、桌角涓涓滑下。

      「搭」。一滴滴落之聲將魯道夫愣愣的魂給敲醒了回來。

      母親死了,身首異處。

      桌上,在母親頭顱旁,還留了一封血書,上頭字跡磅礡肅殺:

‘十六年前,前任【風雷摯】魯天,弒殺前任【火雲手】、【水濤長】、【土連天】後叛逃,於上月發現行蹤,並於今日拘捕就案。留有此數召告天下、殺雞敬猴,以防後人效法之。

——醉天幫   現任【風雷摯】   書’

      閱畢,魯道夫怒不可抑,憤怒握緊的雙拳抓得血書都皺痕起來,力由心生、紙書竟在魯道夫緊握下碎了開來,畫作千縷紙屑片片飄落。

      他猛得想起父親曾給他的鑰匙猶自掛在胸前。

      魯道夫走往後門,一面平復心情,那一旁有著一道早已鏽跡斑斑、深鎖未開的鐵門。他將鑰匙一把扯下,卻也怕年歲久遠、這鐵門鎖和鑰匙已腐蝕不堪,只得緩自把鑰匙插入門鎖中。

      可魯道夫扯了扯,別說門鎖打不開了,就連鑰匙好似也黏在裏頭一般,拔都拔不出來。可他憂心把鑰匙弄斷在裏頭,也不敢真正使勁。

      正自苦惱間,他又猛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

      「遇難以解決之事,切勿一昧蠻力,以柔克剛的巧勁方為正道。」

      魯道夫運起家傳心法內功,一股柔和之力傳到鑰匙上,毫不費吹灰之力,「喀噠」一聲鎖已開。

      魯道夫推開那門,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還需用上些許力氣。隨著門喀吱而開,幾縷蜘蛛網被扯斷了開,那些原本尚在休眠的小蟲也受驚跑了出來。

      他逐步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空氣越是往下越是顯得黏濁。少年自原本慌亂、憤怒、恐懼的情緒中脫身、將心境收縮,直到收進了個小鐵盒中,緊緊闔上。

      終是走完了樓梯。

      他掏出懷中火折,呼的一聲點亮地下室。地下室空間不算大,長寬不過幾咫長,眼前擺著一個擔架、掛著一匹型式特殊的簑衣與缺了一片角的斗笠。一旁又有一把長劍,劍靠之處刻了幾行字,似是以劍所刻。

      字跡飄逸大方、開和大度,頗有劍俠之情。

      “那是父親的字跡!”魯道夫心中一凜,凝神細看。

‘吾兒,當看見此碑之時,我恐已離世。

我會與乃坦言有關過去的一切。

十多年前,我和親弟,也就是乃的叔叔   魯醉   共創了醉天幇,原意是想除去世間萬惡,可隨時日變之,幇會的模樣已不是我最初冀見,因而決然離開。

但乃叔叔並非通情之人,對於我憤然離開必定心有所不愉,十多年來未曾放棄尋我下落、殺我滅口。

若是我與乃母親真不幸遇難,獨留乃存活,切記不可報仇。

醉天幇在當時就已頗具聲勢,這多年後必定更加壯碩。務必要隱姓埋名、遠去他方,能逃得多遠算是多遠。若真是無處可去,可往綿州去尋乃李師叔已求僻護,念及舊日交情,他毋會不幇。

須記得,萬萬不可像醉天幇尋仇。縱然父母血仇深重,但亦不可讓魯家絶後。

吾兒,勿讓父娘失望。

魯天   肅此’

      獨完了石碑,魯道夫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戴起斗笠、穿上蓑衣,拾起了劍就走了回去。

      回到那血汙之地。

      魯道夫在地下室不過一盞茶時分,屋子裏外已被數十人包圍,而帶頭的正是先前和他問路那人。而其餘人皆是同樣裝數,不過兜巾換成了白色。

      「呵……你果然跟魯天有關係。」那問路人說。

      「……」魯道夫默默拔出劍。

      「不過收拾你道也不必我出手。」那人手一擺,傲然道:「臨死前告訴你,我是醉天幫現任【風雷摯】,死在我手也算是汝輩榮幸了!哈哈哈哈哈……」

      說完,就瀟灑走去。

      身後那十幾來人將魯道夫團團圍住,眼神裏透著無比殺意。

      於是劍花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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